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巧遇良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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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無河目睹如此情形,實在是忍無可忍! 雖然他如今身份,不便多管閑事,可是看那老頭那種痛苦的樣子,使他大為同情。

     他忍不住縱身而出,在濃煙彌漫裡,找到了那發着滾滾黃煙的艾草球! 原來那枚艾草球,是藏在一個大石凹内,是故木老頭兒淩曆的掌力,無法把艾草球震出來,更無法使之熄滅! 蒲天河找到了這枚艾草球,迅速地用腳踏滅,他本人也不禁發出了一串咳嗽聲。

     室内的黃煙漸漸稀薄,老人就像是一塊死肉似的,癱在稻草堆上。

     他長長地喘了一口氣,好像是才由死神那裡歸來,繼而睜開了眸子,長長籲道: “嗆死我了……要命的小王八蛋,你算……真狠!” 說着又打了兩個噴嚏,才把目光移向蒲天河立身之處,當他發現到蒲天河立在身邊時,不由吓得怪叫了一聲。

     隻見他身子猛然一個急翻,足上的鍊子嘩啦一響,他已坐了起來。

     蒲天河方才已看見他的掌力,知道此老武功極高! 這時見狀,隻以為他會不利于自己,吓得後退了兩步,老人一聲叱道:“站住!” 蒲天河微微一笑道:“老前輩不必驚吓,我沒有惡意!” 老人目光在室内轉了轉,面上帶出驚異之色,道:“那東西是你弄滅的麼?” 蒲天河點了點頭,老人面上立時帶出了一種欣慰感激之色,他用破爛的袖子,把臉上的鼻涕眼淚擦了擦,破涕為笑道:“小了,這麼說,你不是丁大元一路的了?” 蒲天河搖了搖頭:“不是的,我隻是寄居在這裡的一個外人!” 老人側耳向外聽了聽,作了一個手勢道:“坐下來,這時候是不會再有誰來的。

    ” 說着他伸出右手小指,用過長的指甲,把燈内撚子挑出了些,一時光華大作。

     蒲天河在燈下打量這個怪異的老人,真不禁有幾分害怕!同時老人的身世、遭遇,還是一個謎! 他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這老人上上下下看了他一陣之後,發出了一陣怪笑,道: “一點不錯,你不是白雪山莊裡面的人,你來到這裡是做什麼的?” 蒲天河微微笑道:“我來此之事,暫時恕不奉告……” 老人低笑了一聲,舉起一隻手,在頭皮上扣了一陣子,然後在燈下彈了彈,發出“波波”之聲。

     他這種表情,似乎已把方才的痛苦全忘了,剔了一會兒指甲,他眯着一雙細目笑道: “你叫什麼?” 蒲天河想了想,一笑道:“我的姓名,老前輩最好也不要多問,總之,我不是這裡的人,你老人家請放心!” 老人搓了搓手,笑道:“好!這樣我就放心了!現在你告訴我,你找我有什麼事吧?” 蒲天河搖了搖頭,道:“我隻是一路跟随丁大元,才來到此地。

    ” 說着他劍眉微颦,道:“看你樣子,像是一個武技甚高的武林前輩,隻是你怎會被關在這地洞裡,弄成這個樣子?” 老人雙手一舞,發出了一聲怪笑。

     那種笑聲,乍聽起來,真有幾分像夜貓子在叫喚,由他的表情中看來,他似乎已有幾分憤怒,當下笑聲一斂,他望着蒲天河森森地道:“小朋友,你想明白這件事麼?” 蒲天河點了點頭,老人右手在身旁的石槽内一抓,已把浸在水中的瓢抓了起來,盛了一些水,就嘴喝了幾口,然後扔下了瓢,他道:“其實你也用不看奇怪,這是我自願的,沒有多久我也就熬出來了,那時候……” 他臉上帶出了一種無比的欣慰,咽了一下口水,又接下去道:“……那時候海闊天空,任我逍遙,小夥子,你看不出吧,我呀,最少還有三十年陽壽呢!” 說着宏聲大笑了起來,蒲天河吃驚地道:“老前輩,你要小聲一點!” 老人笑聲一收,順着嘴角淌着唾沫,看起來,是一個相當邋遢的家夥,也許是長年的囚禁,已養成了他凡事不在乎的習性。

     他皺了一下眉毛,搖了搖頭,說道:“那丁大元,今夜是再不會來的,他是想給我吃些苦頭,想不到你會來這裡,救了我,他娘的,這艾草球,算是害苦了我……” 說到此,他冷冷一笑:“想當初,他師父蔣壽,要不是用這忡東西,我也不會吃他這麼大虧!” 蒲天河微微一笑道:“我方才已看過了,不過是普通的一個艾草球,你怎會怕成這樣子?” 木老頭鼻子裡哼了一聲,用手在臉上抓了抓,道:“小兄弟,你哪裡知道,天下的人和事都怪得很,一物克一物,自古皆然,我老頭子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玩藝兒!” 說着雙目一瞪,冷笑了一聲,道,“知道這件事的隻有蔣壽老兒一個人,他不該告訴他徒弟了大元,讓我也跟着受這個鳥氣,我隻要一聞這種味道,真他媽的連身上骨頭都酸了!” 蒲天河不由奇怪地道:“可是他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木老頭怪笑了一聲,道:“他當然是有用意的……” 說着雙目眯成一縫,微微笑道:“小夥子,你會不知道?” 蒲天河一怔道:“知道什麼?” 木老買用手扣了一下頭,笑道:“這白雪山莊裡的人,上上下下誰都知道我是一個大富翁,可是誰也打不了我的主意,就連老魔對我也莫可奈何,這小子竟然也動了這個心,真是作夢!” 蒲天河不由一怔道:“大富翁?” 老人點了點頭,滿臉的皺紋都開了! 他點了點頭,嘻嘻一笑,道:“非但是大富翁,可以說是富可敵國!” 蒲天河更不由驚異了,他微微一笑,道:“你的錢呢?” 老人見狀,翻了一下眼皮,歎了一聲道:“得!得!别談了,反正我說出來,你是不會相信的,就算我沒說就是了!” 蒲天河本想再繼續追問一下這件事,可是因見老人面上已有怒色,随即作罷! 他對于這個老人,隻不過是心存好奇,并無有什麼企圖,此時見他如此情形,就決心設法救他出去,他上前一步道:“老人家,我救你出去如何?” 老人呆了一下,道:“你能救我?” 蒲天河皺了一下眉道:“你到底想不想出去?” 老人望着他,微微笑道:“你如果能救我出去,我願意送你一百萬兩銀子!” 蒲天河搖頭笑道:“我不想要你送我銀子。

