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遺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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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 “我說的是真正稱得上音樂的音樂。

    不過,沒有更好的鋼琴是不行的。

    ” “哎呀,這樣的鋼琴對我們家來說就夠奢侈的了,可你還說這不行。

    ” 姐姐政子大為惱火,正在這時窗外傳來人聲: “房枝在家嗎?” 原來是住在左近的姑娘敏子。

    她總是和房枝同路上下學,相處很好,而且也在一起溫習功課,互相勉勵。

     “啊,歡迎,今天也溫習?” 她姐姐替她應答。

    因為房枝此刻正在悶氣呢。

     “對,我是來和房枝商量明天的作業哪。

    ” “是麼?請上來吧!” 政子高興地邀請敏子進來。

    她說: “我們家的天才正為難哪。

    氣勢洶洶,說童謠什麼的讨厭,不是高雅的音樂,所以就不彈了。

    ” 敏子聽房枝的姐姐這麼說,仿佛想起來似地: “啊,對,對。

    她對美也子說你會彈鋼琴。

    她這麼一說,美也子就說咱們一起學吧。

    ” 如果是以前的房枝,她高興得可能跳起來。

     “不行啊,我可不行!” 房枝這麼說。

    她低着頭,咬着下唇。

     敏子說: “房枝很喜歡音樂,記性也好,童謠嘛,知道得也多。

    還有,她一說她最喜歡《荒城之月》,美也子就說她也喜歡《荒城之月》。

    ” 房枝插嘴道: “我不再喜歡那東西了。

    我想彈肖邦或者舒伯特!” “啊!” 敏子看着方枝姐姐的臉,好像莫名其妙。

     三 第二天早晨,房枝和敏子結伴上學的路上,在離學校不遠的地方,突然碰上了美也子。

     “早上好,原田!” 敏子忙打招呼。

     “啊,敏子和房枝!” 美也子笑眯眯地一溜小跑奔了過來,和她倆并肩而行。

     “昨天的作業完成得怎麼樣?” “嗯,有一道題非常麻煩!” “是第三道吧?我怎麼也做不出來。

    快告訴我吧!” 美也子誠懇地提出要求。

     “我也讓它給難住了,跑到房枝家求教,三下五除二就給解開了。

    ” “是啊,房枝在教學上就是棒。

    也教給我吧!呶!” 美也子仿佛一心取悅于房枝似地窺視着她的臉。

     但是房枝故意不理她,扭過臉去概不回答。

     眼看就要出現尴尬的局面,敏子忙說: “那也好,你就教她鋼琴吧。

    最近她彈得很好。

    她說,她想更難的曲子。

    ” “哎呀,我教不了呀,可是,先到我家來一趟吧,對,就這個星期天吧,我在家等你。

    ” 沒有想到,敏子親切的話,使現在的房枝更加難過。

     “好吧。

    ” 房枝隻是無精打彩地表了一下态,低頭看着腳尖,不由得想起昨天那副慘象。

     “房枝君,聽說你喜歡《荒城之月》。

    我也非常喜歡它。

    一彈起它,心就覺靜下來。

    因為從小的時候就喜歡它……” “可是,她說從昨天起一切音樂她都讨厭了。

    ” 敏子從旁插嘴說。

    這時, “啊,沒這回事兒,撒謊!” 房枝這才開了口。

     “你不是昨天還說從今以後隻彈肖邦或者舒伯特麼?” 敏子從旁打趣地這麼說。

     “美也子,肖邦啦,舒伯特啦,你會?” “不行,我嘛……” 美也子謙遜地微笑着說: “我哥哥隻把他喜歡的教給我一兩個而已。

    ” “你哥哥喜歡什麼呢?” “問他喜歡什麼?他也喜歡舒伯特什麼的。

    沉靜的,深刻的。

    小說也一樣,他說他非常喜歡歌德、托爾斯泰,可惜還沒有讀呢。

    ” 房枝聽了美也子的話,心裡的結也溶化了。

     她覺得美也子确實是一個身處令人憧憬的遙遠地方,有着清澈的眼睛,柔軟的四肢,音樂才能豐富的少女。

     房枝的頭腦裡還浮現出今年春季音樂會的情形:美也子的鋼琴,親切而平靜地把坐滿大堂的人們的心抓住了。

    想起那激動人心的時刻,就想到傳說他哥哥的遺作《春天的少女》,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曲子?想到這裡,聽聽究竟如何的願望不禁油然而起,她問: “美也子,你打算将來當音樂家?” “對。

    有一陣也确實有這種想法。

    不過,現在這種意思已經一幹二淨了,從我哥哥去世開始的吧!” “啊,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