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演義 第77回 鸩昏主竟同兒戲 斬逆後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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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且隐忍,急與上官婉兒議草遺诏,意欲扶立相王;韋後與安樂公主都不肯,乃議立溫王重茂。

    遺诏草定,然後召大臣入宮,韋後托言中宗以暴疾崩,稱遺诏立溫王重茂為太子嗣,即皇帝位。

    時年方十五,韋後臨朝聽政,宗楚客勸韋後依武後故事,以韋氏子弟典南北軍,深忌相王與太平公主,謀欲去之;又妄引圖谶,謂韋氏當革唐命,遂與安樂公主及都知兵馬使韋溫等密謀為亂,将約期舉事。

    時相王第三子臨淄王隆基,曾為潞州别駕,罷官回京,因見群小披猖,乃陰聚才勇之士,志圖匡正。

    兵部侍郎崔日用,向亦依附韋黨,今畏臨淄王英明,又忌宗楚客獨擅大權,知其有逆謀,恐日後連累着他,遂密遣寶昌寺僧人普潤,至臨淄王處告變。

    臨淄王大驚,即報與太平公主知道,一面與内苑總監鐘紹京、果毅校尉葛福順、禦史劉幽求、李仙凫等,計議乘其未發,先事誅之。

    衆皆奮然,願以死自效。

    太平公主亦遣其子薛崇行、崇敏、崇簡來相助。

    葛福順道:“賢王舉事,當啟知相王殿下。

    ”臨淄王道:“吾舉大事為社稷計,事成則福歸父王;如或不成,吾以身殉之,不累及其親。

    今若啟而聽從,則使父王預危事;倘其不從,将敗大事計,不如不啟為妥。

    ”于是易服,率衆潛入内苑。

    時夜将半,忽見天星落如雨。

    劉幽求道:“天意如此,時不可失。

    ”葛福順拔劍争先,直入羽林營典軍,韋溫、韋浚、韋(王番)、高嵩等出其不意,措手不及,俱被福順所殺。

    劉幽求大呼道:“韋後鸩弑先帝,謀危宗社,今夕當共誅奸逆,立相王以安天下。

    敢有懷兩端助逆黨者,罪及三族。

    ”羽林軍士稽颡聽命,臨淄王引衆出南苑門,鐘紹京率苑中匠丁二百餘人,執斧鋸以從,諸衛兵俱來接應。

     其時中宗的梓宮停于太極殿,韋後亦在殿中。

    臨淄王勒兵至玄武門,斬關而入。

    那些宿衛梓宮的軍士,鼓噪應之。

    韋後大駭,一時無措,隻穿得小衣單衫,奔出殿門。

    正遇楊均、馬秦客,韋後急呼救援,二人左右攙扶,走入飛騎營,指望暫避。

    卻被本營将卒,先把楊均、馬秦客斬首,砍其屍為肉泥。

    韋後哀求饒命,衆人都嚷道:“弑君滢賊,人人共憤!”一齊舉刀亂砍,登時砍死于亂刀之下。

    臨淄王聞韋後已為衆所誅,傳令掃清宮掖。

    武延秀方與雲從私宿于玉樹軒,被李仙凫搜出,雙雙斬首。

    劉幽求将上官婉兒挾至臨淄王前,說他曾與太平公主共草遺诏,議立相王,可免其一死。

    臨淄王道:“此婢妖滢,渎亂宮闱,不可輕恕。

    ”即命斬訖;随遣劉幽求收安樂公主。

    時天已曉,安樂公主深居别院,還不知外變。

    方早起新沐,對鏡畫眉,劉幽求率衆突入,即揮兵從後砍之,頭破腦裂而死,并将其家屬都誅死。

    宗楚客逃奔至通化門,被門吏擒獻,即時腰斬于市。

    内外既定,臨淄王乃叩見相王,謝不先禀白之罪。

    相王道:“社稷宗廟不墜于地,皆汝功也。

    ”劉幽求等請相王早正大位。

    是日早朝,少帝重茂,方将升座,太平公主手扶去之說道:“此位非兒所宜居,當讓相王。

    ”于是衆臣共奉相王為皇帝,是為睿宗,改号景雲元年。

    重茂仍為溫王;進封臨淄王為平王;祭故太子重俊;贈恤李多祚、燕欽融等。

    追複張柬之等五人官爵;追廢韋後、安樂公主為庶人,搜捕韋黨諸人。

    惟崔日用以出首叛逆有功,仍舊供職,其餘俱治罪。

    韋後之妹崇國夫人,為秘書監王氵邕之妻,王氵邕恐因妻被禍,以鸩酒毒死其妻,自白于官。

    禦史大夫窦從一之妻,乃韋後之侞母,俗呼侞母之夫為阿奢。

    窦從一每自稱皇後阿奢,恬然不以為恥,至此乃自殺其妻以獻。

    正是: 昔依婦勢真堪恥,今殺妻身太寡恩。

     豈是有心學吳起,阿奢妹文總休論。

     景雲元年,議立東宮,睿宗以宋王成器居嫡長,而平王隆基有大功,遲疑不決。

    宋王涕泣叩首固辭道:“從來建儲之事,若當國家安則先嫡長,國家危則先有功。

    今隆基功在社稷,臣死不敢居其上。

    ”劉幽求奏道:“平王有大功,宋王有讓德,陛下宜報平王之功,以成宋王之讓。

    ”睿宗乃降诏,立平王隆基為太子。

    後人有詩,稱贊宋王之賢道: 儲位本宜推嫡長,論功辭讓最稱賢。

     建成昔日如知此,同氣三人可保全。

     未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亦凡圖書館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