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路見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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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賊子毒手,當下忙縱身上船,踢開了艙門,見那個叫三妞的姑娘,蓋着一個床單子,身子正在顫動着。

    蒲天河忙過去揭開床單子,隻見對方上衣已脫下來,露出細白的一抹酥胸。

     蒲天河趕忙為她蓋好,見幾上瓦罐中,盛有半罐冷水,就取過來兜頭澆下,自己退身一邊。

     床上的三妞,長長地漫吟了一聲,又過了一會兒,才睜開了眸子,忽地坐起身來道: “好個強盜……” 忽然一眼看見了蒲天河背影,不由尖叫了一聲道:“你是這時候她顯然是發現了自己赤露着的上身,趕忙又躺了下來。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 “姑娘不必驚怕,那姓屠的賊子,已為我打跑了。

    姑娘衣服,就在旁側,快快穿上才好說話。

    ” 少女聞言憶及前情,當時一張玉臉,羞了個绯紅,口中顫抖道:“可是你……你是誰呢?” 蒲天河冷然道:“姑娘穿好衣服,一對面也就知道了,何必急于一時?” 少女聞言這才趕忙把衣服穿好,走下地來道:“好了,你可以轉過身子來了!” 蒲天河轉過了身子,那姑娘乍見對方面貌,不由吃了一驚,面上讪讪地道:“原來是你……” 蒲天河鼻中哼了一聲,道:“如非是在下及時趕回,隻怕姑娘已經……” 少女聞言不由眼圈一紅,垂下頭道:“我真該謝謝你。

    要不是你,我也不能再活下去了,我給你磕頭!” 說着真地跪了下來,蒲天河忙把她扶了起來,歎道:“姑娘不必多禮,其實這也算不了什麼,我們身為俠義中人,理當管這些不平之事,隻是姑娘何以會與那姓屠的有所來往,那姓屠的又是一個什麼人?姑娘是否可以見告一二?” 少女聞言冷冷一笑道:“我怎會與這種人交往!” 說罷低頭又歎了一口氣道:“還不知恩兄大名如何稱呼?” 蒲天河想了想,含笑道:“我姓婁,單名一個骥,姑娘呢?” 少女聞言面色立時大變,驚喜道:“啊呀!原來你就是河漠裡那個奇俠婁骥,真是人仰大名了!” 蒲天河不由面色微微一紅,不自然地哼了一聲。

    他之所以不願意吐露姓名,實在是怕對方走露了風聲,以緻令春如水有了準備,卻未曾想到這姑娘,竟然對婁骥如此敬仰崇拜! 隻見她面上帶出了極度的興奮之色,欣喜地道:“這些年來,婁兄的大名,哪一個不知,哪一個不曉,想不到婁兄會來到蒙古!我好像聽說,婁大俠你兄妹曾有不出河漠之說是不是?” 蒲天河含糊地道:“不錯,這裡也是河漠呀!” 少女一雙杏目,微微瞟了他一眼,似笑又羞地道:“方才我記得也曾問過你的名字,怎麼好像不是姓婁,是姓……” 蒲天河暗吃了一驚,這才記得先前自己原本報過了名字,隻是那時自己并不知道她的底細,才會真名相告,這時少女一問,他不由呆了一呆,窘笑道:“方才因不明白姑娘底細,所以才以假名相告,尚請不要見怪才好!” 少女笑了笑道:“這麼說婁大俠現在是明白我的一切了?” 蒲天河點頭道:“明白一二。

    第一,我知道你是春如水春夫人的高足;第二,你來此是拜壽來的。

    ” 少女面上立時一驚,遂點頭笑道:“婁大俠果然神機妙算,猜得一點不錯,小妹複姓上官單名一個琴字,和舍妹上官羽,乃春夫人新收弟子,此次因‘哈裡族’的屠莊主六十大壽,特派我攜禮來此代師賀壽,卻想不到……” 說到此,一雙秀眉蓦地一挑,氣得粉臉通紅。

     蒲天河忽然記起,當初春如水對己之戲言,不由向着這上官琴面上轉了轉,微微笑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那上官羽必定與姑娘是一對孿生姐妹了,可是?” 上官琴眼皮撩了他一下,微笑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蒲天河笑而下答。

    上官琴又想起前事,恨恨地道:“屠莊主與家師,乃是蒙古地方西北二王,平素感情并不甚好,屠莊主因妒家師之财富,是以多年來,常常惹事生非,存心想把家師驅出蒙古,他好獨霸蒙古,他還想鲸吞家師的财産呢!”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令師如此精明厲害之人,豈是容易欺侮?我想那屠莊主未免太天真了!” 蒲天河此語分明是帶有諷刺的意思在内,可是上官琴哪裡聽得出來,當即便道: “婁兄說得不錯,他在哪一方面,也是不能與家師相提并論的!” 蒲天河微微一笑道:“既如此,春夫人又何必容他存在呢?” 上官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對此事,.我看是很感興趣。

    婁兄,你哪裡知道,雖說這屠莊主在财勢武功上,都不如家師甚遠,隻是他這地盤内,卻控制着整個蒙古的水源,他如切斷供水,那麼家師的半壁河漠,無疑是寸草不生,雖富也是非死不可,所以家師為此不得不略事容忍罷了!” 蒲天河不由暗笑了笑,心想這可真是應上了“惡人自有惡人磨”的那句話了。

