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刀山劍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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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琴想了想,道:“你所說的那位老前輩,可是木尺子?” 蒲天河一驚道:“姑娘如何得知?” 上官琴嘟了一下嘴道:“我聽師父說過,這位老前輩曾為蔣壽計陷白雪山莊,達數年之久,可憐!” 蒲天河恨聲道:“木尺子為此寶如今已是如狂如癡。

    可憐他一生心血付諸流水,我與這位木老前輩,已有師徒之份,此事萬難坐視!” 上官琴想了想,歎道:“真想不到師父竟是這種人。

    他一個人要這麼多錢幹嘛!” 蒲天河歎一聲道:“我會道出一段經過,尚希姑娘拔刀相助,共同達到目的才好!” 上官琴冷冷一笑道:“蒲大哥,你放心,我上官琴并非是非不分的人,大哥……方才我口不擇言,你還要原諒我才好!” 蒲天河興奮地道:“我自一見姑娘,就知道姑娘你是一個有正義感的人,果然所料不差!” 上官琴窘笑了笑道:“你先不要捧我,其實我在這件事情裡,也許對你是幫不上什麼忙的!” 蒲天河頭點笑道:“隻要姑娘不與我為敵,愚兄已感激不盡了,何敢多求姑娘有所為?” 上官琴笑了笑道:“你真會說話,你這麼一說,我更是非要鞠躬盡瘁死而後己了!” 說罷輕歎了一聲,道:“大哥,你哪裡知道,就是大哥今日不說這些,我已有心要退出寒碧宮,此處不是久居之地!” 蒲天河微異道:“這是為何?” 上官琴冷冷一笑道:“正如那屠一夫所說,上次派我去哈裡族,實在是家師早有的計謀,她原來早算定了我會落入那屠一夫之手,卻未曾想到,我竟然安全脫險歸來!” 蒲天河一驚道:“竟有此事?” 上官琴忽然落淚道:“我做夢也沒有想到,師父竟是如此一個無情之人,我姊妹随她半生,平日沒有絲毫差錯,她隻為了讨好哈裡族人,竟然不借斷送我一生清白……” 說到此,她冷笑了一聲道:“這件事我還是回來以後才知道的,真是痛不欲生,如果我不思早去,遲早還是逃不過此一關的!” 蒲天河哼了一聲道:“姑娘能及時明白令師的為人,總算是不幸中之大幸,現在還來得及。

    ” 上官琴忽然拉住蒲天河一雙手,道:“可是我……怕!” 蒲天河呆了一呆,上官琴低下頭道:“你也許不知道師父的手段,反叛的弟子,一旦捉到手中,那種折磨!” 說到此,由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蒲天河冷冷一笑道:“路是人走出來的,隻要姑娘立定志向,一定可以達成志願的!” 上官琴斷然下了個決心,道:“好吧,我别無選擇,隻有姑且一試了!” 蒲天河吩咐道:“你要小心謹慎,千萬不要露出疑窦來。

    姑娘你打算如何下手?” 上官琴思索甚久,道:“明晚你此時來,我先在精武英殿等你,裡應外合,先把多指師太救出再說!” 蒲天河皺了一下眉道:“這麼做,姑娘你想可有問題?” 上官琴反問道:“大哥可有易容的面具?” 蒲天河怔了一下,搖頭道:“要它何用?” 上官琴秀眉微颦道=大哥,有一件事也許你還不知道,你猜,我師父為什麼對你如此垂青?居然把她随身的令珠也送給你?” 這一問,倒使得蒲天河怔了一下,想來卻也有些不解。

    上官琴冷冷一笑道:“實話告訴你吧,師父她是看上了你那顆五嶺神珠!” 蒲天河怔道:“哦……原來如此!” 上官琴笑了笑道:“你現在應該明白了吧!非隻如此,我師父還定下了美人計,要陷害你呢!” “美人計?” 他忽然想起了春如水當日所說,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弟子要介紹給自己,不由得面上一紅,這兩個女弟子之一,不正是眼前的上官琴麼? 想着,就用眼睛看了她一眼,上官琴面上也現出一些讪讪的樣子,忸怩一下道: “不是我……是我妹妹!” 蒲天河笑道:“令妹不是去天竺了?” 上官琴點了點頭道:“不錯,可是她這幾天就要回來了!” 蒲天河奇怪的道:“莫非令妹竟甘心為她使用?” 上官琴眸子裡,浮現出一片凄涼,半天才歎了一聲道:“蒲大哥……你哪裡知道…… 我姊妹雖是一母所生的孿生姊妹,可是性情卻差别很大!” 這一點,也是蒲天河所料不到的。

    上官琴好似觸起了無限感慨,歎息了一聲道: “我妹妹已被師父全心收買,忠心甘為她效不二之忠。

    她為人機警、聰明,卻不知對自己怎會如此糊塗!” 蒲天河一笑道:“這也許是她一時糊塗,沒有想到的緣故!” 上官琴苦笑道:“大哥你是不明白,反正以後你會見着她的,她已被師父收買,甘心以美色惑你,你卻要小心呢!” 蒲天河冷笑着道:“令妹果真如此,實在是自掘墳墓,不過我……” 上官琴肯定地道:“我方才已經想過了,大哥如果想取回本老前輩失去的寶物,隻有一條路好走,那就是以身相從!” 蒲天河劍眉微皺道,“以身相從是什麼意思?” 上官琴一笑道:“大哥不必多心,這條路實在是再好不過,如果你肯這麼做,失物必可收回!” 蒲天河異道:“姑娘有何良策?” 上官琴道:“良策倒有,隻是大哥卻要受點委屈才行!” 蒲天河點頭道:“隻要能取回木老前輩的寶物,受點委屈又算什麼!” 上官琴一笑道:“好!我這裡有人皮面具一個,你明日可戴上,午夜來此,救助多指師太師徒外出。

