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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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院,明快答之。

    」柳成龍曰:「上敎至當。

    當據事直說,不當費辭。

    南北坐,則我國隻知尊中國,故倉卒之間,自緻如此雲可也。

    」樸東亮曰:「背勑之說,不可不發明,勑書撤去後,南北對坐之說,似當明言」上曰:「沈惟敬事可怪。

    」柳成龍曰:「其表文,如我國科擧人所製。

    」樸東亮曰:「如有口則鳴等語,似中原文字,願讓之說,乃惟敬所常談者。

    」上曰:「非善作手段。

    中國之人,雖不善,必有一二好氣處,此則文字婆娑,必我國被擄儒生所爲。

    」柳成龍曰:「慶尙儒生,有兄弟被擄者雲。

    」東亮曰:「臣謂如汪鳴胡輩作之也。

    」上曰:「承旨嘗見宋應昌乎?」東亮曰:「未嘗見矣。

    」上曰:「李提督,大將也,而幅巾相見,應昌則盛陳兵威,然後入我。

    然而不許侍臣同入,其兇險可知。

    又嘗謂我國人曰:『宜謀害提督』雲。

    提督同是天朝將官,而至曰:『可越墻殺害』雲,其兇悖無狀甚矣。

    倭賊出京之後,應昌送劉黃裳南下,予往見順安,則劉曰:『國王如給密旨,吾當大擊倭賊』雲,而隻到王京便還,此無異鬼魅之事。

    以此觀之,天朝必無人焉。

    劉員外,天下之大妄人,袁主事,出外國臨大軍,至垂念珠。

    此天下之大擧措,而其出來者類如此。

    」東亮曰:「袁主事,天下之名士雲,嘗命題以朱、陸之學,試文于我國人。

    我國人無他言,但答曰:『我國但知有程、朱之學』雲。

    厥後寄書于其帥趙公,自誇曰:『吾道學大肆于外國』雲,可見其人之浮妄。

    如戚金者,甚便捷而少質矣。

    」上曰:戚金與經略同心,而頃者乃雲人皆欲食其肉雲,其言之不實如此。

    「柳成龍曰:」沈惟敬受倭賂必多,故兩以爲倭謀者如此,我國之難處,豈不甚哉?如許閣老在焉,則於我國,必有賴焉。

    國運孔厄,無蚍蜉蟻子之援,奈何?昨者周基,誠慷慨士也。

    戚金終不答基之書雲,恐終被禍也。

    如基輩雖慷慨,皆局外人也,宋、劉盤結於內,我國無可爲者。

    當自強其力,死中求生,而食乏難措,此甚悶迫。

    「且曰:」如黃海、忠淸等道,可令措備鳥銃、火藥。

    「上曰:」然。

    當此之時,不欲養兵之說,何可出口?「成龍曰:」不顧他事,但當以養兵、備糧爲事者十餘年,此賊可防。

    我國前者,公、私賤不得爲兵,今則賊兵衝突,故公、私賤,亦爲兵矣。

    「上曰:」我國凡事,皆牽於人情,私賤恐難爲兵也。

    「成龍曰:」自上若爲之,則何得如是?駱參將亦言,我國公、私賤之失矣。

    「上曰:」我國之不事事,久矣。

    「三更罷黜。

     2月13日 ○壬戌,傳曰:「兇賊欲犯,則必先要和,此已然之驗,而許議後〈中國人,嘗被擄於倭,在日本,上書于中國。

    〉書中,亦似有此言。

    備邊司不可不悟。

    今此淸正之謀,卽行長求船於胡南,將執以爲辭之意。

    防禦之事,極力措置,一邊連續告急於中朝,可矣。

    」 ○夜一更五更,密雲,月暈,坤風。

     2月14日 ○癸亥,備邊司啓曰:「臣等伏見劉緫兵移咨,極言緩刑保民之事,惓惓不已。

    此乃仁者之言。

    前日李提督以下,無不以我國刑罰太重爲戒。

    臣等深究其故,大抵皆出於上有好生之德,而在下無奉行之人而然也。

    近自十餘年來,武臣之出外奉使者,專以威暴爲主,別爲大杖,其大盈掬,漬以鹽水,朱漆其外,名之曰軍令杖。

    凡下人應對失誤,支供不豐,輒以此杖從事,不過一二杖,曳出其屍。

    律文所載笞杖之規,廢矣。

    至於大辟,則監司以下,不敢專斷,乃律文也,近者雖非臨陣行軍,而殺人無忌。

    姑以所聞言之,全羅道扶安搶掠軍糧之人,監司一時斬殺,至於十餘人,慶尙道等處,名爲追捕土賊,武夫之無識者,爲捕盜將,如有草竊疑似之徒,不覈虛實,擊碎其首而殺之,或至二十餘人,以朝命出使者,雖微官,無不刑推。

    近觀天將,紀律嚴甚,而至於梟首者,絶無而僅有。

    前年提督到肅川,卒有刦奸村婦,踏殺兒童者,親向旗牌叩頭,然後方始行法,以示不敢擅殺之意,又給歸葬銀兩。

    古人雲:『國之將興,視民如傷;其將亡也,視民如草芥。

    』言至於此,寧不寒心?伏願聖明,更加體念,申飭中外,毋得鞫刑濫殺,以傷天地好生之德,以爲迓續天命之道。

    」 ○承文院都提調,〈柳成龍〉請去咨文中割地求婚等語,答曰:「沈惟敬乃與倭奴,自中潛約之說,豈有到北京發言之理?人各有見,予意已盡言之。

    但求婚改以和親,可矣。

    更議不妨。

    」承文院回啓曰:「經略諸人,締結壅蔽,百般求疵於我國。

    當此之時,籲許賊情,隻據實告急,而勿雜以不甚明的之語。

    靜以竢之,似爲便當。

    」答曰:「我國,自古素乏義氣,前於經略,唯事諂媚,惟敬之乞和也,亦不無內幸之意。

    予稟性不能回互,自在永柔,力言其失而不得也。

    常懷憤慨。

    今於惟敬之事,亦不無多慮。

    人可死,豈可如是?予志則如此而已。

    然此亦一道,非予見之所及,依啓爲之可矣。

    」 ○卯時、辰時,有霧氣。

    午時、未時,日暈。

     ○上禦行宮便殿,親鞫罪人。

    上曰:「觀此忠淸監司書狀,別無可據。

    予見當初書狀,以爲得其實狀,故以小無可疑,狀啓矣,今此書狀,與在此所聞見,無所加矣。

    假令儒眞,多引諸人,皆可謂逆賊乎?當初之書狀過矣。

    」柳成龍曰:監司書狀,極爲未穩。

    此是大獄,小無可疑之言,何可輕發?「上曰:」賊帖,從何出乎?「柳成龍曰:」儒眞言戶曹正郞稱名人給之;山謙則不見面目雲。

    「上曰:」儒眞推鞫時亦曰:『人言帖文出於山謙』雲,此言無根矣。

    「柳成龍曰:」小無端緖,此獄事極難。

    「尹承吉曰:」當先推何人?「上曰:」在常時,雖如殺人微細之獄,必先推事幹。

    按獄之體如此。

    此何等重獄,而正犯之人,輕易刑推乎?「柳成龍曰:」事幹甚多,恐冤枉者被傷。

    「上曰:」卿等有懷各陳,勿以爲難。

    「鄭崑壽曰:」山謙所親之人,所當先推。

    「洪進曰:」以按獄言之,先推事幹,乃是常規,而恐有冤枉者。

    山謙則出於賊口,似無可惜。

    「沈喜壽曰:」山謙之親屬則已矣,至於事幹,不過同參義兵之人。

    但正犯經斃,則事無所據,此甚難矣。

    監司之小無可疑之言,似是隻憑湖西喧傳之說,而言之也。

    「柳成龍曰:」禁府都事,於山謙囊中得書,其一乃金德齡令山謙募軍者也,其一乃山謙與妻子永訣者。

    「上曰:」其事有幹於獄事耶?「柳成龍曰:」獄事不相幹。

    「上曰:」予自初疑之矣。

    山謙若眞賊魁,則正月十五日擧事,而何得四馬歸全州乎?宋賊旣是賊將,其上豈有他人?此不過宋賊鋪張聲勢,愚人之耳目者也。

    山謙旣出賊口,所當死而已。

    予之此言,非欲赦山謙也。

    「柳成龍曰:」稱光敎山、伽倻山者,張皇之說也。

    「上曰:」雖一二人有冤死者,宜先推事幹。

    承旨所見,亦各悉陳。

    「樸東亮曰:」領相所言,徒以義兵同事之故延及,則冤枉必多。

    此意甚好,而以獄體言之,事幹不可不先推,然蔓延無辜,亦不可不慮。

    若以賊口所出盡殺,則豈無冤枉?「上曰:」當初結尾之言,欲先推正犯耶?「東亮曰:」然。

    領相所言,不無意見。

    「沈喜壽曰:」以按獄常例,先推親信事幹,而領相之言,所當參商體念。

    「上曰:」山謙雖非賊魁,宋賊亦必常言于賊中矣。

    不然,諸賊何得聞之?「柳成龍曰:」然。

    「上曰:」辛應希必無不知,命先推辛應希。

    「刑一次不服。

    刑訊李山鬥。

    供招招辭大槪」本名天鬥,而以山謙弟之故,呼爲山鬥。

    志不同,則父子之間,亦不知之。

    雖曰同生,異家居生,其中所存,勢所難知。

    其行事,則未見錯謬,行止事狀,則無形之事,仰達爲難。

    但兄以微賤之人,不計觸諱,時或使酒,裡人亦不相愛。

    爲義將時,凡事任意爲之,此兄之不是處,而他餘事,不得知之。

    「山鬥大聲呼冤,承旨使之禁之。

    上曰:」但當問其情實,其號聲則不可禁。

    「上曰:」見其爲人癡劣,似非與知者。

    其聲貌,亦與山謙異矣。

    且非飾辭者。

    「柳成龍、沈喜壽、張雲翼、洪進皆曰:」自上明見之矣。

    「命止之。

    柳成龍曰:」元守心當推之。

    「元守心刑六度,曰:」上年四月,山謙罷陣後,未嘗相從。

    「卽招入金忠悌等問之,其言相符,命停刑鞫。

    金忠悌刑一次不服。

    上曰:」觀其狀,似不知兇謀者矣。

    刑鞫權千齡、田植,皆不服。

     ○上曰:「還都之時,京城民人,無喪服者。

    死於兇鋒者必多,而不爲服喪,予嘗怪之,有傳敎矣。

    雖當搶攘之際,法司所當糾正,使之服喪。

    」沈喜壽曰:「兵興以後,喪紀廢墜,或托稱義兵,而任意起復,或親死未久,食肉如常。

    倫紀斁毀,安有如此之事?」上曰:「關重於國家之人,自朝廷奪情矣,至於人,皆不服喪,殊可怪。

    」張雲翼曰:「居喪者食肉,起復則蒙黑,漸緻汚染夷俗矣。

    」鄭崑壽曰:「往在乙卯年,起復之人,皆素服素履,在官烏帽角帶而已,今則如平人矣。

    」柳成龍曰:「我國,兵亂之時,女人之死節者,最多。

    臣前在東坡時,有楊州民林環壽者,言其妻率兩女,避倭于道峰山,兩女竝爲倭所獲,其季女名香玉年十六,謂其母曰:『彼兄隨賊而去,將欲嫁彼乎?須言于吾父,使收我屍。

    』遂墮千仞崖壁而死。

    雖靑楓嶺之事,何以加此?」上曰:「如此之人,不蒙褒奬,豈非不幸之甚乎?」五更罷黜 2月15日 ○甲子,以沈守慶爲奉常寺提調,〈爲人,持身謹約,諳練典故,處心安靜,不阿附於時,可謂蓋先世之愆,規模狹少,無建立之才,人以是短之。

    〉崔滉爲司僕寺提調,成泳爲戶曹參判,尹自新爲知敦寧府事,閔善爲禮曹正郞,徐仁元爲戶曹正郞,金尙容爲吏曹佐郞,金德謙爲刑曹佐郞,李友益爲禮曹佐郞,姜絪爲工曹佐郞,趙挺爲典籍,金大來爲注書。

     2月16日 ○乙醜,海平府院君尹根壽啓曰:「臣於上年冬,隨經略在遼東,聞黃璡齎謝恩陳奏之本,自義州向遼東,而臣曾見其奏稿,有賊陷晉州之語。

    此是經略、提督所深諱,必被中阻不得達,而妄意以爲,黃璡似宜少待,改撰奏文之到,方可越江,以此簡通于黃璡,璡之還向義州,卽緣臣簡而然也。

    璡之罪,乃臣之罪也。

    黃璡,今下禁府,臣獨自如,何心能安?請拘司敗,以正憲章。

    」答曰:「此出於周旋之意,無非爲國家事,豈可如是啓之?宜安心勿待罪。

    」 ○司憲府啓曰:「幹或闆蕩之日,所恃扶植彜倫,維持國脈者,無出於奬節義激人心。

    車駕還都之始,特命訪問京城中節義之人,特擧褒旌之典,甚盛意也。

    爲有司者,所當汲汲將順奉行之不暇,而無端掩置,已過五六朔之久,至承申敎,猶未聞擧行之事,極爲無謂。

    請禮曹、漢城府堂上、色郞廳,竝命推考。

    經亂之餘,人民散亡,論議不廣,許多節義之人,雖未能一時詢訪,而其中章章表著在人耳目者,請令該官,爲先褒奬,以示激勸之意。

    前觀察使柳永立,當賊變之初,身爲道主,竄伏山谷,使一道潰裂,至被倭賊拘執,求媚乞憐,終得脫還,其偸生忘義之狀,昭不可掩。

    辱國喪恥,莫此爲甚。

    前注書任就正、樸鼎賢、前檢閱金善餘、檢閱趙存世,俱以秉筆之官,罔念人臣之義,扈駕在途,相率而逃,遺君父棄官,守罪莫重焉。

    前學錄金直哉,托以復父之讐,起復從軍,而縱恣酒食,有同平日,無意討賊之事,及其見鄙於人,發憤棄去,用心行事,極爲悖戾。

    其毀傷風敎,汚衊衣冠極矣,而遽有收敍給貼之命,物情未便。

    請還收成命。

    」上竝從之。

     ○推鞫廳啓曰:「伏見李鎰狀啓,宋賊餘黨劉順元、石乙屎、鄭好、尹介等,白晝持弓矢,欲爲報復,極爲駭愕。

    逆賊旣已就誅,其他脅從之類,悉以寬典,以安反側,恩德至矣,而餘孽之不悛其惡者,乃反懷嫌恐嚇,至於肆行無忌。

    若不痛加芟除,則無以輯餘孽。

    但黃鶴等所告,或出於誣嫌虛捏,亦未可知。

    令本道,窮極推問,竝參以隣裡事幹之見知者,罪狀分明,則急速啓聞後,梟首徇示,以絶兇逆再肆之萌。

    」上從之。

     ○卯時,日色赤。

    自辰時至酉時,日色淡薄,四方有昏瞢之氣。

     ○陳奏使許筬,齎奏赴京。

    略曰: 臣獲戾上下,酷被兵禍。

    始臣之失國西遷也,區區之心,但欲赴死於父母之疆耳。

    初豈有一毫圖存之念,而得見有今日之事也?幸賴聖天子異恩,逈曠前古,動天下之兵,不以爲擾,犒銀餽糧,不以爲費,逐至大丘,不以爲遠,屯戌經年,不以爲久。

    是雖出於天地父母之仁,興亡殄暴之義,實非微臣所可希冀,而王師之死于兵,死于疫,病于飢,傷于水土者何限,馬畜之顚損,器械之殘缺,又不可以數計。

    凡此都緣臣故,臣雖至頑,感恩思罪,實難措躬。

    雖剝膚之災,更迫朝夕,而不敢再有煩籲,第臣久觀賊情,參以近日體探人所言,則其陰謀兇計,不但止此。

    臣念惟此賊,所性兇狡,固難以人理相責,而顧其習,蓋深於用兵者也。

    始賊之違離漢城,放還二息,臣之所大望者得矣。

    臣宜若專於喜者,而竊有所隱憂焉,慮彼之所欲,有大此者,而將姑與也。

    旣屯釜山,則彼近其境,糧援俱便,天兵之勞頓者,又復千裡,而慶尙道旣不足餉軍,則小邦之飛輓,且遠矣。

    自得形便,延住不去者,是誠不戰而屈人之術。

    王師孤懸,理難久寄,小邦蕩殘,糧竭可待,則乃欲假托遷就,緩機便時,邀極而乘之,此賊之所以愈欲和也。

    在漢城,旣以此而緩新勝破竹之勢,到釜山,又以此而稽皇靈蕩掃之期,其所得利已多矣。

    本賊實海外兇毒別種,跳梁自大,極其僭逆,不復知有君臣父子之禮。

    逆酋秀吉,又其尤所桀驁,弑君纂位,遂懷非望,蓄謀積年,發兵傾國,今其長驅睥睨,聲勢已穰,得志已極,而尙且不去,經年他國,耐閱寒暑,砌城蓋房,峙糧練兵者,豈其計但已也?臣恐天兵虛實,實未免久而被覵,非謂水屈妖魂,終抗大邦,乃其情則慘矣。

    此固聖明之所洞察,廟堂之所籌畫,無待臣言,而然在臣憫迫之意,猶欲備陳邊情,仰裨毖患,而天閽愈邈,未易得達,臣之罪至此而益大矣。

    其所謂降表,非臣所目覩,未知作何辭說,而但稱秀吉,已還國都,則其往取齎返,直在兩旬之間,又何其速耶?藉令表文非假,而其辭極其恭遜,猶難憑信。

    況賊旣無回巢待命之意,有挾兵自持之計,敢與天兵對壘,至於抗戰砍殺,曾未幾時,一面請貢,其出於詐諼,而非其本情,亦不可掩。

    今若不早爲處,臣誠恐以此釀禍愈大也。

    臣聞先人,有奪人之心,則敵爲我用。

    伊旣以和緻我,我顧不可以此緻賊哉?臣每謂『倘賊再逞,必由全羅,以便取糧。

    』今方節屆春訊,大軍適撤,此正伊再逞之會,而假討糧船,要往全羅地面,其朶頣本道之狀,顯與各該所報及臣所忖者相符矣。

    本道迤東郡縣,已經兵燹,隻有迤西若幹完地,而簽兵搬餉,專靠於此。

    軍興旣久,物力蕩竭,倘遇豨突,遮遏無策。

    本道旣破,則小邦更無根柢可據,已復之地,當次第瓦解,危亡之禍,急於燃眉。

    當此之時,天兵遠難再出,小邦沿路數千裡,已爲空虛之地,兇鋒所至,若蹈無人之境。

    此實憫迫之情,倍甚於前日。

    小邦自受兵以來,耕農全抛,列邑荒墟,人畜消耗,煙火斷絶,道殣相枕,積骸堆山。

    誠使此賊,或盡渡海,而誠心乞款,則臣當乘此間隙,撫集生聚,以圖息肩之不暇,何敢張皇賊情,瀆冒宸嚴,必欲使大軍久於暴露,遺民疲於供給哉?伏乞聖明,察臣阽危之勢,憐臣竢罪之心,益霈鴻恩,終遂再生,仍圖萬全之榮,不勝幸甚。

