第一章
關燈
小
中
大
也沒有想到這個問題&hellip&hellip要知道我當時正在進行一場真正的外科手術&hellip&hellip我有時候也會有急診，但是這個領域并不是我的專長。
不過，我覺得這場意外真的有些蹊跷。
最讓我驚訝的是，從始至終，那個女子都沒有說一句話。
&rdquo &ldquo那位男子繼續說：&rdquo &ldquo&lsquo然後我聽到一聲槍響，前面那位女士晃了一下，慢慢地跪下，蜷縮在雪地裡&hellip&hellip&rsquo&rdquo &ldquo&lsquo那輛車裡的人開槍之後迅速消失在街頭，我沒來得及看清車具體是什麼樣子&hellip&hellip&rsquo&rdquo &ldquo&lsquo我趕緊走上前去&hellip&hellip我覺得她應該沒有死，她自己抓着我站了起來&hellip&hellip&rsquo&rdquo &ldquo&lsquo我問她是不是受傷了，她做了一個是的手勢。
&rsquo&rdquo &ldquo&lsquo她跟你說話了？&rsquo&rdquo &ldquo&lsquo沒有&hellip&hellip我不知道該怎麼辦&hellip&hellip我看看周圍，想找人幫我&hellip&hellip這時正好有一位老婦人走過，我趕緊上前問附近有沒有醫院&hellip&hellip她跟我指了您的診所，還告訴我您的名字&hellip&hellip&rsquo&rdquo 帕爾東住口，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不好意思地看着麥格雷。
警長問道： &ldquo那名男子沒想過把她送去醫院？&rdquo &ldquo我也問了他同樣的問題，還告訴他聖安東尼醫院離這裡不遠。
他隻是小聲嘀咕一句：&rdquo &ldquo&lsquo我不知道。
&rsquo&rdquo &ldquo他難道不知道社區警署就在一百米之外嗎？&rdquo &ldquo我覺得&hellip&hellip我當時有點措手不及&hellip&hellip我知道，自己沒有權利在報警前就醫治一位受到槍擊的病人。
而且我還擅自詢問我不該詢問的問題&hellip&hellip不過，我想解釋一下：&rdquo &ldquo我當時隻為她做急救，心想止好血之後，我就叫一輛救護車&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當時隻為她簡單地包紮了一下。
&rdquo &ldquo&lsquo如果您願意，我可以借您一套衣服&hellip&hellip&rsquo&rdquo &ldquo她搖了搖頭，幾分鐘之後她又套上原來的内衣和裙子，出去和外面那位男子會合。
&rdquo &ldquo我跟他們兩個說：&rdquo &ldquo&lsquo你們先坐一會兒&hellip&hellip我馬上回來&hellip&hellip&rsquo&rdquo &ldquo我當時想先脫下沾滿血迹的白大褂和醫用手套，再把剛剛用過的藥水瓶蓋上。
我一邊做這些，一邊繼續說：&rdquo &ldquo&lsquo你們兩個需要留一下姓名和地址&hellip&hellip你們如果不願意去大醫院，想來私人診所看病，現在告訴我，我好做準備&hellip&hellip&rsquo&rdquo 麥格雷已經明白了。
&ldquo您換衣服用了多長時間？&rdquo &ldquo很難講&hellip&hellip我隻記得我撿起掉在地上的那枚子彈，連同剛剛用過的衛生棉一起丢進垃圾桶&hellip&hellip兩三分鐘？我一邊說話，一邊往門那邊走，結果發現辦公室裡連個人影都沒有，辦公桌上被洗劫一空&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先是趕緊去候診室看了看，沒人。
我又趕到電梯平台那裡，結果樓道裡什麼聲音也沒有。
于是我回到辦公室，想從窗戶看看他們是不是走了，可是看不清樓下的人行道。
&rdquo &ldquo就在這時，我聽到一輛汽車啟動的聲音&hellip&hellip聽聲音，我覺得那肯定是一輛大功率的豪華跑車&hellip&hellip我打開窗戶時，伏爾泰街上已經空無一人。
隻有一輛撒鹽的卡車，還有遠處像是您的身影&hellip&hellip&rdquo 除了老同事盧卡斯、讓維埃和特倫斯，最近最得麥格雷警長歡心的就是年輕的拉伯特。
在警長心目中，能稱得上朋友的，大概隻有帕爾東醫生。
兩個人相差不到一歲，每天面對的問題也很相似。
人類的身體和心理問題。
正因為如此，這兩個人看待問題的方式也很像。
他們可以在每個月的聚會之後，一聊就是好幾個小時，完全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他們的經曆雷同。
