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刻骨銘心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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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仍打她，掐她。
林終于打不動了，便躺在床上大口地喘氣，眉也縮在一旁小聲地哭。
林發洩完了，便死死抱住她，吻着她滿臉的淚水，請求她原諒，林一次次地說：&ldquo是我不對，我是個廢人，我太愛你了，我真的愛你呀。
&rdquo然後林又開始大哭，眉也大哭。
眉不敢讓自己出聲，她每次哭都咬着枕巾，讓淚水往肚子裡咽。
林抱着她，吻她的淚，吻她的傷&hellip&hellip直到兩個人都平息下來。
眉說：我同情他，畢竟我們相愛過。
那時他是個通情達理的小夥，我愛他，他也愛我。
他受傷，殘廢了，他怕我不幹和他吹了，他央求組織來做我的工作。
我沒讓領導做我的工作，我想，他傷了殘了是為祖國，我不能因為他殘廢了就抛棄他，我答應了他，也答應了領導，林成了英雄，我成了典型。
這一切要多浪漫有多浪漫，電視台，報紙。
可結了婚，當我獨自一個人面對林時，我害怕了，我看着身邊躺着的他，就想，這人就是我丈夫了，我得和他生活一生了。
從那時起，我才覺得生活并不像想像的那樣美好。
林好像也看出了我的心思，林就說：&ldquo我挺可怕是吧，我現在已不是人了，隻剩下會喘氣了，你後悔麼?&rdquo我看着林那樣懇切，我說：&ldquo不，我愛你。
&rdquo林就笑了。
剛開始林對我還很好，他怕我累着，凍着，有時半夜裡我醒來，我發現林還睜着雙眼。
他把雙眼沖着我，我知道他看不到我，就用雙手摸我，我每次發現林這樣時，我都忍不住哭泣起來。
後來林就變了，他開始變得面目可憎起來，他莫名其妙地發火，打我罵我，把手伸到我的下身裡，身子壓在我身上，林的雙手都用上了，他還嫌不夠，又用牙咬我的上身。
以前的林一下子從我身邊消失了。
我整日裡提心吊膽地和林生活在一起，後來我試着和林分床睡，可我晚上又得照顧他大小便，我每天夜裡都要起來好幾趟，問他尿不尿，林不答，隻是冷笑。
我就去扶他，他一把抓住我，抓住我的頭發，往床欄上撞，他大聲地罵：&ldquo你個臭婊子，和别人睡去吧。
&rdquo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敢貿然走到他的身旁了，我甯可每天洗床單。
有天夜裡，我聽到&ldquo咚&rdquo的一聲，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當我清醒過來，發現林已爬到了我的床邊，他抓住我，把我拽下床，他用身子壓住我，一手卡住我的喉嚨，一隻手伸到我的身下，用一隻拳頭往裡搗，我大叫一聲，便昏死過去。
我醒來的時候，林正在哭，我發現我身下滾了一攤鮮血。
我再也受不了了，爬起來，忍着疼穿上衣服，說：&ldquo咱們離婚吧。
&rdquo林就大哭起來，他用手打自己的耳光，邊打邊說：&ldquo我錯了，我再也不這樣了。
&rdquo他這樣的話我聽得多了，再也不信他的了。
我決定和他離婚，林死活不同意，并拿死逼我，林開始不吃飯，隻是哭，一邊哭一邊打自己的耳光。
林一連三天沒吃飯，我心軟了，望着眼前的林，試圖找到以前林的影子，我勸說着自己，畢竟以前相愛過，既然嫁給他了，能忍就忍吧。
我又答應了他。
林這才開始吃飯，可好了沒幾天，林又開始打我擰我了。
我再也受不住了&hellip&hellip 眉哭訴這些時，我一直望着她。
她說完時，擦幹了淚水，絕望地望着我說：&ldquo我該怎麼辦?&rdquo我面對着眉大腦一片空白，我的眼前是傷痕累累的眉。
我一把抱緊她，幫她脫去了那件長袖襯衫，我伏下身去吻眉的傷口，眉戰栗着，她閉上了眼睛，淚水再一次順着她的眼角滾了下來。
她用手鈎住我的脖子，嘴裡喃喃着：&ldquo讓我做一回女人吧，我受夠了。
&rdquo我聽着她的喃喃聲，我戰栗了，我又想到了越南叢林，一個弱女子背着我，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走着&hellip&hellip我幫眉脫去了身上所有的衣服，我面對着的是一個新傷疊舊傷的胴體，我在那些傷痕裡，看到了四處顯眼的傷痕。
