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涼風起天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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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玩意?” 那老人居然就是刁昆侖。

     朱争還在罵他:“我看你們天馬堂也不用再叫‘天馬堂’了,改叫‘癩狗堂’得了!” 刁昆侖苦笑。

     “你還笑!” “我不笑又能怎麼辦?你讓我怎麼辦?鐵至柔失蹤了,他一定是逃到中原找我來了,他肯定會到這裡來找我。

    我隻有在這裡等他,先了解一下情況。

    ” “你是天馬堂堂主,你還要了解什麼情況?你殺回去,哪個敢多說一個字?” 刁昆侖浩歎:“你以為水至剛現在還把我放在眼裡?” 朱争不說話了。

     他知道刁昆侖的話有道理。

     有道理又能怎麼樣? 天下有道理的事多了,有幾件的結果是有道理的? 刁昆侖喃喃道:“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對付孟揚吧! …··我估摸着他也快來了。

    ” 朱争沒好氣地道:“來就來,你當我怕他?” 刁昆侖道:“話不是這個說法。

    孟揚雖說被我關了近三十年,功夫卻沒擱下。

    他後來學的可是《太清秘笈》上的武功,你要小瞧他,那就錯了。

    ” 朱争氣呼呼地道:“你當我這三十年是白吃飯嗎?” 刁昆侖隻好歎氣。

     朱争的牛脾氣雖老不減,犯起來,誰都沒辦法。

     也許隻有一個人有辦法。

     一陣咳嗽聲從院裡直響到院外,一群素裝少女扶着若若慢吞吞地走了過來。

     朱争馬上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溫柔地微笑着,走過去攙若若,口中還半是數落半是心疼地埋怨她: “你看你你看你,又出來做什麼。

    天氣這麼驚,吹着了風可怎麼好?” 若若冷冷道:“我沒那麼嬌,我生來也就不是個嬌貴的命。

    ” 她朝刁昆侖點點頭,說了聲“刁大哥也在?”就在朱争的躺椅上坐了下來。

     刁昆侖道:“你今天氣色不錯。

    ” 若若歎道:“氣色是不錯。

    我剛才又用文王八卦給小願兒蔔了一卦,還和昨兒的卦像一樣,小願兒一準沒事兒。

    ” 刁昆侖看看朱争,朱争看看刁昆侖,兩個人會心,都點頭道:“當然沒事。

    ” 若老又歎氣道:“隻可惜了深深那孩子,咳!……看她面相也蠻有福的,怎麼一起卦,就都不對了呢?…··情兒真苦啊,這麼一點點大,就沒媽了,唉……” 她忽然又朝朱争發起脾氣來:“我不管!我隻和你寶貝女兒算賬!要不是她下毒手,深深一定不會死的!” 朱争垂下了頭。

     雪白的頭。

     他無言以對,無話可說。

     蘆中人坐在窗前,遠眺着紅旗門的總舵。

     他是九天年前來到汴梁的。

    他的身分是開封新任知府賴大人的幕僚。

    他的名字是“李開府”。

     他的任務是刺殺鐵紅旗。

     開封知府賴素忠原先曾做過一任知縣,任滿離職後,“候缺”候了兩年多,奔走于京城的達官貴人,師長同年之間,出入于各部各堂之中,積蓄的一點家私已花得差不多了,正在一籌莫展之稱,忽然有些際遇,實在是喜出望外。

    中官宣讀聖旨之時,賴素忠已是涕泅交流,謝恩之後,更是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賴素忠實在是感激“李開府”。

     若非李開府幫他拉上了和九王爺的關系,若非李開府替他打點了上千兩銀子的禮物,他賴素忠還不知要“候” 多少年才能候完“缺”。

     說起來這也是緣分。

    賴素忠那天實在氣悶,去逛錦香園。

    酒醉之際,突覺種種憤速填滿胸臆,不吐不快,就提筆在素壁上用狂草題了一首詩,叙其懷才不遇之苦,欲求伯樂之難,當然也少不了說幾句很“雄才大略”的話。

     這時候走過來一個錦衣佳公子,站在他背後靜觀,其時賴素忠正在題款: “不遇未必不才,誤身非關儒冠。

    醉後塗鴉,一吐肮髒,不亦快哉?河間賴十三。

    ” 然後這位“賴十三”就聽見背後有人喝采。

    然後就看見了李開府。

     他們一起喝酒,聊得天空海闊,互許為知己。

     賴素忠酒醒之後,也沒把李開府之事放在心上。

    這種酒肉林、花月窟裡結識的花花公子、輕肥少年,幫不了他什麼忙。

     不料第二天,李開府來訪,說是九王爺因新納如夫人,要唱幾天戲。

    李開府是為賴素忠送請柬來的。

     賴素忠馬上就感覺到這個李開府非同尋常。

     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