    「 2月17日 ○丙寅,傳曰:「觀此李時言生擒倭賊之招,求婚之事,無疑矣。

    以此推之,割地等事,亦必不虛矣。

    我國見沈惟敬力爲自明,不爲明辨於中原,終必爲所賣。

    予雖痛惋奈何?且前日顧侍郞以下,告急咨文,許筬不爲齎去。

    使他人從速齎去,連續告急可矣。

    」 ○又傳曰:「中國之將,則不殺生擒之倭,而我國之人,則擒輒殺之,以絶其投降之路,非但度量狹隘,緣此他國之技,不得傳習。

    前在永柔,偶得生擒倭二人,適皆迷下者。

    有司請殺之,予力止之,其一敎煮熖焇,其一敎造鳥銃。

    鳥銃者病死,熖焇者今在寧邊矣。

    此其一驗也。

    今因言端,偶及之,此意更議,今後生擒倭,兇狡難制者外,其餘械送京師,或誘緻納降。

    」 ○自卯時至申時,四方有昏瞢之氣。

     2月18日 ○丁卯,備邊司啓曰:「近因南方策應正急,無暇緻念於北道之事,收復之後,已經一年,而朝廷使臣,未嘗一至其處,非徒道內軍民事情,未能詳知,至於藩胡,亦疑國家尙未恢復,漸肆窺覘之謀,極爲可慮。

    請於臺諫中擇遣一人,爲巡撫禦史,簡其騶從,馳往南、北道,撫巡民夷,廉察弊瘼,訪問形勢,遠方絶塞,復見奉命之臣,則其所以慰答軍情,鎭定攜貳者,必爲便益。

    敢稟。

    」答曰:「依啓。

    須擇遣簡約之人。

    」 2月19日 ○戊辰,司諫院啓曰:「慶尙右道兵使成允文,不恤士卒,刑杖過酷,殺戮亡卒,一日或至十人,人心離叛,莫保朝夕,而且受軍糧時,別作大斛而濫捧之,遠近怨咨,其殘暴貪縱之狀,極爲駭愕。

    請命罷職。

    顧侍郞新受總督之命而出來,應接之任,所關極重,不可不十分選擇。

    接伴使任國老,素無應變之才,請命遞差,〈顧侍郞,名養謙。

    〉以誠悃明敏之人,各別擇遣。

    」 ○領議政柳成龍啓曰:「今日形勢所在,遮截鳥嶺之計,最爲緊急。

    忠州居京都上流之地,爲國家門戶。

    忠州不守,則沿江數百裡,皆爲受敵之地,欲保忠州,則當自把截鳥嶺始。

    鳥嶺若失險,則忠州亦不可守矣。

    前日申砬之敗,已爲明驗。

    今者有守門將辛忠元者,乃忠州人,言鳥嶺形勢曲折甚悉。

    其言曰:『鳥嶺嶺上,則雜路分散,不可防守。

    自嶺上東下十餘裡,兩崖鬥絶,中蟠溪水,行人往來者,橫木爲橋,凡二十四處,名曰鷹巖。

    若於此處,設機把截,當賊兵臨至,撤去橋梁,又橫斷溪流,使兩峽之間,盡爲洪流,人不能着足,因以弓弩、菱鐵、火砲等器守之,不過百餘勁卒,而嶺路之把截自固。

    聞慶以東,又有舊路,繞出於鳥嶺之西,而山勢極險,百年湮廢,藤蘿林木,蔽天迷日。

    又有一路,在聞慶之西,出於延豐之東,此路亦甚險,使數十人,伏於林木中守之,則二處,賊不敢逾入。

    』忠元又言:『其所率僧軍、山尺之遺在者,尙可得百餘人,而延豐邑內及西面水回村,地極肥饒,而今皆爲無人之地,欲以把守之軍,屯田耕種,以爲軍糧。

    又得火藥、銃砲等器,晝夜操鍊,則數月之後,可成精軍』雲。

    觀其所言,足可試任。

    如忠元及時下送,使之依其所願,爲把截要害之計,又下書于尹承勳,使之從其所言,覓給種子、牛隻,以爲耕墾之資。

    假使鳥嶺之賊路已斷,則賊雖出於黃澗、永同、金山之間,我軍可以專力把守,而忠州上流不失,則京江把截亦易。

    敢啓。

    」答曰:「觀此啓辭,尤見卿爲國盡心之意。

    當依所啓。

    」 ○備邊司啓曰:「張相公侍臣,自劉總兵軍中,來言:『總兵欲撤兵,回往京城,以待顧侍郞牌文』雲。

    嶺南防截,蕩無可恃,而京城糧餉,亦爲缺乏,雖未仍駐八莒,移住湖南之意,今日內具咨,星火馳送金瓚處,極力周旋之意,亦爲下諭。

    」上從之。

     ○備邊司啓曰:「春節過半,而兩湖守令等,聞大兵更將出來,托於軍糧,凡百種子,一皆閉糶,故民無耕種之意雲。

    軍糧,則當以米豆爲之,至於種子,則何可以此,而失時不給乎?請急急下書于下三道監司,除軍糧可用者外,種子推移均給,俾無失農之弊。

    」上從之。

     2月20日 ○己巳,司諫院啓曰:「喪紀至重,武弁之起復收用,固出於一時不得已之擧。

    今此別試,方在衰麻而冒赴之人甚多,或有現發者,事極駭愕。

    近來喪制蕩然,若不嚴加禁斷,倫紀將至於泯滅。

    請一一摘發,雖或參榜,竝削去痛治。

    」上從之。

     ○邊備司啓曰:「前日,各陣所得鳥銃,皆送於元帥處,太半爲應索天兵之資。

    今後戰陣所得鳥銃,無得濫費,一一牧拾,各陣軍士,逐日學習,漸次成才,一以敎十,十以敎百,其中特異者,記名啓聞,或除禁軍,或爲免賤,以廣傳習之路爲當。

    且聞降倭常言,欲爲我國盡心,而猶恐後日被誅雲。

    此倭以歸順之功,特授司猛告身,以堅其意,而使之力於訓誨,則必有其效矣。

    且僧將惟政,方住在冝寧,已於旁近處,略爲種麥,以備軍糧,又今慶尙右道總攝僧信悅,於各寺位田,亦播麥種,且於伽倻山海印寺,造作弓箭雲。

    又聞,信悅所率僧軍,皆爲丁壯,欲於耕種之暇,敎習火砲。

    各處諸將,無意及此,而此僧輩獨能之,甚爲可嘉。

    但恐火藥砲器,不能卒備耳。

    慶尙左、右道及湖南經戰之地,收拾鳥銃及勝字銃筒,分敎各陣諸軍,期於成材,處處多煮焰焇,使不乏絶,此今日之急務。

    此等辭緣,都元帥及慶尙左、右道兵、水使、防禦使、助防將等處,行移知委何如?」答曰:「依啓。

    」 ○政院啓曰:「文科庭試、武科殿試時,若親臨,則處所必預定然後,有排設措置等事,取稟。

    且直赴殿試之人,有許赴別試庭試之時,今則何以爲之?」傳曰:「庭試則與殿試有異,似不當親臨。

    武科殿試,則似當親臨,直赴殿試之人,似當許赴於庭試,問于禮曹。

    」 ○禮曹回啓曰:「直赴之人,赴於庭試,前規謄錄,無憑可考,而側聞近有其例。

    政院亦爲援例取稟,依上敎施行。

    」 ○傳曰:「此庭試,實於常時殿試規式,直赴人,放榜日,書於末坐而唱榜乎?庭試日參製述乎?問于大臣。

    」回啓曰:「大臣皆以爲:『直赴殿試之人,直赴式年殿試,規例久矣。

    今此庭試許赴,非但違例,放榜日書於末坐,或試日入參製述,皆有妨礙,不可許赴。

    」傳曰:「依啓。

    」 ○以樸晉爲慶尙右兵使。

     2月21日 ○庚午,王世子發向洪州,夕次定山縣。

     ○司憲府啓曰:「江原道觀察使姜紳,弛緩無斷,受任三載,未聞有策應之效。

    縱酒張樂,歡飮爲事,甚至載妓巡行,有同大平之日,多率家眷,置諸道內,重貽列邑之弊。

    方伯而如此,其何以彈壓守令,整頓國事乎?請命罷職。

    」上從之。

     ○傳曰:「海州問安內官之往來,例騎刷馬,各官至於刷牛以給,當此農時,豈可刷牛?聞之可駭。

    凡問安往來,不過馬一三匹,自今司僕寺留養馬,海州、延安、江華、通津,依常時分養例,各置六匹喂養。

    自此往海州者,騎司僕馬,自海州來此者,則騎其分養馬,次次相遞,人糧馬料,則各其發程處,計其程途而都給之。

    若於中道,依前責出刷馬及供饋馬料等事,則本官卽囚其奴子,移牒于監司,轉啓推治。

    如此,則儼然一郵傳,而小無中路作弊。

    東宮問安,亦依此例施行,但南方,則驛馬有無,不能詳知,令有司,爲公事磨鍊行移。

    」 ○右副承旨李光庭啓曰:「臣到慕華館,餞慰胡參將澤、沈經歷思賢,則胡參將曰:『昨見京報,科道上本參奏宋、李以爲:「倭賊尙據朝鮮地方,而事未完了,經自回還,賊未過海,瞞報盡去」雲雲,宋、李亦上本,自辨以爲:「攻破平壤之賊,又出賊王京,遂至釜山,恢復朝鮮七道」雲雲。

    聖旨「着戶、兵部看了來說。

    」刑科給事中楊東明上本以爲:「功罪宜明白。

    當初攻破平壤,逐賊至開城、碧蹄,此其功也,賊退王京,而不報朝廷,賊多屯據,而以多爲少,不曾過海而以爲盡去,功罪相當,宜錄其功而赦其罪。

    」聖旨以爲:「功罪,朕已曉了,該部裏看了來說。

    」石尙書覆本行文,顧侍郞査覈題奏雲,未知顧爺何樣題奏也。

    石尙書上本以爲:「倭奴請貢,固不當許,而朝鮮殘破,軍餉難繼,若爲朝鮮計,則不可不準貢。

    」聖旨「着六部、九卿論議,從長來說」雲雲。

    』胡參將又曰:『司行人回還時,夜裏到廣寧,韓巡撫送下程,因說「今日夜深,明早當往拜。

    」司行人聽此言,怒說「我是客,巡撫是主,何以慢我?我到京,當以此參奏」,因趁巡撫未及來,翌曉早發。

    巡撫謂「若此,則我寧先下手。

    」卽以司行人出到朝鮮,多受禮物之狀參奏,未知聖旨雲何。

    又有人曾說「司天使,還京上本,參奏經略、提督」,此則不然。

    隻是上本說「倭賊不曾去向,多在朝鮮邊境」雲。

    且劉總兵〈綎〉送稟帖于顧軍門,請勿撤劉遊擊〈崇正〉擺撥之軍,回答牌文,時未來』雲。

    」 ○王世子自公州發向洪州。

     ○未時,日暈。

     ○慶尙左兵使高彥伯狀啓:「西生浦被擄鄭連福等,持來倭將所送文書,都元帥處通議出見便否,修答辭說議定,天將一一指示,得知可否,然後處置事,曾已狀啓矣。

    都元帥權慄,回答日本將官陣下:『我朝鮮建國二百餘年,與日本小無嫌怨,而日本無名動衆,毀我廟社,殺我生靈,屯兵三載,尙不捲歸,未知是何故也?且來劄無圖書,又不着署,可疑可疑。

    如有別情,一見何難?朝鮮總兵高着名無妨雲,故依此成送。

    』第五日今者,前日出來鄭連福,又受倭將回答書二封,一封則兩王子前所送,一封則臣處所送雲。

    王子前所送,則封不動,竝五處所送書契,輸送于都元帥權慄處。

    倭將文書則後錄上送,令該曹商確善處。

    」同日成貼,接伴使金瓚、都元帥權慄等狀啓:「前日倭酋淸正所送文書,因左兵使高彥伯馳報,臣慄已爲馳啓矣。

    督府得見其書曰:『此事極好,卽卽分付兵使回答曰:「據汝來書,望汝之信久矣。

    但天將都督大將劉,與本國元帥,留陣內面,決不可擅答。

    當稟議回報,愼勿緻疑。

    」以此意開諭,出來三人中,二人爲先入送,其中伶俐一人,急速給騎馬出送事,使之傳言。

    』密通于高彥伯,則淸正出送之時,以五日爲限,故三人乃蔚山校生蔣希春,將臣慄指揮之辭,卽卽入歸,未及傳而來。

    督府又卽換書封,令兵使差人入送,且曰:『頃者差人入送之時,所答實信,而限以五日,故或不及其期,先自草草回答矣。

    今者天朝大將劉爺,聞足下有書,要說眞話,而難以書劄傳意,望足下差一二的當人來,說了眞話以送。

    足下千萬勿疑,作速差送。

    如或遲疑,今送差人,姑留爲質,以待其回,亦無不可。

    沈遊擊知足下之書來,密通於行長,行長必通於足下矣。

    沈遊擊非得見足下書眞本,出於傳聞,行長雖或通書,千萬勿信。

    』以兵使之意言送,萬一淸正差人出送,則脫去倭衣,變着我國衣帶來,勿令他人知之雲。

    故委遣軍官于兵使處,而此書未及入送之際,前日高彥伯所送文書持去三人及蔣希春,持淸正答書臨海、順和君處,封書出來,則告于督府,則督府,委差唐人一名,蔣希春等一同起送。

    又令差送的當人,陰察形勢,故令兵使別擇軍官中信實一人,入送矣。

    督府前後諭淸正書及淸正答高彥伯與呈臨海、順和兩君處書,臣慄指揮高彥伯之辭,竝爲監封上送。

    淸正兩書則啓達,睿覽後,卽卽還送事,淸正花押,問于王子處,比對眞假,通諭事分付矣。

    臣慄告督府曰:『渠雖有請和之意,俺等豈可忍與此賊論此事乎?』督府曰:『該國君臣,怨痛之心,何可涯極?行船海上者,雖欲指東,風勢不順而強掉,則必敗矣,不若因勢而利導之也雲雲。

    』大槪行長、淸正,互相不和,而沈遊擊往來行長處,淸正意必以此持難。

    差人要和,狡詐之謀,雖不可測,而亦恐或出於實情,徐待回報,當更馳報。

    」啓下備邊司,備邊司回啓曰:「賊酋淸正,投書之情,旣爲叵測,而總兵處置,亦未知何意,但機關所係,則似爲非輕。

    賊書前後年號,皆稱天正,而今此改書文錄三年,其所着署,則曾見淸正所書,與此無異,其出於此賊,而非中間假作則明矣。

    萬一淸正與行長有隙,出於爭功不睦之意,則多爲之間使其黨,自相攜貳,不無可乘之機。

    不然則古人所謂:『無約而請和者,謀也。

    』在我尤當嚴設防備,刻新待變,以應衝突之變,切不可少有懈怠,陷於奸計。

    至於往來行計報答與否,都在劉總兵處置,令都元帥,十分秘密,商議善處,兼且約束謀將,無使軍機少有透漏。

    」上從之。

     2月22日 ○辛未,王世子夕次靑陽縣。

     ○上禦便殿,推鞫罪人李山謙、證幹明大千等。

     ○柳成龍曰:「山謙爲義兵將時,閭巷間多言『聚兵不討賊。

    』事甚可疑,而今此獄事,未得頭緖,淹滯日久,似爲未安。

    人言山謙之父之菡,見其妻生子,卽袖入海島,養而成長,故皆以此怪之。

    」上曰:「袖其子,養于海島者,何也?」成龍曰:「此人之事,類多異常。

    或以此謂其子非凡,不欲置諸俗而然,或謂欲使其子,習於常人事,故如是矣。

    」崑壽曰:外方之人或言『之菡躬自負薪,且善操舟,頻往濟州,多有非常之事,而其子之養於海島者,已死雲矣。

    』「上曰:」之菡一子,爲虎所咬,死已久矣,此出於公簿中矣。

    且我國褊小,豈有術士乎?前朝或有之,而今也絶無矣。

    「沈喜壽曰:之菡一子死,殯於岸上,朝夕往哭,水漿不入口者七八日,終不憊困,人皆以爲壯骨。

    且入凍水而不寒,又於盛暑,服數襲襦衣,而亦不發汗。

    其忍耐寒暑如此。

    」明大千刑問三十度,不服。

    成龍曰:「此罪人等,必推問景祺,然後可知罪狀。

    」洪進曰:「崔景祺進告時,隻言二人等,往來山謙、儒眞等處雲。

    其間雖有可疑之跡,別無分明之事矣。

    」上曰:「罪人等端緖不出,奈何?」成龍曰:「不得頭緖,而徒用刑訊,人命必至多傷。

    以此自前,亦有所失之事。

    別無現出之端,而隻以相從之跡,蔓延至此,恐或未安。

    」上曰:「旣名逆魁,不問事幹,隻問正犯,而正犯殞命,則更無所據。

    所以問事幹者,欲得情實而已。

    」喜壽曰:「此人等,隻爲山謙掌書記,別無親信之實。

    若盤問多,則不知情者,或至枉死,故領相以是言之矣。

    」上曰:「獄事不可苟也。

    當初。

    宜問山謙奴婢,而未及察。

    爲山謙奸謀,奴婢等雖或不知,與儒眞相從與否,必知之矣。

    若終始相從,則不可不問。

    」上曰:「此獄事,若重治,則傷人必多;緩治,則獄體不嚴,得情無期,何以爲之?」洪進曰:「樸利仁似當更推,然金麒祥等,不久當挐來,姑待其來,問之宜當。

    」 ○傳于推鞫廳曰:今日觀訊杖之際,有用情循私之迹。

    莫嚴者逆獄,而咫尺之下,尙敢如是,禁府堂上,亦不知檢飭,惟俯首而已。

    況於卿等外處之事乎?近來義理不明,國綱蕩然類此。

    予欲重治其色郞,而我國人心不順,將謂予嚴刑,故不爲。

    卿等其毋爲下官所弄。

    「 ○司憲府啓曰:「莫重者逆獄,莫嚴者親鞫,而今日訊囚之際,用杖輕歇,緻勤聖敎,禁府之不爲加意檢飭甚矣。

    請堂上推考,色郞廳罷職。

    」答曰:「色郞廳罷職,堂上不須推考。

    」 ○軍功廳堂上工曹判書金命元啓曰:「臣今見鹹鏡監司尹卓然通書則以爲:『本道討賊,與他處不同,隻主力戰射中,不令斬馘,故成冊中斬首者,幾是步軍隨從之人。

    若以首功爲重,則本道軍情缺然。

    且妨於當初出令之意,須以倡義起軍爲首』雲。

    今欲定奪,回報於巡撫禦史之去,故敢稟。

    」傳曰:「力戰則已矣,射中何所據?古之上首功,豈無其意?」 ○戶曹啓曰:「聖節使進獻可合之物,長興庫,隻有滿花席三張、彩花席四張,濟用監隻有豹皮一張、人參十斤,餘皆無有,折半定數,萬無措備之路。

