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帝君陰骘文廣義節錄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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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好。

    ”阿難白佛:“此女實好,何以言醜?”佛言:“人眼不視色,是為好眼;不聽邪聲,是為好耳;舌不貪味,是為好口;身不著細滑,是為好身;手不盜他财,是為好手。

    今此女眼視色、耳聽音、鼻嗅香、身著細滑、手喜盜财,如此數者,皆不好也。

    ” [按]此即貴德不貴色之意也。

    重在于德,則為姜嫄、後妃。

    重在于色,則為妲己、褒姒。

    邪正之間,興亡立判。

     人是革囊(《出曜經》) 拘睒(shǎn)彌國有摩因提,生女端正,将詣佛所,願給箕帚。

    佛言:“汝以女為好耶?”曰:“從頭至足,周旋觀之,無不好也。

    ”佛言:“惑哉肉眼!吾觀從頭至足,無一好也。

    汝見頭上有發,發但是毛,象馬之尾,亦皆爾也。

    發下有髑髅,髑髅是骨,屠家豬頭,其骨亦爾。

    頭中有腦,腦者如泥,臊臭逆鼻,下之著地,莫能蹈者。

    目者是池,決之純汁。

    鼻中有涕,口但有唾。

    腹藏肝肺,皆爾腥臊。

    腸胃膀胱,但盛屎尿。

    四肢手足,骨骨相拄,筋攣皮縮,但恃氣息,以動作之。

    譬如木人,機關作之,作之既訖,解剝其體,節節相離,首足狼籍。

    人亦如是,好在何處?” [按]穢哉肉軀也!肉軀之内,諸蟲彙聚。

    據内典雲,人自出胎後,體中即生極微細蟲,為凡目所不見者,共有八十種。

    此外大而可見者,惟胃中蟲耳。

    世人所食之物,自喉入胃,其蟲歡喜,在内低昂屈曲,飲食方消。

    濕者歸于膀胱,渣滓歸于大腸,臭穢難近。

    今以堂堂丈夫,偏欲于臭穢難近之處,用盡心機,多方留戀,是誠何心?《大寶積經》雲:菩薩觀諸衆生,耽嗜淫欲,便作是念:“此等衆生,曾處母胎,卧息停止,生由産門,如何無恥,共行斯事?”嗟乎!不思則已,思之誠可愧也。

