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演義 第23回 酒筵供盜狀生死無辭 燈前焚捕批古今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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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安酒時,都向着上作揖打躬,又有一幹從人圍繞,急切看不出辨他是何等人。

    要聽他那方言語時,鼓手又吹得響,不聽見。

    直至點上了燈,影影裡望将去,一個立出在衆人前些的,好似單雄信。

    叔寶想一想:“此人好似單雄信,他若來訪我,一定先到我家,怎在此間?”正躊躇要看個的實,卻好席已安完,鼓手紮住吹打。

    主人叫:“單員外請坐罷。

    ”雄信道:“僭越諸公。

    ”巧又是王伯當向外與人說話,又為叔寶見了。

    叔寶心中說道:“不消說起,是伯當約他來與我母親拜壽了,早是不被他看見。

    ”轉身往外就走。

    走到門外,樊虎已自把許多人都叫在門口,迎着叔寶問道:“秦大哥怎麼樣了?”叔寶把樊虎一啐:“你人也認不得,隻管輕事重報!卻是潞州單二哥,你前日在他莊上相會,送你潞州盤費的,你剛才到府前,還是對我講,若是那些小人知道,來這門首吵吵鬧鬧,卻怎麼了?”樊虎道:“小弟不曾相見,不知是單二哥。

    聽人言語,故此來請。

    這等,回去罷。

    ”人擠得多了,樊虎就走開了。

    叔寶卻恐裡面朋友曉得沒趣,分散外邊這些人道:“列位都散了罷,沒相幹,不是歹人。

    潞州有名的單員外,同些相知的朋友,到這廂來,明日與家母做生日的。

    ”人多得緊,一起問了,又是一起來問。

     卻說雄信坐于首席。

    他卻領了幾個尴尬的朋友在内,未免留心,叫:“賈潤甫,适才安席的時候,許多人在階下,我看見一個大漢,躲躲藏藏,在那些人背後,看了我們一回,往外便走,這邊人也紛紛的随他出去了。

    你去看看是什麼人?”賈潤甫因雄信之言,急出門觀看,隻見還有在那廂間問的,攔住叔寶不得走,已被潤甫見了,忙道:“秦大哥,單二哥為令堂稱壽,不遠千裡而來,一到舍下就叫小弟來請兄。

    小弟知兄今日府中有公幹,不敢來混亂,怎麼來了,反要縮将轉去?單二哥看見了,怎好回去?”叔寶卻不好講樊建威那些話,将機就計,說:“賢弟你曉得,我今日進府比較,偶然聽得雄信到此,惟恐不的,親自來看看,果然是他。

    我穿比較的衣服在此,不好相見。

    當年在潞州少飯錢賣馬。

    今日在家中又是這等樣一個形狀,羞見故人,回家去換了衣服,就來見他。

    ”賈潤甫道:“路途又遠,家去更衣不便。

    小弟适才成衣店内做的兩件新衣,明日到貴府與令堂拜壽壯觀的;賤軀與貴軀差不多長。

    ”叫手下打後門去,把方才取回的兩件新衣服,拿來與秦老爺穿,那些衆人都散了。

     叔寶換了衣服,同賈潤甫笑将進來。

    賈潤甫補前頭的诳話叫道:“單二哥,小弟着人把秦大哥請來了。

    ”都歡呼下去,鋪拜氈。

    叔寶先拜謝昔年周全性命之恩,伯當、嗣昌這一班故友,都是對拜八拜;不曾相會的,因親而及親,道達名字,都拜過了。

    賈潤有舉鐘著,定叔寶的坐席。

    義桑村是十三個人來,連賈潤甫賓主十五個,倒擺下八桌酒,兩人一席,雄信獨坐首席。

    主人的意思取便:“秦大哥就與單員外同坐了罷。

    ”叔寶道:“君子愛人以德,不可徇情廢禮。

    單二哥敝地來,賈兄吞有一拜,小弟今日也叨為半主,隻好僭主人一坐;諸兄内讓一位,上去與單二哥同席為是。

    ”雄信道:“叔寶,我們适才定席時,相宜者同坐,若叙上一位,席席都要舉動。

    莫若權從主人之情,倒與小弟同坐,就叙叙間闊之情。

    ”叔寶卻隻管推辭,又恐負雄信叙舊之意,公然坐下,有許多遠路貴客在内,卻也有一段才思。

    叫賈潤甫命手下人:“把單二哥的尊席前這些高照果頂,連桌圍都攝去了。

    我們相厚朋友,不以虛禮為尚,拿一張機坐兒,放在單二哥的席前,我與單二哥對坐,好叙說話。

    ”衆朋友道好坐下。

    燈燭輝煌,群雄相坐,烈烈轟轟,飛酒往來,傳遞不絕。

    有一首減字唐詩道: 美酒郁金香,盛來琥珀光。

    主人能醉客,何處是他鄉? 先是賈潤甫拿着大銀杯,每席都去敬上兩杯。

    次後秦叔寶道:“承諸兄遠來,為着小弟,今日未及奉款,且借花獻佛,也敬一杯。

    ”席席去敬,都是舊相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