    有我在内策應,此事多半可成!” 蒲天河點頭道:“可以,這有什麼委屈?” 上官琴哼了一聲道:“我還沒有說完呢!後天白天,你以本來面目,親自持令珠來此,面見我師父!” “來見春如水?” 上官琴冷冷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我師父必定會破格見你,那時你卻要忍一時之痛,把‘五嶺神珠’獻上!” 蒲天河冷冷笑道:“這一點辦不到!” 上官琴白了他一眼,嗔道:“唉!你這個人真是,聽我說呀!誰要真的送給她呀! 送她隻是一種手段!” 蒲天河搖頭道:“這手段怕不太好,她要是收下了,豈不糟了?” 上官琴笑哈哈地道:“原是要她收下來的!” 蒲天河皺了皺眉,上官琴又一笑道:“傻子,你哪裡知道,我師父存放寶物,一向是不讓外人知道,隻除了我姊妹二人,那時很可能讓我二人之一去收放神珠。

    當然,多半是會讓我妹妹去,但我就可以暗中跟随,私下探出藏寶的地方,包括令師木老前輩失去的寶物,就很容易到手了!” 蒲天河聽後點了點頭,想此事頗多礙難,可是卻也隻有冒險一試之途。

    想了想就道: “姑娘确是細心之至,此事也隻有如此了!” 上官琴笑了笑道:“你送上寶珠之後,我師父必定會對你更為另眼相待,留你在寒碧宮内住下,那時你就更便于下手了。

    那時蒙古王也住在此地,四海珠也不難到手了!” 蒲天河點頭道:“四海珠既是華山派鎮山之寶,理應由多指師太收回,我焉能存心染指!” 上官琴一笑道:“由你取回再交還她,豈不是好?如此正可回報師太昔日對你的恩惠,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蒲天河正要說什麼,忽聽得岸邊樹林内,微有異聲,一人冷笑道:“好了,天不早了,别肉麻了!” 語音清脆,分明出自女子口音,蒲天河方要騰身外出,隻聽得樹枝嘩啦一響,大片樹葉,如同弩箭也似,齊向小船射到。

     蒲天河身子向下一矮,雙掌運功向外一推,吐氣開聲:“嘿!” 巨大的掌力,形成了一面力壁,迎着來犯的樹葉一擊,樹葉全數都簌簌地飄落水中。

     二人身形微晃,竄落在溪水旁邊,隻見當空一輪皓月,風引花動,哪裡有什麼人的蹤影! 上官琴面色绯紅地跺了一下腳道:“豈有此理,這又會是誰?我一定要找她去!” 蒲天河心中已想到了一人,不由拉住她道,“姑娘不必多此一舉,我想此人也沒有什麼壞意,也許是出言警告我們小心罷了!” 上官琴冷冷一笑道:“警告?哪有這麼警告人的!” 方言到此,就聽得前面花徑間,有人聲傳來,并有燈光移動,二人趕忙移身石後。

     果然見春如水在前,十二金钗在後,一群人在幾個持燈少女圍繞之下,步履姗姗地行走過來,二人一聲不出,等待大群人由身邊經過。

     卻見春如水在前,邊說邊笑,來至二人身前,忽然站住身子,扭身對十二金钗道: “你們的上官師妹還沒有回來麼?” 十二金钗之一答道:“聽馬房的金大娘說,上官師妹快回來了,大概明天晚上就到了。

    上官師妹也真能幹,她一個人把天竺兩位王爺都請動了!” 春如水格格一笑道:“這孩子就是這些地方可愛。

    我也沒有白疼她一場。

    等師父賣了珠子,你們每個人都有厚賞!” 十二金钗齊笑道:“謝謝師父!” 春如水一笑道:“錢也不能白賞,水牢裡那兩個人,你們十二人可得小心一點,這兩個人對我意義重大,可不能叫她們跑了!” 十二金钗各自答應了一聲。

    “子星”秦皓道:“你老人家放心,她師徒是插翅難飛!” 春如水哼了一聲道:“我不是怕她們跑出來,而是怕外面來人救她們,反正你們小心就是了。

    十二個人分三撥,四人一組,分批去看守!” 十二金钗又答應了一聲,一群人才說說笑笑,順着河邊一直走了下去。

     她們走遠之後,上官琴伸了一下舌頭道:“好險呀!” 蒲天河想起方才之事,才道:“你看,方才那位姑娘是一番好意,如非是她出言招呼我們,現在隻怕就要為令師發現了!” 上官琴哼了一聲道:“我才不領她的人情呢!蒲天河,明日之事你千萬不可造次!” 說罷,遂把随身所帶的人皮面具遞上了一件。

    蒲天河接在手中,不過是松軟的一團,當時便收起來。

    上官琴冷冷笑道:“方才師父之言,大哥也聽見了,十二金钗分三撥,四人一組,輪流去看守水牢,所以明晚下手,要十分小心!大哥務必于子時趕到,是時我略施小計,把看守的十二金钗調開一邊,你就可伺機下手,萬一行事不順,甯可逃走也千萬不要為她們捉住,或現出本來面目,否則以後的事就不好做了!” 蒲天河點頭道:“多謝姑娘費心,明天子時,我們在精武英殿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