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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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陷無罪以作威福步骘力诋其非權尋誅壹覺悟尚早【權信任校事呂壹骘疏谏雲諸典校擿抉細防重案深誣趨欲陷人以成威福歸咎于上為國速咎未防壹奸罪法伏誅權引咎自責告謝諸大将問時事所當損益】蓋小人因縁銜命不務奉公利在慿借威勢杜絶人口公然作過使上聽不達威柄潛移刑及無辜睽睽萬目【睽睽張日貌】由聞人之過不聞已過之所緻也老子曰察見淵魚者不祥以察為明是誠不祥之兆也陛下豈不思畿甸之外非陛下之民乎人各有口能使之嘿嘿不議陛下政事乎既不可揜于天下何獨察察于辇毂之下以為明哉語曰天下有道庶人不議信乎有道不可得而議也伏望陛下以道禦天下使人蕩然不疑無得而議何為蹈吳之故轍而不知革彼猶能因言以誅壹輩孰謂陛下鑒此而不能之乎願黜獻議之人通舊額人數一切罷去除禍者必鋤其根植福者必封其本毋謂昔有額而不可去也其根尚存枝葉他日複生矣不可不察晁補之【字無咎钜野人舉進士歴官至吏部員外郎兼國子監編修實録檢讨官黨論起為谏官管師仁所論出知河中府】 答外舅兵部杜侍郎書【杜純字孝?濮州鄄城人以防為泉州司法防軍有亷名甯初上書言政王安石異之薦于朝充審刑詳議官以鞫獄忤安石免官元祐初除河北轉運判官歴櫂兵部侍郎謝病以集賢院學士提舉崇福宮卒】 昨自蘇公以尚書召适與左右兵部同事意兩公平日未嘗相與處往未必合故嘗為蘇公極言左右居家行已莅官及物之意蘇公固不以補之言為過及辱賜書道聨職甚親逺聞欣喜不已補之于蘇公為門下士【補之年十七随從父官杭州着七述以谒州通判蘇轼轼稱之由是知名】無所複贊然剛潔寡欲奉己至儉菲而以身任官責嫉邪愛物知無不為尤是不忽細務其有所不得盡視去官職如土芥凡規模大較與左右近者非一事也來書猶怪其尚氣好辨此非補之所能知自非聖人各有所長亦有所短然伯夷班聖人之列矣而孟子尚以謂伯夷隘君子不由夫孟子所謂君子者必若孔子無可無不可而後可也不然望望然去之若将凂焉者茍病其未和則凡能慮禍忍诟摧剛為柔熟視出胯下者【韓信事】皆可以免夫此議矣隘者見排而不恭者并獲罪見排且獲罪矣而不害其并列于聖人則孟子之心蓋可見矣西漢名臣推汲黯鄭當時汲黯好直谏多大體而性倨少禮面折不能容人之過士亦以此不附而鄭當時性長者常引丞史以為賢于己與官屬言惟恐傷之山東翕然稱鄭莊黯以倨得不附而莊見譽長者似莊勝也然至于淮南有邪謀數漢廷臣惟憚黯而莊乃獲譏趨和承意不敢甚斥臧否莊于此不反愧黯哉雖然汲黯為直不為忮鄭當時為和不為谀故良史同稱推賢則汲黯鄭當時此其大體皆有所長而亦皆有所短故補之以謂自非孔子無可無不可未免于見譏者君子以同而異若是可也方今老成言行足以矜式後進者非左右乎俗異教離黨同門蠧道真十室皆是補之以謂衆賢和于朝則幽逺趣向自一而事無不可為不識左右以為何如複賜一言幸甚幸甚 陳師道【字履常彭城人蘇轼等薦其文行為太常博士遷秘書省正字師道髙介有節于諸經尤邃于詩】 上林秀州書 