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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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仲聘于鄭見子産如舊相識适衞說蘧瑗适晉說趙文子韓宣子魏獻子及叔向】古人有言欲知其君觀其所使見其下之明明知其上之赫赫溫若譽禮能使彼歎之誠所以昭我臣之多良明使之得其人顯國美于異境揚君命于他邦是以晉趙文子之盟于宋也稱随防于屈建【襄二十七年夏叔孫豹防晉趙武楚屈建于宋子木問于趙孟曰範武子之徳何如對曰夫子之家事治言于晉國無隠情其祝史陳信于鬼神無媿辭子木即屈建範武子即随防也】王孫圉之使于晉也譽左史于趙鞅【王孫圉聘于晉趙簡子問曰楚之白珩猶在乎對曰然簡子曰其為寶也幾何矣曰未嘗為寶楚之所寶者曰觀射父又有左史倚相能道訓典以叙百物】亦向他國之輔而歎本邦之臣經傳美之以光國而不譏之以外交也王靖内不憂時外不趍事溫彈之不私推之不假于是與靖遂為大怨此其盡節之明驗也靖兵衆之勢幹任之用皆勝于賈原蔣康溫尚不容私以安于靖豈敢賣恩以協原康邪又原在職不勤當事不堪溫數對以醜色彈以急聲若其誠欲賣恩作亂則亦不必貪原也凡此數者校之于事既不合參之于衆亦不驗臣竊念人君雖有聖哲之姿非常之智然以一人之身禦兆民之衆從層宮之内瞰四國之外照羣下之情求萬幾之理猶未易周也固當聴察羣下之言以廣聰明之烈今者人非溫既殷勤臣是溫又契濶詞則俱巧意則俱至各自言欲為國誰其言欲為私倉卒之間猶難即别然以殿下之聰叡察講論之曲直若潛神留思纖粗研核情何嫌而不宣事何昧而不昭哉溫非親臣臣非愛溫者也昔之君子皆抑私忿以増君明彼獨行之于前臣恥廢之于後故遂發宿懐于今日納愚言于聖聴實盡心于明朝非有念于溫身也【權終不納】
諸葛恪【字元遜瑾長子厯太傅加荊揚州牧為孫峻搆殺】
與丞相陸遜書【赤烏六年拜恪威北将軍屯柴桑與丞相遜書恪知遜以此嫌已故遂廣其理而贊其指】
楊敬叔傳述清論以為方今人物雕盡守徳業者不能複幾宜相左右更為輔車上熙國事下相珍惜又疾世俗好相謗毀使已成之器中有損累将進之徒意不歡笑聞此喟然誠獨擊節愚以為君子不求備于一人自孔氏門徒大數三千其見異者七十二人至于子張子路子貢等七十之徒亞聖之徳然猶各有所短師辟由喭賜不受命豈況下此而無所阙且仲尼不以數子之不備而引以為友不以人所短棄其所長也加以當今取士宜寛于往古何者時務從橫而善人單少國家職司常苦不充茍令性不邪惡志在陳力便可奬就騁其所任若于小小宜适私行不足皆宜濶略不足縷責且士誠不可纖論苛克苛克則彼聖賢猶将不全況其出入者邪故曰以道望人則難以人望人則易賢愚可知自漢末以來中國士大夫如許子将輩【許邵字子将汝南人好覈論鄉黨人物】所以更相謗讪或至于禍原其本起非為大讐惟坐克已不能盡如禮而責人專以正義夫已不如禮則人不服責人以正義則人不堪内不服其行外不堪其責則不得不相怨相怨一生則小人得容其間得容其間則三至之言浸潤之谮紛錯交至雖使至明至親者處之猶難以自定況已為隙且未能明者乎是故張陳至于血刃蕭朱不終其好本由于此而已【張耳陳餘相與為刎頸交後二人有隙蕭育以公卿子顯名時朱博為杜陵亭長為育所攀育後與博有隙不能終】夫不舍小過纖防相責久乃至于家戶為怨一國無複全行之士也
上孫奮牋【奮封齊王居武昌權薨太傅恪不欲諸王處江濵兵馬之地徙奮豫章奮不從又數越法度恪上牋谏奮懼移南昌】
帝王之尊與天同位是以家天下臣父兄四海之内皆為臣妾仇讐有善不得不舉親戚有惡不得不誅所以承天理物先國後身蓋聖人立制百代不易之道也昔漢初興多王子弟至于太彊辄為不軌上則幾危社稷下則骨肉相殘其後懲戒以為大諱自光武以來諸王有制惟得自娯于宮内不得臨民幹與政事其與交通皆有重禁遂以全安各保福祚此則前世得失之驗也近袁紹劉表各有國土土地非狹人衆非弱以适庶不分遂滅其宗祀此乃天下愚智所共嗟歎大行皇帝【凡天子初薨未諡稱曰大行皇帝】覽古戒今防芽遏萌慮于千載是以寝疾之日分遣諸王各早就國诏策殷勤科禁嚴峻其所戒勅無所不至誠欲上安宗廟下全諸王使百世相承無防國害家之悔也大王宜上惟太伯順父之志中念河間獻王【河間獻王名徳漢景帝之子修學好古溫仁恭儉】東海王彊【彊本光武之太子郭後既廢彊辭位願備藩國于是以彊為東海王】恭敬之節下當裁抑驕恣荒亂以為警戒而聞頃至武昌以來多違诏勅不拘制度擅發諸将兵治防宮室又左右常從有罪過者當以表聞公付有司而擅私殺事不明白大司馬呂岱親受先帝诏勅輔道大王既不承用其言令懐憂怖華锜先帝近臣忠良正直其所陳道當納用之而聞怒锜有收縛之語又中書楊融親受诏勅所當恭肅雲正自不聴禁當如我何聞此之日大小驚怪莫不寒心裡語曰明鏡所以照形古事所以知今大王宜深以魯王為戒【奮兄魯王霸也】改易其行戰戰兢兢盡敬朝廷如此則無求不得若棄忘先帝法教懐輕慢之心臣下甯負大王不敢負先帝遺诏甯為大王所怨疾豈敢忘尊主之威而令诏勅不行于藩臣邪此古今正義大王所照知也夫福來有由禍來有漸漸生不憂将不可悔向使魯王早納忠直之言懐驚懼之慮享祚無窮豈有滅亡之禍哉夫良藥苦口惟疾者能甘之忠言逆耳惟達者能受之今者恪等慺慺欲為大王除危殆于萌芽廣福慶之基原是以不自知言至願防三思
禦選古文淵鑒卷二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