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節

關燈
美元。

    ” “你今天上午第一件事,就是把有關材料送到路易絲的辦公桌上。

    ” “你,呃,你是說公司願意償付這筆貸款?” “這是我們的規矩,除非你反對。

    ” “不反對。

    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 “不必說什麼啦。

    過去15年裡,我們都是這麼對待每一個新來的律師的。

    把文件交給路易絲好啦。

    ” “這真太慷慨啦,麥克奈特先生。

    ” “嗯,是的。

    ” 中午時,一輛高級轎車在車流中徐徐穿行,埃弗裡-托勒在車上侃侃而談。

    米奇使他想到了自己的過去,他說。

    他是一個來自破碎家庭的窮小子,在得克薩斯西南部到處寄人籬下,中學一畢業,便流落街頭。

    他靠着在一家鞋廠上夜班掙得的錢上完了大專。

    得克薩斯大學埃爾帕索分校的獎學金使他敲開了通向成功的大門。

    他以優異的成績從該校畢業,向11家法學院提出入學申請,最後選上斯坦福。

    他畢業時是全班第二名,拒絕了西海岸所有大公司的聘請。

    他想做稅法工作,隻想做稅法工作。

    16年前,奧利弗-蘭伯特招了他,那時,公司裡的律師還不足30名。

     他有妻子,還有兩個孩子,不過他很少談他的家庭。

    他滔滔不絕地談錢。

    錢是他最喜愛的東西,他這麼說。

    他的頭一個100萬已經存到了銀行裡,下一個再等兩年也就夠了。

    隻要你一年毛收入有40萬,那是要不了多久就能掙到的數目。

    他專門替購買超級油輪的人撮合合夥股份,是這方面首屈一指的專家,每小時收費300美元,每周幹60小時,有時達70小時。

     米奇一開始每小時收費100美元,一天至少幹5小時,直到通過資格考試拿到執照。

    而後每天可望幹8小時,每小時150美元。

    開給客戶的收費賬單是公司的命脈,一切都圍着它轉。

    晉升啦,加薪啦,獎金啦,生存啦,發迹啦,統統取決于一個人開出的收費賬單的情況。

    新來的夥計更是如此。

    要想得到上司的呵責,簡單得很,隻要不重視每天開出的收費賬單的數目就行了。

    埃弗裡不記得受到過這方面的呵責,也沒聽說過公司有誰不重視自己的收費賬單情況的。

     普通律師每小時收費的平均數是175美元,合夥人嘛,300美元。

    米利根有兩個客戶每小時付他400美元。

    納森-洛克曾每小時拿過500美元,那是牽涉到在好幾個國家互換資産的稅法活兒。

    每小時500美金呐!埃弗裡一想到這便來了神兒。

    他念念有詞地算了起來:每小時500美元,每周50個小時,每年50周。

    一年可就是125萬呀!幹法律這一行賺錢就這麼容易。

    你弄一幫律師,論小時幹活,用不了多久就能建起一個王朝。

    律師越多,合夥人賺的錢就越多。

     可别忽視收費賬單哪,他告誡米奇說,這是生存的第一要訣。

    要是沒什麼業務資料可以用來開賬單了,立即向他的辦公室報告。

    他多的是。

    每月10日,合夥人要在一次豐盛的午餐會上檢查頭一個月的收費賬單情況。

    那可是個隆重的儀式呢。

    羅伊斯-麥克奈特先念每一個律師的名字,然後是此人一個月的收費總數。

    合夥人之間的競争很激烈,不過是誠心善意的。

    他們全都富起來了,不是嗎?目的相當明确。

    至于普通律師,誰收費少了,是沒人說什麼的,除非他連着兩個月都這樣。

    奧利弗-蘭伯特會附帶地說他幾句。

    還不曾有誰連續三個月收費都上不去的。

    普通律師,如果開出收賬單的數目特别高,也可以掙得一份獎金。

    合夥人資格取決于創收的實績紀錄,因此千萬别忽視收費情況,這永遠是壓倒一切的頭等大事,當然,要在資格考試以後。

     資格考試是件令人讨厭的事,是樁必須忍受的苦役,是任何哈佛畢業生都用不着害怕的玩意兒。

    隻要集中精力複習,努力記住在法學院學的每一門課程内容就成,他說。

     轎車駛進了兩幢高樓間的一條側街,在一個小天篷前停了下來,天篷從路邊一直延伸到一扇黑色金屬門前。

    埃弗裡看看表,對司機說:“兩點再來。

    ” 吃頓午飯要兩小時?米奇心想。

    如果開收費賬單給客戶的話,那就是600美元啊。

    多浪費呀。

     曼哈頓俱樂部餐廳占據着一幢10層辦公大樓的頂層。

    埃弗裡把這幢樓房稱做垃圾堆,不過很快又指出這家俱樂部是全城最棒的午餐和宴樂場所。

    它不僅提供美味佳肴,更有那舒适惬意的氛圍:這裡全是白人,全是闊氣的白種男人。

    赫赫有名的人,赫赫有名的午餐。

    銀行家、律師、行政要員、企業家,還有幾個政客,還有幾個貴族。

    一座鍍金電梯徑直向上穿過空蕩蕩的辦公樓層,停在了環境優雅的10樓。

    領班親熱地叫着托勒先生的名字,詢問了他的好友奧利弗-蘭伯特和納森-洛克的情況。

    他為失去科律斯基先生和霍奇先生深表慰問。

    埃弗裡謝了他,并把公司的最新成員介紹給他。

    埃弗裡最喜愛的餐桌就在拐角裡,已為他準備好了。

    一個名叫埃利斯的殷勤備至的黑人遞過菜單。

     “公司不允許午餐時喝酒。

    ”埃弗裡翻開菜單說。

     “我午餐從不喝酒。

    ” “很好。

    那喝點什麼?” “茶,冰鎮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