    必欲分定,則不得已分定于兩湖各官矣。

    今者非但各官財力已竭,勁敵在境,朝夕覬覦,民無固志,皆荷擔而待。

    村落俱墟,遠近蕭然,氣息奄奄,有若將盡之人。

    土貢庭實,雖不可廢,剝民膏血,亦所未安。

    若曰皇恩罔極,則雖糜身粉骨,不足以報其萬一,土壤賤産,何能紡紼於其間乎?臣等妄意以爲,不煩民力,以所有之物,推移封進,賊退後,更爲磨鍊,分定各官何如?」上命大臣議之。

     ○以申泳爲藝文館奉敎,李聖任爲江原監司。

     ○禮曹啓曰:「恭懷嬪喪柩,不知去處,凡祭禮皆廢未安,故四名日及忌辰祭,依順懷墓例,同墓竝行事,允下擧行,而來三月初三日,乃大祥日也。

    隻遣宮闈令,泛然行祭,似爲未安,祭物略依大祭例,令藝文館祭文製述,別遣獻官,緻祭何如?」上從之。

     ○傳曰:「禁府郞廳命罷矣,罷職未穩,隻推考之意,言于臺諫。

    」 ○卯時,雨雹交下,狀如大豆。

    未時霰雹交下,狀如小豆。

     2月23日 ○壬申,王世子夕到洪州。

     ○司憲府啓曰:「莫重者逆獄,而闕庭推鞫之時,義禁府不爲嚴訊,用杖輕歇,駭愕莫甚。

    決不可尋常推考,色郞廳請命罷職。

    」答曰:「已推矣。

    不須罷職。

    」 ○諫院亦論執,不從。

     ○欽差海防禦倭兵部左侍郞都禦史顧養謙牌文曰: 照得日本酋首關白,已差倭將,齎捧表文,前來乞降,本部院察其情形,已眞無僞。

    但釜山一帶,倭奴擁衆,尙未歸島,本部院欲統大兵,過江驅逐,固知貴國,糧餉不繼,暫住遼陽。

    今特遣標下遊擊將軍周弘謨前去,督令行長,斂衆渡海歸巢,此一着,蓋勝十萬強兵也。

    仰朝鮮兵曹陪臣,卽便啓知國王。

     傳于政院曰:「顧總督今在何處?凡事情問啓。

    」回啓曰:「問於顧侍郞差人,則謂『俺自遼東發程,聞周遊擊起身。

    計其日數,不出六七日,可到京城』雲。

    」 ○兵曹判書李德馨啓曰:「臣往見聞愈,謂臣曰:『近聞「六科俱諭宋、李誤事,春汛若有警,則當正典刑,以謝天下。

    此兩人,勢傾中外,盤結亦多。

    當初瞞報朝廷之後,其圖免罪責者,無所不至,而群議如此,將必甚焉。

    賊之留在海上,朝廷盡知之」雲。

    貴國於此時,所當靜以俟之。

    沈惟敬帶降表纔去,而陪臣又跟入北京,妄有辭說,惹起一番論議,則激成意外難測之變,亦不可不慮。

    吾意陪臣之行,姑遲一月,觀廷議如何,而痛陳實狀甚妙。

    劉總兵亦質少難信之人,吾爲貴國憂多矣。

    今與宋、李,相角而求伸,非得計也。

    明公不見司行人之被參乎?』其言似出誠悃。

    且聞諸將皆說:『張世爵,簡選開原、瀋陽精兵,爲繼援之計』雲。

    今日之勢,必須得糧爲先,而兵次之。

    徒然連續告急,而一朝遽見無用之兵,渡江飛搶,則欲餽無糧,欲禁不得。

    此時,惟催運糧餉爲至緊,似當另差一宰臣,趁速馳赴軍門,商量善處,更令備邊司議處。

    」 2月24日 ○癸酉,備邊司啓曰:「伏見兵曹判書李德馨啓辭,聞愈之言,非但大有意見。

    此恐非聞愈一人之言,必是天將同然之意也。

    大抵天朝爲我國,悉發南北精銳,縻費錢糧,遠來拯救,再造邦家。

    此乃曠世之至恩,在我國之道,唯感懼稱謝而已。

    況司行人之來,勑旨嚴峻。

    當此之時,一向煩籲,殊似未安。

    但賊據邊境,兇謀叵測,將被呑噬之禍,則不可不奏達。

    故前於天使之來,亦已告急,金睟、許頊之行,節次陳奏。

    今者似聞天朝臺閣,論議崢嶸,參奏宋、李之欺蔽此間情形,已無難達之憂,我國姑當靜以俟之,不必過爲陳辨,反激意外之患也。

    宋、李等締結壅蔽,人所共憤,而盤結旣深,氣勢極熾,自石尙書以下,皆主張其說,以外國踈遠之言,似無得伸之理,徒樹敵媒禍而已。

    且藩國之體,與朝廷執論之臣不同,所執雖直,不可與之相角。

    且糧餉竭盡,見留之兵,亦難接濟,別調送大軍,則支餽無力。

    臣等愚意,許筬之行,在今日則不至甚急,而柳澤官微,別遣宰臣無妨,而咨文則以牌文辭緣,更爲酬答,而歸重於請糧之意,懇切成送似當。

    」答曰:「依啓。

    」仍傳于政院曰:「啓辭之意,不欲送許筬耶?」回啓曰:「似是不送之意,而未能的知矣。

    」傳曰:「是何意耶?問于備邊司。

    」備邊司回啓曰:「許筬陳奏之事,不但專爲告急,亦有攻破沈惟敬所齎倭表假作之情。

    今見聞愈所言,倭賊住在釜山等處事,則皇朝已知之矣,顧經略牌文,亦有此語。

    大軍亦來在於遼東以南,將有渡江之意,而特以糧餉難繼爲憂。

    司中之意,皆以爲許筬若到北京,賊情則別無可報之事,而重觸宋、李之鋒,激成意外之患,故欲使姑停,而別遣重臣,明陳先爲運糧,而調發之兵,亦當用南兵事。

    海平府院君尹根壽,自欲進去,故如此啓之矣。

    」答曰:「府院君不可每遣,但卿等信聞愈之言耶?安知出於彼黨遊說?予意則前日已言之。

    宜觀今日來到金應瑞啓本倭招,而更議以啓。

    」 2月25日 ○甲戌,上接見劉遊擊崇正、毋守備承宣。

     ○訓鍊都監啓曰:「昨日西郊鍊兵時,顧侍郞差官胡大經、婁國安,帶同夜不收汪之重、陶順孫及家丁、倭人九名,欲馳入陣中,各軍麾拒不納,唐官盤馬詰責,各軍終始拒卻然後,乃由陣外行過。

    夕時胡大經等,送書于臣德馨曰:『平壤旣有操鍊兵馬,而王京復如此甚喜。

    倭人明日不發,可更大振兵威,以慴其心』雲。

    義勇及砲手合千餘名,長蛇結陣于南大門內松峴,用旗放砲,則賊人聽見,不無忌憚,號令各哨,依此施行。

    」傳曰:「依啓。

    」 ○備邊司啓曰:「金應瑞啓本,降倭所招,其情叵測。

    且其出來之倭,皆是三十前年少之倭,而所言賊勢,亦甚張皇。

    至於巨濟、加德、金海、熊川等處,他陣軍數,歷歷言之,雖果出於眞心投降,明非卒倭之無知者。

    且旣得罪於其中,逃避而來,則必有所持器物,而萬一赤身出來,則恐是詐降。

    金應瑞欲留置軍中,遣入賊中,或焚軍糧,或害其將,恐難遽爲。

    若是行間之倭,則我軍因此墮賊奸計,所係非輕。

    近日淸正,纔爲投書,又有此事,請以此意,急速下諭於金應瑞及都元帥,使之十分詳審賊情,毋緻踈虞,其押送時,外示厚待,而內實監禁,使無逃躱之弊。

    」上從之。

     ○備邊司啓曰:「今日之勢,非請兵,則無以禦賊,然兵來而又無所食,此臣等之所以俯仰長思,而罔知攸出者也。

    聞愈之言,亦安可盡信?隻以顧侍郞牌文如此,故妄意賊情則皇朝已知,而如此啓之。

    今承聖諭,許筬之行,旣已在途,似不必還停,而所慮者,金睟、許頊節次進去,已爲詳陳賊情,今又許筬,一時前進,雖出於悶迫之意,煩複太甚,或與宋、李相激,仍緻意外之患。

    此臣等過慮至深,而亦不可謂無此虞也。

    且金應瑞啓本,降倭所招,雖不可盡信,然秀吉兇謀,必不但已。

    今者託於降和者,安知不等待新賊之來,而更爲衝突,如降倭之所言乎?以此倭招,今日內爲咨文,別遣宰臣一員,不分晝夜,馳去告急于顧經略。

    」答曰:「依啓。

    予不敢自執己見。

    急遣禁軍,追及許筬之行,使之留住,更待朝廷之命。

    且顧侍郞前,以許筬遣之,似當。

    」備邊司回啓曰:「上敎允當。

    將此曲折,下諭于許筬,使之姑爲留待。

    」 ○都元帥處,宣傳官權克烈下去時,傳曰:「今下藥封,送于都元帥營中,有病軍卒救療。

    」 2月26日 ○乙亥,司諫院啓曰:「當初,急於糧餉輸轉,關西設分戶曹,堂上郞廳及檢察使,專掌軍糧之事,一路各邑,又置督運官,而戶曹則轉運之數,專不照管,遺失太半,督運官則類多非人,非但茫不知厥數,又多鄙陋汎濫之事,至於人馬調發之際,任意操縱,本邑守令,反不得下手於其間,極爲駭愕。

    請分戶曹堂上、郞廳及檢察使,竝命遞差,其代各別擇遣,督運官盡爲革罷,使各官專管其事。

    各道使命及差委之官,厥數甚多,一道之內,或至數十餘員,非但刷馬廚傳,人不堪支,令出多門,互相掣肘,莫適所從。

    旣有巡察使,受方面之任,大小之務,無不總治,而至於細微之事,別立名號,錯綜往來,事不就緖,隻貽民弊,則列邑之闆蕩,皆由於此。

    請緊關使命外。

    竝皆遞還,凡應行之事,專委各道巡察使。

    頃因憲府所啓,宗室中自募從軍,無功而濫授堂上加者,令吏曹摘發改正,而烏山君鉉、西川君錦、宜城都正玉潤,別無斬獲之功,而尙不改正。

    爵賞,國家之公器,堂上以上重加,豈可以宗室而無功濫授乎?物情皆以爲未便。

    請依該曹公事改正。

    」答曰:「依啓。

    宗室之人,已給加資,豈可還奪乎?」 ○備邊司啓曰:「全羅道兵使等將官,皆在慶尙道,脫有衝突長驅之患,則難保其遮截。

    當初朝廷特遣巡邊使李鎰者,欲其屯兵於湖嶺之間,爲李時言、金德齡等後繼,俾無踈虞而已。

    今者風和之節,賊之出來左右道者,日益添加,事勢甚迫,卽近者李鎰,以逆黨捕捉事,久留中道,其於策應防備等事,恐未及期。

    逆黨捕獲,則本道監司,亦可爲之,李鎰則速爲前進於全羅左道,巡視防備之事,專意待變事,急速下諭。

    」上從之。

     ○申時日暈,酉時日有重暈。

     ○傳于賓廳曰:「顧總督已到鳳皇城,事體極重。

    接伴使臣不可不接候於境上,告以國王差遣之意,若趁不下去,或應對失宜,則所關非輕。

    韓應寅非但在喪,有病久不在朝廷,凡策應諸事及賊情,恐不能知之,慮有失對之患,在此宰臣,送之似當。

    斯速議處。

    」回啓,依上敎施行。

     2月27日 ○丙子,上禦便殿,引見大臣及備邊司有司堂上。

    上曰:「接伴使當速差遣,尹自新何如?」柳成龍曰:「昨日,臣與崔興源同坐時,吏曹判書金應南來問,臣語以『尹自新外,無他可合者,但自新有病雲。

    』宋經略接伴,旣以崇品爲之,此亦當以資憲爲之,而金命元雖可合,以皇帝聖旨當南下,李德馨則兵務方急,亦不可遣。

    」上曰:「如大司憲沈喜壽何如?」成龍曰:「合當,方在大憲,以此難之矣。

    」上曰:「不知其有應變之才,若可合則當是之時,奚暇顧此哉?」成龍曰:「大兵之來不來,雖不可知,山東糧,若不速送,則事無可爲者。

    」上曰:「未可以我國船隻載來乎?」成龍曰:「中原,必許令我國船隻載去,而指示海路然後可爲,不許則難矣。

    」上曰:「具船格以往,懇請載來,則豈有不許之理乎?」德馨曰:「聞金州衛漂流人所言,則自金州至三和,水路三日程雲。

    」上曰:「我國不自靖,而唯欲使上國,載船以送可乎?」若以漂沒爲慮,則上國之船漂沒,尤爲未安也。

    且張都司雲:『中國有下海之禁,故隻有小船,而大船則絶無』雲矣。

    且『賊有交侵上國南北邊之謀。

    』雲。

    若然則天朝亦難處之,而雖已許之穀,亦必不給,尤不可不汲汲載來也。

    交侵南北,此賊奇正之謀。

    謀及此則可謂善用兵矣。

    「沈忠謙曰:」矢則似是易造之物,而今見權悏狀啓,則諸陣中或有數十部,或有百部,而李薲軍中,隻有鐵丸二百箇雲。

    「上曰:」巡邊使,是一道元帥也,而如是可乎?宜寧諸將等,隻以荊棘圍排雲。

    且前見順安陣,則軍人所持外,無他軍器,隻幸倭賊之不來見耳。

    「上曰:」湖南水兵之功,不小。

    賊之所以遺湖南者,必以此也。

    不然則天意也。

    或以爲某處見破之故,而如是雲者,不滿一哂之言也。

    「成龍曰:」彼賊,亦有失計處。

    壬辰陷京時,合諸道兵,屯聚於下三道,而大軍陣於京城,則尤無可爲之勢矣。

    「上曰:」長驅直逐之後,則下三道爲囊中物,而自占之矣。

    但彼之失計,是隻到平壤而止耳。

    「成龍曰:」雖直到義州,而一路過長,勢不得連營列屯,故慮此而止耳,此兇計也。

    孤軍深入女眞,不知兵故矣。

    「上曰:」予意與領相言,如何?「忠謙曰:」平安一路空虛,雖十數人往,孰能防之乎?「上曰:若使進屯安州,以淸川江爲限,則其勢難支,而不然者可怪也。

    」成龍曰:「必有計而然,非偶然也。

    」德馨曰:「旣往之事已矣,前頭所恃者唯兩湖,而兩湖蕩然,國儲虛渴,日待漕運。

    古阜隻有數百石米,而他無儲置處雲,未知何以爲計?」沈守慶曰:「義兵將李山謙,若出逆賊之計,則不可言也。

    今不能詳知,而蔓延如彼,金麟祥爲明火強盜,則分明矣,其有逆謀,則未可知也。

    此獄事,斯速決治可也。

    」上曰:「委送李鎰者,乃爲防倭,而隻以捕捉罪人爲事。

    濫及無罪之人,此甚未便。

    」忠謙曰:「山謙則出儒眞之口,不得不問矣,爲義兵時,出粟助糧之人及與山謙從軍者,亦皆逮捕,延及廣矣。

    事幹之人,先爲刑推,則傷人必多可慮。

    」上曰:「山謙爲魁首,而儒眞爲卒徒雲。

    裡中殺人,則先問切隣,而後及正犯,例也。

    殺人且然,況逆賊乎?」守慶曰:不知其情者,雖親信,不可延及。

    生員李希參,以出穀,囚保寧,趙瑗亦囚禁。

    此人等,初豈知其情哉?「上曰:」忠淸監司,以山謙事爲無疑,左相亦雲痛憤。

    在京之人聞來,皆以爲:『非虛事。

    』何所據而雲然耶?「成龍曰:」山謙領趙憲義兵,無意討賊,一不見倭面,事甚可惡,故人心如是矣。

    「上曰:」分明是泛濫人也。

    凡人性泛濫者,必爲不測之事。

    「忠謙曰:」其父之菡有虛名,一道以爲賢,故此人處身驕縱,積失人心,而略無顧忌,實是泛濫之人也。

    「上曰:」之菡嫡子有幾?「德馨曰:」有三人,長子山鬥已死,而其子據仁今方生存。

    次子山輝,爲虎所咬死,次子山龍年十二,以疫疾死矣。

    「忠謙曰:」其妻五十後生子,乃李山龍雲。

    「上曰:」此是養於海島者乎?「成龍曰:」山鬥已死,而山謙之弟來囚者,亦名山鬥雲,此甚可怪。

    「上曰:」倭情如何?若許封貢,則果罷兵乎?必犯中原乎?「成龍曰:」許儀後以爲:『倭賊欲先取麗地,仍爲直犯遼東。

    』但我國蕩竭,彼無以因糧於我矣。

    漸次蠶食,根深蔕固,然後方可爲也,則今年必犯中原之言,未可信也。

    「上曰:」欲發兵,則必先請和,賊之情也。

    前日請通信,而發兵來犯。

    其請和者,欲緩我國及中原之心故耳。

    彼之長技,乃狡詐也。

    淸正無端欲和,其兇謀叵測。

    賊中必有豪傑之士,爲其謀臣也。

    許儀後之言,無乃驗耶?「成龍曰:」諸將雖得一二零賊,此甚不關。

    莫如據險堅守,以爲經遠之圖耳。

    「上曰:」天將言:『爾國愚矣。

    倭人作營壘而去,何不仍守耶?』雖偵探軍入之亦好,而卽撤毀用之者,何也?「成龍曰:倭賊下去時,以軍守之則可保,而當以何軍守之乎?」上曰:「賊之號令風生,可見有才矣。

