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桃色陷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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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你出去走走,你就知道我們這裡比婁小蘭那裡要好玩得多!” 蒲天河聽她一提到婁小蘭,禁不住内心一陣發酸,當下慘笑了一聲道:“事到如今,還提她作什麼?” 說罷站起身來,走過去把房門關上,文素姬怔道:“你關門作什麼?” 蒲天河回過身來,哈哈笑道:“關上門窗,我二人才好說話呀!” 文素姬啐道:“你呀!我還當你是個老實人呢!” 蒲天河頻頻笑着,又把兩扇窗戶關上,猛然回過身來,就見他面色一片鐵青,目光發直,他身子更是戰抖得厲害! 文素姬吓得由床上站起來道:“你……你這是怎麼啦?” 蒲天河由不住又發出了一陣狂笑之聲,聲震屋瓦。

     文素姬忽然一驚,才開始發覺出對方有些不妙,她吃驚地退後了幾步,道:“你笑什麼……” 蒲天河笑聲一停,猛地虎目放光,道:“文素姬,這可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蒲天河心狠手辣!” 文素姬神色一變,猛然躍開道:“你瘋了!蒲天河……你忘了你發的誓麼?” 蒲天河怒發直聳,雙目赤紅,猛地撲了過去,雙掌平胸而出,發出了淩厲的兩股内力,直向着文素姬身上打去。

     文素姬身子一閃,已到了牆邊。

     就見她一擡手,已把一口長劍自牆上摘了下來,劍光一閃,已把寶劍抽出,掌中劍劃出一道銀光,反向蒲天河面門上劈去! 蒲天河狂笑了一聲,身子已閃到了一邊,文素姬的劍擦着他身邊落了下來。

     文素姬再想回過劍身,卻已不及,就見蒲天河身子如同旋風似地撲到了她面前,右掌一現,“嗆啷”一聲大響,文素姬一個踉跄退後了一步,掌中那口劍,竟被擊得飛了出去,落在地上。

     蒲天河就像是一頭發怒的獅子,隻見他雙手一分,已把新從木尺子處學得的一手絕技“雙飛雲翅”施展了出來。

     随着他的一聲斷喝之下,這雙手,已實實地按在了文素姬雙肩之上,他怒叱了聲: “坐下!” 雙臂一振,文素姬一個踉跄,已坐倒在地,文素姬的一雙肩骨幾乎都為之扭斷了,痛極之下,就地一滾,直向門邊撲去。

     可是,她足尖方自跨出了一步,一口冷森森的劍刃,已逼在了她後心之上。

     文素姬吓得怪叫了一聲道:“你不能殺……哦……” 她身子霍然轉過來,看見了蒲天河那張憤怒而失去了理智的臉,吓得打了一個冷戰。

     現在她已完全地絕望了,身子幾乎萎縮了下來,就在這時,那口冷森森的劍刃,已由她前胸貫穿了進去,文素姬發出了一聲啞叫,倒在血泊之中。

     蒲天河目光赤紅,注視着她,發出一聲狂笑,就見文素姬倒在血泊中的身子,抖顫着又爬坐起來。

     她那張醜臉上,作出一個極為痛苦的表情,隻聽她斷斷續續地道:“你……何必如此?你……” 鮮血自她嘴角裡連續地淌下來,終于,她又萎縮了下來,隻聽她嘴裡喃喃道:“傻…… 子,我是騙你……的……我隻是太愛……你……喔……” 蒲天河目睹着她最後顫抖了一下,就歸于寂靜,她是死了! 也說不出是種什麼樣的感覺,蒲天河隻是覺得無比的傷心,他雙手用力地捂着臉,一滴滴的淚水,自指縫中流出來! 他雖然殺了文素姬,可是内心并不能減少那種羞辱的感覺,相反地,自己殺了一個女人,更感到内心羞愧和不安! 門外有人用力地敲門,蒲天河才忽然警覺過來,這個地方,他不便再留下去,應該速去為妙。