宗周之制士見于大夫公卿介以厚其别詞以正其名贽以効其情儀以緻其敬四者備矣謂之禮成士之相見如女之從人有願見之心而無自行之義必有紹介為之前焉所以别嫌而慎防也故曰介以厚其别名以舉事詞以導名名者先王所以定名分也名正則詞不悖分定則名不犯故曰詞以正其名言不足以盡意名不可以過情又為之贽以成其終故授受焉介以通名傧以将命勤亦至矣然因人而後達也禮莫重于自媒故祭主于盥婚主于迎賓主于贽故曰贽以効其情誠發于心而喻于身達于容色故又有儀焉詞以三請贽以三獻三揖而升三拜而出禮煩則泰簡則野三者禮之中也故曰儀以緻其敬是以貴不陵賤下不援上謹其分守順于時命志不屈而身不辱以成其善當是之世豈特士之自賢蓋亦有禮為之節也夫周之制禮其所為防至矣及其晚世禮存而俗變猶自市而失身況于禮之亡乎自周之禮亡士之免者寡矣世無君子明禮以正之既相尋以為常而史官失載其事故其弊習而不自知也師道鄙人也然有聞于南豐先生不敢不勉也先生謂師道曰子見林秀州乎曰未也先生曰行矣師道承命以來謹因先生而請焉詩文二卷敬以自効不敢以為能也謹偻待命惟閣下賜之 張耒【字文潛楚州淮隂人舉進士歴官太常少卿數坐黨籍貶】 論法上 古之善為天下者不患法不立而患不能為法不患法不足而患法密而不勝舉然則天下之治亂不系法之存亡欤夫亦有推本而後知其至也夫法之所生不生于無事事起而不可理則法從而經之事日益多法日益周事日益新政日益工并起而相制則不勝者受其患故法不勝事則天下之亂紛然而起故治天下者非無法之尚也為其無事之可貴也非法備之可削也為其事變之可慮也昔者三代之治不若堯舜商周之治不如夏後孔子曰後世有作者虞帝不可及也又曰虞夏之道寡怨于民商周之道不勝其弊【并禮表記語】夫舜之禮比于夏後之時則略矣商周之禮比于夏後之時則備矣夫四代之治否豈禮不具之罪哉制度日多淳粹日衰故也天下之勢譬如人之一身夫世之人有不畏寒暑不治藥石恣口之所食肆體之所安夫如是者問其年必壯者也深居奧處愛養備至藥石百物毒烈備進而灸艾鍼砭徧嘗而無遺問其年則必老者也夫虞夏之道壯者也其不治可為也其不足可補也壯者之疾易治也商周之道老者也其不治難為也以其嘗治之而不信故也其不足難補也以其嘗補之而不滿故也以彼之疾方來而吾之術已窮彼之變未休而待之道已盡如是則死繼之矣嗟夫天下之不願取辦于法也如此而世之君子因事制變而尤法之不足豈不悲哉夫法度之弊起于徳不足而求勝其民而敗于啓民之邪心而多怨夏之繼舜也豈不知舜之為不可及也商周之繼夏也豈不知其弊之将不勝也然而明見其弊而不已者何也豈其世變日繁而徳有所不足故耶徳不足以還民之初熟視其亂而莫之禁則将以智加之故曰法起于徳不足而求勝其民夫上以智勝其下則下亦以智勝其上不絡馬首則毀銜竊辔之馬終身而不知不立門牆則穿窬竊發之盜終身而不為法之于民常制其一而開其一制之者易見而開之者難防上下以智相勝而奸邪詭僞不可勝究故天下之人始忘其歡欣戴君之心而有怨怒忌嫉之雠故曰敗于啓民之邪心而多怨嗚呼夏之後為商商之後為周三代之治未甚相變也其治亂之迹未甚相逺也周亡而為秦天下大亂先王之治掃滅而無餘治世之迹卒不能複先王之絲毫而三代之俗遂以不見于後世何也夫法未極則俗之變未足夏商之法嘗若極矣然民未大厭也民有未厭之心則其淳氣羙質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