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投桃報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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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尺子輕聲道:“蔣壽收服這毛狼,費了一年的時間,收回天山之後,又教化了他三年,才使得他略通人性,為他取名叫‘毛人狼’,你休看他外相不濟,這家夥可是兇殘到了極點,聽說死在這家夥雙爪之下的人,已不知有多少!” 蒲天河打了一個冷戰,冷笑道:“怎麼我來時,沒有見着他呢?” 木尺子道:“蔣壽視他為至寶,因他兇性無匹,所以一直不敢放他出來。

    看樣子,他今夜是專門為了對付我們才放他出來的,你要特别小心!” 說話之時,就見一狼站起,獨自向嶺上行去,那怪人見狀,立時短嘯了一聲,連連揮手,似乎命令那狼回來,偏偏那隻大狼,或許是因為肚子餓得太厲害的緣故,竟自怒嘯了一聲,竄身就逃! 怪人見狀,立時大怒,隻聽他口中“呱”的一聲大叫,一隻後腿在雪地上猛地一彈,竟像一支箭似的,直向着那隻欲逃的狼身上撲去。

     前行大狼也不禁兇性大發,可能是平時為這“毛狼”管束得過緊,早已懷恨,此刻見狀,蓦地轉過身來,揚爪張口,反向着毛狼頭上撲了過去。

     兩個黑影驟然在空中一接,隻聽見一聲慘号,蒲天河還沒有看清楚是怎麼一回事,遂見人影一閃,那怪人已立在一處小丘之上。

     再看他雙手之上,已多了兩片狼屍,鮮血把白雪濺紅了一片。

     随着這怪人雙手一抖,心肝五髒,俱都灑的遍地都是,這怪人抖落五髒之後,右手一甩手,把半邊狼屍,扔向狼群之中。

     但見群狼一擁而上,就地搶食着那半邊同類屍體,而這怪人,卻就手把另一半屍身送口大嚼了起來,隻聽見一陣齒咬之聲,空氣中,傳過來陣陣的血腥氣味,令人欲嘔。

     怪人轉眼之間,已把那半邊狼屍吃了一半,剩下一半,就手一丢,就落入狼群之中,然後雙手交替着,在面上抹擦了一陣,伸了一下脖子,又把身子坐了下來! 群狼争相搶食那半片狼屍,不過是瞬息間,已食了個幹淨,有那沒有吃着的,俱都引頸哀鳴不已。

     蒲天河看到此,真有些不寒而栗,偏偏他鼻子不争氣,由于聞了些腥膻的怪味,一時忍耐不住,打了個噴嚏。

     彼此之間,雖說是頗有一段距離,可是這聲音,立時驚動了那個怪人。

     那怪人本是把頭伏在雙膝上打着噸兒,蒲天河這一聲噴嚏,立時使得他雙目一睜,猛然擡起頭來。

     就見他口中“咕呱”的怪叫了一聲,左右前後地看了看,鼻子連連聳動着,忽然站起身來。

     蒲天河心中一驚,暗忖道:“糟了!” 這時木尺子已覺出不妙,忙道:“小心!” 一言未完,那怪人已厲嘯了一聲,雙足在雪丘上奮力一點,“呼”的一聲,直向着二人身前那片雪地上箭似地撲了過來。

     木尺子一聲叱道:“好畜生!” 抖手一掌,直打過去,當空“呼”的一聲,這股潛勁的風力,正正地射中在那怪人身上,就聽得“呱”的一聲大叫,但見那家夥的身子,在雪地上球似地滾了出去,可是并沒有傷着他。

