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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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六年大明萬曆元年 春正月 1月1日 ○朔壬午,以樸謹元爲大司憲,崔顒爲大司諫,金啓爲兵曹參知,申點崔興源爲掌令,梁喜爲司諫,柳希霖、李玄培爲持平,樸應福爲獻納,趙漙、金宇宏爲正言,柳希春爲校書館提調。

     1月2日 ○癸未,大司憲樸謹元、掌令崔興源避嫌。

    諫院請遞,上從之。

     1月3日 ○甲申,政院啓曰:「玉音愆常,今旣數年,而彌留不差,入侍之臣,無不退而憂悶。

    病根所在,雖未能的知,當使醫官入診,隨其證而用其藥,勢可及其未深治之也。

    聲音失和,此豈些少病疾,而朝廷上下,恬不爲憂,似若置之相忘之域者。

    藥房提調,專以保養聖躬爲職,而問安診侯等事,亦廢不擧。

    臣等職忝近密,每聆玉音,不勝悶迫之至,敢此啓達。

    」傳曰:「藥房提調,有何每爲問安乎?啓辭,知道。

    」 ○弘文館柳希春、鄭彥智、禹性傳等上箚,大槪自上答臺諫之辭,多偏繫激越之意,請從諫如流事。

    上答箚曰:「可見納誨誠心。

    當留念。

    」聖上好善從諫,至於如此,眞聖主也。

     ○領相五度呈辭,左相以七十請緻仕。

    上賜幾杖。

     ○院啓:「鹹鏡道災傷禦史宋應漑,誤請罷無罪德源府使安瑺、穩城府使高景軫,請以隣鎭防禦稍歇處武臣換差,其爲循私曲庇之失大矣。

    請罷其職。

    藥房提調不能入診聖候,不職甚矣。

    請藥房提調竝命罷職。

    海州牧使尹玉厭憚遠邑守令,因緣宮壼,潛自邪逕,圖授本職,請罷其職。

    東萊府使金命元、前慶尙監司任說,曲從私請,泛請遞差,請改正,推考任說。

    龍岡縣令權常,非徒衰耗昏暗,前爲雲峰時,日事侵漁,民不聊生,流亡殆盡,十室九空,南方之人,至今唾鄙,請罷其職。

    」上從之。

    但東萊府使成鎛赴任已久,故不允。

     1月4日 ○乙酉,以李後白爲戶曹參判,樸大立爲刑曹參判,李陽元爲大司憲,樸承任爲都承旨,金添慶爲判決事,愼喜男爲執義,柳希霖爲掌令,金戣爲校理,鄭芝衍爲持平,趙廷機爲修撰,李景明爲副修撰。

     1月5日 ○丙戌,諫院連啓:「東萊府使金命元,請還仍任。

    」上答曰:「金命元事雖涉於私,然人君以孝治國,戀思愛親之心,豈有間於上下?今若仍任,則抑有妨於政體,故不允。

     ○以諫院所啓,金水生還爲富寧府使。

     1月6日 ○丁亥,府啓:「以北兵使張弼武狀啓,上京胡人等,黑角貿昜下去,去辛未年以後,館官員罷職,下人等詔獄推考狀啓,前年十一月啓下,而不卽回啓,禮曹堂上、色郞廳罷職。

    」 1月9日 ○庚寅,柳希春與樸忠元、樸大立爲篆文試官。

     1月10日 ○辛卯,以趙廷機爲持平,尹復爲校理,辛應時爲副校理,李景明爲修撰。

     1月12日 ○癸巳,午初,上禦經筵。

    修撰李景明進講《禹貢》「雷夏旣澤,厥木惟條。

    」因《山海經》龍神之怪誕。

    遂言佛氏之說,凡三變,其初釋迦名瞿曇,以迦維王嫡子,不容繼母,入山苦行,厭此理之充塞,爲不生不滅之計,其於人也,以天堂地獄,誘脅以福罪。

    漢明帝時,迎佛法,隻有四十二章經,辭甚鄙俚。

    中國好佛,而不覺其陋者,從而增加之。

    至晉宋間,惠遠道林等,相與講說經義文辭。

    至梁武帝時,僧達磨又來自西域,見其說已窮,而創爲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之說,以爲人心至善,不用辛苦修行,敎人用工於內耳。

