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元兇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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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霖倏地想起了未婚妻鐘小翠,與自己海誓山盟,且有夫妻之實的吳如瑛,還有現任的八旗幫主,美如空谷幽蘭的楚玲,而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年紀比自己大的寡婦,這是畸戀……他的臉色,随着意念在變,他想,是的,這可能是一場短促的夢…… “霖弟,你說,你愛我!” 那帶磁性的聲音,那絕世的姿容,那富有魅力的眸子,加上薄怨輕愁……他的心開始浮動起來,俊面感到一陣燥熱,情不自禁的道:“璧姐我愛你!” “霖弟,我滿足了,我永遠記住這句話,現在,吻我!”說完,櫻口半張,秀眸微閉。

     四片唇瓣,終于膠合一起,身軀合而為一……這一刻,世上的一切,似乎都已不複存在,有的,那是兩人的心跳。

     一股熱流,緩緩上升。

     陳霖腦際靈光一閃,我不能這樣做,血仇在身,還有幾個女子的感情在心,于是,他輕輕地推開了她! 絕色少婦沈君璧粉面紅若塗脂,眼中閃射出一種使人沉迷陶醉的光影,她松開了圈住陳霖頸項的玉臂,幽幽的像夢呓般的喚了一聲:“霖弟……”陳霖心裡又是一蕩。

     就在此刻-破空之聲,倏告傳來。

     兩人同時一怔。

     沈君璧深深地凝住了陳霖一眼,道:“我走了!” “為什麼不說再見?” “再……再……” 見字還未出口,人已飛射到十丈之外。

     陳霖忽地想起一件事來,急彈身直追,邊叫道:“璧姐慢走!”絕色少婦,隻好刹住身形,惶然向四周一張望,道:“什麼事?” “你說找我有極重要的事,可是你沒有說出來!” “哦!接住!” 絕色少婦,抖手擲出一物,是一個小絹包,正想打開……風聲飒然之中,兩條人影,翩然瀉落。

     陳霖急把小絹包塞入懷中,緩緩轉過身來。

     面前,站的是“飄萍客李奇”和未婚妻鐘小翠。

     鐘小翠已搶先開口道:“霖哥,方才那女人是誰?”陳霖不由俊面一紅,讷讷的道: “她……她……叫沈君璧!”“沈君璧?” “是的!” “你的朋友?” 陳霖從心底升起了一絲歉疚,含糊的答道:“可以這麼說“唔!”這一聲“唔”使陳霖的心大大的震蕩了一下,讪讪地轉向“飄萍客李奇”道:“李師叔,有事嗎?” “當然!” “什麼事?” “飄萍客李奇”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他是以“天音叟”的姿态出現江湖,須發虬結,僅露兩眼,面部表情,無法看到,但從歎息聲裡,可聽出事不尋常。

     鐘小翠除了盈盈如秋水的雙眸外,奇醜的面上,永遠是那麼木然無表情。

    陳霖不止一次惋惜鐘小翠有一個美妙的喉嚨,話聲如流莺百啭,有一雙迷人的眸子,一副窈窕的身材,然而,卻配上了一副奇醜的臉,這真是造物者的惡作劇,當然,他對這些是不介意的。

    “飄萍客李奇”在長歎了一聲之後,悲憤的道:“霖兒,你走後,我和小翠曾搜查‘鷹愁澗’中的洞穴……”陳霖心知必有所見,急道:“結果呢?” “在一個支洞中發現了你西門師叔等人的屍體,他們已被集體屠殺!” 陳霖星目倏露煞光,咬牙切齒道:“‘百幻書生’萬死莫贖!”“怎麼,那冒充‘喪魂太歲’的就是‘百幻書生’?”“不錯,也就是那神秘的‘蒙面怪客’!” 鐘小翠激動道:“‘蒙面怪客’就是‘百幻書生’?”“是的!” “他在‘碧雲山莊’留柬示警,殺了那麼多襲擊桐柏派的高手,原來他是别有用心,這狗賊的确夠陰殘狠毒,但,為什麼呢?”“他因見我以‘血魔’身份援手桐柏派,所以懷疑我是先父化身,故意示惠桐柏派,目的在探查‘血魔’之秘,另一方面,要把桐柏派僅存的門人弟子,一網打盡!”“他化身‘蒙面怪客’,為什麼不乘機毀了你,他下手的機會很多?” “他想得到‘血影門’的武功秘錄!” “你怎麼發現的?” “不久前,我揭開了他的真面目!” “人呢?” “被他兔脫了,但他逃不了的,他現在是白骨教主!” “飄萍客李奇”和鐘小翠幾乎是同時發出一聲驚“噫!”于是陳霖簡略的把自己闖白骨總壇,入絕谷弱水,得遇“白骨教主”,道出一切前因後果等情,述了一遍,聽得兩人啧啧稱奇不已。