     男根不淨(《禅秘要經》) 經雲:男子周身四百四脈,皆從眼根布散,流注諸腸。

    生髒之下,熟髒之上,于其兩邊,盛青色膿,如野豬精,臭惡難近。

    至陰藏處,分為三支,如芭蕉葉紋,有一千二百脈。

    一一脈中,皆有風蟲,細于秋毫。

    風蟲之外,有筋色蟲七萬八千,圍繞如環。

    眼觸于色,風動于心,心根一動,四百四脈皆動,八萬戶蟲一時張口,眼出諸淚,其色青白,化成為精,從男根出。

     [按]佛告優填王:世有淫夫,恒想睹女,為欲所使,如奴畏主。

    貪樂女色,不計九孔惡露之臭穢。

    注心在淫,吮其涕唾,玩其膿血,珍之如玉,甘之如蜜,故曰欲奴。

     女根不淨(《禅秘要經》) 又雲:若有衆生,貪淫風動,晝夜思欲。

    如救頭燃,當疾治之。

    治之之法,當先觀子髒。

    子髒者,在生髒之下,熟髒之上,有九十九重膜,如死豬胞,滿盛惡露,形如馬腸,上圓下尖,直至産門。

    中有一千九百細節,如芭蕉紋,八萬戶蟲,周匝圍繞。

    人飲水時,散布四百四脈,諸蟲食之,即吐敗膿,其色如血。

    複有細蟲,遊戲其内。

    積之一月,無可容受,所以女人必有經水。

     [按]邪淫之人,往往愛觀女色,吾正惜其觀之不親切耳。

    苟能親切,洞然窺見底裡,彼必有不欲觀者矣! 引經策發(同前) 佛告阿難:若有四衆,著慚愧衣,服慚愧藥,欲求解脫者,當學此法,如飲甘露。

    想前子髒,乃至女根,及男子身内諸蟲,張口豎耳,瞋目吐膿。

    靜氣數息,一一觀之,如掌上螺紋,閉目開目,了了皆見。

    此觀成已,欲火自息。

    縱見天子、天女,猶如癞人。

    自身他身,乃至盡欲界衆生,亦複如是。

    若服此藥,是大丈夫、天人之師,不為愛恩大河之所漂沒。

    當知是人未出生死,其身香潔,如優缽羅,人中香象。

    龍王、力士、摩醯首羅,所不能及。

     [按]此觀成後,又加以九想觀,則一片淫心,自然冰釋。

     新死想┐   ┌正直仰卧陰寒徹骨 ┌────┐ 青瘀想│   │遍體肌膚轉成青紫 │想到此身│ ┌─┐ 膿血想│   │五髒消糜盡成膿血 │結局,将│ │九│ 绛汁想│   │七竅之中流出臭水 │來畢竟如│ │想│ 蟲啖想├但見┤處處鑽齧臭不可近 │斯,試問│ │觀│ 筋纏想│   │肉已鑽空惟存筋骨 │一片淫心│ └─┘ 骨散想│   │筋複爛完骨散在地 │淡否? │ 燒焦想│   │被火燒焦形狀可惡 └────┘ 枯骨想┘   └日暴雨侵僅見枯骨 ┌常慮彼殺 │夫婦不睦 ┌─┐ │惡增善減 │邪│ │妻子孤寡 │淫│ │财産日耗 │十│ │惡事被疑 │罪│ │親友诽謗 └─┘ │廣結怨家 │死入地獄 └妻不貞良 ┌──┐           ┌──┐ │不邪│ ┌多人稱譽     │不邪│ ┌一名貞潔 │淫者│ │不畏縣官     │淫者│ │二名無欲 │能增│ │身得安隐     │得五│ │三名淨潔 │五種│ │死生天上     │善神│ │四名無染 │福德│ └究竟得道     │侍衛│ └五名蕩滌 └──┘           └──┘ “勿唆人之争訟” [發明]争與訟有别。

