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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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愛我。

    ”當她說“可笑”時,斯托伊的手從她肩頭垂了下來。

     “可笑得怪了,我不光是說可笑,哈!哈!”她緩緩地說,将手擱在他的手上。

    “我非常看重你,斯托伊。

    我們一直是好朋友。

    可是在我們做朋友這段時期裡,你愛上了二十個妞兒。

    你不可能真正愛上一個女人。

    況且,你長得太英俊了。

    我卻長着個塌鼻子,斯托伊。

    哦,是的,長着個塌鼻子。

    我絕對不能嫁結一個象你這麼俊美的男子漢。

    我才不願與你一塊出去,讓人們嘀咕,‘這個和這麼英俊漂亮的漢子在一起的紅頭發妞兒是誰呀?’” “你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妞兒!”斯托伊充滿激情地說。

     多蘿西平靜地對他微笑,緊緊地捏了一下他的手。

    “我正在納悶你這話說了多少回了,斯托伊?你變化無常,小夥子。

    你很不專一。

    ”她的嗓音非常溫和。

    “哦,我知道我傷害了你。

    我想我是存心傷害你的。

    你從來沒耐心做完一件事。

    你馬球打得很棒。

    但你絕對不願堅持下去。

    有一年,你獲得了全國公開賽亞軍。

    而第二年,你卻沒參賽。

    你的馬球至少比我知道的兩名國際比賽選手棒得多,而且你知道你能玩好高爾夫這運動。

    但你不能堅持到底,斯托伊。

    而且你在其他事兒中也會是這樣。

    你是個用情不專的人,斯托伊。

    我知道那是個十分老派的字眼——不過你正是這麼回事,我親愛的老友。

    ”她又摩挲其他的手臂來。

     “讓我說幾句吧,多。

    ”斯托伊的臉龐一片绯紅,顯得如此俊美,以緻多蘿西巴不得能倒進他的——唉,斯托伊太英俊了。

    “自從我們孩提時代起,我一直愛着你,多。

    從你是個紅頭發的小丫兒一直到現在,我一直在愛着你。

    這是我生活中的一件大事。

    那是一股巨大的強勁的潛流。

    就象一條河。

    潛流不斷地往前湧去,而清風隻在河面上激起白色的浪花,使得看上去河流仿佛在流向另一個方向。

    但白色的浪花僅僅是在水面上。

    而在水下,潛流奔湧向前,總是這樣。

    我對你的愛就是這股潛流,而其他的妞兒不過是水面上的小小浪花而已。

    難道你還不明白嗎,親愛的?” “我明白,親愛的斯托伊。

    但眼見并不為實,”多蘿西滿腔柔情地說,如果斯托伊此時就一把把她擁入自己的懷中,這故事對讀者來說就沒什麼看頭了。

    “但我要給你一個機會,老朋友。

    你從沒堅持做過一件事。

    你總是愛情不專一。

    選上一件事兒,痛下決心來無條件地做成它。

    表明你是個冠軍,而不是亞軍。

    别總是做個未獲名次者,斯托伊。

    然後你可以再來向我求婚。

    ” “你是指商務嗎?”斯托伊悲平地說。

     “并不一定。

    商務并不比其他事兒艱難,而不管怎麼說,你已經有不少錢了。

    再斂财就不太應該了。

    挑選一件艱苦的事兒,斯托伊。

    做成它。

    當上冠軍吧,好哥兒。

    ” “天啊,多,我會成功的。

    ”斯托伊站了起來,将多蘿西的手捏在他那寬大的手掌之中。

    “我會成功的,多。

    然後,我會——” “再到我這兒來吧,”多蘿西替他說完了這句話,他就走出房間,心中燃燒着她的粲然的微笑。

     回到寓所,他給最好的朋友山姆·霍恩打電話。

    山姆外出了。

    “請他一回來就來找我。

    有急事。

    ”斯托伊挂上了電話,開始在房間裡踅來踅去。

    過了一會兒,他走向酒櫃,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正在那時,山姆·霍恩沖了進來。

     “你這瘋小賓子,這麼晚還叫我來幹嗎?獨酌,呃?得,我們來改變這情況。

    酒杯在哪兒?發生什麼事了?給山姆大叔說說吧。

    有妞兒想嫁給你嗎?”他圈起手握住酒杯,将雙腳高翹在桌上。

    “我必須當上冠軍,山姆,”斯托伊認真地說。

     “那容易!”山姆說。

    “你在尼皮貢湖上用假繩釣魚,沒人能比得上你。

    ” “她不承認那個,”斯托伊回答道。

     “她,呃?”山姆說。

    “哦,當然,她!得,她是誰呀?為什麼你突然為了她非得當冠軍不可?” 斯托伊給他解釋了好一陣子。

    山姆的腿依舊擱在桌上,大禮帽往後推在後腦勺上,他給自己又斟了一杯酒,當斯托伊伸手去拿酒平時,他一把緊抓住酒瓶。

    “不,哥兒,你不能喝了。

    這玩意兒不可能把你培養成冠軍,隻會讓你貪杯上瘾。

    讓我想想看。

    你不可能在網球上出類拔萃。

    不可能打赢約翰斯頓、約翰遜那幫人。

    你曾經可能在高爾夫球上當過赢家,但現在不行了。

    在一年之内,不會有馬球比賽。

    你運氣很不好,小賓子。

    ” “你遺忘了什麼,你這老百曉,”斯托伊說。

     “沒,我沒遺忘什麼。

    我隻是沒把握是否該提到它。

    你知道上次在俱樂部拳擊時道森是怎麼評價你的嗎?‘要是賓先生願意參加拳擊賽,眼下在154磅級不可能有任何拳擊選手能擊敗他。

    ’我明白這一點。

    而且我也知道你是多麼熱愛拳擊。

    ” “她說過-—這必須是一件艱苦的事,”斯托伊沉思道。

     “那确是一件艱苦的事,沒錯兒。

    那是世界上最艱苦、最肮髒、最糟糕的運動,斯托伊,我的小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