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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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寓而安焉此居之安也居之安則見出乎衆人而常若迂濶識超乎幾外而常若太早既而利害皎然是非卓然于千載之後億萬數千裡之外無一毫與其言不合者此資之深也資之深則縱橫理也予奪理也動容周旋理也顚沛造次理也仰觀俯察逺取近取理也以至鸢飛戾天魚躍于淵亦理也蕭蕭馬鳴悠悠斾旌無一而非理者傥非深造自得渠能進于此地乎惟孟子所學如此所以能禽獸楊墨妾婦儀秦夷許子而貉白圭蚓陳仲而死成括則以其深造自得故議論可以超然出于當世之上乃于兵革擾攘權謀詭詐中而獨拳拳欲植桑種田育雞豚畜狗彘使老者衣帛食肉不負戴于道路黎民不饑不寒不轉徙于溝壑以掃弊陋之習而開此昬蒙之流也奈何時不我與天未興斯姑留此學以惠後進耳可勝歎哉 孟子曰博學而詳説之将以反説約也 【阙】人以心術之防盡散于禮樂射禦書數中而不明言其故蓋名數則可以口講而指畫至于精微非心自得之不可也使上智之資由名數而造精防之本而中下之流亦安于名數而為寡過之士此聖王之道所以獨髙千古而異端之學所以一得其志必能凟亂天下也然而使士大夫不學則已學則當造精微之本學而不到精防雖博物及于台骀實沈説稽古至萬數千言謂之博學詳説則可也謂之聖王之道則不可古之君子所以治詩書禮樂之術而仰觀天文俯察地理河渠溝洫茫昧變恠無不探其源而遡其流極其數而考其變大則為圖牒以着其象小則分門戶以括其遺事事辨其所由物物明其所用纎悉畢具小大靡遺其博學詳説如此者蓋?以反説約也何謂約即吾所謂精微者是也且以六藝觀之禮中倫樂中節射中鹄禦中規矩書窮八法數研九九皆約也其名數散為六藝其精防在吾一心夫經禮三百曲禮三千鐘皷管箫之制竽笙琴瑟之聲逐禽左鳴和鸾其數為至繁形聲意義億百千萬其事為甚衆非博學以考其由詳説以徹其故則虛無荒唐何足以禦天下之變哉然而豈徒為此誦數之學哉意亦有所主也故學禮學樂則體其所以中倫中的者何學射學禦則體其所以中鹄中規矩者何學書學數則體其所以窮八法研九九者何其意以精防為主而以博學詳説為所入之路耳夫然故一藝之約既徹則六藝之用皆通以其用處發之于治水則排淮泗驅龍蛇而見禹之心發之于朝廷則驅飛亷驅虎豹而見周公之心發之于春秋則翚去公子麇不書弑而見孔子之心發之于戰國則息邪説距诐行而見孟子之心乃知聖王之學以精微為主而以博學詳説為所由之路耳是以子夏指灑掃為君子之道而孔子以郊社禘嘗為治天下之道指蠟為仁之至義之盡指馂為道路州巷之達者皆于博學詳説中指其約也若夫學為盤辟紀其铿锵羿分其弓良舍其策則不能以相通者又何足以論反説約之道哉孟子指易牛為王者之心指蔂梩為誠之見指事親為仁指從兄為義指好色好貨好勇為太王公劉文王武王者則以學到精微故無所往而不在也學乎學乎其可不以約為主耶 孟子曰以善服人者未有能服人者也以善養人然後能服天下天下不心服而王者未之有也 善一也在乎用之如何耳用以服人小人也霸者之所為也用以養人君子也王者之所為也令燕修召公之政豈曰不善而假此以伐山戎責楚不貢包茅亦豈不善而假此以襲蔡大搜示之禮伐原示之信晉文之善也而假此在一戰而霸耳是其所以為善者意在用以服人豈非可鄙哉故齊桓末年叛者九國晉文初死秦已伐鄭是雖區區以善服人誰肯服乎葛伯放而不祀曰無以供犧牲也湯使人遺之牛羊葛伯殺之不以祀曰無以供粢盛也湯使亳衆往為之耕其仁厚如此文王雝雝在宮肅肅在廟而其化之行至江漢遊女無思犯禮伐條婦人勉夫以正以善養人乃至于此三代聖王既以善自養其身又推之于天下國家夏曰校商曰序周曰庠聚秀艾于其中以詩書禮樂教之以孝弟睦婣收之而命鄉論秀命司徒論秀升于司徒者不征于鄉升于學者不征于司徒而又闾師族師比長書其徳行道藝書其孝弟睦婣有學者鄉大夫又獻賢能之書于王王拜而受之其不率教者則小胥大胥以告耆老皆朝于庠習射尚功習鄉尚齒以警之不變移之左又不變移之右又不變然後屏之逺方委曲周旋如此此皆以善養人之道也所以周家蔔世三十蔔年八百則以其規模逺大藹然有仁人慈父愛母之心此天下所以心服之也與夫設心促廹急于得利假仁義以濟其奸若齊桓晉文者豈可同時語哉孟子之見如此而欲合戰國之君宜乎其為迂濶也惜哉 孟子曰言無實不祥不祥之實蔽賢者當之 不祥之人兇人也何以知其為兇人顚倒是非變亂白黑騰播若南箕緝織若貝錦營營其雜亂趯趯其善走徒事唇脗而其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