眉的雙肘和雙膝，我知道那是眉為了救我才留下的傷痕。
我撲過去拼命地吻那些傷痕，眉戰栗着。
後來她便軟了，連戰栗的力氣也沒有了。
她化成了一泓甯靜的湖水，緩緩地向我飄來。
我終于鼓足勇氣，顫抖着向湖水裡遊去，我再一次嗅到了那股熟悉的氣味，我一時忘記了自己在哪兒。
我拼命地遊着，努力地遊着，我累得大汗淋漓，氣喘不止，可就是遊不到彼岸&hellip&hellip 當我和眉都冷靜下來的時候，我們相擁着。
不知什麼時候，我們已從我那張窄窄的床上滾到了地闆上，可我們誰也沒想到回床上去，我們就在地闆上緊緊擁抱在一起。
我伏在眉耳旁，說：&ldquo離婚吧，嫁給我。
&rdquo眉沒有動，也沒有回答我。
我卻發現我的臂彎裡淌滿了眉的淚水。
半晌，眉才說：&ldquo等下輩子吧，下輩子我一定先愛上你。
&rdquo眉說完這話時，我也哭了。
以後，在我那間宿舍裡一次次和眉幽會的時候，我又一次次看見了她身上的新傷。
我每次要去問眉時，眉似乎早就知道了我的心思，她用嘴堵住了我的嘴，拼命地吻我，把我的嘴堵上。
她壓抑着自己的聲音說：&ldquo别說，什麼也别說。
&rdquo當我們從狂熱的相親相愛中複又恢複理智的時候，我撫着她芳香又滿是傷痕的身體時，她都喃喃地說：&ldquo别說話，我們隻在這時才忘掉一切煩惱。
&rdquo她說完這話時，我的嘴已和她的嘴凝在一起。
我們的淚水也同時交融在一起。
我們在這種時候，也并沒有忘掉煩惱。
那一次，我突然出現在眉的家裡，我是來找林的，想和他談一談。
眉見到我先是一驚，臉馬上慘白起來，我沖林說：&ldquo我想找你談談。
&rdquo 林沒說什麼，一直沖我冷笑着。
我面對着林的冷笑，想好的許多話不知從何說起。
我尴尬了半晌，終于說：&ldquo林，你不能那樣對待眉，我們都打過仗，你是英雄，我們是凡人。
我理解你的苦惱&hellip&hellip&rdquo我還想說下去，林突然抓過身旁一個茶杯向我砸來。
林大喊一聲：&ldquo滾，快滾。
&rdquo 我從眉家出來，我兩眼空空，我也想砸點什麼，我看什麼都不順眼，我想罵人，我想發瘋。
那一次，我跑到一個小酒館裡，後來喝得酩酊大醉，我不知怎麼走回宿舍的。
我醒來時，眉正在給我收拾一屋的穢物。
眉看了我一眼說&ldquo你真傻。
&rdquo 我不知眉指的是什麼。
我和眉在一起的時光裡，努力尋找着快樂，可快樂又不知在哪裡?
林終于打不動了，便躺在床上大口地喘氣，眉也縮在一旁小聲地哭。
林發洩完了，便死死抱住她，吻着她滿臉的淚水，請求她原諒，林一次次地說：&ldquo是我不對，我是個廢人，我太愛你了，我真的愛你呀。
&rdquo然後林又開始大哭，眉也大哭。
眉不敢讓自己出聲，她每次哭都咬着枕巾，讓淚水往肚子裡咽。
林抱着她，吻她的淚，吻她的傷&hellip&hellip直到兩個人都平息下來。
眉說：我同情他，畢竟我們相愛過。
那時他是個通情達理的小夥，我愛他，他也愛我。
他受傷，殘廢了，他怕我不幹和他吹了，他央求組織來做我的工作。
我沒讓領導做我的工作，我想，他傷了殘了是為祖國，我不能因為他殘廢了就抛棄他，我答應了他，也答應了領導，林成了英雄，我成了典型。
這一切要多浪漫有多浪漫，電視台，報紙。
可結了婚，當我獨自一個人面對林時，我害怕了，我看着身邊躺着的他，就想，這人就是我丈夫了，我得和他生活一生了。
從那時起，我才覺得生活并不像想像的那樣美好。
林好像也看出了我的心思，林就說：&ldquo我挺可怕是吧，我現在已不是人了，隻剩下會喘氣了，你後悔麼?&rdquo我看着林那樣懇切，我說：&ldquo不，我愛你。
&rdquo林就笑了。
剛開始林對我還很好，他怕我累着，凍着，有時半夜裡我醒來，我發現林還睜着雙眼。
他把雙眼沖着我，我知道他看不到我，就用雙手摸我，我每次發現林這樣時，我都忍不住哭泣起來。
後來林就變了，他開始變得面目可憎起來，他莫名其妙地發火，打我罵我，把手伸到我的下身裡，身子壓在我身上，林的雙手都用上了，他還嫌不夠，又用牙咬我的上身。
以前的林一下子從我身邊消失了。
我整日裡提心吊膽地和林生活在一起，後來我試着和林分床睡，可我晚上又得照顧他大小便，我每天夜裡都要起來好幾趟，問他尿不尿，林不答，隻是冷笑。
我就去扶他，他一把抓住我，抓住我的頭發，往床欄上撞，他大聲地罵：&ldquo你個臭婊子，和别人睡去吧。
