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羅地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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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坐之處,另外還沒有二十把金交椅,分列兩側,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個小朝廷一樣。

     華秋水請二人落座後,有人送上茶水。

     小歇之後,華秋水又親自陪着二人來到已為二人整理出來的住處。

    二人被安置在一間舒适的石室内,室内設有兩張單人木床,并生有一盆熊熊的炭火。

     中飯華秋水為此大張筵席殺雞宰羊,二人飽食了一頓,在房中睡了一個午覺。

     約莫快到黃昏的時候,華秋水親自來訪,見面之後,華秋水微微笑道:“後輩已備下了幾騎快馬,老前輩是否有意先去看看地方?” 木尺子想了想,笑道:“你真想得周到,我們就先去走一趟,隻是如此豈不是太勞累你了!” 華秋水哈哈笑道:“老前輩不要如此說,能有機會為你老服務,實在是光榮的事情!” 木尺子皺眉道:“此去哈拉湖,隻怕路途不近吧?” 華秋水笑道:“前輩大可放心,路上用物都不缺少,頂多明日也就可以回來了!” 蒲天河微微一笑道:“華幫主帶了多少人去?” 華秋水眉頭微皺,道:“我因怕與那春夫人路途遭遇,所以打算多帶些人去,少俠以為如何?” 蒲天河一笑道:“此事人多了反倒不妙,以小弟見解,不如隻華兄及愚師徒三人足夠了!” 華秋水想了想,笑道:“也好,不過路途之上瑣事不少,多帶兩個人去也是好的!” 木尺子點頭笑道:“可以,可以,我們這就走吧!” 華秋水遂轉出料理了一番,回來說道:“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們上路吧!” 木尺子與蒲天河走出室外,果見幾匹馬都備好了,除了華秋水以外,尚有白面獄柴風和另外一個黑瘦的小子同行。

     蒲天河自然未把這三個人看在眼中,也就不以為意,這時沙地裡吹過來陣陣寒風,一輪紅日垂挂西天,前望沙漠地裡一片浩瀚,可以預期,此行是非常艱苦的! 木尺子翻身上馬笑道:“快走吧,時間可真不早了!! 蒲天河等也相繼上馬,一行人馬直向沙漠地裡行去。

     一路之上,木尺子情緒極高,他向蒲天河笑道:“有一天我發财了,我要在沙漠裡,蓋出最大最美的宮殿,我老人家也要好好享受一番了!” 說着仰天狂笑了一聲,遂又道:“春如水那個女人,妄想以她的财富獨霸西北,未免太可笑了!” 話聲方完,就見一邊淺草叢中,潑刺刺馳出了兩匹紅馬,馬上所坐的,仍是那兩個頭纏白布的蒙古人。

     這兩個蒙古人匆匆向衆人看了一眼,放馬就跑,木尺子忙向華秋水使了個眼色,搖頭道:“不要理他們,看他們又能如何!” 白面獄柴風望着兩個蒙古人的背影道:“看樣子,這兩個小子分明是踩我們的盤子來的!” 木尺子嘻嘻笑道:“他們是得不到什麼的!” 五匹馬随即放蹄狂馳,這一路狂馳,到了當晚,已到了“哈拉湖”附近。

     金戟小溫侯華秋水勒馬前望道:“那春如水聽說就在附近紮營,我們别瞎打誤闖;走到了她們窩裡可就麻煩了!” 蒲天河聞言,立起向遠方望了望,果見不遠處,有燈光閃爍,就點了點頭道:“不錯,這附近是有人住!” 木尺子摸了一下頭,道:“這時候我還不想見這個女人,我們繞着走!” 華秋水就笑指着随行而來的黑瘦小子道:“這小子外号人稱地老鼠,附近地方他沒有不熟的,叫他帶我們走,準沒有錯的!” 說罷用土語叽哩呱啦地說了幾句,那地老鼠就帶頭催馬直向前行去。