也許正是出于對對方的尊重，他們兩人之間才一直保留着&ldquo您&rdquo這個稱謂。
但是此刻的這次談話并不像幾個小時以前那樣輕松。
也許這是命運故意為之！ 醫生有些緊張，說話的速度比平常快，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好像他正在警察局接受審問。
而麥格雷似乎問了很多稍微一想就知道不該問的問題。
&ldquo帕爾東，您最開始跟我說，您覺得他們不像當地人。
&rdquo 醫生努力解釋清楚： &ldquo我的病人大部分都是附近的店主、小手工業者和無名小人物。
我不是上流社會的醫生，也不是專業醫生，而是一個每天爬二十次樓梯的普通醫生。
這個小區也住着一些富人，但剛才那兩人的神态與他們不同，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兩個人。
&rdquo &ldquo那位女士一言未發，但我覺得她是外國人&hellip&hellip她北歐人的特征很明顯。
畢竟在巴黎街頭很少能看見那樣一位皮膚雪白、頭發金黃的女子。
不過如果她戴了假發，那就另當别論了&hellip&hellip從她的乳房來看，她應該喂養過孩子&hellip&hellip&rdquo &ldquo有什麼特别的體征嗎？&rdquo &ldquo沒有&hellip&hellip等等&hellip&hellip有一個兩厘米的傷疤，左眼到耳朵之間的地方&hellip&hellip我注意到這個是因為那個傷口有點像鴨掌，這在一張年輕的臉上，挺讓人遺憾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您覺得她是自願不開口的嗎？&rdquo &ldquo我猜是這樣&hellip&hellip從在辦公室第一眼看到他們，我一直覺得他們兩個相互認識，而且還很親密。
這樣說，可能有點主觀&hellip&hellip可是我個人認為，情侶或者是夫妻間總是有一種難言的默契。
即使他們互相不說話，不看着對方，旁人也能感受到那種微妙的信息。
&rdquo &ldquo跟我說說那個男子的情況。
&rdquo &ldquo我和他直接接觸的時間很短。
不過我注意到一點，他一直沒有脫下那件柔軟的外套。
&rdquo &ldquo他戴帽子了嗎？&rdquo &ldq
不過，我覺得這場意外真的有些蹊跷。
最讓我驚訝的是，從始至終，那個女子都沒有說一句話。
&rdquo &ldquo那位男子繼續說：&rdquo &ldquo&lsquo然後我聽到一聲槍響，前面那位女士晃了一下，慢慢地跪下，蜷縮在雪地裡&hellip&hellip&rsquo&rdquo &ldquo&lsquo那輛車裡的人開槍之後迅速消失在街頭，我沒來得及看清車具體是什麼樣子&hellip&hellip&rsquo&rdquo &ldquo&lsquo我趕緊走上前去&hellip&hellip我覺得她應該沒有死，她自己抓着我站了起來&hellip&hellip&rsquo&rdquo &ldquo&lsquo我問她是不是受傷了，她做了一個是的手勢。
&rsquo&rdquo &ldquo&lsquo她跟你說話了？&rsquo&rdquo &ldquo&lsquo沒有&hellip&hellip我不知道該怎麼辦&hellip&hellip我看看周圍，想找人幫我&hellip&hellip這時正好有一位老婦人走過，我趕緊上前問附近有沒有醫院&hellip&hellip她跟我指了您的診所，還告訴我您的名字&hellip&hellip&rsquo&rdquo 帕爾東住口，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不好意思地看着麥格雷。
警長問道： &ldquo那名男子沒想過把她送去醫院？&rdquo &ldquo我也問了他同樣的問題，還告訴他聖安東尼醫院離這裡不遠。
他隻是小聲嘀咕一句：&rdquo &ldquo&lsquo我不知道。
&rsquo&rdquo &ldquo他難道不知道社區警署就在一百米之外嗎？&rdquo &ldquo我覺得&hellip&hellip我當時有點措手不及&hellip&hellip我知道，自己沒有權利在報警前就醫治一位受到槍擊的病人。
而且我還擅自詢問我不該詢問的問題&hellip&hellip不過，我想解釋一下：&rdquo &ldquo我當時隻為她做急救，心想止好血之後，我就叫一輛救護車&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當時隻為她簡單地包紮了一下。