    我國之人無才,故不能耳。

    」成龍曰:「前朝高麗時,權臣持兵,而我朝則革去此弊,故無內患而有外虞矣。

    出戰時,隻有將帥,而無素屬之兵矣。

    」上曰:「聞愈之言,恐是遊說也。

    科道方論執,故遊說,使止我國之陳奏耳。

    事已成之後,則雖百陳奏,亦不能達矣。

    」成龍曰:「金睟之行,當値一時矣。

    」上曰:「僭稱皇帝者,豈以封王爲幸乎?以不得納貢爲說者,必無之理也。

    其奸計,豈難知哉?」忠謙曰:「天使往來間四五朔,則似不動兵矣。

    」上曰:「約婚之語,再度出於降倭之口。

    未知惟敬,畢竟何以處之?」上曰:「顧侍郞,亦不足恃,但皇恩罔極。

    其降勑顧侍郞也,有曰:『保全屬國,肅淸海氛。

    』此實感激欲泣之言也。

    」上曰:「宋經略,則於我國,無功矣,李提督之功,不貲。

    宜立祠畫像,而還都之後,尙不爲之,此甚未安。

    」成龍曰:「碑石已得,而多事未遑製文。

    」上曰:「空石何關?」忠謙曰:「李提督別章,亦不爲之矣。

    」上曰:「何至今不爲乎?」德馨曰:「前所製,殊甚草草,故姑使製述官製作,列書宰相名以送,而未果耳。

    」上曰:「與其善製而遲,不如速送也。

    立祠立碑等事,亦須速爲,則天朝人見之,必謂朝鮮知恩矣。

    」守慶曰:「釜山銘不關矣。

    」上曰:「此則可笑,不須汲汲也。

    且其畫像,何在?」德馨曰:「在備邊司。

    」上曰:「豈宜置諸篋笥中乎?其碑文,使誰製之?」忠謙曰:「使尹根壽製之。

    」上曰:「近日飢民,幾盡死亡雲。

    官員受米知數,親監作粥,則下人豈有偸竊之弊乎?」忠謙曰:「使康孝業摘奸,則一場飢民,隻有千餘名雲,而賑恤廳所報,則通五場萬餘名矣。

    虛僞之弊至此。

    」上曰:「大兵之後,必有兇年。

    到秋若失稔,則奈何?」成龍曰:「不待秋收,而盡斃矣。

    」上問金命元曰:「於卿所見,賊情何如?」命元曰:「臣迷不能知,大槪彼以我國,置之度外,所窺覘者中國,而中國亦兵疲糧竭矣。

    」上曰:「此言是矣。

    中原雖曰糧竭,若能輸積於義州,則我國自當船運,而應昌、惟敬,蔽於其間,爲膏肓之疾,不得脫去,可悶。

    」成龍曰:「李汝松輩,失其機會,中原雖欲更爲調兵,勢亦未易。

    大槪中國地大,一有所傷,四潰五裂,莫可收拾。

    唐太宗攻遼時,以難運軍糧,未竟其事;隋煬帝亦一擧,而不再動。

    必如趙充國之屯田養兵,然後乃可有爲也。

    」上曰:「若使中原之軍,來鎭於平安道近處,爲屯田聚糧則可乎?」成龍曰:「可爲也。

    然必得良將,乃可爲之。

    以近日所見諸將輩料之,則無一可爲者也。

    」上問沈忠謙曰:「卿意則何如?」忠謙曰:「近見賊情,則沈惟敬往來間,似不動兵矣。

    自中相和,則不犯慶州,不相和,則必犯慶州矣。

    」成龍曰:「自中不相和之言,不可信也。

    自相推諉,而和戰交執,此固兇謀也。

    」上曰:「此言極當。

    曾未之思也。

    且賊兵有犯中國南邊之勢乎?」成龍曰:「南北挾攻之患,亦不可謂必無也。

    」德馨曰:「上國南方,地勢甚難。

    庚辰年間,倭奴居之,七年留屯,戚繼光驅逐之後,築設城池,甚爲險固雲。

    」上曰:「秀吉,今在何處,軍兵幾何?此後亦欲可爲?中原人則必能知之,而我國之人,邈然莫知矣。

    」忠謙曰:「沈惟敬則必知之矣。

    」成龍曰:「勿論公賤私賤,盡括爲兵,然後可爲也。

    」上曰:「賊退之後,厥主能推,訓鍊都監號令,亦恐不能行也。

    」成龍曰:「不待賊退之後,今亦如是矣。

    」上曰:「旣有奴主之分,其上典好爲處置。

    」成龍曰:「豈可每人而悅之乎?此乃妻妾編於行伍之時也。

    國初金宗瑞,以臺諫下鄕,而尙欲定軍役雲。

    此何等時,而敢言奴主乎?」 ○諫院啓曰:「爵賞,國家之公器,激勵人心者,隻在於此。

    平時尙然,況今日乎?若爾,雖宗室,不可濫授也明矣。

    凡無斬獲之功者,悉宜改正。

    烏山君鉉、西川君錦、宜城都正玉潤,別無斬獲之功,而竝授堂上以上重秩,今至三年,尙不改正,物情之未便,愈久愈甚。

    豈可以宗室之故,諉之已給,而難於還奪乎?請勿留難,亟命改正。

    」答曰:「不可改。

    」 ○備邊司啓曰:「今見權悏狀啓:『三嘉嶽堅山城、陜川李崇山城,雖有形險,而皆有鐵丸可及之處,故人情以此危之。

    郭再祐言:「伽倻山之龍起山城、智異山之龜城山城,形勢之高截,城內之寬廣,非如此城之比,實難得之天險。

    」若專委總攝將惟政,使之募聚僧徒,隨便修築,則不煩民力,而功可易就。

    且長城之笠巖山城,危險奇絶,爲避賊第一之地。

    今者幾盡修築,且欲建刹,以爲永久之計,縣監李貴,募得僧人法堅,使主其事。

    若自朝廷,稱爲副摠攝,成給官敎,且給印子,以奬勸之,則功可易成』雲。

    此皆權悏之目覩形勢,且審道內民情。

    嶽堅、李崇兩城,則專委惟政,使之募聚僧徒,隨便修築,笠巖城亦依李貴之言,以法堅爲副總攝,似合時宜。

    令該曹,官敎成送,何如?」傳曰:「領軍討賊之僧,可稱爲摠攝。

    以一山城修築之僧,遽假以總攝之權,至於官敎給印,未知如何?更察施行。

    」回啓曰:「上敎果爲允當。

    隻稱其號,別無總攝之權,而前頭之假托操縱,難保其必無。

    依軍功論賞之規,大禪帖文成送,期於勸成何如?」傳曰:「允。

    」 2月28日 ○丁醜,以洪遵爲藝文館檢閱,李德悅爲司諫院司諫,樸東賢爲司憲府掌令。

     2月29日 ○戊寅,設儒生庭試,賜樸東說等十五人及第。

    傳曰:「聞千總卒逝雲,極爲驚慘。

    國事不幸如此,令攸司,喪葬諸事,各別察爲,須定一人,專主其事,作文緻祭事,亦極盡爲之。

    」 ○備邊司啓曰:「前見金睟狀啓,則顧侍郞言:『倭奴不動,則山東糧餉,不必搬運』雲。

    倭奴旣動之後,則糧餉亦難及運,非但大軍供饋之糧,本國飢民賑恤米穀,亦皆絶乏。

    我國生靈,將無孑遺,極爲悶慮。

    將我國船隻,前往金州衛運來事,急急移咨于顧侍郞。

    」上從之。

     ○備邊司啓曰:「降倭非我族類之人,混處城中未安。

    或送於鹹興、鏡城、寧邊等,使之敎習放砲無妨。

    姑令屬于龍山舟師將金友臯手下,訓習火砲、焰焇等事。

    」答曰:「此倭乃砲手,其放砲之法,神速無比,亦能頗解刀槍等法。

    屬于訓鍊都監,給料傳習,不得已然後,隨後處置可也。

    不必過疑。

    英雄手段,豈如是乎?」 ○備邊司啓曰:「平壤來將,立祠立碑之意,前有傳敎矣,前者劉員外黃裳言:『若立祠宇,則經略爲主壁,我爲東壁,提督爲西壁』雲。

    今若立祠,則坐次亦難處置。

    臣等之意,立祠則姑待事定後爲之,碑石則已爲磨正,令大提學急速製文,入石以立何如?」答曰:「依啓。

    」 ○自巳時至申時,四方有昏瞢之氣,日氣淡薄。

     〈宣宗昭敬大王實錄卷之四十八〉 三月 3月1日 ○朔己卯,上在貞陵洞行宮。

    王世子在洪州。

     ○正言姜秀峻來啓曰:「烏山君鉉等賞加改正事,前啓。

    」答曰:「可改則予豈不從乎?決不可改。

    」 ○備邊司啓曰:「近者別設都監,訓鍊火砲。

    當初議者,皆以爲齟齬難成,數月之後,亦頗有效。

    其中成材者,與浙江之善手者無異,以此知鍊兵之不可不爲也。

    但生財之路已竭,繼餉之策末由,惟當另爲方便,經費之外,措置軍食,然後軍兵可聚。

    忠淸道寺刹,凡四十餘處,其位田皆爲空閑無用之物,或爲奸民所冒,秋來所穫,盡入於私。

    他道位田,姑不可盡屬,請忠淸道寺社位田,限數年鍊兵間,盡屬於訓鍊都監,給民耕作,秋成之後,別遣郞廳,摘奸災實,計數收入,以爲軍食。

    且外方監、兵使、水營及各官,各以人衆多寡,隨便招集,願爲砲手之人,敎習放砲,一依近日訓鍊都監勸奬之規。

    其有成材者,分其優等,或爲禁軍,或免賤、免役,使人樂屬其間。

    監司、守令、兵、水使,如有盡心訓誨,灼有成效者,朝廷別加褒賞,不勤奉行而成財數少者,輒加譴罰,則四方聞風,不多日內,砲手成群矣。

    且交戰之際,鳥銃最爲利器。

    近日都監所用鳥銃,皆收拾倭物,其數不多,而往往破毀,日至耗少。

    雖欲分敎四方之人,若無利器,何以成效?若擇取京中善手鐵匠五六人,來習於都監,藝成之後,分送於黃海、忠淸沿海各官炭、鐵有裕處,設爲都會,連續打造,因使精巧勤幹曉解鳥銃之人,爲守令,專掌其事,責其成效,則鳥銃之用,其路日廣,而人無不習。

    此等條件,皆係今日急務,請別爲事目,廣布中外,刻日施行。

    」上從之。

     ○謝恩使金睟、崔岦馳啓:「到中朝聞見,則司天使以擾害朝鮮地方,韓禦史上本,劉摠兵、吳遊擊,則以不救晉州,傷損兵馬,兵部上本雲。

    」 ○備邊司啓曰:「伏見京畿監司狀啓,驪州、利川之地,賊勢甚熾,極爲可駭。

    此無他故也,隻是飢民,窮無所歸,其未塡壑者,不顧死生,處處相結,搶掠求食。

    加以陽智、陰竹兩邑,已屬他處,皆無邑宰,數百裡之間,爲無人處,故草竊之徒,恣行出沒,晝散夜聚,而漸至滋蔓。

    若不登時勦除,後日之患,極爲可虞。

    今宜急遣宣傳官于京畿左防禦使邊應星處,設爲方略,期於勦捕爲當。

    」 ○夜一更,流星出柳星下,入坤方天際,狀如鉢,尾長二三尺許,色白。

    「 3月2日 ○庚辰,備邊司啓曰:「顧摠督若已到鳳凰城,則接伴使臣,所當先期待候於江上,有所分付,則往聽可也。

    況今咨文中,有忠勇陪臣二人前來之語,尤不可不及時進去。

    沈喜壽已爲接伴使,而許筬方在平安道,許筬竝爲接伴副使,使之不分晝夜馳去。

    」上從之。

     ○忠勇將金德齡馳啓曰:「臣當初起事,不過召募同志若幹人,欲爲一將之先鋒,不意自上特賜將號,慰撫所聚之軍,非臣所堪,夙夜惶悶。

    撫軍司,以光州、潭陽、長城三邑軍人,軍糧、軍器,專委此軍,時率之兵,多至三千餘名,而饋餉之事,獨委於三邑,繼運甚難。

    臣之愚意,湖南軍士出身外,皆許歸農,以實根本;嶺南精兵擇出數千人,領率討賊,非徒有利於戰場,於國家救荒之政,亦爲便益。

    臣欲決意前進,而目今糧乏,不得已放送大軍,別抄五百餘軍,進屯于諸將所住處,探觀賊勢,兼以設伏,糧餉可繼,則更聚放散之軍,決一死戰。

    」 ○禮曹啓曰:「今次聖節貢馬,所當量宜封進,而賊變之後,非但可合之馬,厥數不敷,且不得依平時前期預養,瘦脊亦甚,中路倒損,必倍於前。

    天朝亦知我國殘敗之伏,姑停封進,似爲便當。

    」上從之。

     ○戶曹啓曰:「幹戈之餘,郡邑蕩敗,賊據之地,無一物遺存,雖或有兵禍不及之地,官軍、義兵,攫取無餘,畿甸各官,雞、犬亦罕,況羔、羊乎?以此蔔定于兩湖,而兩湖亦與畿甸無異,貿納之際,木綿多至百餘匹。

    祭物、雖不可廢,民瘼亦不可不除。

    社稷、宗廟所用犧牲外,其餘雜祭所供之牲,半減磨鍊,分定各官。

    」上從之。

     3月3日 ○辛巳,司憲府啓曰:「紀綱解弛,巧僞橫生,冒濫之弊,日以益甚,經費虛疎,實由於此。

    義勇訓鍊廳,受料虛張之數,幾至百名,極爲駭愕。

    其屍居不察之罪大矣。

    請領將林仲樑、吳應鼎,竝命罷職。

    」答曰:「吳應鼎、林仲樑,當此將帥乏人之時,已爲定將,不可罷職。

    隻推考。

    」 ○○「頃者,京畿監司柳根,請於抱川、陽智,還置邑守,擇遣宣傳官,爲勸農備盜之計,此甚得計。

    然不但此二邑爲然,如楊州、交河、龍仁、果川、陰竹殘破之處,無不以此法爲之,使擇其田土最好處,招集流散民戶,各自爲屯,如常時所謂向化村者,因使其中一人,主管招集耕種之事,每於耕耘之際,合力相資,互爲守望,以備偸盜,守令常加巡視,而監司又知一邑屯村幾何,人口幾何,無穀種處,移種給之,告飢者,派給鹽石,旣耕之後,或時摘奸,而知其能與不能,且勸且懲,愛民之心,旣出至誠,則自有其效。

    以此意下書于京畿及他道殘破地方,有盜賊興行之處,皆依此法,盡心施行。

    」上從之。

     ○大司憲沈喜壽啓曰:「顧軍門接伴之任,所係極爲重大。

    以臣努劣,決不敢承當。

    一誤國事,百罰難贖。

    不但臣心有懼,物議亦未必不以爲然,而當此危迫之日,揣才量力之說,亦近於辭難憚遠之跡。

    且在此隨波,無涓埃仰答洪造,惟有奔走之小勞,庶遂犬馬之微忱。

    所當聞命卽發,顚躓乃已,而適以賊疾在告,延行至此,罪已極矣。

    伏見遼咨中所稱『催來忠勇陪臣』雲者,似是有別樣意向,而以臣順差,有若實膺是選,而兼理其事者然,臣誠震惕,不知所出。

    請令有司,詳覈應行事宜,明白指授而送,俾無臨時僨事之患。

    今當遠行,不可仍帶風憲之職,亟命遞差。

    」答曰:「依啓。

    」 ○備邊司啓曰:「近日,外方盜賊興行,不獨掠奪財物,而殺害生人,相食無忌。

    當此春耕,雖有還集鄕裡者,形勢孤單,不能自保,所持種子,輒爲強賊所掠,以此耕者尤少。

    加以守令,棄其邑治,栖寄山谷,不事官務,號令尤爲不行,而合倂之邑,盡爲荒墟,人吏官屬之僅存者,亦無依籍生活之路,惟日塡死於道路,慘痛極矣。

    昔五季時,洛陽殘敗,張全義爲尹,巡視各村,田土肥饒處,輒立一旗,令願耕者,來集旗下,因爲一屯,以其中善於撫綏者,爲屯長,與之耕牛穀種,合力耕作,村村如此。

    全義又晝夜親自勸課,其有治田善而禾穀茂者,下馬田間,招出婦女老少,慰謝賞給,其不善者怒責之。

    故其民相語曰『我公未嘗笑,惟見好禾好蠶則笑。

    』於是流民四集,田野日闢,而洛陽復完。

    今日撫輯之方,必如張全義之治洛陽,然後可也。

    」 3月4日 ○壬午,備邊司啓曰:「近日自外方來者,皆言:『各官守令,托以天兵支待及使客應辦,雖有些少皮穀,盡皆舂正作米,一切閉糶,不給民債,故春節已晩,而開墾之處甚少,往往監司,亦慮天兵支待不敷,令守令凡分給,無得自擅,必令稟報然後,方始出給,飢民累日號訴,怨聲極多』雲。

    國事至此,他無可爲。

    今者徒知目前之塞責,而不思經遠之圖,使孑遺之民,駢首就盡。

    若過此月,則雖欲播種,其可得乎?請急速下書于各道監司,麥種則已無及矣,如荒正租、稷、粟、豆、?黍等種,隨其所有,急急分給,勸課耕種,而守令卽以分給之數,申報監司,監司或使都事摘奸,以知開墾多少,朝廷又時遣禦史,視守令勤慢而賞罰之,實係今日救民之急務,此意竝入於下書中,申明知委,俾無失時。

    」上從之。

     ○司憲府連啓曰:「林仲樑、吳應鼎等請罷事。

    」上敎政院曰:「將才乏人,而此人等習陣時,爲將帥之任雲。

    雖罷職無妨乎?問于大臣。

    」 ○備邊司啓曰:「義勇受料之人,有矇朧冒受之弊,而林仲樑、吳應鼎等,以千總中軍,固不無其罪,但方爲訓鍊之事,他人又無可代者,今姑赦小過,推考示懲,而責勵仍任,以觀後效。

    」答憲府曰:「林仲樑等已爲推考,不須罷職。

    」 ○傳于政院曰:「『禦所墻外木柵,至今不設者,何意也?倭賊則褊裨行陣處,尙守柵設寨以自固,我國則置君上於棘籬之內,無乃不可乎?何若是其緩忽耶?且三闕城墻破毀處,以籬圍排事,上年傳敎,而至今不擧,縱使雜人,出入自恣,甚爲不當。