    争者,僅形之于口角。

    訟,則直見之于詞狀矣。

    從來善鬥者必死,好訟者必亡。

    一經失足,身家蕩盡,如蛾赴火,欲悔無由。

    究其所以緻此者,大抵非因田房起見,即為鬥毆興波。

    為田房者,無不愛惜錢财,豈知一經對簿,必緻費盡錢财。

    為鬥毆者,無不欲顧體面,豈知一跪公庭,翻成削盡體面。

    彼訟而敗者,固已爛額焦頭。

    即訟而勝者,亦複驚心喪魄。

    與其身亡家破,始悔橫逆之當容,何如理谕情饒,先絕公門之片紙。

    忍耐者方為智士,唆人者豈是良民。

     唆人争訟者,非欲蚌鹬相持,從中取利。

    即是私仇公報,借刀殺人耳。

    究竟風息浪平,灼見此中之構鬥。

    豈不枉為小人,自傷陰德乎? 下附征事(三則) 累世未訟(《師古編》) 唐雷孚,賦性仁慈,與物無忤。

    自先祖樞,以忠厚傳家,至孚,凡十一世,未嘗訟人于官。

    後孚登進士,居官清白,位至太子太師。

    人以為積善之報。

     [按]未克有容,先學忍耐。

    忍耐之久,度量自能寬和。

    昔謝逑,性惡詞訟。

    鄰有侵其地者,或勸其訴之官,逑笑曰:“彼占得地耳,安能占得天?”遂不與較。

    量小者烏足語此? 見機免禍(《彙纂功過格》) 和州某村,有居民,養鵝百隻。

    一日因食其鄰稻,被其擊死至五十餘隻。

    民妻見之,始亦甚怒,忽轉念曰:“設或成訟,力不能勝,必欲勝之,所費甚多。

    且我夫已醉卧,倘或聞之,必起相毆,禍且不測,不如忍耐。

    ”立命以鵝腌之。

    次早,鄰人忽自暴死。

    其夫醉醒,知之,乃雲:“設昨日早使我知,我必乘醉去毆,今日破家必矣。

    ” [按]人于忿怒之時,忽作退一步想,便可保全身家性命,消釋煩惱怨家。

    觀于民妻之一忍,所全不既多乎?昔範文正公雲:“心中忿怒不如休,何須經縣又經州?縱然費盡千般計,赢得貓來輸去牛。

    ” 貴子忽夭(《感應篇》) 蘇州府吏何應元,生子名紳。

    方四歲,至外祖家,路經淩家山。

    至更餘,忽見人馬燈火來,遇兒至,即驚避曰:“何爺在此,當避之。

    ”于是人馬燈火,俱從他道去。

    乳母回,述其事,應元以子必貴。

    年十七,忽雙瞽。

    應元恚甚,聞直塘有道士能招神,因叩之。

    神附乩雲:“汝子應得科第,隻因汝作吏時,受人之賄,曾造款單陷數人于獄,天絕爾嗣,此子将生有德之家矣。

    ”未幾,紳果死。

     [按]與我有緣,方為子孫,有緣之中,賢愚畢備,存乎人之自招耳。

    赫赫貴胄,竟以一款單殺之,可哀也已。

     “勿壞人之名利” [發明]名者,立身之具。

    利者,衣食之源。

    求之甚難,壞之甚易。

    于欲壞之時,想到求者之辛苦,忍乎不忍? 逆風揚灰,往往先污其體,仰口唾人,有時反堕于面,理勢固爾。

    是故壞人之名者,顯然損自己之品望。

    壞人之利者,隐然消自己之福緣。

     下附征事(一則) 入闱償業(闱中共見) 合肥許某,望族也,其兄曾為某省學政。

    有保等士子,勉措二百金,托許拔在三等。

    許收金諾之,偶以多事遺忘,未與幹事。

    比案發,而此友竟置六等。

    其人自念名利兩失,遂缢而死,妻亦抑郁病故。

    至康熙庚午,許某入場應試,自見其人立在号房内,頓發昏迷,自解考具上所結紅線,逐一接長,系在頸内,自懸其身于号口。

    頸中隻有一線,而兩足已離地尺許,舌随吐出。

    号軍急禀監臨,時監臨者,為總憲傅公,敕号軍速解救蘇。

    許乃發狂作鬼語,因備述昔年得财誤事颠末。

    俟門開,拔歸寓所,未幾,複于寓所缢死。

    〖闱,科舉時代的考場。

    〗 [按]一線而懸一人,豈複理之所有?而許某之事,固已萬目共睹矣。

    乃知業果到來,報應誠有不可思議者。

    推而極之,末劫三小災到時,人觸草木,皆如利刃,盡遭其難。

    而世尊受木槍之報,以尺許之木,能穿破大青石,而且處處相随也。

    豈不益信?〖木槍之報,釋迦牟尼佛十宿緣之一。

    佛往昔為部主商客,入海取寶,後遇水漲争船,與另一部主格戰,刺穿其腳而緻彼命終。

    以是因緣,受諸苦報,今雖得佛,由此殘緣故,于乞食時受木槍刺腳之報,見《興起行經》。

    〗 “勿壞人之名利” [發明]名者,立身之具。

    利者,衣食之源。

    求之甚難,壞之甚易。

    于欲壞之時,想到求者之辛苦,忍乎不忍? 逆風揚灰,往往先污其體,仰口唾人,有時反堕于面,理勢固爾。

    是故壞人之名者,顯然損自己之品望。

    壞人之利者,隐然消自己之福緣。

     下附征事(一則) 入闱償業(闱中共見) 合肥許某,望族也,其兄曾為某省學政。

    有保等士子,勉措二百金,托許拔在三等。

    許收金諾之,偶以多事遺忘,未與幹事。

    比案發,而此友竟置六等。

    其人自念名利兩失,遂缢而死,妻亦抑郁病故。

    至康熙庚午,許某入場應試,自見其人立在号房内,頓發昏迷,自解考具上所結紅線,逐一接長,系在頸内,自懸其身于号口。