     隻見他就地一滾,又站了起來。

     這時他的頭上,那一層亂毛似的頭發,蓦地似刺猬一般,全部都倒立了起來。

     木尺子掌發之後,高聲道:“小于,亮家夥吧!” 蒲天河聞言,右手向外一抖,已把長劍掣了出來,還不容他擊出去,就聽得當空一聲悶吼,一隻青皮餓狼,已撲到了面前。

     蒲天河急切之間,來不及用劍,當下左手側着向外一封,叱了一聲:“去!” 隻聽得“砰”的一聲,這一掌正正擊在了這頭狼的頂門之上,但見那狼怪曝了一聲,倒翻了出去,“叭叽”落在了雪地裡,四足一陣亂蹬,頓時就順口冒血死了! 此刻陸續又有四五隻狼,呼嘯着連續撲了上去,蒲天河長劍一出,如同星河倒洩! 就聽得一聲慘叫,為首那隻大狼右前爪,竟吃一劍給削了下來,痛得滿地亂滾,雪花濺得滿空都是。

     餘狼一擁而上,蒲天河展開了一口劍,隻見寒光閃閃,耀眼生輝,逼得兇狼嘯聲連天。

     隻是這些畜生,在河漠原野上,養成了靈活的動作,較之普通狼大是不同,後來複經毛狼訓練,更是動作靈活厲害已極,就是普通獅虎,也未見得就是它們對手! 蒲天河雖是展運開了一口劍,并未見得立時就能取勝,反倒是要處處留意它們的齒爪! 在另一面的木尺子,也正同一群餓狼打在一塊,隻是此老遊戲心太重,雖說是要緊關頭,他仍然忘不了玩笑心理! 他并不像蒲天河那樣沾手就殺,卻是不時地逗着它們玩兒,有時打上一掌,或是踢一腳,再不就用手,在狼身上抓下一把毛來。

     一時之間,隻把這些狼逗得鬼哭神号,叫嘯得四谷都起了回音,聲勢端的驚人已極! 木尺子打着打着,竟是上了興頭,居然連聲地狂笑了起來,凡是沾着他一點邊的狼,都為他摔了出去,隻見群狼在空中來來去去亂成了一團。

     他邊打邊笑,連聲道:“過瘾,過瘾,我老頭子真是好幾年沒有這麼痛快過了,小子!别把它們殺光了,留下幾隻叫我老人家耍着玩玩!” 蒲天河真是有些笑哭不得,在這種要命的關頭,這老頭兒居然還忘不了玩耍,聞言後,一言不發。

     他此刻長劍運轉,又有二狼在他劍下喪生。

     使他奇怪的是,那個叫毛狼的怪人,隻是在一邊看着,并不上前,不過他雙手連連指揮着,嘴裡叫着各種不同的聲音,指揮群狼由各個不同的方向撲噬敵人! 然而這些狼,畢竟是不能同兩個高手相較的,一盞茶之後,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的幾隻,雖是不死不傷,卻也都為木尺子摔得在地上不能動了。

     就在這時,那怪人才顯得沉不住氣了。

     隻見他長嘴怪嘯聲聲,口涎像鼻涕一般的自口中滴灑不已,忽然尖叫了一聲,猛然朝着天河身邊撲來! 可能是這畜生先前吃了木尺子的苦頭,不能再直接找他,所以改向蒲天河襲身而來! 蒲天河長劍在斬過最後一隻狼之後,這怪人猛地襲到,動作竟是出奇的快,隻聽見“呼啦”之聲,蒲天河右腿褲管,竟被這怪人一隻利爪抓破。

     由于用力過猛,這怪人在一抓之後,自己身子又倒翻仰了出去。

     蒲天河吓得打了個冷戰,可是因此,卻也激起了他的憤怒,掌中劍向下一壓,身子“嗖”一聲反竄而出,緊随着這怪人之後,長劍向外一抖,直向着這怪人前心之上猛刺了過去! 那怪人“呱”的一聲短叫,有掌橫着向外一推,“砰”的一聲,蒲天河竟為他這一蕩之力,險些栽倒在地,同時那隻持劍的右手,竟是齊根的酸麻,差一點連手中的寶劍也撤出了手! 這一來,他才算真正地體會到了對方的厲害,敢情這怪人那雙手,竟是連刀劍都不怕。

     那怪人擊開長劍之後,身形像沖天鹞子似地猛彈了起來,随後蓦地向下一落,連人帶腳,向蒲天河頭上抓去! 蒲天河長劍向上一舉,隻聽怪人口中又是“呱”的一聲怪叫,兩手向下一伏,已雙雙抓在了蒲天河那口劍上。

