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與死亡的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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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死了三個人,這個故事太吸引人了。

    ”三浦點點頭謀道。

     “關于這一點,我相信川内的話。

    因為作家嘛,總要虛構一些情節才會使作品有意思。

    現實中的事情總不那麼生動。

    不過,聯想到川内被害就有些費解了。

    ”十津川說道。

     “那你認為這篇随筆是真的?”三浦問道。

     “哪些地方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我不認為全是假的。

    ” 十津川謹慎地說道。

     “可是,也可以因為川内功次郎寫了假的情節使兇手在一怒之下殺死了他的嘛。

    因為寫了真實的情節而寫書的人被殺就有些不好理解了。

    ” 三浦說到這裡,一直默默無言的柿澤綠子高聲說道: “因為裡面寫的是我姐姐呀!” 三浦看了她一眼說道:“你認為燒死的女客是你的姐姐?” “嗯。

    ” “而且是那對情人放火燒死你姐姐的?” “對,肯定是的。

    ” “可沒有證據呀!首先,十津川先生對這篇随筆的真實程度還沒有肯定,而且那對情人的存在是不是虛構的也無法确定呀!” 三浦也變得非常謹慎起來。

     “不過我姐姐……” 綠子不滿地大聲喊道。

     三浦連忙安慰道 “我懂,你認為那個女客是你姐姐。

    雖然她被燒死了,這樣總比一直沒有下落要好。

    可這件事的惟一‘見證人’川内功次郎被殺了。

    負責十一年前的調查的阿林刑警雖然确認當時燒死的是男女三人,但并沒有其他的确認呀。

    燒死的女性連面部都看不清了,隻記錄了她的身高是一米六三,體重是五十五公斤嘛。

    ” “那正是我姐姐!” “可身高一米六三、體重五十五公斤的體型并不少見;僅憑這一點你就斷定她是你的姐姐?”三浦問道。

     最後,十津川他們暫時先不争論這一點,住進了由小諸警署安排的飯店裡。

     晚飯是在飯店一樓的快餐店裡吃的。

     “我就是認為十一年前被燒死的那名女客是我姐姐。

    ” 吃晚飯時,綠子又對十津川提起了自己的意見。

     “是因為川内功次郎說那個女客長得像江戶川凍了?”龜井在一旁問道。

     “而且姐姐那時喜歡信州,也喜歡小諸。

    ”綠子說道。

     “可年輕姑娘喜歡信州,特别是小諸的并不少見嘛。

    ” 龜井說道。

     一聽這話,綠子頓時生起氣來。

     “你說她不是我姐姐?!”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說先别急于下這個結論。

    我們還是要找到證據。

    目前的情況是,那對情人和放火等等不還是憑空的嘛?”龜井說道。

     “那麼你們是不想幫我了?” “不,我們希望幫你查清這件事,所以我們才和你一塊兒來到這裡,要找到是你姐姐的證據。