     這小子果然是精得很,竟然在附近沼澤裡找到了一條小路,五匹馬就順着這條小路直行下去。

     前行約有半盞茶之久,似乎還沒有行出這片池沼,人馬行走其中,都感到無比痛苦,蚊子又多,野草蘆葦都長得極長,拂在人馬身上,很不是一個味兒。

     忽然,前面帶路的地老鼠勒住了馬,回頭苦着臉說了幾句。

    華秋水呆了一呆。

     木尺子就知道不妙,道:“怎麼,行不通了是吧?” 華秋水面色微紅道:“這條路本可通出去的,隻是前些日子下了一場豪雨,此刻是行不通了!” 說着用手撥開附近蘆葦,用馬燈向外照了照,果然燈光照處,全是汪汪一片水面。

     這種池沼最是難行,水澆處固是不過足踝,可是深的地方,卻是可陷落人馬,人馬行走其間,真要特别的當心,一個不慎,陷落泥濘流沙,任你有再好武功、也是莫能為力! 無可奈何之下,五個人隻好掉轉馬頭,正要退道而行,忽然,一道匹練似的燈光,直照了過來,一人高聲叱道:“無赤莫裡!” 這是當地一句土語:意思是在問:“什麼人?” 地老鼠立時回了一句,遂見葦草一陣響動,行來了一面木排,排上立着兩個矮壯的漢子。

     這兩個漢子,一面劃筏過來,其中之一,竟自連聲地吹動口笛,傳出了一片嘟嘟之聲。

     白面獄柴風口中罵了一句:“媽那個巴子的!” 說着自馬上騰身而起,已落在了木筏之上。

     兩個漢子見狀,一齊拔出了腰刀,可是白面獄柴風身手自是比他們快多了。

     就見他雙手向外一探,已雙雙把這兩個漢子打得飛了出去,撲通一聲,落入沼澤之中。

     如此一來情勢大變,隻見四下裡,一連射來了十數道燈光,口笛連天,亂作了一團! 華秋水哈哈一笑道:“老前輩與蒲少俠休要出手,容我來對付他們就是!” 說時,已有十幾支弩箭射了過來,皆為諸人打落在地! 木尺子在馬上呵呵笑道:“這倒是熱鬧得很,這個架不打看來是不行了!” 說時這位有“老少年”之稱的武林怪老,身子陡然自馬背上拔了起來,如同一隻巨鷹似的,已落在了一面木筏之上,就見他雙袖一揮,已把木筏上兩名漢子打了下去。

     木尺子怪笑了一聲道:“這種酒桶飯袋,也敢聚衆行兇!” 蒲天河這時也奮身躍上了另一排木筏之上,這群人物,哪裡能是他的敵手,不刻已把對方之人,殺了個落花流水。

     如此一來,四周來的快筏,隻敢在旁觀望,卻不敢再向前行了。

     蒲天河奇怪地問木尺子道:“奇怪,這些人都是哪裡來的?” 一言甫畢,隻聽得銅鑼當當一片響聲,一艘平底快船,在水面上如飛而來。

     小船是全白色,而且搭着一個十分潔淨的棚架,看過去甚是爽目,在船頭地方懸有兩盞明燈,燈下各立着一個玉俏的少女。

     另外在船頭立着一名頭纏白布的漢子,手中當當不住地敲着銅鑼,一路疾行過來。

     這時蒲天河、華秋水等五人,已站立在一處,這艘快船箭也似地來到了近前,忽地在池面上停住。

     就見左面燈下那個少女,嬌聲道:“來人之中,可有一位是木尺子木老前輩麼?” 木尺子哈哈一笑道:“就是老夫,小姑娘你有何差遣?” 那少女聞言呆了一呆,欠身為禮道:“原來你就是木老前輩,真正是失敬了!” 說罷流目四側,嬌聲說了幾句,那環峙左右的無數木筏,全數地退了下去。