     鐘小翠激動無已的道:“霖哥,那‘四毒書生’既在白骨教總壇之内,可以說仇家已經聚集一丘了!” “是的,除了‘百幻書生’、‘绛珠仙子’、‘四毒書生’之外,實際上摧毀桐柏‘碧雲山莊’的,另有其人!” “飄萍客李奇”和鐘小翠同聲道:“誰?” “‘巫山神魔’及手下十八弟子,‘雲夢二鬼’,烏石堡堡主等人。

    ” “哦!霖兒這消息從何得來?” “‘黑衣羅刹’的門人所告!” “她怎會知道?” 陳霖不願在此說出與吳如瑛之間的一段關系,含糊的道:“這不得而知,似乎她對我的一切遭遇,了如指掌!” 鐘小翠輕“嗯!”了一聲道:“蒙面怪客可引為前車之鑒,如果她别具用心的話,就太可怕……” 陳霖脫口道:“這倒不會!” 鐘小翠訝然道:“你怎麼知道不會?” 陳霖自知失言,不禁面上一紅,忙以笑容掩飾道:“她隻告訴我仇家的姓名,這是可以查證的事,諒來假不了!” “嗯!不過仍以小心為上!” “翠妹說得是!” “飄萍客李奇”似在思忖一件重大的事,仰首向天,久久無語。

     陳霖和鐘小翠互望了一眼,也暫時沉入了靜默中。

     片刻之後,“飄萍客李奇”以沉重的口吻道:“霖兒,西門師兄一死,這複興桐柏派的擔子,就要你來擔上了!” 陳霖略一遲疑道:“師叔,霖兒秉先師遺訓,已是‘血影門’單傳第三代掌門,這複興桐柏派的事,盼師叔能繼西門師叔之後,出面振興,霖兒誓以全力效勞,報仇雪恨,追回失經!” “飄萍客李奇”半晌無言。

     鐘小翠在一旁語音凝重的道:“三師伯,派中遺老,恐怕隻剩您一人了,祈望不要再以飄萍自居!” “飄萍客李奇”眼中奇光一閃而逝,慨然道:“事逼至此,夫複何言!”又轉向陳霖道:“霖兒,我即日起收納舊有門人弟子,唉!恐怕幸獲生存的寥寥無幾了,你下一步作何打算?” 陳霖道:“目前最重要的事是能破‘白骨鎖魂大陣’,直搗‘白骨總壇’,快意恩仇,精擅奇門之術的‘南宮老人’已死,‘牙笏叟褚江’可能已不在人世……”“那你……” “我已探悉尚有一人精通奇門陣法!” “誰!” “南宮淑惠,也就是‘南宮老人”的胞妹……” “哦!但天涯茫茫,你到何處去找她?” “她在邛崃山海雲庵削發,法名圓淨。

    ” “你打算怎樣?” “我馬上動身前去拜訪,‘四毒書生’在白骨總壇之内,煉制一種極其霸道的毒藥,如果不及早摧毀“白骨教’,讓其煉成,武林将面臨一次浩劫!”鐘小翠一聽提到“四毒書生”,眼中立射恨毒的光芒,她父親“風雷掌鐘子乾”就是因了救陳霖而死在“四毒書生” 之首的”白衫奪命劍”下。