    頸中隻有一線,而兩足已離地尺許,舌随吐出。

    号軍急禀監臨,時監臨者,為總憲傅公,敕号軍速解救蘇。

    許乃發狂作鬼語,因備述昔年得财誤事颠末。

    俟門開,拔歸寓所,未幾,複于寓所缢死。

    〖闱,科舉時代的考場。

    〗 [按]一線而懸一人,豈複理之所有?而許某之事,固已萬目共睹矣。

    乃知業果到來,報應誠有不可思議者。

    推而極之,末劫三小災到時,人觸草木,皆如利刃,盡遭其難。

    而世尊受木槍之報,以尺許之木,能穿破大青石,而且處處相随也。

    豈不益信?〖木槍之報,釋迦牟尼佛十宿緣之一。

    佛往昔為部主商客,入海取寶,後遇水漲争船,與另一部主格戰,刺穿其腳而緻彼命終。

    以是因緣,受諸苦報,今雖得佛,由此殘緣故,于乞食時受木槍刺腳之報,見《興起行經》。

    〗 “勿破人之婚姻” [發明]男家曰婚,女家曰姻。

    婚者,取昏夜之義,言此禮但當昏夜行之,不可施之于白晝也,有慚愧之意焉。

    姻者,取因人之義,言當因人以敦倫理,因人以為榮枯也,有從夫之意焉。

    婚姻之事,兩姓合好,以之上承宗緒,下啟後昆,中洽親屬,因緣非小。

    大抵此事,皆定于宿生,非獨自己不能主,即兩家父母,亦不能主。

    從善緣而來者,其和好之念,不遂不休。

    從惡緣而來者,其毒害之情,不結不止。

    固非人力之所可破也。

    要其所以欲破者,不是出于挾仇,即是起于嫉妒。

    無論破于未成之先,或破于既成之後,其罪一而已矣。

     有意破人,固是不可。

    然而相女配夫,相夫配女,則又不可不慎。

    或年齒懸殊,難必齊眉偕老,或賤良各别,并非戶對門當,是亦未可草率。

    至于室家之貧富,相貌之妍媸,則非所當計矣。

     下附征事(兩則) 得書改過(《孫侍郎記事》) 侍郎孫公,初名洪。

    少時與一窗友,共遊太學,相訂兩家音信至,各無隐匿。

    一日窗友得家書,秘不示孫。

    诘之,乃雲:“書中偶有一語,恐敗兄之意興耳。

    ”固索之,乃出其父手書雲:“昨夢至一官舍,依稀見過登科錄,汝與孫洪,皆列名籍内。

    但孫兄名下,有一行朱字雲:某年月日,為某姓人寫一離書,因被天譴,削去其籍。

    ”孫遂愕然。

    友問:“果有其事乎?”孫曰:“此近日事也。

    弟在某州,适見翁媪兩人,相诟求離,無人代筆,倩〖請人做某事〗餘屬稿耳,初無他意。

    ”友曰:“夢境恍惚,未足介意。

    況才學如君,何投不利?”及就試,友果高捷,而孫已下第,方信前夢不誣。

    孫因怏怏,友曰:“勸君勿憂,待弟西歸,仍為合之,何如?”因問翁媪裡居姓氏,尋至其所,夫婦俱未有偶,乃為具道前事,置酒合之如初,随馳書報孫,孫不勝感悅。

    其後孫以太學内舍生,免省試,曆跻膴仕〖膴(wǔ)仕,厚祿高官〗,屢典大郡。

    所至遇有離婚之事,辄為宛轉調護,多所曲全。

     [按]宋末,臨川王某,妻梁氏,被元兵掠去,不屈而死。

    越數年,夫謀更娶,議辄不諧。

    夜夢故妻曰:“吾已生某家,今十歲矣,七年後當為汝妻。

    ”明日遣人迹之,果然,乃以禮緻聘,一言而合。

    然則夫婦因緣,其容輕破乎? 離書現果(《勸懲錄》) 順治戊戌科會試,點名時,有浙江孝廉某〖孝廉,即舉人〗,筆中搜出離婚書稿。

    監臨大怒,杖而枷之,革去舉人。

    叩其故,乃其窗友欲得某人之妻為妾,孝廉為彼畫策。

    先誣之以惡名,令其夫怒,欲出妻,然後從中說合。

    代其寫就婚書,誤将其稿塞入筆中也。

     [按]甚矣!天條之最惡破人婚姻也。

    無論既婚之後,不可輕言離異。

    即未婚之前,如或已定,亦不可變更。

    昔昆邑有一舊姓,貧而無子,止生一女。

    薪水之計,皆其義仆周給,曆有年月。

    家主深感其惠,還其券而優禮之。

    而義仆适有一子,聰秀,主人欲與結婚,固辭不敢,強而後從,彼此甚相得。

    未幾,主人夫婦皆死,撫其女為養媳。

    逾年,主人之宗族,以良賤不婚為名,索詐不已,至于成訟,官斷離異。

    義仆竟以此破家。

    族人不能養其女,女卒以窮餓抑郁死。

    女死未幾,附于族人之身,曆道其故。

    凡同謀者數人,皆得暴疾,相繼而亡。

     “勿因私仇,使人兄弟不和” [發明]兄弟與我乃分形同氣之人,雖有長幼,皆受父母恩勤鞠育。

    苟其不和,即是得罪父母。

    若使人不和,即是使人得罪父母。

    繼庶兄弟,雖有大小,總是與我同父連枝。

    與之不和,便是薄待骨肉。

    若使人不和,便是使人薄待骨肉。

    宗族兄弟,雖有親疏,皆受祖宗蔭庇栽培。

    與之不和,分明輕慢祖先。

    若使人不和,分明使人輕慢祖先。

    故知私仇之報複甚小,不和之贻害甚大。

    人若真能孝友,方将自愛其兄弟,以及人之兄弟。

    豈忍以私仇之故,而使其不友于弟,弗恭厥兄乎? 下附征事(一則) 邑神示罰(其親面述) 嘉定張某,有兄弟二人,分産之時,兄應還弟銀一十幾兩,而兄以他項支吾,意欲負之。