     頓時匆匆打開了窗戶,騰身躍了出去。

     他身子方一落地,才發現院子裡竟是站滿了人,有幾個人探頭向窗内望了望,皆都大叫了起來,隻是他們說的話,蒲天河卻是一句也不懂。

     薄天河手持着染滿了鮮血的利刃,一直撲到了院牆邊,就覺得身後有人緊緊追過來,他猛然回過頭來,運動手中劍,一連砍倒了兩名身着灰衣的漢子,身形縱起來,已撲上了牆頭。

     這時更多的人,已撲到了牆下,刀劍齊施,蒲天河不想再多傷人,就揮動掌中劍,把來犯的兵刃,紛紛格在了一邊,就勢飄身下牆! 這時他才發現到,牆下竟是一片寬闊的湖水,可能就是沙爾湖,僅有少許的陸地可供行走,再向前行走一步就是湖水。

     湖水澄碧,萬頃綠波,再高深的輕功絕技,也莫能渡過! 水面上吹過來陣陣的寒風使得他清醒了不少,他緊緊握住劍,望着眼前的湖水,内心充滿着悲憤。

     大群的人,自他身後偎了過來,他這時除了背水一戰之外,幾乎是沒有選擇的餘地。

     忽然他感覺到,自己已喪失了生存的意義,一個人生存在世,如果不能保持自身的清白,實在不如一死,這種道理不單是一個少女應該切守,其實一個男子漢又何嘗不是一樣? 想到此,他就像一頭憤怒的獅子,猛然回過身來,迎着來犯的衆人揮刃一陣亂砍。

     烏衣寺的人,這時已全驚動了。

     那位烏衣教主,在得悉愛女已然喪生之後,更是悲憤欲狂,匆匆趕來。

     蒲天河迎着烏衣寺弟子,使出了所有的本事,隻殺得那些弟子棄盔擲甲,屍橫遍野,他整個身上,全為鮮紅的血染滿了。

     烏衣寺内有成百上千的弟子,可是卻也經不住如此折損,未幾,已紛紛逃竄。

     忽見牆頭上縱起一條人影,現出那個枯瘦的烏衣教主。

     就見這老頭兒,一身灰衣,頭上戴着怪樣的一頂草帽,最奇怪的是,他手上所拿的兵刃,竟是一對金光閃爍的大銅鈴。

     蒲天河用手中劍支着地,全身已有些搖晃不已,他狂笑了一聲道:“來!來!來! 老頭兒,我殺了你那不要臉的女兒,你來為她報仇吧?” 烏衣教主雖不谙漢語,卻也猜得出對方言中之意,此刻就見他身子翩然自牆頭上飄身而下,口中發出了一聲尖銳的怪嘯。

     其他的弟子,聽到了他這聲怪嘯以後,紛紛地閃到一邊,蒲天河心中正不解老人這是什麼用意,忽見對方瘦手一揚。

     蒲天河隻當他有什麼暗器打來,慌不疊擡起了手中長劍,可是出乎意料之外,卻聽得“叮當”一聲脆響,遂見對方手中那個大銅鈴竟自脫手而出,直向着自己這邊疾飛了過來! 原來他手中那雙銅鈴,是由一根極為細長的鍊子結系在一起,施展起來,可以像流星錘一般的運用。

     這時那雙大銅鈴,直飛到了蒲天河面前,距離他面門,大概不及二尺! 蒲天河一劍撩去,卻見老人右手霍地向後一帶,空中的銅鈴.由不住又發出了“叮當”兩聲脆響。

     由于距離太近,這種聲音的效果就更強烈,蒲天河隻覺得心神為之一蕩,禁不住足下一陣蹒跚,差一點跌倒在地。

     這時他才明白,原來烏衣教主手内這雙銅鈴,除了當兵刃施展以外,竟然還有懾魂作目,如此看來,真正是不可輕敵了。

     一念未完,烏衣教主左手銅鈴又脫手而出,這一次卻是落在了另一邊,如此左右交替着,這對懾魂鈴發出了極微妙的作用。

     隻聽得一片噪耳的叮當聲,蒲天河仿佛覺得滿空全是飛動的銅鈴影子,同時腦中一陣昏眩,一交跌倒在地! 烏衣教主第二次發出了一聲怪嘯,猛地趕上一步,雙鈴齊出,一雙鈴子,挾着兩股極為尖銳的勁風,向着蒲天河面門之上打了過去。

     蒲天河總算是定力堅定,烏衣教主鈴聲一歇,他立刻就清醒過來,這時見狀,猛地騰身而起,掌中劍一點對方鈴上的飛索,身子已旋到了老人身後,掌中劍“白蛇吐信”,直向着烏衣教主後心上猛紮了過去。