     隻見他用力地向後猛一帶,蒲天河隻覺得他的手,那種力道,竟是大得吓人,如果自己再不松手,隻怕虎口也要裂開了。

     在這千鈞一發之間,蒲天河不由一咬鋼牙,他左手陡然吸聚丹田之力,順着寶劍向外一推,“順水推舟”,隻聽得“砰”一聲,正正地擊在了這怪人前心之上。

     這一掌蒲天河可說是用了八成内力,慢說是血肉之軀,就是一塊花崗青石,這一掌也能把它擊得粉碎,然而,打在了這怪人身上,卻是大大的不然! 蒲天河掌勢一下,隻聽得“砰”的一聲脆響,就像是擊在了一面大皮鼓上一般。

     在他以為,這怪人是必死無疑了,可是出掌之後,怪人身子不過是前後急速地搖了幾下,顯然這怪人是負痛不輕,發出了凄厲的一聲怪嘯。

     在這緊急的時刻,木尺子一聲怪叫道:“好個狼崽子,你還當我老子怕了你不成?” 木尺子口中叫着,方要撲身而來,暗影中忽然有一人大叫道:“打!” 隻見眼前寒光一閃,“砰”的一聲大響,挾着一股黃煙,竟然飛來了一片暗器,直向着木尺子全身上下,猛襲而來。

     木尺子大笑道:“好孫子!真算你狠!” 就見他兩隻袖管就空一舞,已把飛來的一篷暗器,打得無影無蹤! 暗影中遂又聽得另一人的嗓音道:“老頭,你再看這個!” “刷”一聲,一團火珠兒,直向着木尺子面前飛來,木尺子右掌向外一吐,道: “去!”就聽得“叭”一聲,空中的火彈,為他這一劈空掌擊了個粉碎,變成了一天碎火星兒,落在雪地上,呼呼啦啦一陣亂響,才相繼熄滅了! 如此一來,可算是把這老兒的怒火引了起來,就見他一聲斷喝道:“我看你們兩個往哪裡跑!” 話出入起,“刷”一聲猛彈而起,直向着暗影中撲了過去。

     木尺子身子向下一落,樹叢裡“刷刷”一連飛起來兩條人影,左右一分,各自急逃! 木尺子狂笑道:“你們要是能跑了,我不姓木!” 右面那人,霍地側身道:“打!” 隻見他一抖手,“砰”一聲,又是一股黃煙,再次打出了一個火球。

     木尺子右腳一蹈,“轟”一聲,火光一現,又自散成了一天火星。

     就在這時,木尺子向下一塌身,右手用“勾摟手”向外摹地一展,看起來,他的手就好像猛然長了許多,隻一把已抓在那人脖頸之上。

     這位老人家顯然也是生氣了,隻見他右手向後一個倒擰,隻聽見“喀喳”一聲,頓時頸骨寸碎,身子一縮就坐下不動了。

     左邊那人見狀,怪叫了一聲,反身投入林内,木尺子狂笑道:“小子,你别跑,老子要不把你拖出來,就跟着你姓!” 他猛然身子縱起,也向林内投去! 場内此刻隻剩下了蒲天河與那怪人打在一團,這時蒲天河已累得汗如雨下,氣喘籲籲,對付這個怪人,他真是已經施出了渾身解數,可是吃虧的是,盡管自己本事再高,掌力再重,打在這狼人身上,至多不過令他痛苦片刻,卻不能對他構成傷害! 如此時間一長,蒲天河就顯得支持不住了。

     偏偏怪人毛人狼卻是越戰愈猛,他雖然數次被蒲天河打倒在地,卻又數次地翻身起來,自他口中發出了怪聲的咆哮,震動了整個雪原。

     蒲天河見他每發長嘯時,必将脖頸上翻,出聲如狼,那種樣子,正如一隻餓狼無異! 果然在他幾次嘯聲之後,雪嶺附近,又出現了不少的狼影,各自呼應着,直向這邊偎來。

     蒲天河見狀大吃了一驚,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