    弟貧且樸,争之不得,乃質之于先所經手之嫡叔。

    伊叔以兄富且能,反左袒之。

    弟忿,乃于康熙丁醜年夏,為疏一通,焚于邑神之廟。

    越五日,不見有感應,乃複為一通以奏之。

    其明日,伊叔死,伊兄死,己亦随死,俱追至城隍廟。

    神責曰:“汝三人俱未合死,追汝等來者,為一詞狀,欲審明耳。

    ”顧其兄曰:“汝實該還弟銀十五兩七錢,奈何圖賴?責三十闆。

    ”又顧其弟曰:“此種事,何不訴于陽官,而亵渎陰府?責二十五闆。

    ”又顧其叔曰:“汝為叔父,何不從公剖斷,乃媚富欺貧,使汝幼侄結訟至此?亦責十闆。

    ”審訖發回,而三人已瞑去大半日矣,皆呼腿上甚痛。

    視其坐處,皆發青紫色,各卧十餘日而後起。

     [按]伊叔于幼侄,本無私仇,特緣勢利耳,豈知冥中細賬,代其登記,如此精詳乎?故陽世有冤抑,陰司無枉濫。

    陽世能通情,陰司但執法。

    陽世問官,不過就現在剖斷。

    陰司論事,直欲将前世乘除。

    人若遇冤枉事,譬之于前世,則忿心自釋。

     猶記壬戌年,餘聞嘉定南翔鎮陸宸求家一事。

    乃至鬼在冥途,亦憑文牒來往,不能擅渡關津。

    其年,宸求之侄婦病,有鬼附之,自稱:“徽州婺源人,在江北販魚蛋,被其行家盡欠其銀,赀本俱喪,憤恨而死,随訴冥司。

    冥官謂此事特還報耳,不必訴也。

    乃以冊籍一本示餘,盡是餘前生所欠彼物,因而怒心頓息。

    冥官給我一憑帖,令我還家。

    頃我道經于此,被汝家小婢,以穢水潑出,污損我憑,難以歸矣,可速給還。

    ”宸求謂:“憑是冥間之物,我何能為?宜再到給憑之所,乞其重給,乃可得耳。

    ”鬼雲:“我已到此地,前有城堡,後有關驿,欲去不能。

    ”宸求曰:“然則奈何?”鬼雲:“此地某鄉有某人,作來可用。

    ”陸即遣使請來,乃一老人也,告以故,老人亦未谙憑式。

    又問一道士,乃能寫就,并設肴果祭之。

    鬼得憑大喜,極其稱謝,囑家人急宜延醫調治。

    鬼将出門,複入告曰:“汝家有二犬睡門首,可送我出。

    ”陸如言送之,鬼杳然竟去。

    陸之侄婦,亦病愈矣。

    誰謂陰陽異途,有二理乎? “勿因小利,使人父子不睦” [發明]父子之倫,重于手足。

    兄弟阋(xì)牆,已成兇德。

    父子乖異,更滅天倫。

    假令他人于此,以利己之故,使我父子參商,骨肉嫌隙。

    哀哀父母,顧似續而感傷〖似續,後代子孫〗。

    濟濟兒孫,對庭除〖庭院〗而負疚。

    于心何忍?于理何安?所以古來聖賢,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必使家家菽水承歡〖菽水,最平常的食品,常用作孝養父母之稱〗,戶戶高堂〖指父母〗具慶。