    是時,儒者之學,隻有記誦之陋,詞章之華,不足以治心,故爲彼所勝,然其實虛空而無實。

    至二程出,倡明四書之道,朱子又益闡明,而光大之。

    程、朱以後,儒者有識,絶口不談釋氏。

    隻有愚民,迷惑沒溺,治此之道。

    但當厚民生、明敎化,使此重彼輕,不當遽爲撤毀寺社之事。

    故南軒治郡,先爲坼祠廟,朱子以爲未當。

    又按《朱子大全》答張敬夫書,論鄕約曰:『其實難行。

    』蓋呂氏之約,乃與一鄕同心同志之士爲之,非可通行於天下一國也。

    蓋事雖好,而有精微曲折,非窮理,不能知也。

    「講畢,與都承旨樸承任、修撰禹性傳,進榻前陳曰:」近來日候寒澟,伏聞明日文昭殿、延恩殿視膳,請勿爲聖體不快,恐有傷也。

    「上,是時,感冒時令之餘,故臣等雲然。

    上曰:」新歲未行,故欲爲。

    希春等曰:「待日溫念後爲之,亦未晩也。

    」希春又曰:「臣爲校書提調,頃日,《宋史》,旣以求得善本,然後印出。

    今則儒林鹹願印出,《朱子大全》,請印何如?」上曰:「當印。

    但校書館官員校正未精,印出多誤。

    今則卿爲提調,必精校矣。

    卿學問超出,無書不讀。

    」希春曰:「往在中廟癸未年間,嘗印《朱子大全》,而其時校書之員。

    多草率不精,識者恨之。

    今則得李滉校定之字,幷以愚臣管見,合衆長而正之,然許多冊,豈能盡精乎?又陳曰:」《心經附註》,李滉有跋尾數張,議論精功,請於《心經》闆本添刻,以示學者。

    又陳曰:「文臣能漢語,堪爲禦前通事者至少,故國家必預爲之培養。

    在世宗朝,聞中朝名士謫遼東,至遣申叔舟、成三問等,往學漢語吏文。

    在中廟朝,崔世珍、尹漑等,以善漢語之長,中廟勸奬,而責任之,其重之也如是。

    今隻有金啓一人,而又差東萊府使,承文提調,率多差誤。

    臣嘗謂金啓曰:『君若衰老,誰可代君爲禦前通事者。

    』答曰:『注書李準曉解華語,可以當禦前之任。

    』天使之語,通事傳之未畢,準已解其初。

    如此之人,宜差書狀質正,累次赴京,則自然慣熟矣。

    上顧李準曰:」注書能解漢語,誠是嘉也。

    須益勉。

    準起謝。

    上知金啓當勿遣,而無答辭。

    禹性傳請奇大升賜祭,上不應。

    又陳平安監司病重,不出閤。

    上曰:「此請遞乎?性傳曰:」留之,則一道事廢闕矣。

    「講畢,以次退。

     ○承政院復請,日寒勿爲視膳。

    上從之。

     ○夕政院啓曰:「經筵官所啓,《朱子大全》印出事,李滉所著《心經跋尾》,幷刻印出事,奇大升遣官緻祭事,無發落取稟。

    」傳曰:「《朱子大全》印出事,依啓。

    《心經跋尾》幷刻印出事,問于大臣。

    令禮曹,遣郞廳議之。

    遣官緻祭事,無前例,不可輕易擧行。

    」 1月13日 ○甲午,以柳成龍爲正言,李誠中爲副修撰,樸應福爲獻納。

     1月14日 ○乙未,領相議:「李滉所着《心經跋尾》,依經筵官所啓,印出爲當。

    左相議:」滉久於閑退,專意學問,見識精詣,其所著述,必有發輝之益。

    旣看《心經》,幷此刊印,未爲不可。

    「領府事議:」李滉《心經》後所論之說,小臣時未及見之,必其平生用力之書也。

    經筵官所啓之意,豈無所見哉?然如此之事,問于一時主文者以定。

    「上命領府事議施行。

    大提學盧守愼議:」臣比見李滉《心經後說》,於心學多有所發明,因採論學者之意,欲附刊于諸學之後,與柳希春約先入侍者啓之。

    臣意幷印,實無所妨。

    「上答曰:」從大提學議。

    「 ○傳:「李滉《心經後說》,於心學多有所發明。

    幷刊于《心經》諸書之後事,下禮曹。

    」 1月16日 ○丁酉,賀登極使右相樸淳、判書成世章入京。

     1月17日 ○戊戌,承文院啓曰:「東萊府使金啓,漢語精通,肄習文臣勸奬事緊,本職遞差,副提調仍任何如?」上從之。

     ○賀登極使樸淳啓曰:「皇上年方十歲,聖資英睿,自四歲已能讀書,以方在諒陰,未安於逐日視事,故禮部奏,惟每旬內三六九日視朝。

    仍詣文華館,禦經筵,四書及《近思錄》、《性理大全》,皆畢讀。

    自近日,始講《左傳》,百司奏帖,親自歷覽,取筆批之,大小臣工,莫不稱慶。

    然年尙幼沖,慈殿、太後,雖不權同聽政,而事皆稟裁,實多內贊之力。

    仁聖太後不爲幹預。

    凡公事出納,司禮監掌之。

    奏稟之後,謄送一本於閣老,仍爲可否。

    太監溤保,全掌出納,或雲竊弄威柄。

    浙江巡撫謝廷傑,請以原任尙書王守仁配亨文廟。

