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虎虎施毒掌盈盈出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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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心起,說道:“真是劇毒之物,隻怕這冰蟾也治不了。

    ”承志心想:“她的教叫五毒教,我這冰蟾克制毒物,正是他們大忌,還是謙仰些為是。

    ”于是說道:“那當然啦,天下厲害的毒物很多,這小小冰蟾有什麼用?”青青卻不服氣了,插口道:“那也不見得。

    ”那女子聽了承志的話本很高興,聽青青插口,“哼”了一聲道:“取五聖來!”五名童子入内,捧了五隻鐵盒出來,另外五名童子卻捧了一隻圓擡面般大小的沙盤,放在殿中。

     十名童子圍着沙盤站定,紅衣童子捧着紅盒,黃衣童子捧着黃盒,五色錦衣的童子各奉與衣同色的盒子。

    承志心想:“這些人行動頗有妖氣。

    但瞧他們這樣排列,按着金木水火土五行,倒也不是胡亂唬人的。

    ”又見中座椅旁左首第二個夷族打扮的壯漢走到沙盤之旁,從懷裡取出一面小小的青旗,輕輕一揮,五名童子打開盒子。

    青青不禁失聲驚呼,隻見盒中各各跳出一樣毒物來。

    那五樣?青蛇、蜈蚣、蠍子、蜘蛛、蟾蜍。

    那夷人青旗又是一揮,十名童子齊齊退開,衆弟子中又走出四個人來,分據沙盤四周,有的口中喃喃念咒,有的披散頭發,有的倒豎行走,似乎各自在行法。

    承志尋思:“如果動武,我們也不見得會輸,但這樣陰陽怪氣的施行妖法,這個我可一竅不通,莫要着了他們道兒。

    ”再看盤中,那青蛇大約長近尺許,未見有何特異,其餘四種毒物,卻都比平常所見的要長大得多。

     五種毒物在盤中遊走一陣之後,各自屈身蓄勢,似是互相要争鬥吞噬。

    毒蜘蛛不住吐絲,在沙盤一角結起網來。

    蠍子沉不住氣,向網上一沖,弄斷了許多蛛絲,随即退開。

    蜘蛛瞪眼向蠍子望了幾眼,又吐絲結網,網未布妥,蠍子又是一沖。

    這樣結網沖網,幾次之後,蠍子身上已黏滿蛛絲,行動大為遲緩,有幾隻足被蛛絲纏在一起,無法掙脫。

    蜘蛛乘機反攻,大吐柔絲,在蠍子身旁厚厚的結了幾層網,悄悄走到蠍子身前,伸足撩撥。

    蠍子突然翻過毒尾,拍的一聲擊打,蜘蛛快逾閃電,早已退開。

    這樣挑逗了幾次,蠍子怒火大熾,一擊不中,向前猛追去,不提防正堕入蜘蛛布置的陷阱之中。

    蠍子在網中拼命掙紮,眼見蜘網已給牠弄破了一個大洞,蜘蛛連忙又吐出數十條絲來,牢牢将牠縛住,蠍子漸漸無力掙紮。

    蜘蛛大喜,撲上去大嚼,蠍子痛得吱吱亂叫。

    蜘蛛正在享受美味,突然一陣蟾沙噴到,毒蟾蜍破陣直入,長舌一翻,把蠍子從蜘網中卷了出來,一口吞入了肚裡。

    蜘蛛大怒,向蟾蜍沖去,蟾蜍待牠奔到臨近,長舌翻了出來要待卷牠,蜘蛛一張口往牠舌頭上咬去。

    蟾蜍知道厲害,長舌倏的縮回,隻見那蜘蛛慢慢爬到蟾蜍左邊,吐出一條粗絲,黏在盤上,忽地躍起,牽着那根絲,從空中飛了過去,飛過蟾蜍上空時在牠背上狠狠咬了一口。

    青青歎道:“這小東西竟然也會用智。

    ”蟾蜍急急轉身,蜘蛛早已飛過,片刻之間,蟾除身上蛛毒發作,仰面朝天,露出了一個大白肚子,死在地下。

     那毒蛛撲上身去,張口咬嚼。

    這邊那青蛇正被蜈蚣趕得繞盤急逃,正自又驚又怒,遊過蟾蜍身邊時,忽地一昂道,一口把毒蛛蛛吞入肚内,又是一口,咬住蟾蜍。

    那蜈蚣知道如被青蛇再将那已吃了蠍子的蟾蜍吞入,那是連吃三毒,加上牠自己一共四毒,那就萬萬不是牠的敵手了,連忙搶上,口中一對毒鉗牢牢鉗住蟾蜍,雙方用力拉扯。

    拉了一陣,青蛇力漸不敵,被蜈蚣一路扯過去,眼見蜈蚣已把半隻蟾蜍吃在腹内,青蛇要想撇下蟾除逃生,那知牠口内全部都是倒牙,鈎子向内,一咬住食物,隻能向内吞進,無論如何吐不出來,想逃不得,一時狠狽萬分。