     烏衣教主冷冷一笑,他身子向前一折,整個人身,幾乎全倒在了地上,同時之間,他手中那雙鈴子,卻向蒲天河一雙耳鼓上猛然貫過去。

    刹那之間,這一老一少已打成了一團。

     蒲天河由于疲累過度,行動上自然大打折扣,再者烏衣教主這雙銅鈴上的招式,實在是怪得出奇,在往常他尚可以用心與他周旋一二,不見得就不是對方敵手,可是此刻他實在是有些疲于應付了。

     十數個照面之後,他已感到精疲力盡,偏偏對方卻是越戰越猛,奇招累出不窮! 眼看着,蒲天河就要敗下來,死在對方雙鈴之下,這時候,碧波間卻飛也似地馳來了一艘小舟。

     小舟上,一前一後俏立着兩個佳人,正是沙漠虹婁小蘭及蔣瑞琪。

     她二人在悉知蒲天河失蹤的消息之後,很快地聯想到烏衣教,果然在這裡找到了蒲天河。

     由神色上看來,婁小蘭确實吓壞了,她頻頻催促道:“快!快!” 蔣瑞琪向前望了望,也是吓得神色大變,道:“天呀!這麼多人打他一個呀!” 此時離岸邊尚有數丈距離,婁小蘭再也忍不住,她手上拿出一面紅色的小雕弓,張弓搭箭,嗖嗖嗖一連射出了一排弩箭,岸邊的一排烏衣弟子,立時中箭倒地。

     婁小蘭嬌叱了一聲,道:“蒲大哥不要怕,我來救你!” 說時身子猛地拔了起來,已落在了岸邊,就見她玉手一翻,已把撲上來的另兩個漢子打得斜飛出去。

     烏衣教主乍然發現婁小蘭來到,不禁怔了一下,随即大怒! 隻見他狂嘯了一聲,竟然舍下了蒲天河,猛然向着婁小蘭撲去。

     蒲天河猛力地向一邊一縱,正好迎上了蔣瑞琪撲來的身子,後者伸出一隻手猛地把他攔腰托住,道:“蒲兄,我來救你!” 說時,雙手把蒲天河搖搖欲倒的身子托了起來,飛身縱上小船,匆匆把他放到船上。

     蒲天河見二人來到,内心才算松了一口氣,可是另一種心情,卻使得他有“羞于見人”的感覺。

     尤其是婁小蘭,他幾乎沒有勇氣再看她一眼,在她嬌豔的芳容之前,蒲天河更感到一種罪惡的自責。

     蔣瑞琪把他匆匆放下來,目睹着蒲天河這種披發仗劍,全身是血的模樣,使她吃了一驚,她安慰蒲天河道:“你休息一下,我去助小蘭一臂之力,馬上回來!” 蒲天河點了點頭道:“姑娘去吧!” 蔣瑞琪匆匆由身上取出一把精光四射的匕首,嬌軀再次騰起,已落在了岸上,這時婁小蘭正與烏衣教主戰在一團,蔣瑞琪大聲道:“我們沒有時間同他們打,他們人太多!” 說着手中匕首一撩,正砍在了烏衣教主懾魂鈴鍊之上,她這口匕首,乃是蔣壽當年随身之物,有斬金切玉之利! 這時就聽得“嗆”的一聲,火星一冒,鍊上金鈴,竟為她斬落墜地,另一個鈴子由于重心忽失,竟自由烏衣教主手中斜飛了出去,通的一聲,落入湖水之内。

     烏衣教主想不到對方匕首竟是如此銳利,雙鈴忽然失手,不禁大吃了一驚,婁小蘭寶劍向外一逼,迫使得他一連後退了五六步。

     婁小蘭嬌叱了聲: “老頭兒你納命來吧!” 正要挺身上去,卻為蔣瑞琪趕上來一把拉住她道:“快走吧!” 婁小蘭忽然想起蒲天河道:“他呢?” 蔣瑞琪回身指了一下,就見蒲天河正自運用一雙木槳,對付着一雙涉水撲上的漢子,婁小蘭掠過身子,嬌叱道:“看劍!” 就見她寶劍一分,已把其中一人砍倒水中,剩下的那一名吓得一回頭,叫蒲天河一木槳打在了頭上,頓時也倒在水裡。

     婁小蘭匆匆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