    竝言于兵曹,使之少加察任。

    」 ○備邊司啓曰:「金應瑞以操鍊軍兵爲任,長在天兵幕下,合三道之軍,經歷一年之久,而頃見權悏狀啓,則訓鍊成就之事,尙無一人之見效者雲。

    良由怠棄職事,無意於奉行朝廷號令,故置諸相忘之域,以至於此。

    操鍊旣無所效,而討賊又無其效,則所謂防禦使者,復何爲也?此而不懲,國綱無所施。

    今姑以此辭緣,推考何如?」答曰:「依啓。

    」 ○漢城府右尹柳永吉啓曰:「近日,都民阻飢益甚,幾盡就場,又外方流民,扶攜荷擔,流入不絶,以此五場元數,已過於一萬二千餘名矣。

    米貴如金,頓無生理,桃菓旣盡,至食雜草,老弱捐瘠,僵死道路,安有如此時乎?留場兩時饋之者,所以救其中尤甚之人,而或以私情充數,實合留場者,不得預焉。

    士族則計其口,朝夕給料,一戶有七八名,婦女居半,不可現點,其間虛僞必多。

    每日用穀,三十餘石,決無可繼之勢,故臣不得已各減一名,而見存見減,稱冤不已。

    所宜先救者士族,而外方士族,聞風日集,至有自嶺南來者。

    表表可知者,則幷其婦女,卽許上冊,其餘難辨者,當身及婦女親現外,不得悉從,必有飢餒緻死者,極爲矜憫。

    大抵我國人性,素能多食,而今之所食,隻水濕腐粟三合而已,日復一日,枵腸積傷,三冬嚴冱,訖春猶寒,相繼死亡,勢所難免。

    或雲若都許夕饋,則可冀全活,而國穀闆蕩,言之無益。

    四場監官,粗似勤察,而中場監官鄭象義、郞廳韓百謙,移場僻處,不實分給,民多怨咨,至爲不當。

    請推考治罪。

    」傳曰:「依啓。

    」 ○都元帥權慄、接伴使金瓚等,謄書督府回答淸正書馳啓。

    其書曰:「向者,聞汝是箇豪傑好漢,如今看來,不見夫豪傑好漢,作事光明正大,全無芥滯疑懼之心。

    我舊年月日,揷有諭帖,在於爾處,與部下分明檢去看了,如何絶無回音?日前差人持帖,交汝差的當人前來,面議事體,汝亦疑心,不肯差人,都是汝自悞了。

    況王子陪臣,原係汝所得,好意送還,都做了哥宜始人情,與汝全無幹預,汝之功勞,成畫餠矣。

    且關白,亦甚疑懼,汝若不信,隻看目下撤兵。

    必先撤汝回去,此皆哥宜始,屢差人修書,讒謗於關白之前,故落於地彀中。

    蓋汝等,原是世守地方之官,關白新得六十六島,所怯者,惟看司也、溜左、莫利等,其餘全不計較。

    若汝占得朝鮮,乃是關白的儻,被朝鮮或天兵所害,免得回去,與他爭鬪,此是關白第一計策。

    況汝幹係亦重,可亦三思。

    衆人內有智者,都在看汝動靜。

    汝若能及時取事,衆人想必助汝。

    汝若不能做出一場名頭,甘心爲關白手下,空負好漢之名,以爲後世笑恥。

    今若稱時而先去其手足然後,掃除心腹之患。

    況哥宜始所率人馬,在朝鮮者不多,其勢甚孤。

    汝若肯結連莫利、溜左、右蠻子等,一時勸手,先剪去關白羽翼,然後乘機渡海,闕白之仇可復。

    我又知到汝意,要守死關白。

    倘他十年不死,將何以處?況關白所占地方,非人心悅服,乃是無用戰他,不過故所從他,且他又無子。

    若能滅之,一來,替汝日本國王報仇,名正言順,二來,隣邦各處,亦稱汝是好漢,傳汝名頭矣。

    關白乃是無名之人,隻因他散作,敢爲今日幹出大事,汝等都爲他手下之人,生死都由於他。

    聞汝乃世守地方官,又有名頭漢子,若能乘時取事,我亦當保奏於天皇帝,封汝大官,豈不爲美乎?我前日,有文書來哥宜姑與汝及溜左等,哥宜始回文,幷差通事,來稟汝是與小頭目,今後不多將文書與汝等,將原文書送回來。

    所以請封之事發,不與汝聞,故沈遊擊,亦不到汝營中。

    其餘事體,不可一一載之紙筆,汝若曉得我是好言,有益於汝,汝修文書仔細密切寫來,或差心腹人來,還有話講。

    汝若不信,亦由汝矣。

    況此事,原是委官馮仲纓,在鹹鏡道,與汝講起,今卻去之,汝在一邊,卽此而觀,豈不自惱?但我之說,盡皆好言,思之愼之,毋貽後悔。

    」 ○備邊司啓曰:「淸正往來書信,乃是大叚機關,應之不可不審。

    伏見劉摠兵所答之辭,則雖曲折未詳,而所謂康玉湖者,似是中原之人,而被擄於倭中,言淸正不見信於關白之事。

    賊情所有,固難測度,果若有是,玆乃可乘之機。

    昔回訖與吐番,相結入寇,而郭子儀諜知二虜爭長不睦,使之離間,而竝擊吐番。

    軍機所係,甚不可忽,而權慄諸人,撫機縮蓄,不能與劉摠兵極意相謀,以爲策應行計之圖,而但曰:『何忍與此賊相通?』此實守株之見,非通變之論也。

    至於其間往來事情,亦當登時連續馳啓,或遣從事官來啓,而視同尋常之事,狀啓之言,全不仔細。

    以臣等愚見,皆未知其可也。

    夫行長之與淸正,相爭不和,自前已有其說,沈惟敬亦言之。

    今之投書於劉摠兵,安知不出於自中爭狠而然耶?今其計不施,而劉總兵又離八莒,撤回全羅,淸正必畏其言之漏洩,而圖爲自明之計,則反欲以戰鬪立功,自蓋其迹,爲免罪之地,慶州之事,益危矣。

    今在我之勢,兵少食盡,天兵盡撤,已無可爲,而如此機會,又復差過,臣等之意,徐渻不可不送。

    雖不以監軍下去,而急與劉總兵相見,細問其意,而爲從長善處之策,且觀賊情如何?元帥處置疎密,而十分論議,停當計畫,便宜施行,則庶有二分之益矣。

    」答曰:「今此淸正之事,予意則有不然。

    且不可與此賊相通,然朝議如此,則依啓爲之可矣。

    」 3月5日 ○癸未,傳于政院曰:「聞千總〈名愈。

    〉旣逝,魯天祥又歿,非但警慘,國事不幸如此,訓鍊之事,不可一日而弛。

    未知何以爲之?問于兵曹。

    」 ○兵曹啓曰:「臣德馨,近日在外,連不察見軍中之事。

    今者天將及敎師,相繼卒逝,而千摠中軍俱被論,群情不無解體。

    故今日,臣大會各軍於南別宮東門外,且請王大貴、故汝和,點閱試才,其中最爲成才者,略給賞布,而不勤敎誨哨官,則隨輕重施罰,使之警勑勉勵,逐日鍊習,以待賈中軍回來。

    」傳曰:「甚好。

    」 ○辰時,日暈;巳時,日有左珥,日暈;午時,日暈。

     3月6日 ○甲申,兵曹啓曰:「禁衛零落,且無統攝之規,常時行幸擧動,埋沒胡亂,不成摸樣,似當別爲處置。

    將見在受料之數,束伍分隊,置旗摠、隊摠,每隊給金鼓,以爲進退行止之節。

    十隊又各置一哨官,且以內禁衛、兼司僕將各一人,分爲射隊將,使次第統領,行伍嚴肅。

    每出番之日,則常川領率各哨習射,隊將報本曹施行,則不似今日之紊亂無頭緖,而奸濫漏落之弊,可祛矣。

    部將、守門將,以軍功除授時仕者,亦過百八十餘人,本曹試才揀擇,依法典額數定限,從仕本廳,其餘幷入於禁軍、束伍之類,依此施行爲當。

    」傳曰:「依啓。

    」 3月7日 ○乙酉,司憲府啓曰:「方伯之任,摠制一道,民生利病,軍政得失,都在施措之中。

    當此艱危之時,尤不可不擇其人。

    江原監司李聖任,名望素輕,決不能鎭壓一方。

    政目纔下,物議譁然,且勸耕鍊兵等事,一刻爲急,而方在北邑,勢未易赴任,請命遞差。

    巡邊使之任,國家之所倚以爲重,一以收拾人心,一以募聚軍卒,鎭靜郡邑,捍蔽邊圉,可無負委遣之意,而李鎰自受命之後,處事昏謬,應務顚錯,凡百施措,動拂人心,軍民駭散,兩湖騷然,至令所率軍官,橫行列邑,任其作弊。

    若此不已,二路人民,將有自潰之勢。

    無益有害,莫此爲甚,請李鎰巡邊使遞差。

    驪州牧使金億秋,以禦史狀啓,當爲罷黜,而無可代之人,至於仍任。

    夫守令之犯罪應罷者,每以乏人而仍之,則奉命者權輕,無以彈壓,犯罪者狃玩,無所忌憚,其害有不可勝言。

    況億秋所犯,非如風聞之比。

    禦史或推問得實,或現捉無疑,小無可怒之地。

    請金億秋,依前罷職。

    」答曰:「李聖任,問于備邊司。

    李鎰,元帥,輕論不當。

    金億秋,備邊司議啓,此亦不可從。

    」 ○備邊司啓曰:「李聖任若論才器,則似無可堪之理,而當此乏人之時,得代亦難。

    臣等之意,聖任旣已爲之,不必遞差,催促赴任,以責來效。

    」答曰:「依啓。

    此意言于臺諫。

    」 ○接待都監啓曰:「譚相公宗仁四寸譚馮時,自賊中出來,昨夕入京。

    大槪問之,則以宗仁交代催促事,西歸雲。

    」傳曰:「令都監設酌,以慰久在賊中之意,賊中奇別,仔細問啓。

    」接待都監堂上刑曹判書申點、戶曹參判成泳啓曰:「臣等邀緻憑時于都監,饋以茶酒,從容談話,先問譚遊擊眠食安否,次問因何事,前往顧軍門,則答曰:『倭賊渡海無期,故搪報于總督,屢遣差人,催督入歸矣。

    』且問賊徒見在幾何,軍餉儲置幾何,則答曰:『軍數則處處屯據,未能的知其幾何,大約三四萬矣。

    軍糧則自其國陸續搬運,多數積峙,且修治房舍,極其精潔,而與此國人買賣海物,安坐好食。

    其於渠等,別無擾害之事,安有退還之理乎?且沈惟敬則與倭同心,凡論議之時,隻以玄蘇、行長及符通事稱名人密語,不許他人聞知,其所言,必是割給此國三道之議也。

    吾譚爺,則據理直斥曰:「爾等必須速爲渡海然後,凡事可成矣。

    」以此倭人厚賂惟敬,而薄待譚公矣。

    惟敬多受銀兩寶物而來,譚爺則拘留,不許出送,其苦莫甚。

    此必惟敬之行間。

    』且問我國被據人幾何,則答曰:『當初被擄者雖多,年少可用人,則入送于其國,其餘則轉輾買賣使喚,而多有餓死者』雲。

    且曰:『沈惟敬出來,譚爺獨留,俺等拔劍緻辱,惟敬屈而謝罪。

    』問曰:『沈公出來,則倭賊入歸乎?』答曰:『請封請貢,皆準則入歸,不然則沈公雖來,必無入歸之理。

    』大槪聽其言辭,則與沈不和,其咎沈之言,亦不足盡信。

    且問:『行長與淸正親密乎?』答曰:『行長善事關白之壻,盡奪淸正兵權,淸正憾恨,兩間遂不相和矣。

    』行酒畢,潛語通事曰:『都元帥之軍,每殺薪草零賊,賊中諸將,皆含憤告于行長,必欲報復,行長以請和大事當前,姑置不許。

    且劉摠兵軍,近來專無緻討之意,隻事買賣,故倭賊等,不以敵國待之矣。

    劉將若移陣湖南,則元帥必被賊患。

    』且言曰:『零賊見殺,則行長輒怒曰:「我軍殺朝鮮人乎?朝鮮人殺我軍乎?」每緻詰責於譚爺,此後零賊,不須厮殺。

    』雲。

    其意思,似是譚公不勝困辱,而有此說也。

    」傳曰:「此啓辭下于備邊司。

    」 ○夜一更,白雲一道,自坤方至巽方,廣可尺餘,長五六尺。

    漸移南方,良久乃滅。

     3月8日 ○丙戌,文武科別試唱榜,以權停禮爲之。

     ○戶曹啓曰:「軍興以後,本曹文簿,蕩無隻字之可據,國家錢穀雜物,憑考無路。

    焚蕩各官則已矣,至如兩湖及他餘未經賊變之邑,亦非不多,而混稱亂離,年例會計之事,置諸相忘,間有泛濫守令等,偸竊濫用,無所不至,群聚九族,恣費酒食,所聞謄播,極爲痛心。

    請一應會計之物,從實査考,令都會官色吏監封,刻期上送事,各別行移。

    且解由之法,亂離之後,專廢不擧,自今以後,八道群邑中,未經賊變處,凡守令遞代時,爲先解由憑考後除職事,捧承傳施行。

    」傳曰:「依啓。

    戶曹察職,毋爲下吏所鼠竊,則國儲自裕,而兵食無不周矣。

    」 ○卯時,四方有霧氣,未時日暈。

    申時日有兩珥,酉時日暈。

     3月9日 ○丁亥,上禦便殿,引見領府事沈守慶、領議政柳成龍、判府事崔興源、海平府院君尹根壽、判敦寧府事鄭崐壽、左贊成崔滉〈嘗執犯馬人,盡拔其鬚,其毒如此。

    始附毒澈,澈勢去後,又附汝諄等。

    〉、工曹判書金命元、吏曹判書金應南、兵曹判書李德馨、刑曹判書申點,兵曹參判沈忠謙、戶曹參判成泳、上護軍趙儆、大司憲金玏、正言姜秀峻、副修撰鄭曄、左承旨具宬入侍。

    上曰:「前日邊報,有倭賊將犯慶州之語,而厥後無聞。

    自此宜頻探問,元帥亦當頻報,而兩間阻絶者,何也?」成龍曰:『不但道路,盜賊橫行,啓本陪持之人,率皆飢困者,故顚仆道路,而不能達矣。

    「上曰:」啓本陪持人,宜以可信軍官差送,而以驛子爲之,甚未穩。

    「成龍曰:」若重事,則從事官亦可差送也。

    「上曰:」自備邊司,宜遣郞廳,探知而來,可也。

    「成龍曰:」無所爲之事,亦無可知之事矣。

    「上曰:」無所爲事,又無可知事,則將焉用元帥哉?「成龍曰:」自此若遣宣傳官,則元帥亦當以從事官上送,而至今不來。

    大槪近日之事,隻爲姑息之計,諸將等,斬殺來報者,隻是零賊而已,若遇大賊,則必爲退遁。

    湖南運糧,亦幾垂乏,李山甫、姜籤〈此兩人,以句管運糧,在忠淸道。

    〉等,若知數而運之,鄭光績以受數報之,則在此可知其調度盈縮,而皆不報。

    江原道軍糧數百餘石,僅已輸送,而船運甚難,亦不能繼矣。

    「上曰:」周弘謨有出來之語,何至今不來耶?勑書齎來乎?「德馨曰:」周弘謨之來,似必有文書,而時未的知矣。

    「上曰:」白牌有齎勑一員雲。

    以此見之,似有勑書矣。

    「仍命入白牌以示之。

    成龍曰:」全羅監司李廷馣狀啓中,有老敗將士,次次徵還之語。

    南中若無留住之將,則緩急可慮,故送李鎰而不能檢下,多有作弊之事,故有此啓也,然不可遞來。

    「上曰:」諸將進退,惟在元帥,而監司有不當下手。

    「成龍曰:」不但元師也,備邊司號令,纔出國門,亦不行矣。

    「上曰:」李鎰下送,極爲便當,故自內傳敎矣。

    權悏〈時爲督運禦史。

    〉亦請遞去。

    將帥之任極重,豈可人人而撓動哉?但見東宮《引對日記》,則渠自言,其令不行雲。

    鎰之處事,亦不能無弊矣。

    「成龍曰:」鎰在平壤時,徵兵三千人,亦不能抄出,蓋無運用布置之才者也。

    難其人,不得已以此人差送矣。

    「上曰:」金州衛之糧,上國若許船運,則必須先爲粧束以待。

    不然則窘急未及措矣。

    「忠謙曰:」黃海、平安等道,一百四十餘艘,已爲整齊雲。

    「上曰:」閭閻家撤毀,已命禁止,而不禁何也?「申點曰:」木柵軍等,撤其椽木而來,故毀破尤甚。

    「應南曰:」近來百姓乏食,盜賊蜂起,賑濟場飢民,死亡殆盡,僵屍山積,未知國事,畢竟如何?近日之事,極爲慘酷,自上豈盡知之乎?漢陰君妹,亦自毀其家材,賣於木柵處矣。

    必須先得救民之道,然後可以禁止其弊矣。

    「成龍曰:」白士霖所招來附賊人等,宜給食,使不至死,而飢死者多,故還入賊營雲。

    此甚可慮。

    「上曰:」斬倭者,給紅牌,是好事,而有斬我國人,而納之者,亦給紅牌,是以紅牌勸殺人也。

    諸將官宜察見其頭,如有僞者,依軍律梟首可也,而今何未聞耶?「忠謙曰:」聞之則一人有如是者,仍梟示雲矣。

    「上曰:」領相聽元植之言否?倭賊入巨濟,造家設柵,故時方伐木雲。

    「成龍曰:」永登浦、栗浦、玉浦、知世浦等,如貫珠形,而舟師在其渚。

    若引出閑山島,以舟師邀擊則可也,其土窟,則決不可入擊雲矣。

    「上曰:」軍資監所儲幾許?「成龍曰:」大米一萬七十餘石,而小米則頓無矣。

    「上曰:」雖雲幾石,隻是虛數而已。

    下人偸竊,而官員不能禁止雲。

    若不矯此弊,則雖神運鬼輸,亦難支矣。

    且賑濟場官員,無盡心監賑者,故前日所餽之飢民,盡死矣。

    所賑一日,人各米三合雲。

    若善救則宜不至死,而下人偸竊,和水餽之,故傷生而至於死矣。

    頃見啓辭,則以行下餽之雲。

    行下亦及於賑濟場乎?「成龍曰:」留場,乃土室也。

    混淆同處,薰染死亡。

    宜各散處,使不得爲蒸鬱可也。

    「應南曰:」庭試時,儒生面有菜色者甚多,臣等相顧咨嗟矣。

    「忠謙曰:」士族食之者,五場合五百名雲矣。

    「上曰:」倭賊之按兵海上者,正欲使我國至於此耳。

    「上曰:」今此科擧,予以新規試之,未知如何?「成龍曰:」放砲則善矣,用槍用刀,無能爲矣。

    「崔滉曰:」砲畫分過重,宜減。

    若仍爲不改,則必盡棄弓矢,不肯復學矣。

    「上曰:」射猶可棄,火攻,天下神器也,分數不可減也。

    「成龍曰:」百步之外,莫如砲。

    「上曰:」所欠,不能速發耳。

    「成龍曰:」長短兵,宜幷陳而後,可以相制。

    「上曰:」刀槍,亦不可廢。

    「上曰:」司天使有拿問之語,未知誠然乎?「成龍曰:」若謂受朝鮮賂物,而詐報邊情,故有此事雲,則甚可慮也。

    大槪宋應昌,善於害人。

    若是不已,則非但邊上實情,不得奏達,慮有意外不測之事也。

    「上曰:」拿問未可信,被參則似實矣。

    初聞此人,似是難待之人,而久乃見之,甚不然矣。

    「成龍曰:」司天使〈名憲。

    〉若如是,則眞直士也。

    雖有不廉之誚,此則小節耳。

    「根壽曰:」闊落顚倒之人也。

    「鄭曄曰:」臣修撰除授後,辭免上疏則爲之,而大臣使之出使,故黽勉從仕矣,臣之蹤迹,有似資盜糧者然。

    〈李山謙爲義兵將時,此人在忠淸道,募衆助之,故陳疏自劾。

    〉臣以此如負大罪,極爲惶恐。

    冒此淸班,不得遞免,尤增悚慄之至。

    「上曰:」不相幹,何必辭?「鄭曄曰:」急難顚沛之際,聖學久廢,此甚未安。

    宜復設經筵之儀,而引接臣僚,邊境措置之策,民生安集之道,廣詢博訪,思所以經理之宜,則所益多矣。

    「上曰:」好語也。

    「 ○傳于政院曰:「聞胡煥乃劉總兵之師雲。

    不可不厚待。

    況天下之人皆主和,惟劉公與胡生,獨斥之,予常心服。

    今西還,欲親接以送,問于大臣。

    」備邊司回啓曰:「胡煥親接事,似爲無妨,而但城中留在唐官,如熊守備〈正東〉,張相公〈侍臣。

    〉亦皆有之,一接一否,恐有怨恨之意。

    如不得親接,則令都監堂上,別以上命,款接以送似當。

    」答曰:「依啓。

    」 ○卯時,日有右珥,巳時,日有重暈。

    午時未時,日暈。

     3月10日 ○戊子,傳于政院曰:「凡記事,不可有一毫失實。

    承文院胡煥書贈帖中,有李鎰馳犯賊鋒,賊兵少退之語,誰爲此語?當初鎰之於賊,如秋蚊之對虎豹,鎰以新喪餘魂,喘息未定,而行長十萬之衆,爲鎰所退,予欲信之,而勢不能得。

