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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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借我用一用!” 蒲天河目睹此情,不由搖頭歎息了一聲,小聲對木尺子道:“我們又上當了,隻怕那麻婆不是好相與的,你老人家注意!” 春如水自不願與他動手,因為如此一來,更讓麻婆有可乘之機,當時一笑道:“且慢!” 木尺子橫劍道:“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春如水嘻嘻一笑道:“據我所知,麻老姐與天山二柳定的約是三七分賬,換句話說,麻老姐獨自可分七成,你如今卻以三成給她,似乎不公!” 說到此,目光一掃麻婆道:“是不是,麻婆?” 麻婆頭腦最是簡單,聞言點了點頭道:“不錯,是這麼回事,咦,這事情你如何得知?” 春如水一笑道:“天下豈有這麼好的人?天山二柳早就洩了底了,他二人早已劫寶而去,隻是他們上當了!” 麻婆一怔道:“這是真的?” 春如水笑吟吟地道:“信不信由你!” 麻婆不由用力地錯着牙齒道:“媽的!下次見了面,我要殺了他們!” 說到這裡,她忽然狂吼道:“木老頭,就是這樣吧,我們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怎麼樣?” 木尺子搖了搖頭,冷笑道:“你太貪心,這條件太苛,恕我不能答應!” 麻婆嘿嘿一笑道:“好啊!那麼,咱們就來比一比高下!” 木尺子冷笑道:“誰還怕你不成?” 春如水一笑道:“木老頭本事大得很呢,麻老姐隻伯你不是他的對手!” 麻婆窦三花一聲怪笑道:“我活了這麼大,還不曾怕過哪一個!” 春如水見雙方劍拔弩張,大有“一觸即發”之勢,不由私下竊喜不已,當時笑嘻嘻地道:“你二人請看,這兩箱東西在此。

    誰有本事,誰來拿!” 說罷,右手把覆在小舟的油布揭開,現出了古銅大箱子來,木尺子、蒲天河俱都看出了春如水是存心挑撥,見狀都冷冷一笑,按兵不動。

     可是另一方的麻婆窦三花乍見寶箱,禁不住霍然動容,猛地怪嘯了一聲道:“東西是我的,誰也别想搶!” 說罷騰身直向着小船上撲去,春如水嘻嘻一笑,道:“老姐姐别慌,我跑不了的!” 麻婆這時已落在了小舟之上,嘿嘿笑道:“木老頭,東西我拿啦,你要是不服氣,盡可以到鴉翅嶺來找我!” 說罷,雙手一搭,就将寶箱拿起,卻又放下來,向着春如水嘿嘿一笑道:“春如水,你這條小船暫時借我用一用如何?” 春如水冷冷一笑道:“小事一件,東西都給你了,還在乎這條小船!” 這時小船由于加多了一人,已有些不勝負擔、在水中滴滴溜溜直打着轉兒。

     麻婆嘻嘻一笑,把背後那個大籮筐取下來,方要把身子躍入小船坐處。

     這時候木尺子已同着蒲天河偎到了近前,木尺子因見麻婆有獨吞之意,雖知春如水絕非是心甘情願,可是到底有些放心不下。

     其實要是依着蒲天河心意,是“以逸待勞”,不管她們雙方誰勝以後,再興師發難,奪回寶物也不為遲,隻是木尺子擔心那麻婆的“金河蜂子”厲害,萬一兩箱寶物到了她的手中,隻怕不易讨回。