    大槪,以爲尊德性、道問學,非兩事也。

    德性,不可以徒尊,必道問學以後始有實。

    不然,則禪矣。

    問學,不可以徒道,必尊德性而後,始有主本。

    不然,則功利矣。

    守仁師陸九淵,而今觀九淵之論,未嘗不及於讀書。

    朱某之敎門人,未嘗不以身心爲務,則彼分朱、陸,而二之者,非知二子之學者也。

    奉聖旨,禮部看議了來說。

    」 1月18日 ○己亥,上賜《唐曆》于公卿宰、三司長官、承旨等。

     1月19日 ○庚子,白虹貫日。

    上傳曰:「近來災變不絶,今又如此,至爲未安。

    避殿減膳。

    」 1月20日 ○辛醜,弘文館副提學柳希春、校理辛應時、修撰李景明、禹性傳上箚?陳緻災之由,願修德修災。

    上答箚曰:「近來災變疊出,不勝兢惕。

    箚意當留念。

    」 1月21日 ○壬寅,上禦經筵。

    領事樸淳、同知事姜士尙、大司諫崔顒、掌令申點入參,講鸂溜其道。

    柳希春曰:「禹之治水,水之道也。

    朱子以爲順水之道。

    凡天下之理,善善惡惡、是是非非,皆天埋也。

    反理之說,是請拂人之性。

    今聞皇朝謝廷傑,欲以王守仁配享孔廟,至爲朱、陸同道之說,變亂黑白,此甚邪說。

    胡涍之疏,雖涉狂妄,然愛君先事進戒之意,昔程伊川爲崇政殿說書,急於緻君,多有論諫。

    孔文仲以愚直之人,爲蘇軾所欺,其彈章曰:『上德未有嗜好,而每戒以無好酒色。

    上意未有信向,而每戒以勿用小人。

    』朱子嘆其先事防微納忠之盛心。

    胡涍之語雖狂,而有愛君預防之意,此不可不知也。

    」講畢,以《九州圖》進辭于榻前,上受而看玩。

    臺諫亦進而啓事。

    臣希春曰:「館中上箚,上答以當留念。

    今月之初上箚,答辭亦稱納誨之誠。

    凡在玉堂,孰不感激?但凡受言之道,必悅而繹,從而改,乃爲盡善而有效。

    比如悅一良藥,服之則有效,撫玩而不服,則終無其效,伏願痛察焉。

    」掌令申點,以京人將魚弓魚膠,潛賣胡人,請於鐵嶺、磨天嶺置關,以點考禁物,而出入之。

    「希春進曰:」鐵嶺則所由之路有三處,若設關於磨天,則可以制其出入矣。

    「許世麟曰:」自端川之吉州,有一嶺。

    「李景明曰:」磨天亦有小經,皆不可不防也。

    「希春曰:」野人歸順者,服事大國,祗受還上,初無不順之心,往往因邊將不中,生怨。

    或軍官土豪等,侵擾生事。

    此不可不戒勑六鎭守令也。

    「旣畢,自政丞以下次次退。

    希春啓曰:」伏聞,朝膳未進,至於午鼓,不勝驚悶。

    大抵人夕食,猶或可闕,而朝晝不可闕,侵晨進白粥,暢胃氣生津液。

    此乃養生經驗之方也。

    伏願施行焉。

    「 1月22日 ○癸卯,以具鳳齡爲直提學,以洪聖民爲副校理,以李景明爲東萊府使,以梁喜爲義州牧使。

     1月23日 ○甲辰,先是,日本出來船,自祖宗朝,邊將尺量大中小,而給料。

    頃於乙巳,議臣誤以爲:「當據對馬島主移文,不復尺量而給之。

    」自是改舊例,而曲循其願,今因臺諫所啓,改從祖宗朝故事,令邊將尺量。

    承旨柳仲郢以爲:「如此率遽無漸,則必取倭奴之怒,莫若通書,以對馬島移文不實。

    今則因其文而給料。

    今後必須從實移文,否則依祖宗朝,令邊將尺量。

    則後雖改正,曲在彼,而無所歸咎。

    」上下其議于禮曹,禮官以柳說爲然,請六卿以上廣議從長。

    上不聽,仍前議不動。

     1月24日 ○乙巳,是日纛祭後。

    百官飮福。

     ○院啓:「倭船尺量事,祖宗朝良規,固不可輕改。

    頃者,謬從詐諼之請,使之恣行,貽悔後日。

    其不用文引,一從舊規之意,實出輿情之悶憤,蓋不得不如是也。

    但島夷性躁,喜人怒獸,接待之道,不可不愼。

    若在我先失其道,而彼以失信咎我,則更將何說而答之也。

    近日經筵官所啓,今後一依舊規,從實給文引出送,而如或復踵近弊,不爲分等,混爾書塡,則當令邊將,依舊規尺量事書契成送等語,實是深慮,先諭以義。

    後行其法自有次序。

    如此成書契以送。

    則旣不激蛇虺之怒。

    又不失祖宗之規。

    自上。

    下問該曹。

    其意同然。

    雖不收議。

    斷無可疑。

    此實邊釁起息之機。

    取用長策。

    使無辱國之患。

    正在熟慮審處之中。

    請加睿思。

    採用當理之論。

    以盡待夷之道。

    上答曰。

    倭船尺量。

    祖宗朝舊規。

    己巳年間。