    而後吾事親之心方慰,而後吾教子之念方安。

    不然,彼此反觀,其為不孝不慈也大矣! 不睦之故,亦有多端。

    非因語言鬥構,即因财帛交關。

    非為前後父母〖即繼父、繼母〗,有偏憎偏愛之私。

    即為嫡庶弟兄,起為厚為薄之見。

    要其歸之于利,則一而已。

    所謂“小”者,非必锱铢之謂也。

    縱使家舍田園,較諸父子不睦,則亦小矣。

    若以文害辭,恐違帝君垂訓之意。

     下附征事(一則) 誘子傾家(《丹桂籍》) 富人有徐池者,與徐八居址相近,見其房屋壯麗,百計圖之。

    八初無售意,池乃設計,誘其子以賭博,遂至廢家,卒賣其屋于池。

    徐八大恨,于是父子不睦,憤悶而死。

    未幾,池之三子五孫,皆得重病。

    夢其祖曰:“禍将至矣。

    汝憶前日得屋之故乎?此徐八為祟也,彼将訟汝于冥司矣。

    ”池懼,禱于邑神。

    方入廟時,見一丐者作驚駭狀,或問故,乃私告曰:“昨夜偶卧殿上,見有人手執訴詞,訟徐池以誘子蕩産者。

    不意徐池适來祭禱,是以異耳。

    ”池聞而益懼,不逾年,而池病不起,死亡殆盡。

     [按]以觊觎房屋之故,遂至設謀陷害,壞人子弟,離人骨肉,必使其傾家蕩産而後已,其心可謂險矣。

    昔江右趙尚書,與省元常某為鄰。

    常有美園,趙因設計求之。

    常乃為詩一律,并書券送之,曰:“乾坤到處是吾亭,機械從來未必真。

    覆雨翻雲成底事,清風明月冷看人。

    蘭亭禊(xì)事今非晉,洞口桃花也笑秦。

    園是主人身是客,問君還有幾年春?”趙得詩,歸券弗受。

    較之徐池,可謂早知覺悟,轉禍為福矣。

     “勿倚權勢而辱善良” [發明]權勢所在,烜(xuǎn)赫固易,衰敗亦易。

    當其烜赫之時,則伺候者盈門,趨附者如市,偶發一言,無不奉命。

    及至衰敗之候,則親附者皆去,受恩者如仇,剖心相示,置若罔聞。

    同此一人,而炎涼異态,自古皆然。

    故知自己有權勢,尚不可恃,況倚人之權勢乎?況又倚人之權勢而辱善良乎?夫以善良而辱之,罪也。

    且複倚人之權勢而辱之,罪之罪也。

     貴有貴之權勢,富有富之權勢,官有官之權勢,吏有吏之權勢。

    權勢不同,而倚之者則同。

    可以倚之,即可以辱之矣。

    善者,反于惡之謂。

    良者,别于賤之稱。

    善與良,皆處無可辱之地,皆存不屑辱之心。

    此而必以權勢辱之,視夫淩辱庸流之輩者,又有異矣。

     下附征事(三則) 希旨誣良(《冥祥記》) 梁曲阿人宏某,家赀巨富。

    往湘州販木,經營數年,始購得巨木數筏,皆長五十餘丈,世所罕有。

    時武帝欲為文皇帝陵上建寺,欲購名材。

    而宏氏之木,适運至南津。

    南津尉孟少卿,希朝廷旨〖希旨,曲意逢迎上意〗,妄思擢用。

    乃搜取宏氏所赍衣服财物,誣為劫取,又雲造作過制,非商賈所宜。

    遂沒其木筏入官,處以重典。

    宏某臨刑之日,命妻子多具黃紙筆墨于棺中,又書少卿姓名數十,吞之。

    方過一月,少卿忽見宏某來索命,初猶捍避,以後但言乞恩,嘔血而死。

    凡諸獄官,及主書舍人,預此獄事者,幾月之内,相繼夭亡。

    皇基寺營構方訖,随遭天火,柱木之埋在地下者,皆化成灰,無有留餘。

     [按]甚矣,末劫之福德漸減,貨物漸低也。

    自梁至今,不過千餘年耳,此時求深山中二十餘丈之木,已不可得,況五十丈乎?總是人愈貧,則财木之遭斧斤也愈急,矧(shěn)又加以地力之漸薄乎。

    隋唐以前,稻禾之穗,皆長盈尺,而菜果之甘美,花卉之香豔者,漸漸今不如昔。

    嗟乎!此種事理,措大有所不知,即或告之,又誰信之? 仆犬證贓(《彙纂功過格》) 柳勝,字平之,卯金鄉人也,濫膺仕籍,武斷鄉曲,性貪惡,苟可得财,雖親戚弗顧。

    适有殷述慶,莅茲土,兩人同惡相濟,得镪中分〖镪(qiǎng),成串的錢〗。

    遭其毒者,無不哭訴于神。

    未半載,柳勝暴死,死時七竅流血。

    不數日,述慶亦以惡疾暴亡,入斂偶遲,遍體蟲出。

    勝一老仆,忽與一家犬同日斃。

    越一宿,老仆蹶然坐起,告妻子曰:“吾适至冥間,見王者坐殿上,吏卒傳命甚嚴。

    階下押二人至,即主人與殷某也,榜拷笞掠,不忍聞見。

    又敕吏取一簿至,即記吾為主人領錢之數,而黑犬則又常随我出以領錢者也,故并勾吾與犬以為證。

    俄而殿上呼曰:‘柳勝、殷述慶,押入地獄,不以赦原。

    ’特放我還陽者,蓋欲藉我以宣示世人耳。

    ” [按]殷令當權,已是播惡于衆,況複加以助纣為虐者乎。

    泥犁之報,固難免矣。

     因辱緻斃(談公濟述) 昆山甪(lù)直鎮邱孟華,其甥為鄒壽,家庭不睦。

    孟華曰:“不如以官法從事,或可辱之。

    ”遂囑其子聖時,以名帖送當事,受杖公庭。

    壽與聖時為表兄弟,見其用官勢以辱之,大恨,遂發狂疾,後複缢死。

    越三年,聖時得疾,百藥不效。

    忽鄒壽附于身,備述前事,且言欲以刀刺聖時。

    親戚視其脅下,果若有傷。

    因慰之曰:“汝今已死,不可複生,盍若以忏力度汝?”鬼曰:“事已發東嶽,餘亦無可奈何。

    即日審矣,必同汝去也。

    ”不逾日而卒。

     [按]此康熙丙子年八月二十三日也,餘複以此事,訪諸其親友,與談姓之言同。

