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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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道:“我在五歲時就已來到虎山上,宋大俠夫婦收留了我,待我親如骨肉。

    要說虎山弟子中,入門最早的,恐怕還算是趙某人。

    那時候,宋大俠還沒執掌虎山,但武功在虎山上已無敵手。

    宋師母為人樸質善良,待下人極好。

    當時的虎山派,可說是上下同心,充滿溫暖,就像一個大家庭。

    雖然在江湖上寂寂無名,但自保也綽綽有餘。

    也就是從那時起,宋大俠開始教我武功,當時雖無師徒之名,卻有比師徒之情更深的父子之情。

    ” 宋朝元黯然歎了口氣,眼中似已有淚光閃動。

     趙輕俟道:“宋大俠執掌虎山時,我才七歲。

    其後在天目派大變之際,宋大俠一夜成名,虎山派名滿天下,往日的溫情便漸漸淡薄了。

    虎山上每天人來人往,噪雜不堪,但宋大俠仍然堅持每天教我練功,還請了一位秀才教我念書。

    宋師母待我也一如既往。

    在我十一歲的時候,徐風濤來到虎山。

    其後陸陸續續,宋大俠收了許多徒弟,這就是後來所謂的‘虎山八虎’。

     “宋大俠教導我的時候少了,我就自己苦練。

    到我十五歲的時候,宋大俠正式收我為第九名弟子。

    當時我的武功雖不算好,但較之徐風濤等人,仍是高高在上。

    這使得我在八位師兄的心目中,成了一個勁敵。

     “二十年前,我十七歲時,宋師母突然逝世,死得十分蹊跷,師母雖然不會武功,但身體很好,怎會驟然撒手?我當時悲痛萬分,責問宋大俠,宋大俠隻是流淚,卻是什麼也不肯說。

     “一年以後,月老來到山上,說是揚州辛家素出美女,其中又以辛眉辛十二娘最美、最賢慧,而且也最渴慕英雄。

    月老想做媒,自然沒有不成的。

    果然,一個月後,新師娘的轎子就擡上了虎山。

     “說實話,十二娘初到虎山時,我也驚以為天人。

    但對她絕無好感,因為宋師母屍骨末寒,在我心中,仍不承認辛十二娘是我師母。

    也許因為這個,宋大俠開始疏遠我了,時常斥責打罵,我便時常獨下虎山,到附近山裡去玩耍,認識了桃花塢普渡庵的紅蓮師太。

     “十八年前七月初六,溫州府的捕頭李想容送來一封信,說是溫州府近來出了一個名叫‘秋風客’的采花大盜,身手非凡,請宋大俠相助破案。

    宋大俠因為幾個徒弟都出外辦事,隻得單身成行。

    至于我,當時正在遊山玩水,待我回山時,方知道這件事。

     “七月初八,八位師兄陸續回山。

    初九晚上,我正在燈下讀《春秋》,徐風濤突然來訪,平日八位師兄對我很不客氣,少有笑臉善言,那晚居然笑臉而來,的确令我吃驚,但也不無結納交好之意。

    不一會兒,韋達夫等人也來了,八個師兄倒來了四個。

    不料想,他們竟會在茶中放了極厲害的春藥。

    ” 徐風濤等人大喝道:“放屁!” 趙輕侯冷笑道:“徐風濤,你們不必否認!睡到半夜,我被熱醒了,又喝了許多茶,更是難以自持,恰在這時,四下裡一片喊聲:‘抓飛賊!’、‘有刺客’! “我吃了一驚,拎着刀就沖了出去,瞥見一條黑影正從面前掠過,進了後院。

    我不及多想,立時趕去。

    黑暗中也不辨東西,隻窮追不舍,不想那黑影竟失去了蹤迹。

    我正沒主意,便聽見一間有燈光的房中有響動,像是有人在掙紮,就一頭撞了進去。

     “卻見一個穿夜行衣的人正将一個赤裸的女人往床上放,那女人一動不動,似是被點了穴道。

    我大喝一聲,-刀砍向那人的後背,那人将女人一抛,拔出劍來,攔住我的刀,就想往外沖。

    被我連砍三刀,砍倒在地。

    我後來才知道,這個人才是真正的‘秋風客”柳白煙。

    我曾找過他的師兄楊白塵,楊白塵已原原本本全招供了。

    韋達夫去找柳白煙,讓他誘我入虎山後院,徐風濤、韋達夫,你們否認也沒用!” 趙輕候痛苦地喘了口氣,他的聲音已不再平靜,已越來越尖利。

     “我已說過,我被春藥燒昏了頭,看見那女人躺在床上不動,就……奸污了她。

    徐風濤等人闖進來後,将我擒住。

    我一看那女人竟是師母十二娘,不由得心如死灰,再看房中,已沒有了柳白煙的屍體。

    徐風濤指責我污辱師娘,自然叫我百口難辯。

    而且……而且當時我也稀裡糊塗,認為這一切自然是我的罪過。

    我一點也沒反抗,被他們關押起來。

     “三天後,宋大俠回山,大為震怒,議定要殺死我,對外推說是落崖而死。

    我當時毫無怨言,隻求速死。

    那晚,前來執刑的是徐風濤和韋達夫,他們将我帶至後山懸崖之上,卻沒有馬上殺我。

    徐風濤笑着問我:“九師弟,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殺你嗎? “我羞愧萬分,隻是說:‘污辱師娘,罪該萬死!我認了!’ “徐師兄陰笑道:‘你是想做個糊塗鬼呢,還是做個明白鬼?’我好生奇怪,便說:‘自然做明白鬼。

    ’徐師兄笑道:‘那好,我問你,你一向是個持禮君子,坐懷不亂雖不可能,也不至于去奸辱師娘吧?’ “我一想也是,如果我知道那是師娘,給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

    因此我問道:‘徐師兄,你把一切都告訴我吧!’我實在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

     “徐師兄說:‘我們在你的茶裡放了大劑量的春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