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羅地網

關燈
,不由吓了一跳。

     他們都是第一次見這個女人,想象中對方不定是多麼可怕的一個人物,卻沒有想到竟是如此雍容華貴的一個外貌! 小船已靠近了,木尺子哈哈一笑道:“失禮,失禮! 說時已拔身而落在了春夫人那艘大船之上,蒲天河等三人陸續也登上了大船。

     那位華貴的春夫人,離座下來,向着木尺子笑道:“木大哥,你怎麼不事先打個招呼呀,你看,讓我失這麼一個大禮,多失面子呀!” 木尺子嘻嘻笑道:“老妹子,你真會做人,失面子的應該是老夫,哪能輪得着你呢?” 春夫人一雙眸子,向着蒲天河一瞟道:“唷!這不是蒲少俠麼?” 蒲天河微微抱拳欠身道:“後輩參見夫人!” 春夫人唇角蕩起了一個微笑,如非是她那一頭白發,看過去真像是一個三十許的美麗少婦。

     她輕輕走到了蒲天河身邊,由上自下看了一眼,淺笑了笑道:“少俠此行,也是為了木大哥的事麼?” 蒲天河點了點頭道:“正是。

    ” 春夫人微微一笑,溫和地道:“什麼事,可否告訴我這個局外人聽聽?” 蒲天河微微一笑,目放精光道:“我想世上無有夫人不知道的事情,夫人又何必明知故間呢?” 春夫人一雙細肩微微一翻,卻發出了一聲媚笑,面色泛出一片暈紅,道:“真有你的,我想西北道上,敢對我如此說話的,隻怕還不多。

    是不是,大哥?” 說時,目光向着木尺子望去,木尺子哈哈一笑道:“那還用說嗎!連我老頭子見了你也要膽寒三分呀!” 說罷嘻嘻哈哈狂笑了幾聲,手指蒲天河道:“我這個徒弟臉皮嫩,夫人,你可别欺侮老實人呀!” 春夫人微微驚愕地道:“什麼!蒲少俠竟是你的弟子?” 木尺子哈哈怪笑道:“怎麼,你以為不配是不是?” 春夫人微微一笑,目光遂又向一旁的華秋水望去,她點頭笑道:“金戟小溫侯,華幫主,久仰,久仰!” 華秋水聞言一驚,直直地看着對方不語,春夫人冷冷一笑道:“幫主可是奇怪我怎麼會知道你的大名是不是?” 說罷,又笑了笑,回頭瞅了蒲天河一眼道:“這個小夥子話說的不錯,這個天底下,沒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不過華幫主……” 說到此,目光就像是兩道冷電一般,在華秋水和柴風二人身上一轉,冷冷地道: “聽我手下歸報,貴幫對我們蒙古人很不友善,我們已有六名弟子,喪命在貴幫手下,這件事,現在我倒要請教華幫主一下了!” 華秋水面上一紅,冷冷笑道:“隻怕夫人誤信謠傳,這是無有的事情!” 春夫人格格一笑道:“誤信謠傳麼?隻怕未必!” 說到此,緩緩舉起一隻玉手來,向着遠處平空一抓,隻聽見“嘩啦”一聲水響,在水面上蓦地飛起了高有兩三丈的一個大水柱。

     木尺子呵呵笑道:“夫人好厲害的氣波功夫。

    佩服!佩服!” 春夫人目光一瞻木尺子,含笑道:“大哥見笑了,不過這氣波功夫,我一直沒有擱下就是。

    ” 說到此又冷冷一笑,望着華秋水道:“幫主如自認有此功力,才能與我為敵,否則我春如水雖是在貴幫勢力範圍之内,卻也不會容你們欺淩!” 華秋水早已為她這一手超然的氣波功夫,驚吓得目瞪口呆。