     瞬息之間,這大片他沼裡,僅僅剩下了二女所乘來的那一艘白色快船。

     先前發話的那姑娘,遂含笑道:“這些都是當地的土人,家師因為看他們忠實勇敢,特地召集了他們數百人,在此略作訓練,預備再過月餘,好把他們送到蒙古‘寒碧宮’聽候差遣,想不到竟然開罪了老前輩,真正是失敬了!” 木尺子面色一白,冷冷地道:“這麼說小姑娘,你師父就是春夫人了?” 少女欠身道:“正是家師。

    ”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這可是巧得很,夫人現在何處,可容我們拜見麼?” 少女掩唇微笑道:“拜見卻是不敢當,家師因聽方才歸報,已猜知是老前輩到了,故此命我二人前來迎接各位。

    ” 木尺子呵呵一笑道:“令師真是料事如神,恭敬不如從命,還沒有請教二位姑娘芳名怎麼稱呼?” 少女一笑道:“我名吳瑤青,這是我師妹斐芳。

    ” 說到此,那雙靈活的眸于,向着蒲天河看去,面色含羞地道:“這位想必是新領五嶺神珠的那位蒲大俠了!” 蒲天河哈哈一笑道:“姑娘真是無所不知了!” 吳瑤青格格一笑道:“前數月家師歸告,在天山道上見識了幾個神奇磊落的少年男女,其中就有蒲大俠在内,因為家師形容過閣下面影,是以小妹一望即知……” 說着目光又一瞟華秋水,秀眉微皺道:“這位莫非就是婁……” 金戟小溫侯華秋水冷冷一笑道:“猜錯了,在下姓華,華秋水,我們是鄰居。

    ” 吳瑤青怔了一下,微微一笑道:“原來是大熊幫主,失敬!各位請登上小舟,容我姐妹護送一程如何?” 木尺子呵呵一笑道:“姑娘你伶俐口齒,較令師亦有過之,真正是有其師必有其徒! 如此說,我們有勞了!” 說罷縱身上舟,華秋水留下地老鼠看住馬匹,自己和白面獄柴風也登舟上去。

     吳瑤青笑道:“你們的馬放心,我會命人好好照料,這位朋友如不便登舟,我們自會好好招待他就是。

    ” 說罷舉了一下手,船上兩名漢子,即掉過船頭,在淺水面上如飛而去! 原來這種小船,是專供在他沼淺水流沙上行駛的一種特殊船隻,行駛之時,并不是用篙或槳,而是用一種像釘把似的東西,在淺水泥地裡拉拖行駛,由于船底平滑,故此行駛甚快! 蒲天河暗忖這春如水果然是一個不凡的人物,隻看她在此地的這種排場,已可想而知了。

     小船在兩個壯漢的行駛之下,箭也似地穿過了這片池沼,即來到了一個大湖。

     那位一直未曾發話的斐芳,忽然含笑道:“這就是哈拉湖,各位大概也是要來這個地方吧?” 吳瑤青卻用眼睛看了她一眼,含笑道:“各位騎馬行走池沼地,實在是一大失策,這地方如沒有像我們這種特制的劃舟,是寸步難行的。

    ” 說話之時,就見不遠處水面上停着一艘極大、極為豪華的大船。

     那大船,全被漆成了紅色,虎頭雙桅,其上燈光照耀得如同白晝一般。

     小船尚離得甚遠,已可聽見大船上不辍的弦歌之聲,十分悅耳! 吳瑤青手指大船道:“這就是家師的座舟,因初來此地,不易建居,家師暫時就住在這艘‘北風’船上!”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令師真會納福!” 說話時,但見大船上,已似有了動靜,船舷兩側,立有七八名彩衣少女,各人手中持着一面燈籠。

     這兩列少女正中,一張靠椅之上,坐着那位鶴發紅顔,雍容華貴的春夫人。

     木尺子和蒲天河以前見過此人,倒不足為奇,華秋水和白面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