    來,你閃開一點!” 說着自背後把那口父親遺交的“五嶺神劍”掣在了手中,他上前了一步,舉劍向着老人腿上的鍊子上猛砍了下去。

     老人傻笑了一下,十分懊喪地道:“你這是幹什麼?” 隻聽見“嗆”一聲,劍鋒砍在了鎖鍊之上,濺起了一串火星兒,那鐵鍊子不過是跳動了一下,依然如故。

     蒲天河不由大吃了一驚,他第二次力貫劍鋒,向外一抖,再次向鍊子上斬去。

     “嗆”一聲,劍鋒又一次地跳了起來,那細如拇指粗的鍊子仍然是絲毫未損。

     蒲天河不由心中一動,他擡起劍來看了看,劍刃雖未受傷,可是這口劍整個的抖成了一片,散出了一地流螢。

     老人這時由不住冷森森一笑,道:“你死了這條心吧!” 蒲天河驚異地望着他道:“這鍊子莫非不是鋼鐵所鑄?這口劍有斬鐵斷金之利,怎地斬它不斷?” 老人望着他哧哧一笑,道:“小夥子,你太粗心了,你以為普通的鐵鍊,會能鎖得住我麼?哈!我隻當你有什麼好法子救我呢?原來是這個!” 蒲天河不由臉上一紅,緩緩的收起了劍,老人望着他微微笑道:“這兩條鍊子,乃是老魔在天山,采萬年寒鐵,用地心真火鑄煉而成,慢說是刀劍砍它不開,就是水冶火煉,也莫可奈何!” 蒲天河感歎道:“這麼說是沒有東西能開了?” 老人冷笑道:“除了老魔自配的兩把鑰匙以外,别無他物!” 蒲天河看着他怪同情地道:“你在此住了有多久了?” 老人比了一個手勢道:“有八年了!” 他仰天怪笑了一聲,道:“八年是一段很長的時間,可是我倒也能安然處之,我用十年的時間,交換我後半世的榮華富貴,也是一件劃得來的事情!” 蒲天河苦笑了笑道:“你怎知十年就可以出去了?” 老人面色一沉,道:“蔣壽有言在先,豈能到時不遵?不過,他也不會白白就放了我,他知道一旦我出去之後,不會與他善罷幹休,因為這幾年以來,我在此練了幾種厲害的功夫!” 蒲天河一怔道:“你手腳不便,還能練什麼功夫?” 老人森森一笑,道:“小夥子,你這句話可就說錯了,一個人隻要有決心與毅力,即使是在睡榻之上,也能練成絕世奇功!” 說罷,他含着一種神秘的微笑,在蒲天河臉上看了一眼,道:“我這句話,你大概還有幾分不相信,是吧?” 蒲天河尚未答話,這木老頭一笑道:“很好,現在,我可以當面試一試,叫你看看!” 蒲天河不由喜道:“果真能瞻仰一下你老人家的奇技,倒是眼福不淺,你怎麼試呢?” 老人兩道冷電似的目光,在他臉上轉了一轉,道:“小夥子,你一身功夫,不錯,由你雙太陽穴上看來,你這身功夫,絕不在丁大元之下。

    可是,如果你願意的話,你不妨拿我來試試身手……” 蒲天河搖了搖頭道:“我怎能在老前輩面前造次?” 老人哈哈笑道:“不是造次,小夥子,如果你真願意一試的話,你就會知道,你的那一身功夫,在我面前,是絲毫構不成威脅的!” 蒲天河本不能造次,可是聽他如此一說,不禁激起了一些年輕人的豪氣,當時微笑不語。

     老人似乎對于這件事很感興趣,他嘻嘻笑道:“怎麼樣,你相不相信?”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你老人家也未免過于自負,你應該知道,你的手腳都不方便,在這種情形之下,老前輩,你絕對不會是我的對手!” 老人聞言雙目一翻,哈哈怪笑道:“你不要逞能,你敢試一試麼?” 蒲天河點了點頭,道:“你老要怎麼樣試?” 老人似乎十分得意地笑了一聲,有點兒手舞足蹈地道:“随你的便,用手也可以,用劍也行,隻管照着我身上狠打,看一看你能否傷得了我?” 蒲天河一笑道:“真要是傷了你,也就晚了!” 老人雙眸一翻,立時顯出不悅,道:“胡說,今夜我非要你心服口服,要你知道我‘木尺子’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說着他自草堆上猛然站了起來,鐵鍊子嘩啷的一響,蒲天河不由吓了一跳,道: “你老這就動手麼?” 木尺子怪聲笑道:“我方才已說過了,你可以施出你身上所有的功夫,看看能奈我幾何,我絕對不還手就是!” 蒲天河想了想,道:“也好,那麼恕我放肆了!” 說着左手在老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