     當時見狀,苦笑了笑道:“夫人你太多慮了!” 說罷,心中确實不是個滋味! 這時湖水吃春夫人如此一來,撼起了極大的波瀾,連帶着這艘大船“北風”号,也前後動蕩不已。

     木尺子哈哈大笑道:“如此平靜的湖水,吃夫人如此一鬧,未免太煞風景了!” 說罷,上前一步,雙手直直地伸出,向着湖波上微微按了按。

    遠處湖波立時壓下了許多,木尺子悶聲不響,“雙手再次抖動了一下,就連足下的大船也穩住不再動蕩了。

     春夫人面色微微一變,冷冷一笑道:“木大哥,你的十指聲波功夫原來也不弱啊!” 木尺子收回雙手,低笑了笑道:“有夫人表演在先,就顯不出我這兩手的高明了!” 其實明眼人眼中看來,木尺子這一手功夫,看似無奇,其實卻是較春夫人那種“百尺打浪”難多了。

     春夫人忽然一笑道:“識顧說話,竟忘了請各位坐了!” 說時回頭對一雙婢女道:“給各位獻茶!” 四人道了叨擾,各自落座。

    須臾,小婢獻上了香茗,木尺子呷了一口,微笑道: “不知夫人寵召,有何見教?”。

     春夫人淡淡一笑道:“明人不說暗語,木大哥請賜告你此行的目的,也許我尚能助你一臂之力也未可知!” 木尺子手捋銀須,哈哈笑道:“怎敢在勞,此事有我師徒已足夠了!” 春夫人呆了一呆,一隻玉手在幾上輕叩了叩,道,“大哥,你可知這哈拉湖左邊百裡之内,已是我春如水的私産了麼?”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木尺子不由頓時一呆。

     春夫人微微一笑道:“我說此話,也許各位難以置信,不過,我有證明!” 說罷輕言喚道:“瑤青,把我的地契拿來。

    ” 她身後的吳瑤青答應了一聲,立時轉身而去。

    須臾,取來一個皮筒。

     春如水由皮筒内抽出了一張桑皮紙,向着木尺子一笑道:“大哥可要過目否?” 木尺子氣得臉色發白,道,“正要拜閱!” 春夫人微微一笑道:“好!” 就見她信手一抛,那張桑皮紙,四平八穩地飄在了木尺子眼前,然後慢慢落了下來。

     木尺子一伸手接過來,這時蒲天河等三人也湊了過來,就見木尺子慢慢打開那張桑皮紙,紙上畫的是一幅顯明的界線圖,正中用紅筆寫着“春界”兩個大字。

     其邊并附有一張契約,大意謂此一地帶已為春如水以紋銀二十萬兩,購得合法權益,并有當地官府的大印為憑! 要按照這張圖上看,整個的哈拉湖以及附近百裡方圓,幾乎全是春如水的私産了,春如水嘻嘻一笑道:“老朋友,現在也許你該明白,我春如水并不是多事了吧!” 說到此,又冷冷一笑道:“大哥,在我的地方,打死了我的人,我們又從無仇恨,這件事要是告之天下武林同道,隻怕對于大哥你面上有損吧!” 木尺子嘿嘿一笑道:“春如水,人道你足智多謀,今日一看,果然是名不虛傳,隻是你用在我老頭子身上,未免過辣了一點!” 春如水搖搖頭道:“老大哥,所以說你這就錯了。

    ” 木尺子小眼一翻,頭上青筋暴跳道:“什麼錯了?” 春如水呷了一口香茶,一雙手交叉在胸前,嘻嘻笑道:“大哥,不要失望,這件事還有商量的餘地,如果大哥你同意把所得的财産分我一半,那麼這件事仍然是非常圓滿的!” 華秋水卻在一邊忍不住冷笑道:“老前輩,這件事萬萬是不能答應她的!” 春如水目光一寒,冷冷地道:“華秋水,這裡沒有你插口的地方,這件事解決之後,我們還有點事情要談談!” 華秋水怒目道:“我們有什麼好談的?” 春夫人發出了一陣狂笑,笑聲一斂,斷然道:“幫主你不要忘了,你們所盤踞的地方。