     “勿恃富豪而欺窮困” [發明]富豪、窮困,各有因緣。

    雖其所以緻此者,皆由宿生自己之故。

    然就現在境遇,則苦樂天淵矣。

    人處富豪之地,宜常存忠厚之心,危懼之想,兢兢自持,每事哀憐窮困,方增自己之福。

    若因其可欺,從而屈抑之,驅使之,淩虐之,或以巧計籠絡之,或以重息盤折之,則此中不可問矣。

    況赀财田産,反覆去來,今日荒煙蔓草,即當年之舞榭歌樓,安在富豪之不轉為窮困乎?則何如早存厚道之為愈乎? 富豪之人,本欲長據富豪之境,惜乎反種窮困之因。

    其患隻在不知因果,忘卻本來耳。

    《譬喻經》雲:“智者思惟财物,不可久保。

    譬如失火之家,智者明知火勢,火未至時,急出财物。

    舍雖燒盡,财寶全在,更修屋宅,廣開利業。

    智人植福,勤修布施,亦複如是。

    愚惑之人,但知惜念,匆匆營救,不量火勢,蕩然滅盡,屋既不救,财複喪失。

    悭吝之人,亦複如是。

    ”乃知不欺窮困,正所以善保其富豪也。

     下附征事(兩則) 不欺窮困(《感應篇注證》) 麻城縣一缙紳,積赀千金,将贖二十年前所賣之産。

    子方十二歲,知之,問父:“得吾之産者共幾家?”父曰:“約二十餘家。

    ”又問:“彼家得業後,所費幾何?”父複以中席雜費告之。

    子乃徐言曰:“如是贖來,彼家吃虧甚矣。

    縱使贖歸,必傷陰德。

    且吾有銀,何患無田,必欲争取二十餘家養命之産也?況小家之置産也難,吾家之得田也易。

    縱使彼家,即以原銀置田,畝數隻存一半。

    矧銀錢到手,易于花費乎?”父默然良久,乃雲:“吾兒所言甚是有理,但墓旁之田一十八畝,定當取贖,以供祭掃,餘則不必矣。

    ”子曰:“審如是,當以時價平買,不必向之言取贖。

    ”父亦從之。

    由是鄉人感激,常在猛将小祠中禱祝。

    後其子十八歲,即聯捷,以部司擢嚴州守。

    一日騎馬過橋,馬躍渡河,忽見空中猛将手扶,端坐橋旁,方悟向來鄉人禱祝所感。

    後享年至八旬有餘。

     [按]按契贖田,其理甚正,似亦無損于人。

    乃以如此弱齡,而能推見至隐乃爾,宜其神人交敬,福壽兼隆也。

     動人恻隐(《功過格》) 衡湘梅公,初為固安令。

    一日有内監,饋公豚蹄,乞為追負。

    公烹蹄,召内監飲,并呼負債者至前,诃之,其人訴以貧。

    公叱曰:“貴人債,敢以貧辭乎?今日必償,少遲,死杖下矣。

    ”負者泣而去,内監意似恻然。

    公複呼來,頻蹙曰:“吾固知汝貧,然則無可奈何,亟賣爾妻與子,持錢來。

    但吾為民父母,何忍使汝骨肉驟離?姑寬一日,歸與妻子訣别,此生不得相見矣。

    ”負者不覺大恸。

    公泣,内監亦泣,辭不願償,遂毀其券。

    後公至侍郎,功名特顯。

     [按]既不徇内監之囑托,複不傷内監之情面,使一片貪暴之心,潛移默化者,其機止在動其不忍之良耳。

     “善人則親近之,助德行于身心;惡人則遠避之,杜災殃于眉睫。

    ” [發明]善人惡人,分明吉兇二路。

    言乎氣味,判若薰(xūn)〖香草〗莸(yóu)〖臭草〗。

    言乎品類,勢同枭鳳。

    故曰:“近朱則赤,近墨則黑。

    ”自然之理也。

    善人所修者德行,親之近之,便有熏陶漸染之功。

    惡人所釀者災殃,遠之避之,自無朋比牽連之禍。

    自天子以至庶人,未有不以親賢遠奸,為第一要務。

    良由觀感贊助之力,默移人之性情者居多耳。

     善人非必時時行善,然動靜雲為,較之惡自遠矣。

    惡人非必事事為惡,然語默作止,較之善自遠矣。

    且如吾欲作一善事,濟一貧人,放一生命。

    善人見之,必多方贊成,以為此舉必不容已。

    惡人見之,必無數阻抑,以為此事極其迂闊。

    言之者既已諄諄,聽之者能無躍躍?吾知随之轉移者多矣。

     孟母教子,必欲三遷,惡其習也。

    聖賢尚爾,何況庸人?豈惟人類,即異類亦然。

    昔華氏國有一白象,能滅怨敵,人若犯罪,彼國令象踏死。

    其後象廄為火所燒,移象近寺。

    象聞比丘誦《法句經》,至“為善生天,為惡入淵”之句,象忽悚立,若有覺悟。

    後付罪人,但以鼻嗅舌舐,不忍踏殺。

    王知其故,移象至屠肆之處,象見屠殺,惡心複熾。

    然則見聞所系,顧不重哉? 見善人,不獨自己當親近,即教其子弟,亦當親近。

    豈惟教其子弟親近,凡系一切親戚知交,可以與之一談者,皆當教其親近。

    見惡人,不獨自己當遠避,即教其子弟亦當遠避。

    又豈惟教其子弟遠避,凡系一切親戚知交,苟能進以忠言者,皆當教其遠避。

    何則?善惡兩途,不容并立。

    人若不近君子,必近小人。

    由善入惡甚易,改惡從善甚難。

    每見裡巷小民,群居終日,言不及義。

    有以酗酒撒潑,而緻破家亡身者。

    有以好勇鬥狠,而緻破家亡身者。

    更有溺于賭博,耽于聲色,而緻破家亡身者。

    此中招災釀禍,舉目皆是。

    原其弊,始于二三知己,一時高興,轉相效學而然,初不料其禍之遂至于此也。

    假令以親近匪類之心,親近善類,以結交匪類之财,結交善類,則其進德修業,轉禍為福,正未有艾。