&rdquo &ldquo&lsquo如果您願意，我可以借您一套衣服&hellip&hellip&rsquo&rdquo &ldquo她搖了搖頭，幾分鐘之後她又套上原來的内衣和裙子，出去和外面那位男子會合。
&rdquo &ldquo我跟他們兩個說：&rdquo &ldquo&lsquo你們先坐一會兒&hellip&hellip我馬上回來&hellip&hellip&rsquo&rdquo &ldquo我當時想先脫下沾滿血迹的白大褂和醫用手套，再把剛剛用過的藥水瓶蓋上。
我一邊做這些，一邊繼續說：&rdquo &ldquo&lsquo你們兩個需要留一下姓名和地址&hellip&hellip你們如果不願意去大醫院，想來私人診所看病，現在告訴我，我好做準備&hellip&hellip&rsquo&rdquo 麥格雷已經明白了。
&ldquo您換衣服用了多長時間？&rdquo &ldquo很難講&hellip&hellip我隻記得我撿起掉在地上的那枚子彈，連同剛剛用過的衛生棉一起丢進垃圾桶&hellip&hellip兩三分鐘？我一邊說話，一邊往門那邊走，結果發現辦公室裡連個人影都沒有，辦公桌上被洗劫一空&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先是趕緊去候診室看了看，沒人。
我又趕到電梯平台那裡，結果樓道裡什麼聲音也沒有。
于是我回到辦公室，想從窗戶看看他們是不是走了，可是看不清樓下的人行道。
&rdquo &ldquo就在這時，我聽到一輛汽車啟動的聲音&hellip&hellip聽聲音，我覺得那肯定是一輛大功率的豪華跑車&hellip&hellip我打開窗戶時，伏爾泰街上已經空無一人。
隻有一輛撒鹽的卡車，還有遠處像是您的身影&hellip&hellip&rdquo 除了老同事盧卡斯、讓維埃和特倫斯，最近最得麥格雷警長歡心的就是年輕的拉伯特。
在警長心目中，能稱得上朋友的，大概隻有帕爾東醫生。
兩個人相差不到一歲，每天面對的問題也很相似。
人類的身體和心理問題。
正因為如此，這兩個人看待問題的方式也很像。
他們可以在每個月的聚會之後，一聊就是好幾個小時，完全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他們的經曆雷同。
也許正是出于對對方的尊重，他們兩人之間才一直保留着&ldquo您&rdquo這個稱謂。
但是此刻的這次談話并不像幾個小時以前那樣輕松。
也許這是命運故意為之！ 醫生有些緊張，說話的速度比平常快，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好像他正在警察局接受審問。
而麥格雷似乎問了很多稍微一想就知道不該問的問題。
&ldquo帕爾東，您最開始跟我說，您覺得他們不像當地人。
&rdquo 醫生努力解釋清楚： &ldquo我的病人大部分都是附近的店主、小手工業者和無名小人物。
我不是上流社會的醫生，也不是專業醫生，而是一個每天爬二十次樓梯的普通醫生。
這個小區也住着一些富人，但剛才那兩人的神态與他們不同，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兩個人。
&rdquo &ldquo那位女士一言未發，但我覺得她是外國人&hellip&hellip她北歐人的特征很明顯。
畢竟在巴黎街頭很少能看見那樣一位皮膚雪白、頭發金黃的女子。
不過如果她戴了假發，那就另當别論了&hellip&hellip從她的乳房來看，她應該喂養過孩子&hellip&hellip&rdquo &ldquo有什麼特别的體征嗎？&rdquo &ldquo沒有&hellip&hellip等等&hellip&hellip有一個兩厘米的傷疤，左眼到耳朵之間的地方&hellip&hellip我注意到這個是因為那個傷口有點像鴨掌，這在一張年輕的臉上，挺讓人遺憾的&hellip&hellip&rdquo &ldquo您覺得她是自願不開口的嗎？&rdquo &ldquo我猜是這樣&hellip&hellip從在辦公室第一眼看到他們，我一直覺得他們兩個相互認識，而且還很親密。
這樣說，可能有點主觀&hellip&hellip可是我個人認為，情侶或者是夫妻間總是有一種難言的默契。
即使他們互相不說話，不看着對方，旁人也能感受到那種微妙的信息。
&rdquo &ldquo跟我說說那個男子的情況。
&rdquo &ldquo我和他直接接觸的時間很短。
不過我注意到一點，他一直沒有脫下那件柔軟的外套。
&rdquo &ldquo他戴帽子了嗎？&rdquo &ld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