    ”龜井連忙解釋道。

     “能找到嗎?”綠子半信半疑地看着十津川問道。

     “畢竟是殺人事件嘛,我們能抓住兇手的,這兒的警察會幫助我們的。

    如果兇手是因為川内寫的這篇随筆而殺了他的,那麼他起碼知道十一年前的火災真相。

    這樣一來,虛構的情節就成了現實。

    這正是我們所期望的。

    ” 十津川說道。

     随後他又對龜井說道。

    “對不起,你還是返回東京吧。

    ” “查清川内功次郎在東京的交友關系嗎?” “這一點西木功他們正在調查,不過我更對川内與女人的關系感興趣。

    ”十津川說道。

     “特别是三浦警部說的戴太陽鏡的那個女人?” “對,最好能查明那個女人的身份。

    我不認為他們是偶然在火車上相遇的。

    ”十津川說道。

     “好,明天一早我就回東京。

    ”龜井說道。

     第二天,龜井帶着根據青木乘務員的證詞描述的畫像回東京了。

     十津川在吃過早飯後對綠子說道:“我們在小諸大街上走走好嗎?” “這個時間?” “你不是想看一看那家被燒掉了的旅館的樣子嗎?” 十津川說道。

     “那就走走吧。

    ” 綠子同意了。

     和東京比起來,這時的小諸有些寒冷,使人感到秋意将臨。

     如果是遊覽的話,一般是穿過地下通道去對側的“懷古園”看看,然後在千曲川的河邊散散步,但今天十津川實在沒有這個時間。

     他們穿過了站前廣場和商業街,朝“晨”旅館的舊址趕去。

     這個地方已經蓋起了一棟公寓了。

    從小諸到上野乘特快列車隻花兩個小時,所以這一帶也許就成了上班族居住的理想地點了。

     綠子圍着這棟公寓轉了一圈對十津川說道。

     “當初這個旅館真小啊!” “聽說是座兩層建築的舊式旅館。

    平時隻有他們家裡人和一個傭人幹,閑時就辭了傭人。

    火災那天因為正是客人少的時候,所以傭人沒有在。

    ”十津川說道。

     兩個人又去了附近的派出所,幸好所裡有一名四十來歲的警官記得那場火災的事情。

     “當時這一帶根本沒有大樓,挺荒涼的呢!”這名警官頗為感慨地說道。

     “您記得火災的事情?” “記得。

    那天我不在班上,但着火時我也趕來了。

    火勢很大。

    根本靠不過去。

    ” “真的隻有一名住客嗎?”十津川問道。

     “都那麼說,而且報紙上也登了。

    ” “那家旅館賺錢嗎?” “啊,那可不知道。

    它是家小旅館,後來又陸續蓋了幾家飯店,反正經營起來也不易呀!”這名警官說道。

     “火災後有什麼傳說沒有?比方說是有人放火?” 十津川一問,這名警官點了點頭說道:“有哇!因為這一帶從沒有發生過火災。

    可警方什麼也沒有查出來。

    ” 接下來,十津川和綠子又去了一下這個地區的合作信用社。

     他們詢問了一下十一年前“晨”旅館的經濟狀況。

     理事長翻閱了一下當時的賬本後說道:“當時這家旅館貸款了一千萬日元,發生火災時還欠六百萬日元哪!” “還了嗎?” “那時他們的次子賣了土地。

    加上火災保險金,全都返還了;但我聽說除了我們的合作信用社外,還有好多欠債呢!” 十津川又存附近調查了一下,果然這家旅館好像還有許多欠債,當時附近有許多人都被他們借了幾萬、十幾萬日元的。