    夫何計不出此,乃以父母妻子甚愛之身家,不思慎于保守,徒供匪類之喪敗,良可痛惜!則與其悔之于後,不若慎之于始矣。

     下附征事(三則) 執贽十往(見本傳) 宋馬伸,字時中,弱冠登第。

    崇甯中,禁元祐學術〖元祐學術,指司馬光等人的儒家治國主張〗,其黨為諸路學使,專糾其事。

    程門宿學老儒,皆懼而解散。

    〖據《伊川先生年譜》,崇甯二年,程頤因黨争及著書遭貶,其著作被禁毀,門下學人被逐,複錄入黨籍。

    程頤于是遷居龍門之南,止四方學子曰:“尊所聞,行所知可矣,不必及吾門也。

    ”〗時伸自吏部,求官西京〖洛陽〗法曹,銳然往依。

    先生恐其累彼也,卻之。

    伸執贽十往〖贽(zhì),古時初次拜見長輩所送的禮物〗,禮益恭,且曰:“使伸得聞道,即死何憾?況未必死乎。

    ”自此出入三年,凡公暇,雖風雨必赴。

    同僚或以非語中之,公悍然不顧,多所進益。

     [按]是時群議惶惑,同人懼其及禍。

    伸遂欲棄官往投,人皆聞而壯之,以為有志于學,其為德業之助何如。

     遇惡不校(婁東人述) 太倉詞林王憲尹,諱吉武,康熙壬子秋,甫登賢書,夜從遠道歸,将近裡門。

    忽有酗酒無賴,遇之于道,執而問曰:“爾是何人?”持刀欲斫之。

    王斂容曰:“吾是王某,即新科中式者。

    ”其人曰:“吾正欲殺新科王某耳!”犯之益力。

    賴鄰裡狂奔扶救,得脫。

    歸至家,不與家中言其事。

    明日,無賴酒醒,惶恐懼罪,以為必聞之官,将置于法,急同鄰裡數人,踵門請罪。

    先生閉戶卻之,以為吾昨夜并無其事。

    此輩不知所出,惘然而退。

     [按]有德者必能有容,以其涵養之粹也。

    有福者始能有忍,以其度量之宏也。

    夫以少年得意之人,猝遇暴逆于暮夜欲歸之際,不惟不與之校,并不露于家庭之内。

    是非特見惡人而遠避,且并忘遠避之見矣。

     黨惡殺身(昆山共知) 昆山甫裡鎮馬繼,自恃拳棒,結拜兄弟數人,日事杯酒。

    鄰近有賈人,家本饒裕,二子誤入其黨。

    一日,馬見客人鐘聰,在鎮收錢數百千,欲劫之,邀其黨同行,二子不知其故。

    舟過蓮花墩,尾客船,數人從後鈎住,盡劫其錢。

    鐘客登岸号呼,近岸鄉民,四起逐之。

    适遇捕盜船到,協力擒拿,無一免者。

    馬繼等先後死獄中,止存陳貴、顧祖、朱二,于康熙十一年七月,枭斬半山橋上。

    賈人二子,有口難辯,竟陷大辟〖死刑〗。

     [按]又有一人,受人所贈之衣,不知其為盜也。

    後失衣者,執以聞官,竟斃于獄。

    然則見惡者,可不凜然知懼乎? “常須隐惡揚善” [發明]奸人早作夜思,不遺餘力者,惡之實。

    而其消沮閉藏,惟恐人知者,惡之名。

    惡而不隐,勢必轉相傳播,無地自容。

    先哲有雲:“聞人有過,如聞父母之名,耳可得而聞,口不可得而言。

    ”大哉!仁人君子之論也。

    彼輕薄庸流,往往喜聞人過,慣以傳述之詞,據為确實之論,甚至粉飾增添,喪人名節。

    其有不顯遭人禍,陰受天誅者,幾希矣。

     惡之在細行者,固當隐。

    惡之在大節者,尤當隐。

    惡之在男子者,固宜隐。

    惡之在婦女者,尤宜隐。

    惡之在自身者,固不容不隐。

    惡之在祖先者,尤不容不隐。

    總是惡名愈大,則吾隐之之功愈大。

    其無志隐惡者,皆其無福隐惡者也。

     孔子論益者之樂,必曰:“樂道人之善。

    ”道之雲者,即揚之謂也。

    善言善行,人之所難。

    苟有一德,人即傳播,則善者益進于善,此即“與人為善”之意也。

    是故善在聖賢,可以鼓勵風俗。

    善在鄉黨,可以式化頑愚。

    其機全在揄揚贊歎,不沒人善之心而已。

     “善”字,所該甚廣,當兼言行大小、遠近聞見而言。

    “揚”字,所該亦廣,兼筆舌勸化、自作教他而言。

     下附征事(三則) 宿世口業(《發覺淨心經》) 佛在祇洹說法,有六十初發心菩薩,共到佛所,五體投地,悲淚如雨,各問宿世業緣。

    佛言:汝于拘留孫佛時(賢劫千佛中第一尊佛),出家學道,道心減滅。

    其時有信心檀越,供養二法師,極其欽敬。

    汝于是時,生嫉妒心,在彼檀越所,說法師過,令彼漸生輕慢,斷其善根。

    以是因緣,堕于四種地獄中,若幹萬歲。

    後得為人,五百世中,生盲無目,愚癡無智,常為人之所鄙賤。

    汝等将來命終後,于五百歲正法滅時,尚當生于惡國惡人之處,為下賤之人,被他诽謗,迷失本心。

    過是五百歲,然後滅盡一切業障,得生于阿彌陀佛國,極樂世界。

    時彼如來,方授汝菩提之記。

     [按]毀謗三寶,撥無因果,與弑父、弑母、弑阿羅漢等,同為第一等重罪。

    以其斷人善根,障人慧眼也。

    世俗見人齋供僧尼,未有不發阻撓之言。

    蓋有二故:一則資性刻薄,以譏評讪笑為才幹故;一則昧于三世,不知三寶為大福田故。

     口業餘報(《雜寶藏經》) 罽(jì)賓國有一羅漢,名為離越,山中坐禅,有人失牛,尋蹤而至。

    時值離越煮草染衣,其衣自然變作牛皮,染汁自然變作牛血,所煮草自然變作牛肉,所持缽盂變作牛頭。

    牛主遂送官禁獄,在獄十二年,恒為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