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七章:真藥假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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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知如何是好,正自惶急,忽聽得一燈大師道:“蓉兒過來,我瞧瞧你的傷勢如何?”黃蓉一回頭,見一燈坐在屋角,臉上頗有關切之容,心想:“他一搭我的脈搏,便知我并非受傷。

    ”于是走過去伸出手掌。

    一燈伸三指搭住她的脈搏,念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老婆婆說……阿彌陀佛……磚下有兩瓶……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東首的藏真藥……阿彌陀佛……西首的藏假藥……阿彌陀佛……叫女兒取西首假藥……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假藥給你……阿彌陀佛……” 他口誦佛号之時,聲音甚響,說到“磚下有兩瓶”這些話時,聲音放低。

    黃蓉是何等機伶之人,隻聽他說了“老婆婆說”那四字,即明其理。

    原來一燈大師數十年潛修,耳聰目明,遠勝常人。

    佛家原有“天眼通”“天耳通”之說,佛經上說,具此大神通者當深禅定中,“能聞六道衆生語及世間種種音聲,通達無礙。

    ”這種說法過于玄妙,令人難信,但内功深厚心田澄明之人能聞常人之所不能聞,卻非奇事。

    裘千尺對女兒低聲細語,一燈大師在數丈外閉目靜坐,一字一語聽得明明白白。

    他知道真假藥之辨關連楊過的性命,佛家有好生之德,豈能見死不救,于是告知了黃蓉。

     黃蓉待他念兩句佛号,便問幾句:“我的傷能治麼?”“棗核釘能起出麼?”每問一句話,剛好将一燈所說“東首的藏真藥”、“西首的藏假藥”那些話掩蓋了。

    裘千尺向兩人望了幾眼,但見黃蓉臉有憂色,詢問自己傷勢,一燈不住的說“阿彌陀佛”,那料得到自己的奸計,已盡給對方知悉。

     綠萼聽母親說完,點頭答應,彎下腰來,伸手入磚瓦底的泥中一掏,果然有兩個小瓷并列,她心中一酸,暗道:“楊郎啊楊郎,今日我拾卻性命,取真藥給你,這番苦心,你未能知道吧!”當下摸了東首那瓷瓶出來,說道:“媽!絕情丹在這兒了!”她伸手在土下掏摸,隻有她自己,才知道這瓶子是從東首取出的,裘千尺和黃蓉都以是從西首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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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卻想:“既知真藥所在,難道還盜不到麼?”正要伸手去接綠萼手中的瓷瓶,突然屋頂上喀喇一聲巨響,灰土飛揚,登時開了一個大洞,一人從空躍落,挾手便将綠萼手中的瓷瓶奪了去。

    綠萼大驚失色,叫道:“爹爹!”這一驚真是比如見鬼魅還要害怕。

     黃蓉見公孫綠萼臉色大變,神情顯是極為惶急,不禁一怔:“公孫止奪去的瓷瓶,明明裝的是假藥,她何必如此着急?”便在此時,大廳廳門轟的一聲巨響,土石紛飛,震的廳上每一枝紅燭都搖晃不已,火焰忽明忽暗,跟着又是一響,大門的門闩斷為兩截,向後彈出,砰砰兩聲,撞壞了兩隻石鼓圓凳,兩扇包鐵的石門徐徐分開,走進一男三女,男的正是楊過,女的則是小龍女、程英和陸無雙。

     綠萼見楊過進來,失聲叫道:“楊大哥……”迎上前去,隻踏出兩步,随即覺得不妥,要說的那句話縮回了口中,而腳步也登時停住。

    黃蓉一直注視着綠萼的神色,隻見她瞧着楊過的那副眼光之中,禁不住流露出無限的深情和焦慮,心念微動,已是恍然大悟,心道:“蓉兒啊蓉兒,難道你做了媽媽,連女兒家的心事也不懂了。

    她媽媽命她給咱們假藥,但她癡戀過兒,遞過來的卻是真藥。

    公孫止這老兒搶去的,正是續命靈丹,她如何不急?” 原來楊過和小龍女在花前并肩共語,突然程英和陸無雙到來。

    小龍女見程英溫雅腼腆,一見便甚投綠,拉住她的手問好,陸無雙卻跟楊過說着适才跟郭芙比武之事,說到怎樣譏刺得她哭笑不得,程英又怎樣制得她失劍輸陣。

    陸無雙生性活潑,自與楊過相識以來,雖然漸漸的情愫暗生,口裡卻總是叫他“傻蛋”,随口說笑,臉上始終是一副漫不在乎的神氣。

    楊過與小龍女成婚後,對程陸二女心中頗感歉仄,這時見陸無雙并無怨責之言,口口聲聲的說着懲戒郭芙,為自己出氣,而程英對小龍女也是非但絕無敵意,說話中流露着姊妹的親切,自是大為欣慰。

    四個人坐在石上,互道别來情由。

    小龍女和程英說話,楊過和陸無雙說話。

    但龍程二人性子沉靜,均是不擅言辭,楊過和陸無雙卻你一句“傻蛋”,我一句“媳婦兒”的有說有笑。

    程英在一旁聽着,突然插口笑道:“楊大哥,你現下有了楊大嫂,叫我表妹時可得改改口了。

    ” 楊過“啊”的一聲,伸手按住了口,陸無雙也突然驚覺,羞得滿臉飛紅。

    程英心中暗悔,想道:“他們随口說笑,原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