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雜技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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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眼就認出那就是鐮倉海邊的孩子之一。

    我向諸戶打了個暗号,告訴他這件事。

    他狀似滿意地點了點頭,在孩子身旁坐下。

    我也隔着餐桌坐下來。

    那個時候,孩子剛用完飯,正在看書生拿給他的圖片雜志,他注意到我們,隻是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孩子穿着肮髒的小倉[九洲小倉地方出産的棉織品。

    質地堅韌,常用于制作男性和服褲裙、腰帶、學生服、作業服等。

    後來岡山、琦玉等地也開始生産。

    ]水手服,嘴巴不停地蠕動着。

    那副長相,乍看之下猶如白癡,細看之下卻覺得他心底深處似乎隐藏着一種難以形容的兇殘。

     “這孩子藝名叫友之助,據說已經十二歲了,由于發育不良,個子矮小,看起來隻有十歲左右。

    而且他沒有接受過義務教育,言語幼稚,也不識字。

    不過他本領高強,行動猶如松鼠般敏捷,算是智能發育遲緩的低能兒吧。

    可是他的運動本領和言語能力間有一種異樣的反其向而行的意味。

    雖然極端缺乏常識,但卻對犯罪有一種畸形的無師自通,可能是所謂的先天罪犯型兒童。

    目前不管問他什麼,他的回答都是暧昧不明的,他的表情似乎在告訴我們他聽不懂我們的話。

    ” 諸戶介紹了些背景信息給我,而後轉向少年雜技師友之助。

     “你之前去了鐮倉的海水浴場對吧?那個時候,這位叔叔就在你附近,你記得嗎?” “不知道。

    我沒去過什麼海水浴場。

    ” 友之助翻着白眼斜了諸戶一眼,粗魯地應道。

     “怎麼可能不記得?喏,和你們埋沙子玩的胖叔叔被殺了,亂成一團,不是嗎?你知道這件事吧?” “我才不知道。

    我要回去了。

    ” 友之助露出生氣的表情,猛地站起來,一副馬上要離開的态度。

     “别胡說了,這地方那麼遠,你一個人回不去的。

    你不知道路。

    ” “我知道,不知道就問大人,我還獨自走過十裡路呢。

    ” 諸戶苦笑着,想了一會兒,命令書生把花瓶和巧克力拿過來。

     “叔叔給你好東西,你再待一會兒吧。

    你最喜歡什麼?” “巧克力。

    ” 友之助站着,老實地回答,隻不過聲音聽起來還帶着怒氣。

     “巧克力是吧,這裡有很多巧克力,你不想要嗎?不想要就回去吧。

    回去的話,就不給你了。

    ” 孩子看着那一大包巧克力,瞬間眉開眼笑了起來,卻倔強地不肯說要。

    不過他倒是坐回原來的椅子上了,默默地瞪着諸戶。

     “看看這個,你很想要吧?我會給你的,不過你得聽叔叔的話。

    看到這隻花瓶了吧,很漂亮,對不對?你也見過一模一樣的花瓶,對吧?” “沒有。

    ” “沒有?你真倔。

    好吧,先不說這個。

    不過,這隻花瓶和你平常鑽進去表演足藝的壺,你覺得哪個比較大?這花瓶還是小一些的,對吧?你鑽得進去嗎?就算你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鑽得進去,沒錯吧?” 就算諸戶這麼說,孩子依舊不吭聲,于是諸戶繼續說下去: “怎麼樣,你試試看?我準備了獎品,如果你鑽得進去,我就給你一盒巧克力,你可以在這裡吃。

    不過,遺憾的是你肯定鑽不進去的。

    ” “我要是鑽進去的話,你真的會給我?” 不管怎麼說,友之助還隻是個孩子,他終于落入了諸戶的圈套。

     他迅速走近景泰藍花瓶,雙手扶住邊緣,往上一躍,輕巧地跳到花瓶牽牛花狀的開口上。

    然後先放進一隻腳,另一隻腳舉到腰部彎成兩段,臀部不斷扭動,以不可思議的靈巧鑽進了花瓶裡。

    頭部隐沒之後,他高舉的雙手依然在空中掙動,不過沒多久也消失了。

    真是不可思議的絕技!從上往下一看,孩子黑色的頭就像瓶栓似的,塞滿了整個花瓶口。

     “厲害厲害,已經可以了。

    我給你獎品,快出來吧。

    ” 出來比進去稍難一些,費了一點兒工夫。

    頭和肩膀輕易地就掙出來了,不過要把彎起來的腿和臀部拔出來,還是挺辛苦的。

    友之助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