    也是我的私産!” 華秋水猛然站起來,厲聲道:“胡說!” 木尺子忙擺手道:“老弟你先坐下來不要慌!” 說罷轉頭向着春夫人一笑道:“夫人既是這地方合法主人,錢财自當全數歸夫人所有,又何必要分我一半,此事老夫倒有些不明白了!” 春夫人格格一笑道:“木大哥你又何必來這一套?老實說這百裡内外,我早已勘察過了,絲毫也沒有所獲,否則也不會對你如此委屈求全了!” 木尺子點頭笑道:“這就是了,那麼你既無所獲,又怎知我必有所獲呢?” 春如水怔了一下,面色微變道:“老大哥,你這就未免太不誠實了,十五年前,湖底沙盤,據說隻有你一個人見過,綠玉匙又是你取去的,此事除了你以外,再也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了。

    ” 木尺子哈哈大笑,笑得聲盡力竭,春如水面色一沉,冷笑道:“你以為此事可以置之一笑嗎?” 木尺子笑聲一停,大聲道:“夫人你受騙了,湖底沙盤乃蔣壽所見,我連影子也沒有看見呀!至于綠玉匙……” 春如水冷笑道:“莫非不是你拿去了?” 木尺子嘿嘿冷笑道:“夫人,這就是你不對了,記得在天山道上,你索借未逞,你竟然暗施無極指波,把綠玉匙在匣内震了個粉碎,此事莫非夫人還不知道麼?” 春夫人似乎想起此事,臉上一紅,喃喃道:“這麼說,你是一無所知了!” 木尺子冷笑了一聲,道:“我不會知道得比你更多!” 春如水猛然站起來,走到了船頭,兩手互扭在一起,冷冷笑道:“此事我不會就這麼甘心的!” 木尺子哈哈笑道:“上當了,如此窮山惡水。

    沙漠荒地,你竟然肯出二十萬兩銀子來買,真正是發瘋了!” 春夫人回過身來,道:“老朋友,你想騙我不成?” 木尺子搖頭道:“我才不騙你呢,不過這件事我也是不甘心,我非要也踏遍了這附近的山水之後,我才能死心!” 春夫人冷森森一笑,道:“這麼說,你心裡還是有一點底了!” 木尺子哈哈笑道:“好吧,夫人,我們來一個君子協定如何?” 春夫人此刻真好比兜頭澆下了一盆冷水,内心一腔熱念,全都散了,此時聽他這麼一說,不由沒精打采地道:“什麼君子協定?”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人心想發财都是一樣的,這樣吧,如果我找到了那批寶物,不要說一半了,我決定分你兩份,我隻要一份。

    ” 春夫人怔了一下道:“何必如此?”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還有下文呢!要是我沒有找到,這麼吧,夫人你給我十萬兩銀子,這個數目不算多吧?” 春夫人想了想,微怒道:“天下豈有此理!” 木尺子又一笑道:“這就是了,我如找出了寶藏,又憑什麼要分你一半呢,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不是一樣嗎!” 春如水想了想,一雙冷芒芒的眸子,在木尺子面前望了半天,忽地長歎了一聲道: “罷!罷!且由你們去吧,我不分你的就是了!” 木尺子哈哈一笑道:“這是為何,十萬兩銀子在夫人你又算什麼呢?” 春夫人冷森森一笑道:“木尺子,人道你是老奸巨猾,果是不假,我沒有沾上你一些便宜,你反倒打起我的算盤來了!豈不可笑!” 說到此冷笑了一聲,目注遠方道:“我會去找蔣壽的,這筆錢絕跑不出我的掌心!” 說罷目光在木尺子等人身上一轉,歎道:“你們現在要去何處,我送你們一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