    不可不愼者,唐官前揭帖,承文院若是乎慢也?」 ○傳于政院曰:「東宮問安官黃愼處,撫軍司訓兵鍊卒成就幾何,戶曹判書則使之運糧矣,嶺南我軍,多餓死雲,何不繼糧乎?問啓。

    」回啓曰:「問于黃愼,則訓兵鍊卒,自分兵曹、監、兵使及各官,累累檢勑,兵曹又試射砲事,成就則不知矣。

    分戶曹則運糧之事,督運、調度等官勑檢而已,至於句當則不知矣。

    」傳曰:「聖旨令兵、戶曹判書下去南方者,非但往來於道上而已。

    兵曹判書則勿徒爲文移於各官,須於東宮所住處,募兵撫養,放砲擊刺之術,營陣進退之節,日加訓鍊,期於成就後,若幹人上送,則予當試才觀之。

    戶曹則專管糧餉,調度督運,毋緻乏絶之意,可歸言于撫軍司。

    」宣傳官劉夢龍啓曰:「臣祗奉有旨及內出軍器,到慶尙右兵使成允文、左兵使高彥伯及防禦使金應瑞陣,分授後,各陣中消息聞見,則各官以天兵支待,官庫闆蕩,不能輸送軍糧,士卒日疲,萬無制敵之理,戰馬則野草已竭,馬豆亦絶,相繼駢死,巡察使文移,申飭各官軍兵,而或稱闔境流離,或稱戰亡病死,輾轉推托。

    間或起送,而擧皆疲癃,形如土色,行軍十裡,僵仆者十有七八,餘存之軍,皆以楡、松皮作末爲戰糧。

    加以左兵營陣中,染疾熾發,悲痛者甚多。

    且左道賊勢,則西生浦、林浪浦、豆毛浦、機張,東萊地城隍堂、水營、釜山浦,梁山地仇法谷等處,如前屯據,賊船往來無常。

    右道則金海、竹島、德橋、熊川、熊浦、安骨浦、薺浦、天城、加德、巨濟等處,亦如前雄據,賊船常出入雲。

    各陣見臣等齎軍器,分給將士,不勝懽喜。

    且臣行過巡邊使李薲陣,則軍兵亦皆飢餓,令其陣軍,起耕於宜寧地雲。

    」傳曰:「知道。

    」 ○冬至使許晉啓曰:「臣齎去呈文一件,禮、兵部謄書進呈,凡幹賊情,旣已詳盡,臣等請貿軍資呈文中,亦陳賊勢,而石尙書厭聞賊勢之言,略不見答,覆題奏聞之時,乃敢刪去,自以己意,做出文字,有若出於臣等之言,不勝痛悶。

    臣等到東關,遇顧侍郞之行,令通事叩頭,且告以車輛催發之事。

    侍郞答曰:『爾國不爲調選軍丁,今雖貿去器械,將使何人用之乎?速爲調兵,務要防守。

    此意歸告國王』雲。

    且石尙書雖知賊勢,而旣與經略同心,每謂之賊退。

    今者經略回京,方在本部,必且攘臂大言,不遺餘力,尙書亦不能無感矣。

    大槪皇朝之意,欲以許封許貢,爲羈縻之計,苟冀無事,其爲姑息,亦已甚矣。

    論事之官,雖以封貢,皆爲不當許,而本兵料理,旣以講和爲主,聖旨內,亦有表文許封,朕自定見雲,皇朝厭兵之意,蓋可想矣。

    況我國糧餉乏絶,天將所共知,大軍渡江之期,亦未可必也。

    西土失稔,所經各官,一樣匱竭,民皆飢餓,道殣相望,僵屍暴野,慘不忍見。

    邦本殄瘁,將復何爲?顧侍郞今在鳳凰城,別無所領之兵,隻爲留住境上,探聽我國事情。

    然旣曰:『兼救朝鮮』,則早晩渡江,亦未可保其必無。

    西方一路,些少餘儲,盡爲移轉,脫有支供,無復取辦。

    臣等所聞如此,故竝爲書啓。

    」傳曰:「知道。

    」仍傳曰:「提督主司副使楊逸民,有周旋之功。

    後日我國使臣入歸時,贈物緻謝,言于禮曹。

    且冬至使,多貿軍器而來,至爲可嘉。

    冬至使加資,書狀官陞遷,有功通事加資事,言于大臣。

    」 3月11日 ○己醜,以金命元爲戶曹判書。

     ○午時,日暈,至申時。

     3月12日 ○庚寅,司憲府屢啓李聖任遞差,金億秋罷職事。

    上問于備邊司曰:「李聖任、金億秋,如是論之,不必強爲仍任,何以爲之?」回啓曰:「今觀臺諫之啓,其辭益峻。

    方伯乃是風憲紀綱之任,旣被重駁,難以彈壓,遞差無妨。

    金億秋旣以不法現捉,臺諫守法之意甚正,臣等不敢更爲他議。

    」答曰:「依啓事,言于憲府。

    」 ○司諫院啓曰:「頃者東場飢民,號訴於道曰:『庫子下人等,偸減賑濟之食,飽養其妻子族類,以此飢民,不得均食生活。

    』憲府因所聞,推治色吏,則監饋官李文薲,卽捉所訴女人,赤脫倒懸,至於終日,盡裂其衣服,見者莫不駭愕。

    旣不能檢勑下輩,任其偸竊,反怒飢民之發訴,肆行無理之事,其淩蔑法司,忿戾無忌甚矣。

    請命罷職。

    」上從之。

     ○兵曹啓曰:「調兵之事,必先有定計。

    或戰或守,量其應用幾人,糧餉可支幾許,然後徵發選鋒,斯不擾民,而有益於濟事。

    近來南方形勢,元帥不曾詳細開報,在此惟以添兵防截爲急,續續分運下送者,已過三百餘人。

    往來之間,騷擾地方,旣歸之後,繼糧無策,徒然重困飢民,凋弊遠近,非計之得也。

    況嶺南列邑,嘗倭敢戰之兵,處處多在,所慮者,隻饋餉耳。

    元帥若多方設策,收募此輩,操鍊而用之,則兵不患不多,又何用遠道之軍哉?今者,備邊司抄出前後力戰人數十名,又將下送,此一人勝無用百名,誠爲要切。

    至如平安、黃海道新及第,率多疲殘,遠路飢行,不中戰用。

    今後勿令調發,使之不失耕農,而團屬本道監、兵使,束伍鍊習,有急調用,似爲便當。

    今此別試之人,其數亦多,混送戰所,恐糧餉不繼,如前所陣,何以處之?敢稟。

    」傳曰:「使元帥召募操鍊之言,則甚當。

    但取人而不送于戰所,似非取人之意,又非遞兵之道。

    一經戰陣,每使其人戰之,似乎不可。

    且凡在我國之人,皆新經戰陣,與倭常戰可也。

    然本曹與大臣,商確施行,可矣。

    」 3月13日 ○辛卯,傳于政院曰:「天朝將官,爲我國敎訓,心竊感激。

    習陣之時,予則難於每次送禮,兵判以主兵之官,不可不緻厚意。

    今玆內下物膳若幹,兵判宜於罷陣後,乘其月明,親齎進于天將前,設一酌而謝之,一以緻我慇懃之意,一以慰彼寂寥之情。

    此意言于兵判,行之後啓其由。

    」 ○夜自一更至三更,月暈。

     3月14日 ○壬辰,上禦便殿,推鞫罪人李山謙等。

    領議政柳成龍、判中樞府事崔興源、知義禁府事金命元、尹又新、洪進、大司諫李齊閔、大司憲金玏、都承旨張雲翼、右承旨洪麟祥、左副承旨具宬、右副承旨李光庭、同副承旨尹承吉入侍。

    山謙妻父申鵠,受刑不服。

    上曰:「山謙多出於賊口,實虛之間,自中,則必推此人爲首矣」雲翼曰:「一道義兵將甚多,而獨指山謙,其事跡可怪矣。

    」山謙受刑一次,一不服。

    雲翼曰:「山謙宜加刑。

    」上曰:「先爲壓沙。

    」山謙壓沙,良久不服,上命姑停。

    雲翼曰:「是乃元惡,必不易服。

    加刑後,更爲壓沙宜當。

    」上命加刑,山謙臨刑取招時,不肯着名。

    上曰:「咫尺之下,不肯着名,桀驁如此。

    以是觀之,其所犯,斷無可疑。

    」山謙加刑一次,又不服。

    成龍曰:「宜更壓沙。

    」上命壓沙。

    且曰:「山謙爲義兵將時,不捕一倭之言是否?」命元曰:「然矣。

    」上曰:「其不討賊者,是何意也?聚義兵,隻爲討賊,而不爲討賊,無乃欲憑義兵,以售其兇謀耶?」雲翼曰:「以此義詰問如何?」上曰:「不可輕易問之,宜商議歸一,然後問之。

    且其爲人汎濫,則予會已聞之矣,但此獄事,慮或有曖昧之端,而今觀之,似不虛矣。

    」雲翼曰:「平日所行,必多兇悖之事,故儒眞亦欲與之同謀也。

    」上曰:「逆黨必欲以此爲魁首,故有此言耳。

    」雲翼曰:「停壓沙,更爲加刑,何如?」上曰:「停壓沙,烙刑以鞫可也。

    」李山謙壓沙不服,加烙刑以問之,又不服。

    成龍曰:「山謙病重,不可問。

    」雲翼曰:「姑令出外,何如?」上曰:「下獄。

    」 ○兵曹判書李德馨啓曰:「臣昨夕,將內下物膳,詣敎師下處傍近空舍,熟設招緻,措辭慰勞,則兩人歡喜,極其緻謝矣。

    唐人之欲留此鍊兵者甚多,而誠心幹事,不貽弊端者,恐難易得,故特留駱摠兵營下聞兪、賈大才者,非獨取鍊兵而已,兩人性雅詳審,諳熟兵法,且採銀採茶,煮造焰焇等事,無不通曉,臣所欲取資者,非偶然也。

    今聞兪已死,而賈大才尙未回。

    昨見駱摠兵跟隨通事,則賈大才欲留顧侍郞標下雲。

    別爲咨請,使之從速馳回,以成大事似當。

    且有面啓之辭。

    」雲,上卽命召見,德馨入侍。

    上曰:「欲何言?」德馨曰:「咨文齎來之人蔡謙,乃顧侍郞家人也。

    欲聞賊情,與周弘謨議處雲。

    」上曰:「周弘謨,何日發行?」德馨曰:「令通事私問于弘謨曰:老爺若下去則倭賊必退乎?』答曰:」上司所送,故不得已出來,倭賊豈有無故而自退之理乎?』弘謨亦自知其齟齬矣。

    且蔡謙言,顧侍郞光明正大,不爲黯黮,故欲知賊情,使俺來此,或見國王,或見兵曹陪臣,問其賊情而來,今此榜文,欲爲啓知』雲。

    「上曰:」顧侍郞,固非宋之比也。

    「雲翼曰:」釜山倭戶一事,不可不辨明,自上接見時,《輿地勝覽》出示可也。

    「上曰:」得其卷以示之,可也。

    「上謂德馨曰:」倭戶之說,賊若見之,必以爲中國墜吾術中,不無竊笑之理。

    此一節,不可不力辨。

    「德馨曰:」此可移咨於顧軍門也。

    「 ○領議政柳成龍啓曰:「臣與金命元,往見周遊擊,話間因言沈惟敬旣已朝廷,已許封貢,說與倭奴,今老爺往責行長榜文,則許多語意甚正,倭賊必肆忿毒。

    譚相公旣見留不還,今日行爲,老爺竊甚危之。

    』遊擊曰:『顧爺之命如此,當速發去。

    』大槪我國今日事勢至此,而隻以存亡之命,寄在天將,任其處置,而觀其所爲,都無定計,前後紛紜,莫知頭緖,所謂議論定時,賊已渡河者,殆近之。

    今諸兵皆已撤回,賊無忌憚益甚。

    正當風和,賊肆之際,都無一兵近臨賊壘,懾伏賊心,而欲以一紙空言,脅退於千裡之外,前頭之事,未知稅駕之所,極爲痛悶。

    如使賊兵,於四五月之前,依舊屯箚,不爲衝突,我國之兵,得以收拾兩麥,以爲一飽之計,猶可一戰,若於近日,賊勢分道衝突,則些少所耕之麥,又盡爲賊有,飢餓顚仆之軍,處處望風潰散,更無可爲者。

    以此言之,今此榜文之言,徒爲無益,而或反促之矣。

    若此機會,處置屢失,而賊之爲謀則殊深,誠非細慮。

    」上曰:「釜山浦倭戶恒居之說,未及言耶?」回啓曰:「天將答問時,因日暮,且慮譯官傳語失指,臣等暫爲隨問隨答,而賊情及本國事情,則欲商量該備書帖,幷送《輿地勝覽》釜山浦附卷矣。

    」 3月15日 ○癸巳,上幸南別宮,接見周遊擊弘謨。

    上曰:「宋大人,〈卽經略應昌也。

    〉今在何處?小邦君民,不忘宋大人恩德。

    」遊擊曰:「俺來時,見宋爺于三河縣。

    朝廷以倭在境上,而宋爺不爲明白告報,故方有議論,事且未完,使顧爺代其任。

    顧爺時在遼東,而亦有進駐江上之意也。

    」〈侍郞顧養謙,代宋應昌,爲經略。

    〉上曰:「顧爺爲小邦勤勞如彼,而大人亦以小邦之故,入於賊中,感激則有矣,亦甚未安。

    」遊擊曰:「貴邦事未了,卽是天朝憂也。

    俺之此行,亦分內事也。

    宋爺處置,多未穩,故顧爺送俺,喩諸倭奴:『渡海則已,不聽則當有事。

    』顧爺處事,畫一的確,不如宋爺之遲誤矣。

    」上曰:「昨見榜文,則以爲釜山浦有恒居倭戶雲。

    昔者果有,而今則無之,已八十餘年矣。

    措辭失實,甚未穩。

    大人若欲知之,請看小邦《地誌》。

    」遊擊曰:「《地誌》有此語,故榜文及之,若有《地誌》,則卽欲見之矣。

    」上命以《地誌》示曰:「見此則可知其實矣。

    」遊擊看《地誌》曰:「顧爺,隻見其當初恒居之言,不審新增之意,故誤爲措辭矣。

    然大事,在封貢與否,此言失實,有不足關。

    」上曰:「朝廷所許者,何事也?小邦切欲詳知。

    」遊擊曰:「朝廷,天地之量也。

    未嘗許封貢,亦未嘗不許封貢。

    前者宋爺,使沈惟敬,持表文來者,非朝廷所知也。

    下海後,方許其封貢,朝廷則時未許矣。

    沈惟敬欺瞞倭奴,而顧爺則使俺明白言之。

    倭若下海,則許封貢,不然則當擧事。

    』遼兵一萬,今已整齊,山西、宣府等兵,時方調發,合五六萬矣。

    遼陽一帶疲弊,皆緣宋爺,而前日調兵運糧之功,如投海中,故張、趙閣老、六部科道等官,皆以宋爺處置,爲不便矣。

    」上曰:「聞尊敎,不勝感激。

    但小邦兵疲糧匱,生靈幾盡死亡,罔知所措。

    」遊擊曰:「貴國事情,俺亦知之矣。

    俺當往彼賊營,一言不相欺,隻未知彼賊所爲如何耳。

    」上曰:「小邦生穀之源已絶,生靈無路救濟,方以爲悶。

    今見小帖中辭,則東方之民,始得生路矣。

    且前日天朝所許山東糧十萬石,尙未準到,以此意,幸爲揭帖於顧爺前,趁餘民之未盡死,及時輸到,庶可接濟萬一,而孑遺之民,得蒙恩德矣。

    」遊擊曰:「貴國若移咨於俺,則俺當轉報顧爺矣。

    但自山東輸運極難,若運到金復、海蓋之後,貴邦轉運以來則好矣。

    」 ○夜二更三更,密雲下雨,月蝕不見。

     3月16日 ○甲午,司諫院啓曰:「驪州牧使崔遠,庸懦,遇賊輒先逃竄,尙未被罪幸矣。

    上流保障之地,不可付諸此人,請遞差。

    」上從之。

     ○政院啓曰:「譯官來言:『顧侍郞家人,率小西飛下人倭二名,今日來到。

    其倭乃齎小西飛秘書,通于關伯者也』雲。

    」傳曰:「依前定將守直,無緻出外,下去卽時啓知。

    」 3月17日 ○乙未,司憲府啓曰:「臺論發於公,人不可指斥;敍命出於上,下不敢冒請。

    苟失於斯二者,則其罪自有所在矣。

    賑恤使柳永吉,乃以飢民私訴,至於能職,物情駭怪,諒復其官,以示勸奬,爲啓辭冒達矣。

    李文薲之罪,臺諫從實論劾,自上已爲允下,事體之嚴,有不可犯,而敢爲曲費辭說,無所顧忌,操縱進退,一任其意,其輕蔑臺諫,濫請恩命之罪大矣。

    請亟命罷職。

    」答曰:「不可罷職。

    」 ○司諫院啓曰:「以臺諫所啓,見罷之官,各其所管堂上,擅自啓請,至於仍任,則公論不行,人無所顧忌,國事將至於日非,豈不寒心?內資寺奉事李文薲,旣以罪犯論罷,而因賑恤使柳永吉啓辭,旋復其官,政體顚倒,莫此爲甚。

    請還收復職之命。

    」上從之。

     3月18日 ○丙申,憲府連啓柳永吉事,答曰:「此亦不過欲自盡其任而已,何罪之有!」 ○戶曹啓曰:「兵火之餘,公私蕩敗,一樣赤立,孑遺之民,日就死亡,而閭閻之間,穀貴如金,一匹之價,多不過六七升,或至於四五升。

    京城之人,受官料者外,資生無策,餓莩盈路,朝夕將盡,蓬頭鬼形,慘不忍見。

    雖設賑濟場,十分救活,而頓無實效,積屍成丘,日甚一日。

    不於此時,別樣處置,則都城一空,唯有白骨如麻。

    言之至此,不覺痛哭。

    今者唐糧所載之船,優數到泊雲。

    其中唐小米七百石,爲先除出,依《法典》、常平倉之例,或以木綿,或以綿紬,或以銀兩等物,隨其所有,從民願納官,其價米較諸市中,增價以給,使米穀流行於京都,庶救餘民垂死之命。