     這時沙盤周圍的五弟子見勝負已分,都停了行法,各歸原位,不一刻,蜈蚣将蟾蜍和青蛇都吃進了肚裡,在沙盤中遊行一周,昂然自得。

    承志等見這條蜈蚣長約八九寸,吃了這許多東西隻肚腹微微隆起,行動毫不遲緩,都覺奇怪,承志對青青道:“這家夥飯量倒不錯。

    ”五毒教教主何鐵手插口道:“牠吃了四毒,已成大聖,法力激增,再吃幾條蛇也吃得下。

    ”她見承志臉上有不信之色,對藍衣童子道:“取些青兒來。

    ”那童子入内捉了七條青蛇來放在盤内。

    那蜈蚣吱吱的輕叫數聲,撲上去要咬,七條青蛇聯成一圈,七個頭向外抵禦外敵,身子卻疊在一起,蜈蚣一時倒攻不進去。

    這樣來回攻了幾次,終于一條青蛇被蜈蚣鉗住頭頸扯了出來,群蛇一齊悲鳴。

    蜈蚣把青蛇咬死後,不即吞食,又向蛇群攻擊。

     錦衣毒丐齊雲璈忽從班中走出來,屈下一膝在何鐵手面前一跪道:“教主,金兒動個不休,不放出來隻怕不妥。

    ”何鐵手秀眉一皺道:“牠就愛多事,好吧!”齊雲璈從懷裡取出鐵管,拔開塞子,把日前在雪地裡捉來的金蛇放了出來。

    金蛇一出鐵管,威風大震,忽地躍起,擋在群蛇面前。

    蜈蚣立即後退。

    群蛇見來了救星,縮成一團。

    金蛇身軀雖小,卻是靈活異常,承志和青青見過牠的本領,知道那蜈蚣遠非牠敵手,果然鬥不多時,蜈蚣被牠一口咬死。

    群蛇圍住了牠,身子不住向牠挨擦,似乎謝牠救命之恩。

     承志笑道:“想不到蟲豸之中也有俠士!”青青鬥然想起了一件事,在承志耳旁低聲道:“我要這條金蛇!”承志道:“孩子話,人家怎麼肯給你?”青青低語道:“你記得麼?我爹爹外号叫什麼?”承志心中一凜道:“難道金蛇郎君當真與這金蛇有什麼牽連? ”那老乞婆本來一直不瞬眼的望着青青,這時突然從班中跳了出來,伸出雙手要抓她肩頭,喝道:“金蛇郎君是你什麼人?”說也奇怪,她的相貌奇醜,聲音卻是莺莺呖呖,嬌媚動人。

     青青吃了一驚,跳開一步,喝道:“你要幹什麼?”鬥然間衣襟帶風,教主何鐵手身旁兩人一躍而前,站在老乞婆兩側,同聲叫道:“那姓夏的小子在那裡?”袁承志見這兩人一躍而前,站在老乞婆兩側,同聲叫道:“那姓夏的小子在那裡?”袁承志見這兩人身形一晃,已倏然上前半丈,武功極高,實非庸手,更起了戒懼之心,仔細打量,見這兩人一個又高又瘦,另一個中等身材,面容黝黑,似乎是普通鄉下人,都是五十歲左右的年紀。

     青青從前因身世不明,當引以為恥,但自聽母親說了生她的經過之後,心裡對自己生父佩服得了不得,當下昂頭說道:“金蛇郎君是我父親,你們問他幹麼?”老乞婆哈哈一聲長笑,令人不寒而栗,叫道:“他居然還沒死,還留下了你這孽種!”那瘦長子喝道: “他在那裡?”青青下巴一揚道:“我為什麼要對你們說?”老乞婆雙眉豎起,兩手猛向青青上抓來,這一下發難事起倉卒,青青不及躲避,眼見老乞婆套着明晃晃鋼套的尖尖十指要觸到青青雪白粉嫩的臉頰,承志右手長袖向下一揮,撲的一聲擊在老乞婆雙臂中間,他乘勢一卷一送,老乞婆身不由主,向後翻了一個筋鬥,騰的一聲坐在地下。

    這一來,五毒教衆人相顧駭然,老乞婆何紅藥是教中的高手,輩份比現任教主還高一輩,怎麼這個貌不驚人的少年一出手,就如此輕易的将她打了一個筋鬥?瘦長子潘秀達和那個鄉下人般的程其斯是五毒教的左右護法,兩人相顧一點頭,潘秀達道:“我來領教。

    ”雙掌一擺,緩步上前。

    沙天廣道:“袁相公,我接他的。

    ”承志志知道沙天廣不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