    以淺慮短計。

    妄議謬處。

    事多類此。

    予竊難焉。

    頃者諫院之論。

    更無容議。

    今決不可不復舊規也。

    依啓。

    以此諭後堅定。

    還復祖宗所定舊規。

    可也。

     1月26日 ○丁未,三公啓曰: 伏見聖上震惕玄象之變。

    修德正事。

    以答譴告。

    而不遑他務。

    欲收岩穴之士。

    訪問闕失臣等。

    不勝感激。

    前都事成運、副正李恒,屛居林下,讀書求志,學術德行,素爲士林矜式,而虛老草野。

    豈不爲明時之憾。

    請成運李恒處。

    特降天劄。

    以誠召之。

    使乘馹上來。

    以盡謹災應天之實何如? 上,從之。

     1月27日 ○戊申,上命夜對。

    校理金戣、副校理洪聖民入侍。

     1月28日 ○己酉,吏曹判書盧守愼,差病,出仕肅拜。

    是日有政。

    以樸永俊爲大司憲,李文馨爲平安監司,尹復爲執義,金戣爲司諫,辛應基爲刑曹正郞,辛應時爲吏曹正郞。

     1月29日 ○庚戌,校書館以提調意。

    啓請朱子大全印出件數。

    上。

    書下進上五件。

    國用一百件。

     1月30日 ○辛亥,校書館啓曰。

    心絰附註。

    旣緊於理學。

    李滉跋尾。

    又切於學者。

    請印出流布。

     二月 2月1日 ○壬子,玉堂。

    副提學柳希春、直提學具鳳齡、副校理洪聖民、副修撰禹性傳、李誠中,完議。

    以上玉音愆和。

    請淸心室欲。

    持大體省事。

    以養神氣。

    禹性傳,制箚而進之。

    上答曰:「雖是過憂不敏之誠,然不能詳知而輕爲之,每煩也。

    當留念。

    」 2月2日 ○癸醜,以樸謹元爲禮曹參判,李陽元爲兵曹參判,鄭彥智爲弘文館校理,孫軾爲司藝,洪原縣監曹彥弼。

    以廉謹,特加通政。

     2月3日 ○甲寅,府啓。

    都摠府郞廳。

    乃西班重選。

    不可不擇。

    而新都事金仁。

    門地卑微。

    不合此職請命遞。

    上。

    從之。

     2月4日 ○乙卯,政院抄啓。

    東班三品以上。

    西班二品以上。

    各薦堪爲守令萬戶者及吏任。

    可當保擧。

     ○政院以避正殿坐簷下,早朝寒冷未安,。

    取稟。

    上命退朝講于晝。

    初更,上禦夜對于丕顯閣。

    柳希春、副修撰李誠中、承旨鄭惟一入侍。

    希春,講厥土赤埴草木漸苞以下二段。

    語及氣質之說。

    上曰:「氣稟。

    緣何不同。

    臣對曰。

    有稟父祖之氣。

    有稟山川之氣然有萬不同。

    上曰:」誠如此言。

    氣質之性。

    變化甚難。

    雖賢人君子。

    亦未免氣稟之病。

    「希春曰:」凡人莫不有氣稟之所長,亦莫不有氣稟之所短。

    用人,當用其所長。

    蓋騏驥驊騮,一日馳千裡,而捕鼠,則不如貍鼪。

    是故人君當因其所長而授任,則必得其效矣。

    「上曰:」明道先生自謂已畋獵之好,後十年,見獵者,不覺有喜心。

    』信乎?氣質之病,常存也。

    「希春對曰:」此乃變化氣質之善者也。

    蓋童稚時好獵,後知道而絶嗜好,及十年之後暮歸,偶見畋獵,不覺有喜心,而不肯往從。

    此乃隨事省察,而誠之於思者也。

    鄭惟一曰:「朝臣固多不事,其事信有罪矣。

    上亦以爲無賢才可用,每有乏人之嘆。

    其實未嘗無人,堂下官陞堂上,則銓曹擬望矣。

    自通政而陞嘉善,自嘉善,而陞正二品,自二品而陞一品,必待上旨。

    今者多滯,此人才之所不盡用也。

    」上曰:「頃日命銓曹,擬判書之望,銓曹以爲,人皆被推考,隻餘一人,遂不擬望。

    」柳希春曰:「頃觀赴京書狀官聞見事件,大明皇帝經筵,讀四書、《近思錄》、《性理大全》,皆功於道理之書。

    但聞今讀《左傳》,《左傳》之書,去古未遠,雖多法言,然以成敗禍福爲是非,議論不正,不足以明治道。

    唯朱子所修《綱目》,實史中之經。

    爲人君,而明此書,足以明德威之柄、燭治亂之源,爲人君而明此書。

    足以守經事之正,達變事之權,至盡矣。

    但四書三經傳註下,朱子文語,莫不備載,而《綱目》未有所錄,劉友益書法,謹嚴精磪尹起莘發明,發越條暢,而亦未免瑜中之瑕。

    其他餘昭文、汪克寬諸說,亦多可論。

