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黃金小筆

關燈
“你雖然要我,可是,我怎麼還有臉再來跟你?出洞之後,你永遠别再見我了。

    ”陶子安急道:“不,不,青妹,都是他不好。

    他欺侮你,折磨你,我跟他拼了。

    ”提起單刀,直奔曹雲奇。

    劉元鶴在他身前一站,叫道:“你們争風吃醋,到外面去打。

    ”左掌虛揚,右手一伸,扣住他的手腕,輕輕一扭,奪下了他手中單刀,抛在地下。

    那一邊曹雲奇暴跳如雷,但也給殷吉攔著。

     餘人見田青文以退為進,将陶曹二人耍得服服貼貼,心中都是暗暗好笑。

    寶樹道:“田姑娘,你愛嫁誰就嫁誰,總不能嫁我這老和尚。

    所以老和尚隻問你,你今日早晨遇見了甚麼怪事。

    ”衆人哈哈大笑,田青文也是噗哧一笑,道:“我的馬兒走得慢,趕不上師叔他們,正行之間,忽聽得馬蹄聲響,一乘馬從後面馳來。

    馬上的乘客手裡拿著一個大葫蘆,仰脖子就著葫蘆嘴喝酒。

    我見他滿臉絡腮胡子,在馬上醉得搖搖幌幌,還是咕噜咕噜的大喝,不禁笑了一聲。

    他轉過頭來,問道:‘你是田歸農的女兒,是不是?’我道:‘是啊,尊駕是誰?’他沒答話,手指一彈,将這黃金小筆彈了過來,從我臉旁擦過,打落了我的耳環。

    我吃了一驚,他卻縱馬走了。

    我心下一直在嘀咕,不知他為甚麼給我這枝小筆。

    ” 寶樹問道:“你認得此人是誰麼?”田青文點點頭,輕聲的道:“他就是剛才上山的雪山飛狐胡斐。

    他給我小筆之時,我自然不認得他,但他後來上山,與苗家妹子說話,我認出了他的聲音,再在闆壁縫中一張,果然是他。

    ”曹雲奇醋心又起,問道:“這小筆既是師祖爺的,那胡斐從何處得來?他給你幹麼?” 田青文對别人說話言笑晏晏,一聽曹雲奇說話,立時有不愉之色,毫不理會。

    劉元鶴道:“那胡一刀既曾來過此間,定是在地下或在田安豹身上得到此筆。

    隻是他死時胡斐生下不過幾天,怎能将小筆留傳給他?” 熊元獻道:“說不定他将小筆留在家中,後來胡斐年長,回到故居,自然在父親的遺物中尋著了。

    ”阮士中點頭道:“那也大有可能。

    這小筆中空,筆頭可以轉下,青文,你瞧瞧筆裡有何物事。

    ” 田青文先将洞穴中拾到的小筆旋下筆頭,筆内空無一物,再将胡斐用來擲她的小筆筆頭轉下時,隻見裡面藏著一個小小紙卷。

    衆人一齊圍攏,心想若無阮士中在此,實不易想到這暗器打造得如此精巧,隻見田青文攤開紙卷,紙上寫著十六個字道: “天龍諸公,駕臨遼東,來時乘馬,歸時禦風。

    ” 紙角下畫著一隻背上生翅膀的狐狸,這十六字顯是雪山飛狐的手筆了。

     阮士中臉色一沉,道:“嘿,也未必如此!”他話是這麼說,但想到胡斐的本領,又想到他對天龍門人的行蹤知道得清清楚楚,卻也不禁栗栗自危。

    曹雲奇道:“師叔,甚麼叫‘歸時禦風’?” 阮士中道:“哼,他說咱們都要死在遼東,變成他鄉之鬼,魂魄飄飄蕩蕩的乘風回去。

    ”曹雲奇罵道:“操他奶奶的熊!” 天龍門諸人瞧著那小柬,各自沉思。

    寶樹、陶百歲、劉元鶴等諸人,目光卻早轉到四下裡的金銀珠寶之上。

    寶樹取過一柄單刀,就往冰上砍去,想把堅冰砍開,取出藏珍。

    他砍了幾刀,将冰斬成數塊,捧了一把金珠在手,哈哈大笑。

     火光照耀之下,他手中金珠發出奇幻奪目的光采。

    衆人一見,胸中熱血上湧,各取兵刃,砍冰取寶。

    但砍了一陣,刀劍卷口,漸漸不利便了。

    原來衆人自用的兵刃都已在峰頂被左右雙僮削斷,這時攜帶的是從杜殺狗莊上順手取來,并非精選的利器。

    各人取到珍寶,不住價塞在衣囊之中,愈取得多,愈是心熱,但刀劍一鈍,卻是越砍越慢。

     田青文道:“咱們去拾些柴來,融冰取寶!”衆人轟然叫好。

    此事原該早就想到,但一見寶樹珍寶在手,人人迫不及待的拿刀劍砍冰。

    說也奇怪,衆人雖然齊聲附和田青文的說話,卻沒一人移步出去取柴。

     原來人人都怕自己一出去,别人多取了珍寶。

    寶樹向衆人橫目而顧,道:“天龍門周世兄、飲馬川陶世兄、镖局子的熊镖頭,你們三位出去撿柴。

    咱們這裡留下的一齊罷手休息,誰也不許私自取寶。

    ”周陶熊三人雖将信将疑,但怕寶樹用強,隻得出洞去撿拾枯枝。

     且說雪山飛狐胡斐與玉筆峰頂杜殺狗莊主相約,定三月十五日上峰較量,但首次上峰,杜莊主外出未歸,卻與苗若蘭酬答了一番。

    他下得峰來,心中怔忡不定,苗若蘭的倩影不住在眼前幌來幌去,耳中所聞,也盡是她彈琴和歌之聲。

    他與平阿四、左右雙僮在山洞中取過幹糧飽餐一頓,眼見平阿四傷勢雖重,性命卻是無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