     當時,他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令師就該下手除了他才是!” 上官琴搖了搖頭道:“這些地方你不會明白的,家師手下所控制的隻是内地流竄來的千餘漢人和一部分極少數的蒙古人,可是這屠莊主手下全是本地的蒙古人,以少數的漢人,是無法與這麼多的蒙古人對抗的!” 蒲天河點了點頭,笑道:“這麼說來,令師的雄心始終是不得逞了!” 上官琴以一雙秋波眸子瞟着他,過了一會兒,才道:“方才那個壞東西,就是屠莊主的長子,人稱‘燕尾镖’名叫屠一夫,他在暗器上有很厲害的功夫,不知方才有沒有向你發出?” 蒲天河一笑道:“今後他這一手暗器,隻怕再也施展不出了。

    ” 上官琴一驚道:“婁兄莫非已殺死了他?” 蒲天河搖了搖頭道:“殺倒沒有殺,隻是斬斷了他一隻右手,隻怕他要落成一個終身殘廢!” 上官琴忽然一驚道:“那隻斷手呢?婁兄可曾撿到!” 蒲天河微異道:“斷手就在岸邊,姑娘以為如何?” 上官琴立時推開艙門道:“快撿回來埋了。

    你不知道,方才那個道人,最擅接骨續脈,如為他撿了回去,不出一月,又能回複原狀,豈不是又要為惡了!” 蒲天河一想有理,當時同上官琴,雙雙縱身上岸,蒲天河記得那隻斷手落處,可是此刻卻是遍尋不着,不由吃了一驚,跺足道:“姑娘說得不錯,果然不見了!” 上官琴冷笑道:“那道人本是中原武當的一個惡道,武技雖是平平,但生平最精詭術及醫道,人稱‘鬼道人’,他在走頭無路之下,才投奔了屠莊主,不想那屠莊主競是百般看重他,金銀财寶隻要他開口,無不奉送,道人也就樂得在此不去,助纣為虐,真是可恨之極!” 蒲天河歎道:“隻怪我一時大意,想不到這厮還有這麼一手!” 上官琴歎了一聲道:“我倒無所謂,一走了之,隻是婁兄隻怕日後要提防他們一二了!” 蒲天河冷笑道:“他如再碰在我手中,隻怕他是自尋死路!” 上官琴一雙媚目望着他,甚是關懷地道:“話雖如此,可是他們哈裡族人多勢衆,屠氏父子是無惡不作,婁兄還是要小心一二才是!” 蒲天河聞言,不由劍眉微微皺了一皺,忽然抱拳道:“今逢姑娘,總是有緣,後會有期!告辭了!” 說罷轉身就走,上官琴忙道:“婁兄請稍待!” 蒲天河回過身來,上官琴嬌笑了笑道:“婁兄是一個人來此的麼?” 蒲天河道:“不錯,我一個人!” 上官琴低頭想了想道:“恕我多話,我隻是想,婁兄雖是技高膽大,但是到底初來蒙古,人生地陌,諸多不便,我可以問一問婁兄此行欲去何方?” 蒲天河想了想,總覺不便直言,當時信口道:“我因向往蒙族‘八旗馬會’,所以不遠千裡而來,實在是想去看一看這場盛會!” 上官琴不由秀眉一啟,笑道:“這就太好了,我明日正要轉回,那賽馬會,其實就是家師舉辦的,到時我帶你去就是了!” 蒲天河不由甚喜,當下點頭道:“姑娘如此說,實在是再好不過。

    不過……” 上官琴一笑道:“我一點也不麻煩,婁兄住在哪裡,明早我去找你、我們一同上路豈不是好?” 蒲天河心中暗想,這倒是一條最好接近那春如水身邊之路,也許由上官琴口中正可知道一些那“寒碧宮”中的奧秘! 想到此,便點頭道:“也好!” 上官琴見他一口答應,不由大喜,由不住在地上跳了一下道:“你真好,有你一路,我膽子也可以大多了,再不怕那屠一夫動什麼壞主意了!” 蒲天河想了想,又問道:“令師所居的寒碧宮,離賽馬的地方有多遠?” 上官琴點頭道:“很遠,不過碧寒宮戒備森嚴,非經家師的信物令珠,任何人不得妄入一步!” 蒲天河想到甘肅時,春夫人曾授予自己一串珠子,想必就是她的信物或是令珠! 當時他沒有說話,上官琴又問明了他居住之處,才舉手作别而去! 蒲天河獨自回歸,卻見那烏克蘭術夫正在向這邊張望着,見蒲天河來到,笑道: “唉呀!你可回來了,我正要去找你!” 蒲天河笑道:“那邊風景甚美,一時竟忘了回來了!你找我有事麼?” 烏克蘭術夫搖頭道:“事情倒是沒有,隻是前邊是哈裡族的境界,那邊的人都很厲害,我怕你會上當吃虧!” 蒲天河笑着轉回帳篷,是時天已将亮,木尺子正在坐着調息運功,見他回來,眯眼笑道:“小子,交了桃花運了!” 蒲天河一怔道:“你怎麼知道?”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我怎麼不知道,什麼事還能夠瞞得過我老人家這雙眼睛?小于,告訴我那個小妞是誰?深更半夜在水池旁邊,你們談些什麼來着!嗯?” 蒲天河不由有些啼笑皆非,當時紅着臉道:“你老人家别開玩笑了!” 于是他把方才所經過之事,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木尺子聽後,半天才點了點頭道: “原來是這樣,你說的那個屠莊主,我也知道,此人姓屠名三江,人稱‘風火魔王’,對于各種火器暗器很有研究,相當厲害,你傷了他的兒子,這件事隻怕不會善了,你倒是要注意才好!”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這一點我倒不怕他!” 木尺子哼道:“這老頭兒如找你麻煩,由我來對付他就是。

    倒是春如水那邊,徒兒,你可要費點心了!” 蒲天河點頭道:“也正因為如此,我才與那上官琴約好同行的!” 木尺子一手摸着下巴,想了想,點頭道:“好吧,這件事完全由你去辦吧,我去了諸多不便,那春如水如知道我去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