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的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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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坐在一起。

     有人說,小夜子每天去拿菜是一種借口,實際上是去清一讀書的屋子。

     有人說,上澱川堤去捉螢火蟲時,兩人手拉手鑽進蘆葦叢裡去了。

     不僅學生,當地人人也有種種流言: “校長那是打算把清一當養子。

    ” “對方是權勢人物山田,所以校長看見了也裝作看不見。

    從山田家裡拿的就不僅僅是青菜啦!” 後來,傳說寄宿在校長家的一個學生拾到清一給小夜子的情書。

    如果這是事實,當然不會不加理睬,于是,校長嚴厲地追問小夜子。

    女兒隻是悔恨不已抽抽噎噎。

    至于清一,他矢口否認曾有此事。

    下一步呢,就隻能和山田家的主人商量了。

     “總而言之,就算這事純粹是無稽之談,清一也給您和您家小姐添了很大麻煩,讓您傷了腦筋,所以嘛,我就打發清一回大阪吧。

    ” “可真荒唐,這怎麼行呢?絕對不行!被年輕人弄得名譽受損,簡直就像拿衣袖押塵土一般,讓他退學,我可做不出這種事。

    況且,沒有一個受退學處分者,這是我的豪言壯語,是榮譽,也是我的辦學方針。

    即使萬一确有其事,流言成了事實,清一也不用退學,索性住在我家。

    ” “你說什麼?去你家,讓流言蜚語說和你家小姐如何如何的清一上你家去?如果那麼辦,社會上人們會怎麼說呢?” “别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我堅持我的主見。

    ”校長斬釘截鐵地這麼說。

     “是這樣啊。

    我的心情和您一樣,明白啦。

    ”山田平靜地這麼說。

    他感動得幾乎落淚,目不轉睛地注視着校長那蒼老的面孔。

     “謝謝嘛。

    我一定告訴清一。

    ” 但是,事情并沒有到此為止,竟然發展到爆發了排斥校長的同盟罷課。

    清一唆使校長兒子長吉郎,從教員室偷出考題卷子成了此事的導火線。

     三 梅雨——這是此地受人詛咒的梅雨。

    在這全是無法冬作的水田這樣的地方。

    為稻作着想,也許本不需要梅雨。

    山區因為缺水,一到夏季水稻就幹死,此地卻和山地正相反,缺水年份必是豐年。

    不僅如此,可怕的是澱川漲水。

    從很早開始,為了整治這條河和河堤,花費了多少人力和财力,以緻把這個村弄得很窮,卻沒有人報出個數字來。

    田地,宅基地什麼的,全比河床還低。

    年齡算不上老人的人們,關于可怕的水災的記憶也有幾次之多,随便就能說得出來。

     今年的梅雨,照樣又得準備敲鐘打鼓通宵達旦警戒幾天才行。

    從寺廟傳來的鐘聲,以及巡河的人敲打的鼓聲,使聚集在河堤上鸠首密謀的同盟罷課的少年們更加血往上湧,簡直彌漫着戰争氣氛。

     “扒開大堤,把這烏七八糟的學校沖個一片幹淨!” “把校長淹死就更好啦!” 人們七嘴八舌地詛咒着。

     第二學期考試的時候,五年級的代數考題有一部分洩漏出去似乎屬實,其次是長吉郎從教員室偷出考題也似乎屬實。

    一個學生教唆傻子幹下這事仍然似乎屬實。

    風言風語地傳說,這個學生就是清一。

    正因為涉及校長的兒子,其他教員難免有所顧慮,所以校長要親自審訊清一。

     “對,是我!” 清一的爽快幹脆的自白,使校長甚至大吃一驚。

    校長憎惡清一了,他居然拿自己的傻兒子當工具,這件事本身,就使校長覺得他十分可恨。

    但是,不許有一個退學的學生這句話,即使監田校長已經去世,他也堅持這個主見,此話決不打折扣。

    況且,清一并不是代數做不出來的學生,他讓别人偷考題,仔細想來,頗感蹊跷。

    其次,從清一的角度來看,犯下這一錯誤的是因為有長吉郎這個工具。

    犯錯誤者之一是自己的兒子。

    作為學校來說,這是過去從未有過的無可原諒的罪,但是,不妨和過去對待不良學生一樣,把清一留在自己家裡看看吧,如果對此有所非難,他的回答就是: “除了清一和我一起離開學校之外别無辦法。

    ” 吃驚的是校長妻子。

     “使可憐的長吉郎陷于如此地步的,難道不是清一麼?而且,如果把和小夜子之間鬧出那麼多風言風語的清一放在家裡,社會上怎麼說?那不是把狼往家裡請麼?你是因為山田先生有話請你關照清一才不讓他退學的麼?一定是小夜子的相好,所以怎麼也難以處理吧。

    ” “如果這麼辦不行,我就隻能退出學校啦!” “就說寄宿吧,别的老師家也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