     所以這時那麻婆一躍上了小舟,木尺子忙攏過船來,在一邊伺機而動。

     春如水見麻婆卸下了籮筐,正要入座,這時候,真是千載難逢的良機,當下偷偷向着二徒使了個眼色,吳、裴二女立刻會意。

     坐在右邊的吳瑤青蓦地一聲嬌叱,一掄長槳,直向着麻婆身上打去。

     春如水更是雙足一着力,足下小船猛地一翻,麻婆本站了個邊兒,原來就站得不穩,哪裡還能立得住,身子一歪,幾乎要倒了下去。

     麻婆窦三花,厲聲罵了一句,正要彎身去拿那個裝滿了“金河蜂子”的籮筐,春如水卻上前一步,雙手排山運掌,直向着麻婆身上打去。

     隻聽見“噗通”一聲,麻婆為避開這一招,身子再次翻落水中好個春如水,一招得手,更是手上無情,右手向外一翻,“哧”的一聲,自掌心内,一連飛出了五六粒鐵蓮子,向着一邊的木尺子、蒲天河二人身上打去。

     同時之間,吳瑤青、裴芳二女已劃動長槳,小船如飛地向前方駛去! 由于這是一艘特制的快船,自非一般小船所能追得上的,快船一竄出之後,春如水趁機已把那個似蚌殼的籮筐搶到了手中。

     是時木尺子和蒲天河雙雙怒叱着,自兩側猛撲而上,欲向快舟上落來,可是春如水已不容他們近身,就見她雙手猛然把那個大籮筐打了開來,但聽得“轟”的一聲,大片金光,有如萬千金星,自籮筐内齊飛了出來,沒頭蓋頂向着身後兩人撲了過去。

     木尺子、蒲天河二人見狀大驚,他們俱知這種東西的厲害,一任你銅筋鐵骨,也是不敢輕易嘗試。

     在無可奈何之下,這一師一徒,隻得把身子向下一落,雙雙墜入水中。

     另一面,麻婆乍然看見自己所養的金蜂,竟然反為對方利用,用來作為對付自己的武器,不禁又驚又怒,怪嘯了一聲,霍然由水中拔身而出,落在了一塊大石之上。

     這種金河蜂子,生性殘酷,最是無情,隻認血腥不認親,管你是誰,它們是一概不論。

     這時見麻婆現身,俱都發出“吱吱”嗚聲,一窩蜂似地,直向麻婆身上襲去。

     麻婆一時大意,身上竟落下了五六隻,隻聽得一陣咬嚼聲,立時衣裂肉破,痛穿心肺,這才忽然想到,這些金蜂,晚上尚未有喂過,隻打算用春如水等一幫活人,來喂一下它們的饑腸,卻想不到弄巧成拙,竟然派到了自己頭上。

     這麻婆一想到此,真是氣昏了頭,怪嘯了一聲,大罵道:“好娼婦,我窦三花與你誓不兩立!” 就見她蓦地一口,咬破了舌尖,向着當空金蜂“噗”一聲噴出了一口血雨。

     當空金蜂吱吱喳喳亂成一片,紛紛搶食着噴出的鮮血,那麻婆知道如不能及時滿足這撥金蜂的食欲,隻怕自己性命不保! 這個時候,她實在也是沒有能力,再去追趕春如水,事實上,她就是追也追不上,因為春如水那艘快船,早已逃之夭夭了。

     且說麻婆急痛之下,對于這撥小東西,既恨又愛,她本可以内功所化血雨“碧血箭”,制這撥金蜂于死地,可是一想到蜂種得來不易,自己豢養十年,方得如今成績,全數殺死也太可惜。

     想到此,隻得忍着内心疾怒,一口口把鮮血噴了出去,喂着當空的金蜂! 那撥金蜂,早已餓壞了,如今為鮮血一引,一個個振翅铮铮,吱吱亂叫,聲勢端是吓人已極! 麻婆咬舌噴血,已然傷了内功,偏偏來時未曾帶有喂蜂的血酒葫蘆,似如此如何能支持長久? 她一面往空中噴着血雨,一面發出淩厲的叫聲,以遏止金蜂的來勢,雙方暫時形成了對峙之局。

     麻婆窦三花,素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可是這時,也吓得臉色蒼白,看看已是聲嘶力竭的當兒,忽見面前人影一晃,現出木尺子與蒲天河的身影。

     麻婆以為二人趁火打劫,不由道了聲:“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