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演義 第97回 達奚女鐘情續舊好 采蘋妃全軀返故宮

關燈
境。

    雙鶴亭亭立對,孤松郁郁常青。

    雲堂鐘鼓悄無聲,知是仙姑習 靜。

     那婆婆掩了觀門,忙進内邊去通報。

    少頃出來,傳觀主之命,請客官于草堂中少坐,便當相見。

    又停了一會,鐘聲響處,隻見素姑身穿一件藍色鑲邊的白道服,頭裹幅巾,足踏棕履。

    手持拂子,冉冉而出。

    看他面容和粹,舉上輕便。

    全不像六旬以外的人,此因服仙家丹藥之力也。

    正是: 少年久已謝鉛華,老去修真作道家。

    鬓發不斑身更健,可知丹 藥勝流霞。

     羅采與秦國桢一齊上前拜見。

    素姑連忙答禮,命坐看茶。

    羅采動問起居,各叙寒暄。

    素姑舉手向國桢問道:“此位何人?”羅采道:“此即吾羅氏的中表舊戚,秦狀元名國桢的便是。

    ”素姑道:“原來就是秦家官人。

    ”說罷,隻顧把那秦字來口中沉吟。

    國桢道:“愚表侄久仰表姑的貞名淑德,卻恨不曾拜識尊顔,今日幸得瞻谒。

    向因山川間阻,以緻疏闊,萬勿見罪。

    ”于是國桢與羅采各命從人,将禮物獻上。

    素姑道:“二位遠來相探,足見親情,何須禮物?”二人道:“薄禮不足為敬,幸勿麾卻。

    ”素姑遜謝再三,方才收下,因問:“二位為何事而來?”羅采道:“我二人都奉欽差赍诏到此,請問姑娘前日賊氛擾亂之時,此地不受驚恐麼?”素姑道:“此地幽僻,昔年羅公遠仙師,曾寄迹于此。

    他說道當初留侯張子房,也曾于此辟谷,居此者可免兵火。

    因你二位是我至威,我又吞居長輩,既承相顧,不妨随喜一随喜。

    ”便叫那老婆婆與幾個女童,擺上點心素齋來吃了,随即引着二人,徐步入内邊,到處觀玩。

     隻見回廊曲檻,淺沼深林,極其幽勝。

    行過一層庭院,轉出一小徑,另有靜室三間,門兒緊閉,重加封鎖,隻留一個關洞,也把闆兒遮着。

    二人看了,隻道是素姑習靜之所。

    正看問,忽然聞得一陣撲鼻的梅花香。

    國桢道:“裡邊有梅樹麼?此時正是冬天,如何便有梅香,難道此地的梅花開得恁早?”素姑微微而笑,把手中拂子,指着那三間靜室道:“梅花香從此室之中來,卻不是這裡生的,也不是樹上開的。

    ”羅采道:“這又奇了,不是樹上開的,卻是那裡來的哩?”國桢道:“室中既有梅花,大可賞玩,肯賜一觀否?”素姑道:“室中有人,不可輕進。

    ”二人忙問:“是何人?”素姑道:“說也話長,原請到外廂坐了,細述與二位賢侄聽。

    ” 三人仍至堂中坐下,素姑道:“這件事甚奇怪,說來也不肯信,我也從未對人說,今不妨為二位言之。

    我當年初來此地,仙師羅公遠曾雲:日後有兩個女人來此暫住,你可好生留着,二女俱非等閑之人,後來正有好處。

    ”及至安祿山反叛,西京失守之時,忽然有個女人,年約三十以外,淡素衣妝,騎着一匹白驢,飛也似跑進觀來。

    我那時正獨自在堂中閑坐,見他來得奇異,連忙起身扶住他下驢。

    他才下得來,那驢兒忽地騰空而起,直至半天,似飛鳥一般的向西去了。

    我心中駭異,問那女人時,他不肯明言來曆,但雲‘我姓江氏,為李家之婦,因在西京遭難欲死,遇一仙女相救,把這白驢與我乘坐,叫我閉了眼,任我行走,覺得此身行在空中,霎時落下地來,不想卻到這裡。

    ’據那仙女說,你所到之處,便且安身,今既到此,不知肯相容否?”我因記着羅仙師的言語,知此女子必非常人,遂留他住在這靜室中,不使外人知道,也不向觀中人說那白驢騰空之事。

    那女人自在靜室中,也足不出戶,我從此将觀門掩閉,無事不許開。

    不意過了幾日,卻又有個少年美貌的女子,叩門進來要住。

    那女人是原任河南節度使達奚-的族侄女,小字盈盈,向在西京,已經适人。

    因其夫客死于外,父母又都亡故,隻得依托達奚-,随他到任所來。

    不想達奚-沒志氣,竟降了賊,此女知其必有後禍,立意要出家,聞說此間觀中幽靜,禀知達奚-,徑來到此。

    我亦因記着羅仙師有二女來住之言,遂留他與那姓江的女人,同居一室之中。

    閉關靜坐,隻在關洞裡傳遞飲食。

    兩月之前,羅仙師同着一位道者,說是葉法善尊師,來到此間。

    那姓江的女人卻素知二師之神妙,乃與達奚女出關拜谒。

    葉尊師便向空中幻出梅花一枝,贈于江氏說道:‘你性愛此花,今可将這一枝花兒供着,還你四時常開,清香不絕,更不凋殘。

    直待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