    臣不揆昧陋,有志于此,昔在中廟朝,臣爲修撰,進講《綱目》,有志於此,而未之起草。

    仁廟朝,亦爲修撰,亦有志而未暇。

    但其時學識,比今尤淺陋,假使撰成,亦不堪觀。

    到今遭遇聖明,雖些少文義之有所陳論,豈若修正此書,以爲經筵之補也哉?臣請得閑退二三年,卒成此志。

    」上不應。

    蓋然臣言,而又惜其去也。

    希春又陳:「臣爲校書館提調,外館木闆四書三經,或有誤字,唐本元不差誤,請依唐本改正,書于紙頭。

    」上曰:「直改正其字,何必書于紙頭?」臣又陳:「頃者,校書館以鑄字印《韻會》,漸漸考見,則鑄字隻有行用俗字,而《韻會》皆古文,點畫不同。

    又館中有木闆而字小,老眼多不便。

    請以館捧上字作木,新書大字開闆何如?」上曰:「如此則好矣。

    」語畢,諸臣退伏于坐,內侍以銅盤盛肴果,置六臣之前,六臣受飮大醉而出。

    「 2月5日 ○丙辰,晝講。

    特進官姜暹、沈守慶、承旨鄭惟一、玉堂柳希春、李誠中同入。

    希春講「嶧陽孤桐,因傳中草木之生,以向陽爲貴」曰:「萬物莫不向陽,而遂茂盛,實非特山南向陽,雖一樹一林,南枝好,而北枝不好,人君南面而聽政,亦莫不以向陽爲貴也。

    」上曰:「向陽蓋取文明之義。

    」臣對曰:「天下莫不光明於日,向南則近日光,故好也。

    草木庶類,莫不以向陽爲好,唯蓑荷一菜,必以陰乃好,此所謂陰中陽,陽中陰也。

    」上曰:「禽獸之中,唯鵂鶹夜行,此亦稟陰氣者也。

    」臣曰:「蓑荷,稟陰弱之氣,鵂鶹稟陰戾之氣者也。

    」又論孤桐之出於嶧陽等物,而言曰:「不特物爲然,人材亦有生出之地、不出之地,然又不可執一論。

    魯雖雲君子之多,至如季氏、陽虎之徒,豈可謂善乎?大抵道理,沙中有金,玉中有石,要須精擇。

    」希春又進曰:「昨夜面承聖旨,經書闆本誤字處,依唐本當改正,誠上敎允當。

    臣以爲,若避諱代書之字,當書於紙頭。

    」上曰:「此說是矣。

    」闆本之誤,乃後來之訛,朱子非之。

    本避諱代用,朱子當日所爲,今當錄於紙頭。

    又姜暹等議西邊征討事。

    希春更進曰:「征討之事,如臣迂疏書生,固不能知。

    但歷考古今興兵大事,所當審愼,而不可輕擧。

    崔浩輔佐元魏,征伐四克,然其言曰:『興國之君,先修人事,次盡地利,後觀天時,故萬擧而萬全。

    』去歲農事不實,今年西方,又有災變,至作放砲之聲,當此之時,其不可擧兵明矣。

    邊將介冑之士,不忍小憤,例請征討,此不可從也。

    」上曰:「仁、信、智、勇、嚴,闕一,不可爲將。

    此誰語?」希春對曰:「孫武及嶽飛語也。

    昔成廟朝,許琮名臣也。

    深處虧之介。

    殺邊將羅嗣宗于也春江邊,成廟赫怒,遣許琮征之。

    琮到鍾城,遣邊上二人,往覘虜所在遠近。

    其時釁隙已著,邊探者不敢深入,隻入三日程而還曰:『虜在三日程。

    』琮不議于副元帥以下,直下令曰:『持三日糧。

    』行十餘日程,軍卒多飢死。

    以此觀之,智,在將尤緊急也。

    上曰:」大臣等必有所議,大槪兵不可輕擧。

    「又曰:」此事本不至大叚,征討乃小小擧也。

    「希春對曰:」釁不必大,雖小,亦有禍結之理。

    臣謫居六鎭,慶興府使因民乏食,越豆滿江,侵奪彼地,於伊應巨島,耕種。

    胡人結怨,作賊于厚羅島、棘城堡等處。

    兵連禍結,此亦可戒也。

    「語畢,退。

     2月6日 ○丁巳,以尹元禮爲判校,鄭芝衍爲副校理。

     ○閔德鳳卒。

    柳希春曰:「聞之,痛惜。

    斯人質直好義,年甫六十,遽殞於旅 館,何天道之如是耶? 2月7日 ○戊午,備忘記:「《韻會》事,依啓。

    改刊經書誤字,此非闕誤之比,予意,直改之可也。

    紙頭列刻,似爲未穩。

    」又傳:「《韻會》本闆字體頗細,以鑄字印之,點畫益訛。

    不類古字,令校書館改書大字。

    木闆開刊印出,其前所印紙,造紙署改造,以爲和賣之用事,禮曹等傳敎。

    」 ○諫院上疏: 大槪,明聖學,以澄出治之源;順時候,以謹保養之道;恢公道,以絶偏係之私;奬忠良,以重名敎;得賢才,以共天職;尙節義,以振士氣;整紀綱,以礪風俗事,入啓。

     上答曰:「求言之端,陳疏之誠,良用嘉焉。

    予當留念。

    」 ○大司憲樸永俊,三度呈辭。

    上命遞。

     2月8日 ○己未,弘文錄副提學柳希春直提學具鳳齡、校理鄭彥智、柳濤、副校理鄭芝衍、洪聖民、副修撰禹性傳、李誠中完議:「應錄之人,因泛論人物,設屛床,次次圈之,約取六點以上九人。