     所以當時傳說是因為他們還不起欠債才使用放火這個辦法。

    但後來這個傳說很快就平息了,因為當時旅館的保險額很小,還不上那麼多欠債,而且債主-旅館的老闆及他的母親全都死于火災。

     十律川又帶綠子來到了一家當地風味的吃茶店。

     由于沒有聽到故意縱火和當時真的有那麼一對奇異的情人的證明,所以綠子的情緒非常沮喪。

     綠子呆呆地盯着眼前的咖啡說道:“太遺憾了,死的人是不是我的姐姐,什麼證據也沒有找到。

    ” “别灰心,總會找到什麼線索的。

    ”十津川鼓勵着說道。

     這時的十津川正在考慮别的問題。

     川内功次郎在随筆中是這樣寫的:他用賣了旅館土地的錢到東京上完了大學。

     可從目前的調查來看,為了還欠款,賣地的錢好像一分都沒剩下。

     難道他是為了虛榮才那樣寫的嗎? “警部先生。

    ” 綠子對十津川說道,十津川“啊”地一聲從沉思中醒過來。

    看着綠子。

     “我認為我姐姐住在小諸時,一定遊覽了這裡的名勝。

    我也想看看。

    ”綠子說道。

     “行啊!說不定還能找到十一年前記得你姐姐的人哪!” “我也是這個意思。

    ” 于是兩個人出了吃茶店,首先去了“懷古園”。

     他們穿過地下通道,來到懷占園的入口-三元門。

     懷古園是以小諸城古迹為特點建造的公園,裡面隻是古代的石牆為主要景緻。

     由于天冷,幾乎沒有什麼人。

    十津川不由得直起了大衣的衣領。

     綠子的心思似乎全用在了尋找姐姐當年可能留下的痕迹中去了。

    但十一年前的痕迹是不應留下什麼的。

     十津川不可思議地看着綠子。

    她今年二-十五歲。

     正好和十一年前失蹤的姐姐京子同歲。

     “十一年前你十四歲?”十津川問道。

     “啊。

    ” “那時你對你姐姐有什麼樣的印象?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很漂亮,又聰明。

    而且很自信。

    ”綠子說道。

     “那一定有男朋友了吧?” “可那時我還是個孩子,我不知道。

    ” “你姐姐很溫柔嗎?” “那當然。

    ” 大概她在極力美化失蹤于十一年前的姐姐在她心中的形象吧。

     “那你呢?” “我?” “對呀,你當然也應當有戀人了吧?你漂亮,又都二十五歲了。

    ”十津川認真地說道。

     “戀人嘛,有的。

    不過我現在隻想姐姐的事情。

    ”綠子說道。

     “為什麼你姐姐十一年前一個人旅行,而且要來小諸?她喜歡一個人旅行?” “她喜歡旅行。

    ” “常常是一個人?” “這我就不知道了……” 綠子聳了聳肩說道。

     7 回到東京的龜井和西木兩個人繼續調查川内功次郎的身邊情況。

     他們首先會見了那本雜志的總編。

     總編叫田村,他說他和川内已有幾年的交情。

     “那時他才是個公司職員。

    他不想當一輩子職員,對我說想寫旅行中的事件生活。

    所以他的稿件寫得很用心,經常被刊登。

    ” “您是他上大學的前輩?” “是的,我比他大三年哪!” “川内先生在大學時怎麼樣?” “經常參加旅行俱樂部的活動。

    人不錯,挺大方的。

    ” “挺大方?” “是的。

    他從來不因為錢而發過愁。

    ” “為什麼?他的母親和哥哥不是因火災去世了嗎?” “可他說他有賣了土地的錢呀!聽說他家在小諸開一家旅館,火災後賣掉了,弄了一筆錢嘛。

    ” “是這樣啊。

    那麼他有戀人嗎?” “有吧,不過他沒向我介紹過。

    ”田村說道。

     “您看完了那篇随筆後有什麼感想?”龜井間道。

     “坦率地說,當時我吃了一驚。

    我聽說過十一年前的那場火災,但還是很驚奇。

    ” “那伴事是真的嗎?他會不會為了招攬讀者編的呢?” “編?” “對。

    ” “這我可不能說。

    十一年過去了,他編這個幹嘛?”田村不解地說道。

     “川内先生在開往小諸的列車中被人毒死了,您知道他去小諸嗎?” “不,我不知道。

    那天他的計劃是去采訪。

    應當下午三點回來。

    我等了半天,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回來。

    聽說他死亡的消息後,我還真吓了一跳。

    ”田村說道。

     “平時他經常不守時嗎?” “不,從不。

    ” “可那天他偏偏去了小諸。

    ” “是啊!所以我有點不明白。

    ”田村歪着頭說道。

     龜井又和西木去了川内住的公寓。

     這是一棟位于中野區的兩居室住宅。

     他們請管理員打開了川内的房間。

     “這是租的嗎?”龜井一邊朝裡走一邊問道。

     “是的。

    ” “月租金多少錢?” “三十萬……”管理員爽快地答道。

     龜井和西木相互看了一眼。

     “我可付不起。

    ” 西木咋了一下舌頭。

     “我也一樣。

    ” “川内要轉租嗎?” “啊,這個我不知道。

    ”龜井說道。

     他們開始搜查這套房間。

    川内一個人住在這裡,但日用品還真不少;這套房子的起居室很小,但還設有一個吧台,裡面還有不少價格不菲的進口酒。

     龜井拉開卧室裡西服櫃子的抽屜,發現一本存款的折子。

     上面記着稿費收入和扣稅的情況。

     其中記了幾個數字。

     平均每月存人三十萬日元,但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