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三件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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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易推想嗎?霍都叛師背門,自然怕師父和師兄找他,于是化裝易容,混入了丐幫,混混噩噩,不露半點鋒芒,十餘年中按步就班的升為五袋弟子,丐幫中固然無人疑心,金輪法王更是尋他不着。

    可是奸惡自負之徒,決不肯就此埋沒一生,時機一到,他便要大幹一場了。

    那日魯幫主出城巡查,他暗伏在側,忽施毒手,下手時卻露出自己的原來面目,并留下活口,讓那弟子帶回話來,殺魯有腳乃是霍都。

    那時他奪得打狗棒後,暗藏在這鐵棒之中。

    待得本幫大會推舉幫主,他便出來搶奪幫主。

    縱然憑武功不能盡敗群雄,他還可提出尋‘還打狗棒’這件大事來。

    這是本幫世代相傳的幫規,又有誰能駁他呢?唉,霍都這奸賊,如此工于心計,也可算得是個人傑。

    ”朱子柳笑道:“但有你郭夫人在此,他便能作僞一時,終究瞞不過你。

    ”黃蓉微笑不答,心道:“他混在丐幫之中,始終不露頭角,那便能瞞過了我,但想作丐幫之主,卻太把我黃蓉瞧得小了。

    ” 朱子柳道:“楊過這孩子也真了得,他居然能洞悉霍都的奸謀,既将打狗棒奪回,又将霍都的真面目揭穿,送給郭二小姐的這件禮物,可不算小啊。

    ”郭芙道:“哼,那也不過他碰巧得知罷了。

    ”郭襄想起一事,道:“那霍都在丐幫中扮成一個醜叫化了,可是有時卻又以本來面目在外惹事生非。

    史氏兄弟中的史三叔曾給他打傷過,想是史三叔一意找他報仇,終于尋到了他的蹤迹。

    ”黃蓉點頭道:“不錯,江湖上時時有霍都的行迹,旁人更不會想到丐幫中的何師我和他同是一人。

    何師我,何師我,你瞧他這假名,便是以自己為師之意。

    一個人太過自以為了不起,終有敗事的一日。

    ” 郭芙道:“媽,怎地他又說要去殺死霍都?那不是傻麼?”黃蓉道:“這是一句掩飾之言,隻是令旁人更加不起疑心而已。

    ”郭襄輕輕的自言自語:“那日我在羊太傅廟中祭奠魯大伯,他……他一定聽到了我的話。

    他知道我心裡難過,因為魯大伯被奸人害死了,于是便去捉這奸人。

    他自己呢,怎還不來啊?” 說話之間,台上達爾巴和霍都鬥得更加猛了。

    兩人同是一師所傳,互知對方的武藝家數,達爾巴勝在力大招沉,霍都卻長于矯捷輕靈,堪堪鬥了數百招,兀自不分勝敗。

    突然之間,達爾巴大喝一聲,金杵脫手,疾向霍都擲去,這黃金杵重達三十餘斤,一擲之下,勢道淩厲之極,霍都吃了一驚,他生平從未見師兄使過這般招數,心道:“他久鬥不勝,難道是發起蠻來麼?”急忙側身閃避。

    達爾巴搶上前去,手掌在黃金杵上一推,那金杵轉過方向,又向霍都追擊而去。

    霍都大駭,這才知這十餘年中師兄追随師父左右,師父又傳了他深湛的武功,這金輪飛擲之技,正是從師父五輪飛砸的功夫中轉化出來,眼見金杵擲來力道太猛,決不能以鐵扇招架,隻得滑步斜身,又躲了一招。

    那金杵從他頭頂橫掠而過,相差不逾兩寸。

     達爾巴那黃金杵越擲越快,高台四周插着的火把被疾風所激,随着忽明忽暗,霍都提一口氣,在杵影之中跳蕩閃避,生死之差,往往間不容發,台下群雄屏息以觀,瞧着這般險惡的情勢,無不駭然。

    達爾巴擲到第十八下,猛喝一聲,黃金杵如飛箭般平射而出。

    霍都再也無法閃避,砰的一聲,金杵撞正胸口。

    他身子軟軟垂下,橫卧台下,一動也不動。

     達爾巴收起金杵,大哭三聲,盤膝坐在師弟身前,念起“往生咒”來,念咒已畢,縱下高台,走到青靈子身前,高舉金杵交還。

    青靈子卻不接他兵刃,說道:“恭賀你清洗師敗類。

    神雕俠饒了你,但叫你回到西藏,從此不可再履中原。

    ”達爾巴道:“多謝神雕大俠,小僧謹如所命。

    ”合什行禮,飄然而去。

     郭芙見霍都死在台上,一張臉甚是臃腫可怖,總是不信這臉竟是假的,拔出長劍,躍上台去,說道:“咱們瞧瞧這奸人的本來面目,究是如何。

    ”說着用劍尖去削他的鼻子。

     蓦地裡霍都大喝一聲,縱身高躍,雙掌從半空中直擊下來。

    原來他給黃金杵一撞,身受緻命重傷,卻未立即斃命。

    他為人極其兇狡,故意一動不動,隻待達爾巴上前察看,那便施展臨死的一擊,與其同歸于盡。

    豈知達爾巴凄然念咒,祝其往生極樂,随即下台而去,反而郭芙上來用劍削他面目。

    霍都這一擊之中,将他體内所剩的力道,半分也不餘的用了出去,郭芙乍見他死屍複活,大驚之下,竟忘了揮劍抵禦。

    她身上的軟猬甲又借給了丈夫披服,眼見她性命要喪在霍都的雙掌之下,郭靖、黃蓉、耶律齊等同時躍起,便欲上台相救,其勢卻已不及。

     隻聽得嗤嗤兩聲急響,半空中飛下兩枚暗器,分從左右打到,同時擊中了霍都的胸口。

    這兩枚暗器形體甚小,力道卻大得異乎尋常,霍都身子一仰,向後直摔台下,噴出一口鮮血,這才真的死去。

     衆人驚愕之下,仰首瞧那暗器射來之處,但見雲淡星稀,鈎月斜挂,此外空蕩蕩的并無别物,隻是高台之前豎立着兩根數丈長的旗杆,那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