    樸漸、洪迪,八點也;權擘、金宇宏、金誠一,七點也;趙惟誠、安容、裵三益、洪渾,六點也;許篈、李敬中、尹先覺,以五點未參錄。

    」 ○以樸謹元爲大司憲,鹹鏡監司當遞,而政廳以嘉善乏少啓。

    上命通政亦擬。

    於是,許曄、尹鬥壽、樸素立得擬,而素立受點。

    以具鳳齡爲舍人,李誠中爲兵曹佐郞,尹思寬爲陜川郡守。

     2月9日 ○庚申,靜淑公主卒。

    停朝市一日。

     2月10日 ○辛酉,玉堂啓曰:「副提學柳希春,參在生員、進士覆試試官望,副提學乃爲一司之長官,不可一日曠職。

    今若受點,則凡有論議,亦不可無長官。

    至於校正,亦不免孤陋之歎,故敢稟。

    」 ○府啓:「都摠都事洪德澮,前爲端川郡守時,貪虐無厭,專事剝割。

    有一行客,揚言其惡於隣邑,德澮疑其言根出於其郡品官,闔家囚禁,榜殺無餘。

    其爲兇慘,口不忍言。

    及其罷還于原州本家,牛從人所持馬匹,託以蔔物遺失,全數奪取,遠方之人,無所告訴,號泣而歸。

    鹹鏡一道之人,至今莫不痛憤,欲食其肉。

    如此之人,不可齒在朝列。

    請命永不敍用。

    」上卽從之。

     ○弘文館上箚: 請遞大司諫崔顒以下及大司憲樸謹元、執義鄭澈,而勿遞柳成龍。

    又請掌令申點等出仕。

     上從之。

     2月11日 ○壬戌,朝講,以闕臺諫,不得爲。

     ○正言柳成龍,以同僚齊坐署經,而不爲相會禮於其日,與大司諫崔顒等相攻。

    掌令申點等,啓以爲成龍署經相會禮,必欲竝行於其日,不無所失,請命遞差。

    其辭避之辭有曰:「掩公徇私之習,大肆於中外,爲國忘身之風,不形於朝著,黑白倒置,臧否雜糅。

    」雲雲。

     ○以柳希春爲大司憲,沈忠謙爲大司諫,具鳳齡爲執義,鄭芝衍爲獻納,盧稙爲正言。

     ○二所詩題:「桐江一絲賦,子路百世師。

    」 2月12日 ○癸亥,左議政洪暹,以母夫人疾病,請遞上疏。

    上答曰:「卿自前累辭情勢俱難,冀免之意,出於中心,姑許所請,玆遞議政,而予意未安。

    」 ○以左議政洪暹爲領中樞,李鐸降爲判中樞,崔興源爲正言,柳希霖爲掌令,李玄培、趙廷機爲持平。

     2月13日 ○甲子,大司憲柳希春辭啓曰:「伏以,臺諫者,君德之修闕、時政之得失、人物之賢否,無不得言。

    其責至重,而風憲之長,其任尤緊。

    蓋將挈一世之紀綱,而振整之。

    非淸白剛毅通達治道者,莫能當之。

    臣性稟不逮於人,昏暗迂踈,不合是任,人莫不知。

    況自數十年來,權姦相繼,廢公徇私,苟且偸惰之風,已成沈痼。

    頃年以來,更化雖久,舊習猶存,百隷怠官,玩法自便之俗,尙多有之。

    今日之事,正如和扁繼庸醫,作壞之後,用藥之難,百倍於平時。

    正宜揀擇賢明之臣,以昇整頓振綱之任,而聖明擢授,乃及於庸劣衰耗之臣,臣聞命震慄,愧汗如流,極知人器不相近似,無異蚊子負山。

    伏願,聖慈特諒微衷,亟命遞差,更授可堪之人。

    」上答曰:「可合,勿辭。

    」 ○獻納鄭芝衍自劾:「前在玉堂,誤請遞大司諫崔顒等。

    成龍旣被論遞,臣不可在職。

    」掌令申點等,以芝衍爲無所失,請命出。

    芝衍再陳不可出。

    今日正言崔興源請遞芝衍。

    上命如啓。

    於是,掌令申點、持平李玄培、趙廷機詣闕自劾,請出鄭芝衍之過。

    上命勿辭。

     2月14日 ○乙醜,柳希春啓曰:「掌令申點等,請出獻納鄭芝衍,不爲無見。

    但鄭芝衍旣被論遞,申點等不可仍在其職。

    請掌令申點、持平李玄培、趙廷機,竝命遞差。

    」答曰:「如啓。

     ○以樸應福爲掌令,郭越、尹希吉爲持平,尹卓然爲獻納,金繼輝爲承旨,柳成龍爲修撰,趙廷機爲副修撰,許篈以其父副提學,辭翰林爲軍職。

     ○是日有晝講。

     2月17日 ○戊辰,府啓:「愼嬪納穀,請勿給慶尙邊郡綿布。

    」新啓:「鹹興判官金仁,徒武不學,又短吏才,鹹興地大事繁,判官實代府尹之任,決不能堪。

    請命遞差。

    持平郭越,玄風地本家歸在,請斯速乘馹上來事,府書吏給馬下送事入啓。

    」 ○院啓:「愼嬪穀納事。

    新啓:」胎峰不謹守護郡守李鳳及入墳人品官鄭均,竝拿推。

    胎峰奉審備員,依例奉審,勿爲私遣中使。

    鹹興判官金仁不能識字,文簿詞訟,決非此人所堪。

    請遞,新判官各別擇差。

    「 2月18日 ○己巳,尊號使、尊謚使,先來狀啓入啓。

    大槪一行,正月二十七日北京離發,解送唐人賞賜,迎勑出來。

     ○府啓愼嬪納穀。

     ○諫院又啓李鳳拿推。

    上答曰:「非獨李鳳時事,故不允。

    」 2月19日 ○庚午,朝講。

    右相樸淳、掌令樸應福入侍。

     ○領相權轍九度呈辭,入啓。

    傳曰:「卿累度呈辭,而予所以不許者,豈無其意?然觀卿之志,終不可遏,勉許其請,遞本職。

    不勝未安于心,國家之事尤爲已矣。

    」 ○全羅監司書狀,靈光郡守安容,不習弓馬,他有武才文官中改差事,入啓。

     ○政院啓曰:「經筵官所啓,師儒久任事,儒生年齒坐事,竝無發落,何以爲之?取稟。

    」傳曰:「久任事,依啓。

    年齒坐事,前者令議啓,而寂無一言,人皆不好。

    自依舊例,不須爲之。

     2月20日 ○辛未,備邊司,以西海坪伐穀軍功人,冒錄居多,不爲擧行事,下于政院。

    仍傳曰:「予聞西海坪伐穀回軍之時,爲胡人所追,幾爲覆沒,而有一卒登高丘射賊,應絃而倒,賊由是挫氣退兵,是所謂以一身,而活千軍之命也。

    當施重典,以勵邊兵,人亦以爲不可不賞。

    今若諉之以敗軍冒錄,不行其賞,則人皆俟其僥倖,孰肯臨危盡力,以赴其難乎?其言于備邊司。

    」 ○左承旨李塱、大司諫沈義謙、持平尹希吉,以呈病三度,命遞差。

     ○以權轍爲領府事,洪暹爲判府事,崔顒爲承旨,樸謹元爲大司諫,趙溥爲持平,鄭彥信爲獻納,林晉爲慶尙左兵使,柳濤爲司諫。

     ○校書館啓曰:「新件《皇華集》,國用一百件內,二十件,文武樓分上,其餘八十件,頒賜何如?」傳曰:「依啓。

    」 2月21日 ○壬申,兩司合啓,請勿給愼嬪納穀價布。