&rdquo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敢貿然走到他的身旁了，我甯可每天洗床單。
有天夜裡，我聽到&ldquo咚&rdquo的一聲，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當我清醒過來，發現林已爬到了我的床邊，他抓住我，把我拽下床，他用身子壓住我，一手卡住我的喉嚨，一隻手伸到我的身下，用一隻拳頭往裡搗，我大叫一聲，便昏死過去。
我醒來的時候，林正在哭，我發現我身下滾了一攤鮮血。
我再也受不了了，爬起來，忍着疼穿上衣服，說：&ldquo咱們離婚吧。
&rdquo林就大哭起來，他用手打自己的耳光，邊打邊說：&ldquo我錯了，我再也不這樣了。
&rdquo他這樣的話我聽得多了，再也不信他的了。
我決定和他離婚，林死活不同意，并拿死逼我，林開始不吃飯，隻是哭，一邊哭一邊打自己的耳光。
林一連三天沒吃飯，我心軟了，望着眼前的林，試圖找到以前林的影子，我勸說着自己，畢竟以前相愛過，既然嫁給他了，能忍就忍吧。
我又答應了他。
林這才開始吃飯，可好了沒幾天，林又開始打我擰我了。
我再也受不住了&hellip&hellip 眉哭訴這些時，我一直望着她。
她說完時，擦幹了淚水，絕望地望着我說：&ldquo我該怎麼辦?&rdquo我面對着眉大腦一片空白，我的眼前是傷痕累累的眉。
我一把抱緊她，幫她脫去了那件長袖襯衫，我伏下身去吻眉的傷口，眉戰栗着，她閉上了眼睛，淚水再一次順着她的眼角滾了下來。
她用手鈎住我的脖子，嘴裡喃喃着：&ldquo讓我做一回女人吧，我受夠了。
&rdquo我聽着她的喃喃聲，我戰栗了，我又想到了越南叢林，一個弱女子背着我，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走着&hellip&hellip我幫眉脫去了身上所有的衣服，我面對着的是一個新傷疊舊傷的胴體，我在那些傷痕裡，看到了四處顯眼的傷痕。
眉的雙肘和雙膝，我知道那是眉為了救我才留下的傷痕。
我撲過去拼命地吻那些傷痕，眉戰栗着。
後來她便軟了，連戰栗的力氣也沒有了。
她化成了一泓甯靜的湖水，緩緩地向我飄來。
我終于鼓足勇氣，顫抖着向湖水裡遊去，我再一次嗅到了那股熟悉的氣味，我一時忘記了自己在哪兒。
我拼命地遊着，努力地遊着，我累得大汗淋漓，氣喘不止，可就是遊不到彼岸&hellip&hellip 當我和眉都冷靜下來的時候，我們相擁着。
不知什麼時候，我們已從我那張窄窄的床上滾到了地闆上，可我們誰也沒想到回床上去，我們就在地闆上緊緊擁抱在一起。
我伏在眉耳旁，說：&ldquo離婚吧，嫁給我。
&rdquo眉沒有動，也沒有回答我。
我卻發現我的臂彎裡淌滿了眉的淚水。
半晌，眉才說：&ldquo等下輩子吧，下輩子我一定先愛上你。
&rdquo眉說完這話時，我也哭了。
以後，在我那間宿舍裡一次次和眉幽會的時候，我又一次次看見了她身上的新傷。
我每次要去問眉時，眉似乎早就知道了我的心思，她用嘴堵住了我的嘴，拼命地吻我，把我的嘴堵上。
她壓抑着自己的聲音說：&ldquo别說，什麼也别說。
&rdquo當我們從狂熱的相親相愛中複又恢複理智的時候，我撫着她芳香又滿是傷痕的身體時，她都喃喃地說：&ldquo别說話，我們隻在這時才忘掉一切煩惱。
&rdquo她說完這話時，我的嘴已和她的嘴凝在一起。
我們的淚水也同時交融在一起。
我們在這種時候，也并沒有忘掉煩惱。
那一次，我突然出現在眉的家裡，我是來找林的，想和他談一談。
眉見到我先是一驚，臉馬上慘白起來，我沖林說：&ldquo我想找你談談。
&rdquo 林沒說什麼，一直沖我冷笑着。
我面對着林的冷笑，想好的許多話不知從何說起。
我尴尬了半晌，終于說：&ldquo林，你不能那樣對待眉，我們都打過仗，你是英雄，我們是凡人。
我理解你的苦惱&hellip&hellip&rdquo我還想說下去，林突然抓過身旁一個茶杯向我砸來。
林大喊一聲：&ldquo滾，快滾。
&rdquo 我從眉家出來，我兩眼空空，我也想砸點什麼，我看什麼都不順眼，我想罵人，我想發瘋。
那一次，我跑到一個小酒館裡，後來喝得酩酊大醉，我不知怎麼走回宿舍的。
我醒來時，眉正在給我收拾一屋的穢物。
眉看了我一眼說&ldquo你真傻。
&rdquo 我不知眉指的是什麼。
我和眉在一起的時光裡，努力尋找着快樂，可快樂又不知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