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演義 第13回 張公謹仗義全朋友 秦叔寶帶罪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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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輕,發配到敝衙門來。

    吾想普天下許多福境的衛所,怎麼不揀個魚米之鄉,偏發到敝地來?兄不知我們本官的利害,我不說不知。

    他原是北齊駕下勳爵,姓羅名藝,見北齊國破,不肯臣隋,統兵一枝,殺到幽州,結連突厥可汗反叛。

    皇家累戰不克,隻得頒诏招安,将幽州割與本官,自收租稅養老,統雄兵十萬鎮守幽州。

    本官自恃武勇,舉動任性,凡解進府去的人,恐怕行伍中頑劣不遵約束,見面時要打一百棍,名殺威棒。

    十人解進,九死一生。

    兄到此間難處之中。

    如今設個機變:叫佩之把文書封了,待小弟拿到挂号房中去,吩咐挂号官,将别衙門文書掣起,隻把潞州解文挂号,獨解秦大哥進去。

    ” 衆朋友聞尉遲之言,俱吐舌吃驚。

    張公謹道:“尉遲兄怎麼獨解秦大哥進去?”尉遲南道:“兄卻有所不知。

    裡邊太太景是好善,每遇初一月半,必持齋念佛,老爺坐堂,屢次叮囑不要打人。

    秦大哥恭喜,今日恰是三月十五日。

    倘解進去的人多了,觸動本官之怒,或發下來打,就不好親目了。

    如今秦大哥暫把巾兒取起,将頭發蓬松,用無名異塗搽面龐,假托有病。

    童佩之二位典守者,辭不得責,進帥府報禀,本人選中有病。

    或者本官喜怒之間,着愚兄下來驗看,上去回覆果然有病,得本官發放,讨收管,秦大哥行伍中,豈不能一槍一刀,博一個衣錦還鄉?隻是如今早堂,投文最難,卻與性命相關,你們速速收拾,我先去把文書挂号。

    ” 尉遲二人到挂号房中,吩咐挂号官:“将今日各衙門的解文都掣起了,隻将這潞州一角文書挂号罷。

    ”挂号官不敢違命,應道:“小官知道了。

    ”此時掌号官奏樂三次,中軍官已進轅門。

    叔寶收拾停當,在西轅門伺候,尉遲二人将挂過号的文書,交與童環,自進轅門随班放大炮三聲,帥府開門。

    中軍官、領班、旗鼓官、旗牌官、聽用官、令旗手、捆綁手、刀斧手,一班班,一對對,一層層,都進帥府參見畢,各歸班侍立府門首。

    報門官報門,邊關夜不收馬兵官将巡邏回風人役進,這一起出來了,第二次就是供給官,送進日用心紅紙和飲食等物。

    第三次就是挂号官,捧号簿進帥府,規矩解了犯人,就帶進轅門裡伺候。

    挂号官出來,卻就利害了:兩丹墀有二十四面金鑼,一齊響起。

    一面虎頭牌,兩面令字旗,押着挂号官出西首角門,到大門外街台上。

    執旗官叫投文人犯,跟此牌進。

    童環捧文書,金甲帶鐵繩,将叔寶扭鎖帶進大門,還不打緊;隻是進儀門,那東角門鑽在刀槍林内。

    到月台下,執牌官叫跪下。

    東角門到丹墀,也隻有半箭路遠,就像爬了幾十裡峭壁,喘氣不定。

    秦叔寶身高丈餘,一個豪傑困在威嚴之下,隻覺的身子都小了,跪伏在地,偷眼看公坐上這位官員: 玉立封侯骨,金堅緻主心。

    發因憂早白,謀以老能沉。

     塞外威聲遠,帷中感士深。

    雄邊來李牧,烽火絕遙岑。

    須發斑白,一品服,端坐如泰山,巍巍不動。

    羅公叫中軍,将解文取上來。

    中軍官下月台取了文書,到滴水檐前,雙膝跪下。

    帳上官将接去,公座旁驗吏拆了彌封,鋪文書于公座上。

    羅公看潞州刺史解軍的解文,若是别衙門解來的,打也不打與就發落了。

    潞州的刺史蔡建德,是羅公得意門生。

    這羅公是武弁的勳衛,怎麼有蔡建德方印文官門生?原來當年蔡建德曾解押幽州軍糧違限,據軍法就該重處,羅公見他青年進士,法外施仁,不曾見罪。

    蔡建德知恩,就拜在羅公門下。

    今羅公見門生問成的一個犯人,将文書看到底,看蔡建德才思何如,問成的這個人,可情真罪當。

    親看軍犯一名秦瓊,曆城人。

    觸目驚心,停了一時,将文書就掩過了,叫驗吏将文書收去,譽寫入冊備查,吩咐中軍官:“叫解子将本犯帶回,午堂後聽審。

    ”童環、金甲,聽得叫他下去,也沒有這等走得爽利了,下月台帶鐵繩往下就走。

     此時張公謹、史大奈、白顯道,都在西轅門外伺候,問尉遲道:“怎麼樣了?”尉遲道:“午堂後聽審。

    ”公謹道:“審什麼事?”尉遲南道:“從來不會有這等事,打與不打就發落了,不知審什麼事?”公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