    又府啓:「瑞山先王胎峰,不謹守護,緻有此變,至爲駭愕。

    請遣禮官,更爲奉審。

    且鄭均偸葬三墳,固非一年之事,山直軍十名,私自除役,亦不知始於何時。

    請下書監司,詳覈啓聞,以治前後守臣。

    藍浦縣監崔有壽,以年少武夫,稟性殘酷,用刑過重。

    凡有捧納于民,非徒必取十分至精,無復等差,又爲高重,民不堪命,闔境嗷嗷。

    如此之人,不可一日在官。

    請命罷職。

    」答曰:「愼嬪事,不允。

    府啓竝依啓。

    」 2月23日 ○甲戌,慶尙監司書狀:「醴泉郡呈內,蟠龍裡洛東江上流,去十二月十八日辰時,絶流。

    方其絶流之時,過去者鞋韈亦不沽濕。

    其日巳時,如前下流雲。

    」 ○司諫院啓曰:「漕卒,每以敗船,受刑而被徵。

    其實專由於捧價造船者之慢忽也。

    去歲全羅法聖倉漕船,多造於扶安、邊山,而扶安品官等,請於縣監,捧造某字船帖字,合左右,領出大牛八隻。

    或五升木三同,又米二十石,加設船,則騎敗漕軍十七名,幷保率收合木綿五十匹、米五十一鬥。

    又捧山下軍之價,幾盡入已,全不用意造作,淺薄踈漏,未發船前,皆知其將敗。

    及其旣敗,漕卒受罪,縣監見罷,色吏定驛吏而已。

    私請入已之土豪,則返無毫絲之罰,無所徵艾。

    人心痛憤,國事日耗,至爲寒心。

    請令本道監司,摘發受帖字造船品官,囚禁治罪。

    其所捧之價爲半,生徵還給,漕卒庶蒙一分之惠。

    」上答依啓。

     2月24日 ○乙亥,是日生員、進士放榜。

     2月25日 ○丙子,有朝講。

    大司憲柳希春、獻納鄭彥信、右相樸淳、同知經筵姜士尙、副提學許曄、承旨李仲虎入侍,講《禹貢》荊州。

    講畢,出。

    希春與鄭彥信趨進啓曰:「愼嬪納穀,給慶尙綿布事,自上命給一半,是已知其未安,而臣下之進言者,辭不達意,誠未上孚,至今未能回天,此臣下之罪也。

    蓋此一事,大有後弊,不可不杜其門。

    」上曰:「此非今日創爲之事,乃追賞昔年之所納,有何妨乎?」臣對曰:「臣聞牟利之徒,風附於先王後宮,欲使嶺南綿布,以貿倭物,此實無窮之弊。

    願聖上燕閑之時,深思可否,凡應天變之道,不在於他,在乎念慮政事,莫非光明正大而已」又啓曰:「數十年來,權姦當國,紀綱解弛,人多玩法,至今猶有此習。

    京畿僉使萬戶等,棄鎭來家,留連累日,軍卒供饋貽弊。

    臣等風憲之官,固當隨所聞痛治。

    京畿監司亦兼水軍節度使,亦宜戒飭之。

    又刑曹主治盜賊,而往往失之寬縱。

    蓋捕盜之將,張小以爲大,多過於嚴。

    刑曹主於分辨,或失於失正,二者皆過也。

    盜賊亦有差等,有強有竊,有捕盜將不實者,固當分揀,的實者亦往往縱舍。

    夫縱舍盜賊,乃害及良民,此亦不可不戒。

    」鄭彥信言捕盜多虛張,而刑官分辨之事。

    上曰:「此二說,皆有理。

    」希春曰凡事不可不及,貴得其中。

    「上曰:」中爲貴。

    「旣畢,自闕內,詣憲府坐完席,而議出張信之囚。

    又以開城府有德之訴冤,移關于留守,取元檢屍,作文來雲雲。

    希春與掌令柳希霖等議而啓曰:」近來國綱不嚴,人不畏法,縱恣無忌,至爲寒心。

    仁壽宮內官,多率下人,久遠松木,公然斫伐,至於三十九條。

    守直軍士禁止,則反爲有傷打下,凡在見聞,極爲駭愕不可尋常推考。

    請其內官命下詔獄推治。

    凡爲軍政,賞貴逮賤,雖師出無功,其緻力效死之卒,不可不賞,以振三軍之氣,誠如前日聖敎。

    而海坪之役,雖將帥失律,以取奔敗,其中不無捍後射賊有功之士,而備邊司乃以不可傳聞行賞爲辭。

    此執一之論,非勵士樂死之道。

    請令其道監司、兵使,公明覈實,一一啓聞後,特施賞典,以作邊卒赴敵之心。

    「上答曰:」依啓。

    但兩司合啓愼嬪納穀事,不允。

    「希春於經席又陳:」設官分職,各有所主,雖有大小輕重之差,而皆不可闕,況緊重之地乎?今政府七員,隻有二員,判義禁禮曹參判、參議、兵曹正郞皆闕,藝文館八員,而隻有二員,弘文館亦多缺員,銓曹可差出者,責銓曹,自上當爲處置,自上留念爲可。

    臣頃在玉堂,議弘文錄時,誤以八員六點爲定,所取不多,此臣等之失但此外吏曹郞廳,議政府勘合矣。

    「 ○是日,玉音稍平,入侍之臣鹹喜。

     ○上令右相樸淳蔔相。

    樸淳以李鐸、盧守愼爲擬。

    上落點于守愼。

    於是樸淳爲左議政,盧守愼爲右議政,鄭惟吉爲吏曹判書,尹復爲執義,申點爲司諫。

     ○傳曰:「近日印出《內訓》與《皇華集》、字畫熹微,纖斷不端,多有不精處,校書館官員與所印下人,推治。

     2月26日 ○丁醜,柳希春啓曰:「校書館予出《內訓》、《皇華集》,而字畫不精,非但官員下人之罪,臣以提調,不能詳察檢正,厥罪惟均,不可仍在臺官。

    況以同罪之人,當推考之任,萬無是理,乞命遞臣職。

    」上答曰:「此乃下人所失,非關於提調,愼勿辭之。

    況法典隻有下人治罪之言而已。

    」再啓曰:「提調之任,摠攝一司,檢正闕失,今臣怠忽之罪已著,臣何顔仍在法司,糾檢他人乎?義不可在職,請命遞差。

    」答曰:「已諭,不可輕遞。

    勿辭,退待物論。

    」 ○左相樸淳肅拜後,辭免再度。

    有曰:「臣充位素餐,見賢材之沈抑,而不能進,知輿情之鬱塞,而不能達。

    」 ○府啓:「書冊印出時,字畫熹微,自有監印監校之官,而提調不可親自校正,故法典內,如有錯誤熹微,則隻治監印、監校官及下人而已。

    提調則不與焉。

    今推考之命,下于攸司,則尤無同罪之人,糾檢他人之嫌。

    請大司憲柳希春命出仕。

    」上從之。

     2月28日 ○己卯,奏請使李後白、尹根壽、書狀官尹卓然,發向中國燕京。

     ○玉堂上箚曰:「當今緻災之由,固非一端,姑擧其大者言之,往在先朝,擅弄國柄,魚肉士林者,實宗社之罪人,而反以爲功,一心徇國,守正不撓者,何負於邦家,而無辜就戮?當時之事,可謂於悒。

    姦兇之誣罔如此;忠賢之冤枉又如此,而今至三十年之久,而其勳未削,其冤未雪,人心之悲憤鬱抑,爲如何哉?至於宋麟壽,淸修好學,爲世名儒;安名世,秉直不屈,慷慨忘身,而卒糜奸鋒,抱冤窮泉。