    陳霖目光觸及鐘小翠的眼神,心裡不由一陣刺痛,他恨不能立刻手刃所有的仇人,當下意存撫慰的向鐘小翠道:“翠妹,渴飲仇血的日子不遠了,目前所有仇家已全部探悉!” “霖哥,願你此行能有所獲!” “飄萍客李奇”沉聲道:“霖兒,我和小翠先上‘烏石堡’,索讨本派被毀的這筆血債!” 陳霖劍眉一蹙道:“李師叔,可否等小侄邛崃之行以後,再展開行動?”“不必了,我們分頭行事!” “這個……” “你擔心我的功力不足以應付仇家是嗎?哈哈哈哈!”陳霖赧然道:“小侄不是這個意思,隻要破了白骨總壇,元兇授首,其餘的根本不值一道!“飄萍客李奇”激動的道:“我不知仇家則已,既知道了,寝食難安,從現在起,還我本來面目,‘天音叟’三個字讓它随時間消逝吧!” 說着抓下假發面罩,回複五绺長須飄拂的中年豪客。

    陳霖也不由激動的道:“邛崃事了,小侄當趕來會合!”“好,時間分秒必争,你就動身吧!”“師叔翠妹請珍重!” “珍重!” “再見!” 陳霖在再見聲中,不勝依依的瞥了未婚妻鐘小翠一眼,展開身法,劃空而去。

     目的地是邛崃山“海雲庵”。

     他聽“黑衣羅刹”門人黑衣蒙面女子說,她曾三訪“圓淨老尼”而不遇,那自己此來,是否能遇上,也在未定之天,但他不能不去,因為除了“圓淨老尼”之外,再難找出能破“白骨鎖魂大陣”的人。

     “白骨鎖魂大陣”不破,就無法快意恩仇。

     這一天薄暮時分,陳霖進入了邛崃山區。

     偌大的山區,要去找一間庵堂,可不是件易事,林木蒼郁,暮霭沉沉,較遠的地方,視線一片模糊,更加不易看出。

    陳霖深自後悔,不在入山之初,先問個清楚,尋找起來,也較為方便,現在山裡别說人家,連獵人樵子都沒有半個。

    他越了一峰又一峰,飛過一澗又一澗,毫無所見。

     新月斜挂,星鬥參橫,空山寂寂,隻有夜枭時而發出兩聲凄厲的哀鳴。

     這時,他停身在一座高峰頂上,他希望能發現一絲燈火之光,或是鐘磐之聲,但,他失望了,窮極目力,隻見一片黝暗灰蒙。

    他頹然坐下,心想,我是否該等待到天明!像這樣的盲撞,白費氣力,于事無補。

     忽地-他想起絕色少婦沈君璧,交給他的那個小絹包來,何不乘此時打開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

     她為什麼要送自己這小包,是紀念品,還是……絕色少婦美絕天人的嬌靥,又浮上心頭,一顆心不自禁的怦怦而跳。

     他想,如果不是自己血仇未了,真的願意抛開一切,和她息隐林泉,不複再在風濤險惡的江湖裡浮沉。

     他小心翼翼的從懷中取出那小絹包,一縷淡淡的幽香,透入鼻觀,這熟悉而令人沉醉的香味,使他不期然的感到心裡一蕩,绮念橫生……這小絹帕一定是沈君璧随身所用之物,不然哪來這香味。

    他激動又好奇的打開了那絹包。

     一本薄薄的小冊子,呈現眼簾,仔細一看那小冊封面上的字,不由驚得直跳起來,他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他再看一遍,沒有錯,三個古體篆字:“軒轅經”。

     “軒轅經!” 陳霖忍不住驚叫出聲。

     “軒轅經”一度為“雙殘鬼叟”所得,而後被“绛珠仙子朱薇”取回,怎麼會到了“絕色少婦沈君璧”的手裡? 她為什麼不據為己有,而要送給自己? “軒轅經”上古寶笈,武林人誰不垂涎三尺,父親為了它而慘死“血池”,“桐柏派”也因它而冰消瓦解,從八大門派之中除名。

    這“軒轅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