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之十一 酒星為債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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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而能見,分野疑在曹耶瞽堕亦有聲,流輝信由蜎土。

    入飲醇之坐,本不攢眉瞽營避債之台,何為負腹。

     途中,木蘭叩知古曰:“瑪師所以鏡毒龍者若何?”知古曰:“稽其始則甚不經,迄于今尚非無據。

    昔堯時九日射落,其烏投于虞淵,水沸盡赤,烏化為魚,有龍食之而孕,生九種水怪,散入九州之奧區,此其最長者,具龍體而無其德,先戮于楚之次飛,繼誅于陶岘之海山使者,其乖氣蟠際上下,神靈勿為解釋,曆殺劫而毒益滋。

    近日由沅水徒烏蠻江,其二子均系螟蛉,遭天帝之罰而被斬者,樂王子戮其體而遺其魂,彼必來報,故吾于總帥前,不欲明言之。

    ”木蘭又叩曰:“究竟何如?”知古蹙然曰:“不死尚勞甲胄,徒費糗糧,猶小患也瞽死則褒國龀女,營州豬龍,亂國之妖,實胎于此。

    可勝慮欤!”因相與嗟歎。

    已抵江岸。

    木蘭請知古息村店,而自尋龍窟。

    知古曰:“三日不以信來,吾必遷地矣。

    ” 木蘭畫水行,江中一日夜,曆關城土門二重,見龍宮罨晦色,其殿瓦以藍靛合蚌殼為之。

    罘豻七間,室三隅而無柱,制銅龛為座。

    寝宮一處,與二龍子合坐處二,食處三,旁列周廬,長三百步,中挂人獸皮,及水族之鱗介衣,不見一士卒。

    惟卧地皆水蟲,切切語,聽之亦模糊。

    木蘭入其宮,聞呼曰:“大王将餐!”有魚面長如二尺人者,以蒸艾剋肉進。

    王嚼巨骨盡咽,二龍子争割剋腎肉以獻,王還給剋髒肉答之。

    又一魚面者,進山雞三尾,引炬□其毛,父子各盡一物,又獻菰米之飯,是切人肝同煮者。

    王飯而辄歎曰:“群肉滿盤,不如一片人肝。

    ”二龍子皆曰:“須吸白王小子之髓,作羹以奉甘旨,兒等方快于心。

    ”王答曰:“彼軍多婦人,得嘗其佳處一脔味,較勝于白玉豚兒也。

    ”遂投箸起。

     木蘭入外廬觇之,見前水蟲皆變,披人獸皮者即如其形,而立能語言,進宮中奏事。

    披鱗甲衣者,争執兵械,林立待令。

    木蘭走出土城,水涸為淤泥。

    知毒龍閉水之術,投之必陷頂踵矣。

    出竹杖化蟒騎之而行,登江岸,覓知古于店,乃向之村落。

    一夕而變為大池。

    未解所以,疑瑪師以地陷,遽遷徙,天人間轉盼事,皆無一定,上雲際望,十裡外露鏡光,下尋其徑,則知古坐石上,嗟呀不已。

    見木蘭之來,急告曰:“昨夜鏡嘯,吾故出走以避之,懸鏡待天女,将有謀也。

    ”木蘭以毒龍宮中事相告,知古曰:“天女速往軍中,請總帥亟為備,若毒龍之衆來劫,不可當也。

    适吾鏡山巅複吟,今日必與神人遇,宜仍于店舍伺之。

    ” 木蘭先歸,知古行舊地,則大池水深,黝然不見底。

    一村妪攜釣竿坐池畔,投餌緻魚,而脫竿者九,此妪不去,猶增餌焉。

    知古謂妪:“釣者無必欲得之心,若是其不憚煩也,何不結網?”妪曰:“小兒輩所為,吾老矣。

    假以須眉,當學後車之呂望耳。

    ”言畢,有大魚銜鈎而上,絏鬣鼓蕩,将及丈餘。

    妪不能掣,呼曰:“小烏賊何在?”即有兩小子奔至,并曳魚出。

    蓋呼其孫也。

    魚向知古動腮頰,如有言然,知古展鏡竊視,乃王者相。

    知其白龍魚服者,謂妪曰:“若得此魚,烹而食諸,抑鬻諸乎?”妪曰:“鬻之且不愛千金,食之亦不圖一箸,将獻之垓大王。

    ”知古曰:“垓大王為誰?”其二孫曰:“即烏蠻江之龍君,吾祖母假子也。

    ”知古曰:“龍君嗜人肉,未必獻此魚得其歡心。

    ”妪曰:“客謂此魚耶,人而尊者也,獻于垓大王。

    自能複其人相而餍饫之,吾誠愛吾子,不妄釣耳。

    ”知古見妪意不可挽,私開鏡向妪,敲鏡背而密咒,妪倒地為蠵蛇。

    二孫泣跪請免死。

    知古曰:“速解魚,将爾祖母去,遲則鏡及矣。

    ”二子頂禮,一置魚于地,一負蛇以歸,其魚躍入池。

    雷雨大作,四野晦冥,知古鏡之,則池中現大山莊,如貴人别墅。

    雨稍霁,一長須人從池中出,請瑪大師與主人話。

    但從之行,即無水也。

    知古随此人入池,不數武,紫衫人迎于門,入中庭,再拜。

    謝知古曰:“非吾師神鏡,仆為毒龍所魚肉矣。

    ”知古叩所自,答曰:“故郴州柳秀才,以洞庭君禅位,司龍職,誅滅水族之叛亂。

    前者受帝敕,來治烏蠻江毒龍,化大池為小居停,避物色也。

    小劫無避法,為魚以當之,亦計有吾師鏡光之援耳。

    往時天女在吾宮中,小童已報之矣。

    煩吾師告甘總帥,忍數日之厄,仆自讨滅之。

    然總帥大功垂成,必有觊觎公侯之封爵者。

    堯舜之時,亦有讒說,甘非外廷重臣,亦殊禁近勳戚。

    徒以海濱俘斬,有古罴虎之風,統領大軍,專征五省。

    雖不自滿假,深得士心。

    然如道人克敵,易入訛言瞽女子從軍,堪污介節。

    彼将造謗,吾豈無因,凱歌方來,懼有阻抑。

    吾師以為然否乎?”知古曰:“龍君所雲,凡立功之臣,均宜奉為龜鑒。

    甘總帥今事,即知其将然,不敢有所顧慮耳。

    ” 紫衫人送于門外,前長須人導之出池面。

     歸而亟白總帥。

    甘君服其論,銘坐右雲:“幕客以下,各治鍛業!”化醇曰:“嵇生好此,養生也瞽吾輩為之,畏死也。

    但瑪師之意,非以毒龍畏鐵物,故鍛鐵以阻其來侵乎?”知古曰:“是也,猶恐不及。

    ”木蘭曰:“柳龍君待拯之事,王妃已告于吾,此時諸将各染瘴疠,兩女徒中夜畏鬼,副參不能守,吾自護之。

    慶喜汕妮,為鬼物所攫去,慕炜力戰奪還,今炜亦病矣。

    矩兒防護中軍,樂王父子相守,吾日夜巡警,恐有不虞。

    夫毒龍之潛相侵擾,其害過于戰鬥也。

    ”知古曰:“毒龍鬼之屬,宜不安于夕,今晚以計餌之,吾鏡尚存,樂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