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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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奇和艾比在平靜中度過了17個日日夜夜。

    韋恩-塔蘭斯沒有來打擾過他們。

    日子一如既往地過着。

    到了第18天,出現了新的轉機。

    晚上9點,米奇已經精疲力竭,打算下班回家。

    他已連續幹了15個半小時。

    像往常一樣,他走到二樓門廳,然後上了三樓,看看每間辦公室裡,還有什麼人在工作。

    三樓沒有一個人。

    他到了四樓。

    隻有一間燈還亮着,羅伊斯-麥克奈特正在加班。

    米奇輕手輕腳地從他辦公室門口走過,沒被發覺。

    埃弗裡辦公室的門關着,米奇擰了擰門把手,門是鎖着的。

    他又走進圖書室,找幾本他其實并不需要的書。

    經過兩周的觀察,他發現,過道和辦公室裡沒有閉路電視攝像裝置。

    他斷定,他們隻能聽。

    是監聽而不是監視。

     在門口和達奇道過晚安,米奇便驅車回家了。

    艾比并不知道他提前回來。

    他悄悄鎖好車棚,蹑手蹑腳走進廚房,開了燈。

    艾比正在卧室裡。

    在廚房和書房之間,有一個狹小的過廳,廳裡擺着一張拉蓋書桌,那是艾比平日放郵件的地方。

    他輕輕把手提包放到桌上,一眼看到一隻牛皮紙大信封。

    上面用黑墨筆寫着艾比-麥克迪爾收,“内有照片,勿折”,而且未署寄信人的姓名地址。

    他一愣,幾乎連呼吸也停止了。

    他抓起信封一看,信已經拆過了。

     他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冷汗,直感到口幹舌燥,心跳得像隻發怒的氣錘。

    沉重的喘息使他想昏厥過去。

    慢慢地,他拿着信封,後退幾步,離開了桌邊。

    他心想:艾比肯定在床上,又傷心,又絕望,痛苦不堪。

    他揩揩額頭的冷汗,竭力使自己鎮靜下來。

    他對自己說,要像個男子漢的樣子,正視現實。

     艾比躺在床上,正在看一本書。

    米奇推開卧室的門,艾比吓得挺起身,正要大聲喊叫時,她認出了他。

     “你吓了我一跳,米奇。

    ” 她的雙眼閃動着先是恐懼而後是興奮的光亮,看上去很正常,不像哭過的樣子,既看不出痛苦,也看不出怨憤。

    他不知說什麼好。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啦?”她坐直身子,笑着問道。

     為什麼笑?“我不是住在這裡嗎?”他輕聲輕氣地說。

     “為什麼不先打個電話回來?” “難道我得先打電話才能回家嗎?”此刻,米奇的呼吸慢慢地正常了。

    艾比不是挺好嗎? “先來個電話自然好些。

    過來,親我一下。

    ” 他湊到床邊,俯身親了親她。

    他把信封給她。

    “這是什麼?”米奇若無其事地問。

     “鬼才知道。

    信是寄給我的,可裡面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她合上書,放到床頭櫃上。

     什麼都沒有!他開心地笑了,又親她一下。

    “有沒有什麼人該給你寄照片來?”米奇輕松地問。

     “沒有啊,必定是搞錯了。

    ” 此刻,米奇仿佛聽見德法歇在五樓上哈哈大笑的聲音,放肆的笑。

     “這就怪了。

    ”米奇說。

    艾比套上一條牛仔褲,朝後院指指。

    米奇點點頭。

    他們的暗号就這麼簡單:朝院台方向匆匆一指或者點點頭。

     米奇把信封放到書桌上,摸摸上面的字迹。

    這也許是德法歇的手筆。

    米奇幾乎可以聽到德法歇的笑聲,可以看見他那張胖臉上猬瑣的模樣。

    照片也許早就在午餐桌上傳開了。

    米奇甚至可以看到蘭伯特、麥克奈特和埃弗裡一邊呷着咖啡,吃着甜點,一邊怔怔地對着照片發愣。

     他們最好還是好好欣賞一下照片吧,媽的!最好趕緊享受享受這最後的好時光。

    他們輝煌、富裕、快樂的法律生涯沒幾個月就要到頭了。

     艾比走到米奇身邊,米奇一把捉住她的手。

    “晚飯吃什麼?”為了糊弄竊聽的人,他故意問道。

     “我們何不到外面去吃一頓。

    你提前一個小時到了家,應該慶賀一下才是。

    ” 他們穿過書房時,米奇說:“好主意。

    ”說着,兩人輕手輕腳出了後門,經過院台,走進茫茫的夜色裡。

     “這是什麼?”米奇問。

     “多麗絲寄來的信,今天到的。

    信上說她正在納什維爾,打算2月27日回孟菲斯。

    她要見你一面,說是有要事。

    信很短。

    ” “27号!那不是昨天嗎?” “就是呀。

    我猜她已經在城裡了。

    真不知道她想要幹什麼?” “是啊,我還不知道她住在哪裡呢。

    ” “她說她丈夫在這座城市工作。

    ” “很好。

    她會找到我們的。

    ”米奇說。

     納森-洛克關上辦公室的門,對德法歇指了指窗邊的一張小會議桌,示意他坐下。

    這兩人一向互相仇恨,沒半點熱誠的表示。

    不過,公事畢竟是公事,況且,他們聽命于同一個人。

     “拉紮洛夫要我單獨跟你談談。

    ”德法歇說,“這兩天在拉斯維加斯,我一直和他在一起。

    他很着急。

    大家都很着急,洛克。

    在這兒,他最信任你。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