    仍以其木綿、綿紬等物,輸送於兩麥成熟處,減價糴之,以助百官散料之費,亦爲便益。

    」上從之。

     ○上命承文院,以近日賊情,書示周遊擊弘謀。

    其略曰: 本年正月卄八日,據別將韓明璉呈:「卑職率領精銳,按伏路邊,生擒一賊,前來譯審得信隱叱已。

    供稱:『本營兵衆,時無渡海的期,十二月內,有天將一員,前來講和,約以大明美少女,許嫁日本王子。

    』又稱:『在本國時,聽得關白起兵根因,先伐朝鮮,侵犯中原,要亂天下。

    有天將沈參將,出來平壤,向倭將平行長,懇說生于一天之下,如是交爭,甚是不宜,多賂銀兩請和,以此退兵京城,參將又請成故捲兵。

    今者參將,又入行長營裏,相議婚姻事,定期五月,如約就行回軍,不如約,添調新兵,由全羅道,順搶中原,又請兵於南蠻國,渡軍於浙江等處,南北挾攻,則中原指期可圖,衆酋所言如此。

    日本軍兵見住之數,西生浦五千,林郞浦三千,機張三千,東萊一千,釜山浦一萬,梁山地仇法谷三千,左水營三百,金海一萬八千,安骨浦二千,加德七百,熊川、薺浦四千,巨濟七千餘名。

    貴國若於二三月前,乘機擧事,庶可勦滅,如失其時,日本精兵銳卒,四五月間,掃盡出來,朝鮮兵馬雖千萬,恐難抵敵。

    』」本國被擄人吳景禧供稱:「被賊搶擄,前到倭山江古水麻地面,本地多有大明客商來住。

    有大明上官一人,年約五十餘歲。

    見俺惻然,炊飯以饋,俺寫問上官:『旣係大明人,爲因甚事,來到這裏?願聞姓名及貫籍。

    』上官回寫:『俺是大明江西吉安府萬安縣人許儀後,隆慶四年,被搶來此。

    今已經二十四歲。

    』寫罷。

    十一月內,俺與許儀後,同坐運糧船隻,還到對馬島,看覷有深處,倭賊不記其數,方修城蓋房,說稱要截追擊大明兵馬。

    本年五月內,又與前項許儀後,同船過海,於本國永登浦登岸,儀後仍留本浦,劑藥爲業,俺竢便逃出。

    」 3月19日 ○丁酉,司諫院啓曰:「驪州牧使金繼賢,出身纔數年,年少無踐歷,別無出人之才。

    曾爲正郞,尙有不稱之譏,今陞牧使,非但官爵太濫,控扼上流之責,決不能當,請命遞差。

    」上從之。

     ○傳于政院曰:「大殿別監有闕者十八人,常時侍衛虛疎。

    勿論京外,良人、公、私賤,皆許自募,試其膂力驍健,極擇以啓,則當爲差下,仍以爲侍衛。

    一以敎武才,此亦他日之兵也,言于兵曹,以別規招募。

    」 3月20日 ○戊戌,上禦便殿,引見大臣及備邊司有司堂上。

    上曰:「見張都司〈名三畏。

    〉咨文,則山東糧不給雲,何意耶?」領議政柳成龍曰:「問諸胡澤,則答曰:『吾是山東人,山東風濤極險,難可輸來』雲。

    戚金曰:『中朝亦因糜費極繁,國儲匱乏』雲。

    給事中題本曰:『國儲,無逾月之糧』雲。

    以此觀之,中朝亦患軍食之不裕矣。

    大槪必須先輸軍糧,然後發兵出來,而今則不然,似無發兵之勢矣。

    」上曰:「顧侍郞若欲給之,則可給,而必以我國船隻輸來矣。

    船隻宜先整齊,顧侍郞處,更爲移咨何如?」兵曹判書李德馨曰:「事已急矣,顧侍郞處,何不移咨?」上曰:「頃者聽周遊擊〈名弘謨。

    〉言,則以正言之,此人本與沈惟敬一樣,而今乃不同。

    中原公論之發,以此可知矣。

    」工曹判書餘命元曰:「發兵則早晩必欲爲之,但緣糧草不備,爲此不得已權宜之事矣。

    」兵曹參判沈忠謙曰:「見許晉問之,則石尙書〈名星。

    〉旣已洞知,而但與宋應昌分厚,故未免牽制之私矣。

    」命元曰:「李提督〈如松。

    〉宋經略〈應昌。

    〉,時未復命雲。

    」上曰:「降表在顧侍郞處,而不爲進奏雲。

    」成龍曰:「周弘謨齎來榜文,未可必信。

    恐以他榜文,示之也。

    」上曰:「過慮也。

    不必強爲他榜文,以阿諛於我國也。

    」忠謙曰:「天將乍見人顔色,詐爲說辭以待之,乃其常態也。

    弘謨之言,亦豈可盡信乎?」成龍曰:「往來文書,前則不書示,而今獨書示,此亦可疑。

    」興源曰:「飢民死亡,近來尤多,盡割食其肉,隻是白骨,而積于城外,高與城齊矣。

    」成龍曰:「非但食其死人之肉,生者亦相殺食,而捕盜軍少,不能禁戢。

    」德馨曰:「父子兄弟,亦相殺食,而楊州民,相聚爲盜,捉人食之。

    必須措置,開可生之路然後,庶不相殺。

    不然,難禁矣。

    」忠謙曰:「淸正通書於慶州,必有所以然也,而劉摠兵不爲應變,移陣湖南,周弘謨亦背沈惟敬之事,而入去賊中,行長、淸正,必有一番刦掠之事,深可慮也。

    且淸正之心,未能詳知,而劉總兵以圖關白之言入送,則宜發大怒,而今乃不然者,未知其由矣。

    」上曰:「於卿等諸意何如?」成龍曰:「兩賊〈行長、淸正〉爭功不睦之語,則自前聞之矣。

    然千裡之外,隻據文書,豈能盡知其曲折乎?總兵移駐南原,必恐賊有動兵之漸故耳。

    忠謙之慮,不無其理。

    總兵移陣之後,大丘以北直路,已爲無人之境,無復梗礙矣。

    常時以爲麥秋,倭必來犯雲。

    兩麥成熟之後,賊若侵突,則人民尤不能堪矣。

    我國飢餓已甚,而彼賊多般賑濟雲,飢民附賊者必多矣。

    」忠謙曰:「淸正在北道,立功多,而行長而邀天使爲務。

    以情理推之,則兩賊之牴牾,可想矣。

    」上曰:「此賊相持至今者,必待沈惟敬之事,而周弘謨又反其所爲,倭賊必激怒矣。

    其榜文,若假借爲之,以示我國而已,則猶可免,若實然則必發怒矣。

    一來攻刦,恐不得免也。

    」成龍曰:「周弘謨,若實持其榜文以去,則其無謀甚矣。

    」上曰:「其榜文眞假,何以知之乎?」成龍曰:「此事非前日所爲者,而今始爲之,又有他榜文雲。

    以此見之,頃日所示者,似是假件也。

    」德馨曰:「此亦未可謂之必然也。

    自前天將輩,言則或有詐僞之時,文書則曾無假爲之時,而戚金亦言,顧侍郞若來,則與宋總略所爲,必不同矣。

    今此榜文,不可必其假爲矣。

    」成龍曰:「晉州城陷時,客軍多入,號令不一,故至於失敗。

    人事若盡,則晉州,大邑也,必不至於陷沒。

    」上曰:「將士多死。

    非惟此爲可惜,自此之後,皆以守城爲戒,是尤不幸也。

    予意晉州陷城,勢所必至。

    前後兵力,強弱懸殊,前則〈金時敏爲牧使時,守嶺南倭賊,再來侵犯,皆得全城。

    〉倭賊以一枝之兵來圍,故得保,後則以大勢之賊來迫,而期於必陷,城外垓子,賊兵決之使乾,因以塡坑而迫城登之雲矣。

    」成龍曰:「金千鎰軍,皆市井之人也。

    以如此之軍,其能守之乎?」上曰:「金千鎰在江華時,不爲鍊兵乎?」成龍曰:「奚暇鍊兵?且性實迂拙矣。

    」上曰:「金千鎰心則貴矣,性果迂疎人也。

    」〈史臣曰:「知臣莫如君。

    自上論千鎰,可謂明知千鎰爲人矣。

    千鎰器量褊隘,才略短涉,豈是撥亂濟時之材乎?但其心,誠可貴,亂初以閑散,在全羅道羅州村,聞賊兵入京城,車駕西遷,涕泣慷慨,募聚鄕井義士,僅三百餘名,直向京城。

    其時全羅巡察使李洸,敗軍於龍仁地,累萬之兵,一時退遁,千鎰孤軍,見彼敗北,亦不搖動,如赴樂土,其得士卒心,可知矣。

    及其保守江華也,聚兵三四千,攻勦全陣之賊,皆不利,而設伏於京江近處,前後斬馘幾四百餘級,又誘出京中附賊之民,使屬於己。

    以此江華一島,賴以得保,上通行朝,下達兩湖,功亦不少矣。

    氣甚孱弱,身且多病,久在軍中,憂勞成疾,日中啜粥,夜分坐睡,而一團誠心,未嘗少懈,見人語及行朝間關之狀,則必嗚咽流涕。

    自少與鄭澈友,澈之子,又爲其女壻,故交道特厚,而實則每事矛盾。

    澈爲體察使,自行朝過江華府,千鎰就訪討賊之策,則澈方與其客飮酒,千鎰失聲痛哭曰:『此何等時,而乃敢如是?』澈不悅而止。

    常與人語,必嘲千鎰曰:『朝鮮蒙倛,吾所知者七人,而金千鎰乃第一』雲。

    逮其追擊嶺南之時,沈惟敬通書我國將士曰:『倭衆憤前日不利於晉州,必欲陷之,諸將姑宜空城以避』雲,則權慄及高彥伯等,皆遠避,千鎰與慶尙兵使崔慶會、忠淸兵使黃進、復讐將高從厚等諸將,勵志益堅,焚香誓衆,以死守之,八夜九晝,督戰不休,而不幸天雨,連日暴注,城臺頹落,而黃進以驍健之將,一軍倚以爲重者,又中丸而死,賊兵登城益急,血戰第九日,城遂陷。

    千鎰謂其衆曰:『爾輩等死,須殺一敵而死,當此時,戰死爲榮,偸生爲辱。

    我輩今日之死,亦已後矣。

    但我則義不死兇賊之手。

    』遂與其子象乾,投矗石下南江而死。

    時人有哀之者曰:『生爲義將,死爲忠臣,有何憾焉?』行朝賜號曰倡義使。

    千鎰平生所守,忠義之心,始終不諭,可謂難矣。

    」〉《紀效新書》,兵判解見乎?「德馨曰:」未盡解。

    「上曰:」戚繼光,心智出衆之人也。

    此人文集有之乎?「德馨曰:」有《止止堂集》,而未得見之矣。

    兵書則又有《武經總要》矣。

    「命元曰:」《武經總要》,備載兵家諸法,如望氣占法,亦皆有之矣。

    「德馨曰:」平壤陷城時見之,則雖金城湯池,亦無奈何。

    「上曰:」以何器,陷之乎?「德馨曰:」以佛狼器、虎蹲砲、滅虜砲等器爲之。

    距城五裡許,諸砲一時齊發,則聲如天動,俄而火光觸天,諸倭持紅白旗出來者,盡僵仆,而天兵駢闐入城矣。

    「上曰:」相持幾時乎?「德馨曰:」辰時接戰,巳初陷城矣。

    「上曰:」以我軍決不可憑仗矣。

    且後世非火攻,不能成功矣。

    軍數三萬雲,此不多,而素所節制者,故能戰矣。

    「上曰:」晉州之民,初以爲無噍類,今聞多有遺存者,予甚驚喜。

    古有弔死問生之事。

    若下敎書,諭以矜恤之意,而有恩澤之事,則何如?「柳成龍曰:」戰死者之有妻子者,復之,死節者,訪問旌表,且給種子,使之耕種,則人皆感悅。

    此等曲折,竝入於敎書中爲當。

    「上曰:」依領相言爲之。

    「 ○撫軍司狀啓: 今者司書黃愼,回自京城,伏奉聖敎,鍊兵、運糧等事。

    臣等奉讀再三,思欲策勵,以效萬一,而久在兩湖,熟察形勢,兩道物力,極其殫竭,米貴如金,轉運尤難,故雖不能立大擧措,庶不敢濫作擾害。

    武士之可用者,非不有也,而以散料之難,不能多聚,侍衛東宮,毋過百員。

    學習砲術,最爲先務,而募聚敎鍊之數,不過十餘人,此外又取一行諸役,鹹使學習。

    第以赴戰之將,皆欲帶去弓手,而不願砲手雲,我國砲手,於戰陣緩急,難以得力。

    故先以目前之急,專務射藝,逐日訓鍊,擇成才者,各於赴戰將士,除出帶送,兼習放砲。

    至於槍劍擊刺之藝,則嶺南戰陣中,名雖訓習,隻使仰役於天兵,而別無着實敎鍊之効,故兩湖之人,皆不能成就,雖欲敎習,取法無所。

    今承聖敎,不可不廣募敎誨,故前敎十數人外,增其額數,加設一百遞兒,又於上番軍士之中,從自願代糧募民代立,以增益之,刻日敎督,已成才者,分隷本道兵、水使處,代以新手,漸次敎習,而但訓誨之法,朝廷不用五陣之法,皆倣《紀效新書》之制,自此亦依此規,然後庶無兩處抵捂之弊,而一行旣無《新書》,無所取,則《紀効新書》及槍手、劍手成才者,各二三人,急急下送事,啓下備邊司。

     回啓曰:「制敵之技,莫如砲手,所當急急操鍊。

    鳥銃雖未多得,三眼槍、勝字銃筒,相雜習放,槍、劍手,則雖有一二成才之人,而時未習熟,難於成陣訓誨,更加成就然後,哨官一員,軍人竝起送。

    《紀效新書》則卷帙支繁,未易曉見,令訓鍊都監,刪煩抄要,謄書下送。

    」上從之。

     ○中殿在海州。

    傳曰:「此州留住已久,百姓已極疲困,當此農作之時,不可煩數入城,使之廢農。

    今後如有役民之事,其數書啓。

    」 3月21日 ○己亥,備邊司啓曰:「慶尙道上來降倭,置在龍山,令舟師將金友臯,率領軍人,學習放砲等事,而友臯今日來言:『降倭自言:「虛費公料,無所役之事,願煮取焰焇。

    不然則外方有田土處,願受田農作」雲。

    』屬於訓鍊都監,使之煮取焰焇無妨。

    如此投順之倭,當以恩義結其心,題給衣次靑藍布。

    若所煮焰硝品好,則授司猛告身,以勸親附之心,何如?」答曰:「甚當。

    」 ○承文院啓曰:「漢語則以張雲翼爲次知提調,專掌其事,使之董率所屬文官,逐日敎習。

    且令從遊於唐官,互相磨礱,使之慣於口耳,則與學齊語於莊嶽者,同効矣。

    至於吏文,則令副提調李??,專掌勸課,使院中吏文學習官員,日日通讀,除不得已公故外,每日責讀五張,每十日提調通講,其有惰慢不及課程者,入啓,推考治罪,而二事,大提學總治檢擧,責其成效,勿如前日之悠泛,則庶或有效矣。

    」傳曰:「依啓。

    」 ○酉時,日暈。

     3月22日 ○庚子,司憲府啓曰:「嶺南沿海牧場,幾盡蕩沒於賊手,惟晉州興善島,則舟師久駐閑山島,僅得保完,兇鋒或進一步,則此場之馬,決非我有。

    且水卒,日以殺食爲事,如此不已,則終必棄之。

    目今驛路、戰場,皆患無馬,而使有用之物,將歸永棄,極爲可惜。

    請令本道監司,隨宜捉出,以備急時之用。

    」上從之。

     ○傳曰:「逆變有功人論賞,已爲磨鍊乎?分輕重爲之。

    」 ○推鞫廳以逆賊捕捉有功人論賞啓,傳曰:「幷陞堂上可矣,次次除職,高下參酌爲之。

    」 3月23日 ○辛醜,司憲府啓曰:「兵曹佐郞成好善,曾以巡邊使李薲從事官,往在嶺南,而私自覲親於海西,仍留不還,已過三朔,使其職事,無所歸宿。

    其慢不奉公之罪,大矣。

    請命罷職。

    武科初試入格者,斬級後給紅牌,當初朝議,急於討賊,爲此公事,而識者已憂其虛僞。

    若轉買他人之所斬者,固不可言,至於我國人被擄而還者,亦不免橫遭剪戮,非徒無辜枉死,而自賊中欲還者,亦多畏懼而不敢出,其害有不可言。

    首級檢驗之時,失於辨覈,眞贗相混,使不逞之輩,售其姦術。

    宜令巡撫禦史,廉察得實,如有事跡彰露者,囚禁啓聞,依律痛治,則邀功姦濫之徒,庶或懲艾,而人命之獲全者多矣。

    請禦史處下書施行。

    」上從之。

    仍傳于政院曰:「成好善之事,極爲駭愕。

    且係幹軍律,令備邊司處置。

    」 ○備邊司啓曰:「好善爲覲親,受由而來,其情則雖似切迫,職在軍門,不可以私故上來,久不還歸。

    拿來推考宜當。

    」上從之。

     ○未時、申時,日暈。

    夜一更,飛星出織女星下,緩行向天棓星下,還流下入艮方天際,狀如盆,尾長七八尺許,色赤照地。

     ○備邊司啓曰:「前日登對時,安東巨邑,別爲操鍊軍兵,以爲慶州之後援事,傳敎矣。

    慶尙六鎭管中,東萊、慶州、大丘、晉州、尙州五邑,則已爲蕩敗,人民死亡殆盡。

    隻有安東一邑,粗得保存,四境之內,人民亦多。

    且在竹嶺之下,慶州之上,若使召募丁壯,除其雜役,示以賞格,使之樂趨,而分部定將,逐日操鍊,敎以火砲、弓矢、槍刀等技,則民不擾而事集,不待數月,而勝兵數千,可得矣。

    且安東旣爲鎭管,屬邑禮安、奉化、豐基、榮川、靑松、眞寶、義城等邑,各自召募訓習,則將來戰陣可用之士,不止於數千矣。

    凡作事之法,在於先順民情,因勢利導而已。

    今者抄發軍丁,人皆厭避,到處騷然者,隻是不順民情耳。

    今勿論公私賤人,僧俗、品官、庶孽、雜類,凡有勇力者,使之自募,先除雜役之被侵者,敎習之後,隨其成才,或除禁軍,或免賤免役,一依事目施行,則人之慕效趨附者,不待勸督而日多矣。

