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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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是,企弓以燕民東徙過平州,燕民不勝其苦,乃入言于覺曰:『宰相左企弓不謀守燕,使吾民流離無所安集,公今臨巨鎮,握強兵,盡忠于遼,必能使我複歸鄉土,人心亦惟公是望。

    』覺召諸将議,皆曰『聞天祚兵勢複振,出沒漠南,公若仗義勤王,奉迎天祚,以圖中興,先責左企弓等緻降之罪而誅之,盡歸燕民,複其業。

    而以平州歸宋,無不納者,平州遂為藩鎮矣。

    即後日金人加兵,内用平州之軍,外得宋為之援,又何懼焉?』覺乃遣一将,率五百餘騎,候左企弓、曹勇義、虞仲文、康公弼至泺河西岸,邀之議事,遣人往數以十罪,皆缢殺之于栗林下。

    仍稱保大三年,畫天祚像朝夕谒,事必告而後行,稱遼官秩,榜谕燕人複業,燕民既得歸,大悅。

    覺使其黨李汝弼、高黨往燕山,說宋燕京守臣王安中曰:『平州帶甲百萬餘,覺有文武材,可用為屏翰,不然将為肘腋之患。

    』安中深然之,送汝弼與黨詣京師。

    徽宗悅,诏安中厚加存撫,與免三年常賦,以平州為泰甯軍,以覺為節度使,以汝弼黨為徽猷閣待制,令宣撫司出銀絹數萬犒賞,覺喜遠迎之。

     金将阇母與覺戲于兔耳山,阇母大敗。

    而是時遼将林牙大石以兵壁龍門東,金都統完顔斡魯生獲大石,以繩系之,使為鄉導,追遼主于陰山之間,直至其禦營。

    時遼主已往應州,盡得其嫔禦諸女,并獲太叔胡盧九妃、國王捏裡次妃、遼漢夫人并其子秦王、許王、女骨欲餘裡衍、大奧野、次奧野、趙王妃千裡衍,得車萬餘乘,惟甯王雅裡亡去婁室。

    銀術可獲其左右輿帳,進至掃裡門為書招之。

    遼主自金城來,知其族屬皆見俘,率兵五千餘決戰。

    斡離不擊敗之,遼主相去百步遁去,獲其子趙王習泥烈及傳國玺。

    旻得玺置懷中,東面謝天而受焉。

    遼君乃使謀盧将兔鈕金印請降,斡離不視之,則元帥燕國王之印也,不受,遼君竟亡去。

    而旻在軍中病,将還上京,命粘罕駐兵軍中備遼,而召弟吳乞買付以後事,至部堵泺死。

    僭谥曰:『武元皇帝』。

     旻初起,其兵不滿千人,然皆沈雄鸷悍,無不一當百。

    蓋女真諸部之人,大抵皆兵也,平居無他役,悉聽以佃漁為業,有警則遣人詣諸孛堇征兵,凡步騎之仗糗皆取備焉。

    其部長曰孛堇,行兵則稱曰猛安謀克,從其多寡以為号。

    猛安者幹人長也,謀克者百人長也。

    謀克之副曰蒲裡衍,士卒之副曰阿裡喜。

    凡用兵以伐為前行,号曰破軍。

    人馬皆金甲,非在五十步内不射,弓不過七鬥,前镞至六七寸。

    其法,什、五、百皆有長,伍長執柝,什長執旗,百長挾鼓,千人長則旗幟金鼓悉備。

    伍長戰死四人皆斬,什長戰死伍長皆斬,百長戰死什長皆斬。

    能負同伍戰殁之屍以歸者,則得其家赀。

    凡将自執旗,衆視旗所向而趨之,自主将至步卒皆自馭,無從者。

    以粟粥燔肉為食,上下無異品。

    國有大事适野環坐,畫灰而議,自卑者始。

    議畢即漫滅之,不聞人聲。

    軍将行,大會而飲,使人獻策,主帥聽而擇其中者,即為特将,任其事。

    師還必大會,問有功者随高下與之金,舉以示衆,以為薄複增之。

    其官皆号勃極烈,勃極烈女真之尊官也,有都勃極烈(總治官名,猶漢官冢宰)、谙班勃極烈(官之尊且貴者)、國論勃極烈(尊禮優崇得自由者)、胡魯勃極烈(統領官之稱)、移赍勃極烈(位第三)、阿買勃極烈(治城邑者)、乙室勃極烈(迎迓之官)、劄室哈勃極烈(守官署之稱)、昃勃極烈(陰陽之官)、疊勃極烈(悴貳之号)。

    又有諸乣詳穩(邊戍之官)、諸移裡堇(部落墟砦之首領)、諸秃裡(掌部落詞訟,察非違者)、諸烏魯古(牧圉之官)。

    凡官府治事之所,皆曰斡裡朵。

    凡宗室皆謂之郎君,事無大小必以郎君總之,雖所謂國相亦拜于馬前,郎君不為禮,役使如奴隸焉。

    其軍中符驗則有金牌、銀牌、木牌之制。

    金牌以授萬戶,銀牌以授猛安,木牌則謀克、蒲辇所佩者也,謂之曰信牌,軍中傳遞以為信。

     旻所用将兵者,皆其宗室子弟為多,其最用事者曰骨舍,與粘罕至相歡,而骨舍文尤高,上令用事未嘗申覆,每有所為皆許自專。

    旻嘗撫其背曰:『兒輩作事,必不錯也。

    』國中事無大小,非經此二人不行。

    至于兵事,骨舍又專之,粘罕總大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