    今者白日回光,幽枉畢照,而尙未擧褒贈之典,其何以奬慰忠良,而激礪衆心乎?」 三月 3月1日 ○辛巳,兩司復啓愼嬪事,未蒙允。

     3月2日 ○壬午,大司憲柳希春,身病呈辭。

     ○執義尹復亦呈辭,判尹吳祥,三度呈辭。

    上命給希春、尹復調理間由。

    吳祥遞差。

     3月4日 ○甲申,樸永俊爲禮曹判書,金啓爲忠淸兵使,上又特命加資爲嘉善。

     3月6日 ○丙戌,開城留守柳智善,以強者張應祖打殺蔣千世,應祖在逃,更爲謀免之計,自現以爲:「千世逢打後,往返祭父墓,墮馬緻死。

    」事幹刑問三次,文飾多端,以爲疑獄。

    刑曹昨日回啓雲:「分辨有關,初五日設祭事,落馬緻傷緣由,屍親處事幹供招辭緣,不爲憑閱,至爲虛踈,更爲詳盡,推覈啓聞事,行移何如?」啓依允。

    觀此,則刑曹亦因其誣啓,而稍令詳覈而已,非攻破其眩亂是非之情狀也。

    「 ○右相盧守愼送上疏于政院,乞遞免也。

    上以備忘記答盧相曰:「卿固合輔弼之任,不須辭之。

    累日不出,似虧國體,宜出行公。

    」 3月7日 ○丁亥,上以別監色掌等闕入直書啓單子,下于政院曰:「此人等,囚禁重治。

    司饔院色官員、司謁、司鑰,慢不糾檢,以緻闕直,竝推治。

    觀禁府公事,則守門將陳五紀,外方下去雲,令兵曹察其故。

    且兵曹常時不能檢擧,每使闕直,竝推考。

    」蓋自乙巳尹元衡等權奸專國以來,慘刻士林而受賄,故縱於百司下人。

    以此苟且偸惰之風,大爲痼疾,至今猶存。

    且國無一大臣擔當國事,以振起頹綱,故習俗之慢,猶未變也。

     ○文科覆試榜出。

    一等三人:趙廷樞、李弘仁、姜先慶。

    二等以下:金僴、李璣、韓戭、宋璹、韓克諧、邊以中、李鄧林、劉德蓋、金復慶、李德秀、全慶昌、申景龍、洪仁傑、李珙、文承洙、姜義虎、權春蘭、成泳、全方慶、洪世恭、羅允忱、尹承勳、金齊、閔權寔、李無逸、權可行、崔命順、李德元、金汝剛、金睟也。

     ○兩司啓:「愼嬪穀價還給事,論列已久,天聽逾邈。

    牟利之徒,夤緣托名,要倍其價,納之雖久,請照數還給,後來之願納者,一切治罪。

    」上答曰:「竝如啓。

    」府又啓:「瑞山郡守任子雲,人物悖妄,不合臨民之官。

    奉常主簿金玄成,系出寒微,前爲咨文點馬時,人皆輕侮,今不可再遣。

    」上皆從之。

    愼嬪納穀,欲受嶺南綿布,此牟利者之謀也。

    上竟從公論。

     3月8日 ○戊子,以吳祥爲大司憲,柳希春爲僉知,鄭芝衍爲持平。

     3月9日 ○己醜,雨,喜雨也。

     ○吳祥卒。

    柳希春日記有之曰:「斯人安靜慈祥,又能詞章,良善之人也。

    朝廷連喪佳士,孰不欷歔。

    」 ○禮曹啓:「大司憲吳祥,去夜二更身死,請停朝市。

    」上曰:「予心驚焉。

    」 3月10日 ○庚寅,右議政盧守愼詣闕辭免。

    上答曰:「卿素合匡輔之任,必能使國家治平,勿以超擢爲憂,須安心就職可也。

    」再啓大提學遞差事。

    答曰:「如啓。

    」 3月11日 ○辛卯,以樸永俊爲大司憲,成世章爲禮曹判書,宋麟壽爲刑曹判書,李忠綽爲大司成,洪聖民爲吏曹正郞,辛應時爲副校理,金悌甲爲正言,具鳳齡爲舍人。

     3月13日 ○癸巳,是日殿試右相盧守愼、鄭宗榮、樸忠元爲試官。

    上殿坐于慶會樓下,觀武科殿試。

     ○二十日尊諡尊號使入來。

    上出迎勑于幕華館,百官先詣。

     ○殿試題,擬宋程顥請勿遣著作佐郞張載明州推勘。

     3月14日 ○甲午,院啓:「河東居民九名,被擄於賊倭,匿不以聞。

    縣監李光俊、虞候鄭承復,請命拿推水使丁傑先罷後推。

    」上從之。

     3月17日 ○丁酉,有朝講。

    特進官左議政樸淳、知經筵金貴榮、特進官僉知柳希春、刑曹參判樸大立、承旨李仲虎、司諫申點、掌令樸應福、修撰柳成龍、趙廷機入侍。

    講官講畢,柳成龍曰:「今之田連阡陌者,皆豪勢拒貢賦之徒,小民納貢賦之田至少。

    」希春曰:「田結之貢賦,託豪勢而不納者,世罕有之。

    但爲富不仁者,志在兼幷隣田之接壤者,侵奪而抑買,此正可惡而當治者也。

    」左相等更秩進言。

    語及王守仁自聖無忌、詆毀朱子,中國好經者,從而和之。

    陳建著《學蔀通辨》,此實闢異端之正論,宜令校書館開闆,又於湖、嶺亦然。

    上曰:「王守仁亦有才氣,建功業。

    」臣希春進曰:「王守仁,資性狠戾,強愎不遜,謂:『五常有亦可、無亦可,剗而去之亦可。

    』又稱秦始皇焚書,以爲合於禁冊述之意。

    又毀朱子著書,立言曰:『慘於洪水猛獸之災。

    』其爲邪說甚矣。

    上曰:」謂之邪,無乃過乎?「對曰:」守仁當初厭事物之幹心,而爲乖僻之論。

    然言之不正,至於此。

    與王安石雖非貪邪,而引用兇邪,排擯忠直,而卒爲亂政,小人何異?又陳:「臣爲校書館提調,觀《內訓》、《皇華集》之印,其不精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