    火藥、鳥銃、三眼銃,隨其物力,多數造作,百分訓勵,召募軍卒,開錄牒報于監司,監司試閱能否,以行賞罰,而守令則各別啓聞施行。

    右道則陜川、昆陽、高靈、晉州,稍有財力處,亦一樣訓習,一依事目施行事,別爲下書于慶尙監司韓孝純,何如?」傳曰:「依啓。

    勿爲尋常,令本官守令,各別用意,着實爲之。

    」 ○都元帥權慄馳啓:「賊魁之通書請和,雖出於詐僞,而天朝之意,則一以欲行反間,一以欲遂其請,萬一終歸於難違天朝之意,則未知當何善處也?」 3月24日 ○壬寅,傳于政院曰:「三大闕破毀處防塞,軍人守直,勿使雜人出入事,曾有傳敎,非一非再,今爲看審,則頓不擧行,駭愕莫甚。

    兵曹色郞及該司色官,竝詔獄推鞫。

    」 ○答上護軍成渾辭職上疏〈大槪,身有重病,不得扈駕,負罪非輕,請賜罷譴事。

    〉曰:「觀卿上疏,當初變出蒼黃,車駕避亂,過卿廬舍之前,而卿不來問,自知罪重,將欲死而不得。

    今卿來詣,不勝感激流涕之至。

    卿雖病重,宜調理間間參於備邊之謀,討平兇賊,轉危爲安,則死當結草而報之矣。

    宜勿辭。

    」 ○兵曹啓曰:「禁軍散亂無統,故本曹將見在之數,束伍分隊,每十二人爲一隊,三隊置旗摠,三旗摠,置一哨官,使之各有統攝,輪次入直。

    其餘外處,亦以旗隊摠均一,輪回定送,有所差失,論以《紀效新書》連坐之律,則分數分明,事不紊亂矣。

    」傳曰:「依啓。

    」 ○備邊司啓曰:「全羅道居王鳳文、李安命等,爲募粟官,各募穀幾至二千石,今見樸弘老牒呈,又納米五十石雲。

    依事目,陞堂上宜當。

    且寶城居前萬戶卞國經,年旣七十,資亦已窮,而納米五十石雲。

    當此糧餉缺乏之時,特許堂上加,以勸他人,似爲無妨。

    敢啓。

    」答曰:「依啓。

    」 3月25日 ○癸卯,司諫院啓曰:「今年,公私罄渴,餓莩相望,生民將無孑遺。

    所急者隻在於播種一事。

    若失此時,更無可爲之事,而外方守令,官儲及移轉之穀,私用濫費,不爲分給,極爲駭愕。

    姑以畿甸言之,東作已晩,而耕墾之處,十未二三,雖至西成,不種何穫?勸督之責,專在於方伯,各邑種子分給之數,及付種多寡,令都事一一摘奸,竝不用意守令,啓聞治罪事,請下諭于各道觀察使。

    曆象莫重之事,修述之際,所當十分敬謹,無有一毫之差誤,而今年曆書,考準欽賜之曆,則漏落及誤字,非止一二處,極爲駭愕。

    請命拿推。

    且近來天變側候之事,全不用意,或有外間所見之變,本監邈然不知,當該官,命推考治罪。

    」上竝從之。

     ○備邊司啓曰:「連見慶尙道監司等官馳啓,蔚山、慶州,孑遺之民,無不奮忠捐軀,與強敵逐日血戰,九死而不回,極爲矜惻。

    今又密陽府使樸慶新,召集密陽餘民二十餘人,頗立戰功。

    其視他處之民,甘心附賊,久不出來者,相去遠矣。

    此屬,朝廷別爲優奬,以示憐恤之意,然後庶可以慰其心,而四遠聞風者,益生歸順之意矣。

    力戰有軍功人,則已在論賞之中,其餘各人等,別無可施之賞。

    臣等之意,請慶州、蔚山、密陽等處,從軍之人,皆令給復十年,永蠲雜役,自備邊司,成送空名帖文,使之分給,而東萊、長鬐、機張、釜山、金海、熊川等處,自賊中自拔出來者,皆給復戶帖,使之知朝廷之德意,而益堅其親附之心。

    是朝廷行虛惠,而收拾一方民,以所關非細。

    且前後力戰,在陣身死人,別爲開錄,若有妻子者,則卽時永蠲雜役,毋得侵勞,又令將官,於一處設壇,略以濁醪麥飯,招魂以祭,以慰忠魂。

    此意下諭于慶尙監司及左右兵、水使、都元帥處,知委各將官,一體施行後啓聞。

    」答曰:「甚當。

    」 ○兵曹啓曰:「訓鍊都監練習之軍,鳥銃左、右司各一哨官,殺手左、右司各二哨,以此合爲一營,設陣進退,疏其行列,疊爲出入。

    若使射手各一哨,居鳥銃之後,殺手之前,敵至最遠,則以鳥銃制之,次以弓矢繼之,迫近者,以長短相制,則各樣器械,無不兼具,而軍心有所恃矣。

    公私賤設科事,前日有傳敎,而尙未擧行。

    規矩磨鍊,從速試取,以入格之人,編入射手隊伍,一樣訓鍊,則勇力之人,無遺漏之患,而軍勢漸盛矣。

    其中才藝出群者,別爲破格收用,或禁軍除授,以爲聳動之路,未爲不可。

    敢此竝啓。

    」傳曰:「甚當。

    」 3月26日 ○甲辰,卯時,日暈,自午至酉日暈。

     3月27日 ○乙巳,司諫院啓曰:「安山郡守鄭應召,居官不謹,無意恤民,移轉之粟,不爲分給,偏與所厚之人,聚養族屬,費用無節,兼且營私,多有汎濫之事。

    時當農月,民不得種子,闔境怨咨,請命罷職。

    軍資直長趙汝明,當初雖以孝行除職,昏懦不察,不合錢穀之任。

    請命遞差。

    」上從之。

     ○備邊司啓曰:「忠州在兩嶺之會,又居國上流,關防重地,無過於此。

    今雖創殘,而西北面居民,尙未盡死,流亡欲爲還集者甚多,苟得人而任之,則撫輯餘民,操練軍兵,可以兼擧。

    前此難於得人,以金鋏差遣,朝廷之意,甚非徒然,而鋏到任之後,惰不事事,竟以罪辜被拿,極爲痛心。

    今此差遣,得失所係非輕。

    臣等反覆商議,武臣中如金命胤者,頗爲可堪。

    且前爲坡州,民情至今稱慕。

    若以命徹爲牧使,則似勝於他人,而方在罷散之中。

    敢稟,」答曰:「依啓,除授。

    」 ○備邊司啓曰:「平安監司所送砲手,自上殿坐某處,試才論賞事下敎矣,此砲手隻十餘名,爲此至於擧動外處,似爲未安,時禦所後苑,試才無妨。

    敢稟。

    」答曰:「外方之人,爲招上來,自上當爲試才而遣還,然則依此爲之。

    明日兵曹堂上及承旨,入而試才。

    」 ○傳曰:「禁軍冗雜,鐵箭芻人百步五矢二巡,片箭三矢二巡,騎射一次試才,才疎者汰去,應汰之人,從自願或能放鳥銃,或能用劍槍者,勿汰事,言于兵曹。

    」 3月28日 ○丙午,上禦便殿,引見江原道觀察使尹承吉。

    上曰:「卿赴任,凡事盡力爲之,如鍊兵等事,宜法平安監司可也。

    〈時李元翼爲平安監司,民甚便之,練兵等事,亦稱上意,故特褒之,使爲他人標準也。

    〉承吉對曰:」竊欲竭力爲之,而隻恐才不建也。

    「上曰:」勸耕,亦須勉之。

    「承吉曰:」方今最急之事,唯在鍊兵勸耕,而民必有食然後,可做他事,則勸耕尤爲最急。

    本道在平時,素是凋殘之地,而當此之時,餓莩相望,耕農等事,尤宜汲汲。

    種子全乏處,臣下去,當盡力措置,但鍊兵一事,以備邊司公事見之,則砲手敎訓之數,大邑二百名,中邑一百名,小邑五十名,大槪分定矣。

    此數雖不得一時遽充,而若募得十名,則當用鳥銃十柄,百名則百柄,而本道時無一柄雲,器械措備之間,敎訓砲手,恐或遲延。

    「上曰:」頃者,淸正送劉摠兵〈綎。

    〉之文,何如?「雲翼曰:」倭賊敢向天將,至發犯上國之語。

    臣曾聞劉總兵,欲行間於倭賊,臣意以爲不成,今果取辱矣。

    「上曰:」備邊司亦欲行間,以害淸正雲,故予嘗下迂字矣。

    淸正今稱總兵,必曰汝,而言辭慢,爲辱大矣。

    「雲翼曰:」古人有言,陳平雖智,安能間無疑之主哉?兩間必牴牾然後可以行間矣。

    今者淸正與平行長相合與否,關伯相合與否,皆不能知,而敢欲行間,安有如此齟齬之事哉?「上曰:」承旨言是矣。

    備邊司以爲行間之事,機關甚大雲,而予則知其必不可也。

    「雲翼曰:」自古講和,必須大軍壓臨,吾有制彼之勢,然後始可以行和議,而今則大軍撤回,劉摠兵亦移南原,倭賊有何所憚,乃欲行和乎?沈惟敬雖百番出入,必無益矣。

    「上曰:」然矣。

    中原隻受辱,而且倭書中,如一呼百諾、天之所生、地之所養等語,皆是誇大之言也。

    「雲翼曰:」臣意周弘謨,恐不能入去也。

    惟敬以一姦小,往來出入,敗壞天下事,而又爲促禍於我國,極爲痛憤。

    「上曰:」司天使被論雲,然否?「雲翼曰:」恐是虛語也。

    但見科道,論經略、提督題本,則言詞嚴峻。

    「上曰:」經略、提督,東征西伐,位極人臣,權重如彼,而論之至此,中原人可謂直矣。

    「雲翼曰:」中原物論如是,宋、李將不得保全矣。

    但兵部題本,則似回護矣。

    「上賜承吉酒,且語曰:」國事此如,予之罪也。

    監司好去,更加盡心。

    「承吉涕泣,聽敎而出。

     ○正言奇自獻啓曰:「昨日,軍資監直長趙汝明,以昏懦不察,不合錢穀之任,請遞本職,更聞之則,汝明爲人,非但孝行可稱。

    亂前以司饔參奉,差安山魚箭之任,不意亂生,大駕西遷,汝明妻子在楊州,而不爲往見,持其所捉魚,不遠千裡,而赴行在。

    且在安山時,聞大駕播越,對人言,必言國事,涕泣不已,安山之人,至今莫不義之。

    在當今節義闆蕩之時,其忠固爲可褒。

    雖有顯過,猶當赦宥,而今以誤聞,至遞本職,不察之失大矣。

    議于同僚,欲爲遞免,而議論不一。

    臣意旣已誤聞不察,不可靦然仍冒,請遞臣職。

    」答曰:「勿辭。

    」 ○訓鍊都監啓曰:「各道僧軍,多有丁壯之人,而散渙無統,則難以成軍。

    故頃者,移文於總攝僧休靜,使之抄擇年少僧軍數百名,送到城中,欲令傳習火砲。

    今者黃海道、平安道、江原道僧軍,各數十名來到,自裹數月之糧,願爲學習鳥銃、刀槍等技。

    此輩若漸次敎鍊,而盡爲官軍,則於正額之外,別作一軍,利益必多。

    以此僧軍,姑爲一哨,令部將金瑩爲哨官,領率一樣訓鍊,而論賞等事,亦依他砲手之例,使有勸勵之心。

    」上從之。

     3月29日 ○丁未,領議政柳成龍啓曰:「軍政之修,有大綱領,有大節目。

    臣請得以推言之。

    祖宗之制,八道各官,皆有鎭管,謂之兵馬節制使,立法本意,實非徒然。

    平時則鎭管之邑,爲主鎭,而檢飭其屬邑,一應操兵訓鍊軍伍之事,皆可治之;有事則鎭管,又各率其所屬之軍,鱗次整齊,以聽主將約束,操縱伸縮,惟將之爲。

    且一鎭管之軍,雖或奔潰,而他鎭管,各以大兵,次第堅守,或扼其前,或躡其後,或撓其左右,賊雖乘勝,不敢容易衝突,其勢然也。

    祖宗經遠之圖,其詳如此,而中世以後,良法美制,一切廢隳,又有輕慮淺謀之人,自任己意,做出新規,名之曰《制勝方略》。

    其初見乙卯倭變,爲此一時救急之策,不知此纔可以應小賊,非所以制大敵。

    其後兩南監、兵使,各持所見,杜撰添加,擧世宗之,如孫吳兵法,一切通行。

    國事之所以至此者,雖緣他事之失甚多,而大槪《制勝方略》誤之也。

    蓋其大要,以一道之軍,預爲分屬於巡邊使、防禦使、助防將、兵、水使,纔聞賊報,不察賊衆多寡,賊情如何,地勢險易,一例徵發,皆聚境上,故巡邊使所屬之軍,則兵使雖欲用之,而不得,防禦使所屬之軍,則水使雖欲用之,而不可。

    其他兵、水使、助防將所屬之軍,無不如此,故每一調兵,一道俱動,無復後力,而朝廷遣將於千裡之外,不能朝發夕至,故無將之軍,處處屯聚,無約束,無紀律,無號令,紛紜暴露於原野之中,待將不至,以至三四日之久,則賊鋒已迫,飢渴繼之,鳥驚獸駭,相率而潰散然後,所謂京將帥等,單騎馳赴,已散之軍,其誰招集,而賊之先驅已及矣。

    壬辰之夏,賊兵長驅,直到於京城者,蓋以此也。

    近日聖意赫然奮發,復讐一念,上通於天,而敎訓軍士,又其最所急務。

    前者雖以事目,略爲磨鍊啓下,而更思之,事無統緖,則區區補綴,終歸無益。

    惟當先責鎭管、守令,使董率其所屬之邑,檢飭鍊兵、火砲、器械等事,如所屬之邑,不能訓鍊,所造器械,不能精利,則許令鎭管,報監、兵使治罪,觀其屬邑能否,有效多少,竝其鎭管守令賞罰,而朝廷時遣使臣,歷閱試才,又隨其能否,而竝責監、兵使,期以時月之間,各盡心力,皆成訓鍊之兵。

    萬一因此,而天心悔禍,人謀與能,生靈庶或可保,而國家亦不至於危亡矣。

    如聖意允可,則請下臣此說于各道監司,一體施行。

    其於禦敵之方,必有利益,敢啓。

    」答曰:「至哉言乎!當依此施行。

    」 ○卯時,日有左珥,午時,日暈。

    自申時至酉時,日暈。

     ○政院啓曰:「晉州弔死問生敎書,今當下送矣。

    前日,晉州戰死將士中,金千鎰等六人,則已爲追贈,而其餘將士,時未追贈。

    且聞死事人父母妻子,流移丐乞於他道者,甚多雲。

    今當弔死問生之行,似宜一例推恩。

    晉州戰死將士及他表表死節,未及褒贈之人,請令該司考出,速爲褒贈。

    其有父母妻子,流離各道者,亦爲聞見,存恤廩養事,下諭于各道監司。

    」上從之。

     ○傳曰:「趙汝明不察軍資監之事,故臺諫論遞,而其爲人有忠孝之行雲,他職除授。

    」 3月30日 ○戊申,傳曰:「周遊擊率來降倭,尙留南大門外雲,我國無義士,不共戴天之賊,出入自恣,與之同處於京都,而恬不知憤。

    若有一介義士,必手斬之,而經詣燕山,身待命於上國矣。

    予雖獨自憤憤,奈何?此倭數日內,迫送于其窟。

    若或遲留,兵曹當受重罰。

    且久留城外,潛探動靜虛實,而不知所以處之,尤爲未便。

    言于兵曹。

    」 ○傳曰:「近日,諸將獻捷,不獻首級,不獻兵器,徒言曰:」斬幾級、射幾人、殺幾賊,朝廷隻憑空言,輒施賞典,其間或未免虛僞。

    非但有違古規,恐畢竟因成弊習,傳染宋應昌罔上之風,則不可說也。

    詳覈處之事,言于備邊司。

    「備邊司回啓曰:」凡上功時,必先査首級,然後定功論賞,例也,而近因一路疲弊,未易輸到,時或隻據文書而論賞,其虛疎之弊,果如聖敎。

    近日無首級、兵器軍功,更問于都元帥,査驗明白然後論賞。

    「傳曰:」依啓。

    「 ○兵曹啓曰:「頃日周遊擊帶來倭一名,病留開城,遊擊南下之後,與唐人一名,自東大門入來,至遊擊下處。

    問其根着,則倭名仍仇知,本是平秀家陳中倭,前年七月,投降於劉崇正,入送寬奠堡。

    周遊擊出來時,要用此倭傳語,委爲帶來,病重留置,等待回來,一時西還雲。

    本曹妄意,此倭情狀,與平後寬有異,且天將指爲家丁,我國洩忿於此一人,恐爲無益,姑令驅出門外,使武士守直,伏承聖敎,惶恐無地。

    今別定勇士及通事,執稱向歸遊擊所住處,使於中路善處,而報于遊擊,無妨。

    」傳曰:「然則不須處之,但不可置之於都門外,漢江越邊擺撥兒所在處,留置可矣。

    」 ○備邊司啓曰:「慶尙左、右道諸將,左道則有高彥伯、金應瑞、李思命、權應銖等,右道則有李薲、樸晉、李時言等,將非不足。

    隻恨諸將名位爵秩,大槪相同,各欲自專號令,而無協勢同力之心,故臨機應變,皆壬其意,進不俱進,敗不相救。

    如遇樵採小賊,則爭競恐後,一見大勢之賊,則四散退避,以此與賊相持二年,未嘗一立摧陷之功。

    非徒軍卒怯弱,實由於將令多門,而軍力不齊也。

    往時賊在京城,高彥伯、李時言、鄭希玄、樸名賢等,皆聚在楊州,臣成龍屢爲傳令,以彥伯所率,皆楊州之人,故令以其軍哨探,而諸將各以所率兵,掎角互進,僅得一戰,而所斬獲甚多。

    夫合萬人爲一心,然後可以成功。

    若使諸將,不相上下,而志不同行,則如運舟於江海之中,而操舟者一南一北,其能免於覆敗乎?雖以李、郭之才,九節度同會一處,而無節制之人,則未免潰散,此兵家之大忌。

    臣等久有此慮而默察,諸將皆等耳,無可統攝之才,難於處置。

    今見金應瑞、高彥伯狀啓,則二月十四日,金應瑞等,進攻仇法谷出來之賊,斬三十八級,十三日彥伯之軍,亦往仇法谷,累日窺伺,亦斬十餘級雲。

    此其同時同攻一陣之賊,似若不相聞知,殊爲可怪。

    前日元帥狀啓之雲,不無所據。

    如小小散出之賊,則猶可如此而收功,若遇大隊之賊而如此,則必緻失利。

    此等約束善處,專在於都元帥,請下諭于權慄,十分善處,申明號令,輯和諸將,使之同心合力,共濟大勳,何如?」答曰:「是則似不然。

    朝廷任將,各有名分,巡邊使自當節制。

    防禦使以下諸將,何敢自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