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零距離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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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八億年的天魔劫奪。

    時候我們還樂觀的認為天魔在失去一切能量後,隻能付托在桑白水身上,随桑白水遠遁而去,一時難以為惡。

    太低估天魔了!他的目标就是漠壁和秀麗的超級生命體兒子,當金環釋放生命能量的一刻,天魔以精元的方式,讓秀麗接受他,成為他的母體。

    漠壁和秀麗生出來的再不是他們的兒子,而是宇宙有史以來最可怕的邪惡生物。

    涅尼迦南正因曉得他對宇宙的威脅禍害,故不惜犧牲自己囚禁他。

    殺害拜廷邦首席長老的兇手,肯定是桑白水,,正因他察覺到龍駝深心處的邪惡本性,故慘遭毒手。

    龍駝對阿米佩斯的仇恨,來自被涅尼迦南囚禁八億年之辱。

    天魔是龍駝,龍駝是天魔。

    原本無影無形,活動能力有限的天魔,終于成功取得超卓的載體,成為無人能制的可怕生物。

    樹王的黑空預言應驗了,宇宙正出現天翻地覆的改變。

    龍駝最終的目标是什麼呢? 我潛入黑暗空間去,朝生命星河全速趕去。

     我離開光明空間,置身于生命星河的邊緣區域,思感神經搜索遠近,大松一口氣。

    五架巡航戰鳥感應到我,朝我飛來,代表着生命星河仍未被攻陷,正處于枕戈待旦的緊張時刻。

    在剛過去二十多萬年的旅程,我橫渡整個阿米佩斯王國,沿途情況令人不忍卒睹。

    曾盛極一時、太空版圖囊括三萬多個河系的王國,正分崩離析。

    我從王國的一端飛往另一端,看到的是被摧毀的城市、荒棄的軍事基地和席卷所有河系的逃亡潮。

    當年我們銀河人被肆意屠宰殺戮,被趕得狼奔鼠竄的情況,正在眼前重演,規模卻大上千萬倍,不單阿米佩斯族被直接卷入戰火,受影響的還有其治下數以億計的弱小種族。

    怎可能有生物如此殘暴不仁,任意殺戮呢?比起龍駝,奇連克侖也要變成宅心仁厚的慈祥生物。

    龍駝表現出來的智慧手段,與黑龍藏布相比亦不遑多讓,武功則隻有在黑龍藏布之上,他神遊的本領比黑龍藏布更令人驚懼害怕,隻看他能殺得不可一世的上參無念落荒而逃,便曉得自己仍差他一大截。

     我迎上戰鳥,報出身份,戰鳥的戰士象正期待我來臨的模樣,立即領我去見思古大公。

    終于抵達生命星河,阿米佩斯人的發源地,這裡是否我的葬身之所,很快便有答案。

     生命星河是個寬度三千萬光年的漩渦形河系,乍看與一般的河系分别不大,但它核心處的生命汪洋,卻使它成為宇宙獨一無二的超凡河系。

    生命汪洋就是個大上億倍的生命金環,是個由無數生命粒子組成直徑達五光年的立體球狀汪洋,其物性超越我的理解,以恒速緩緩轉動,帶動整個河系的自轉。

    當生命之海轉動時,生命粒子互相撞擊下,産生波浪似的能量紋,粒子水花四濺,射出燦爛金芒光耀河系。

    想到自混沌初開後,生命之海一直這般運動着,動能永不減退,直至宇宙的終極。

    想到在起始和寂滅間,生氣之風定期的從生命之海出發,吹拂宇宙不同的角落,在條件成熟的星球創造生命,我這最後一頭候鳥,不由生出朝聖般的心情,深入河系。

    對候鳥來說,生命汪洋就是宇宙的神。

    我沒法了解他,正如大黑球說過的,能被徹底了解的都沒法當得起神的尊稱。

     思古号虛懸在星系間的外空,離生命汪洋不到二萬光年,也是兵力最密集的軍事帶。

    我從未目睹過這麼多晶玉戰艦,大大小小超過五百萬之衆,還有不計其數的戰鳥,可知芙紀瑤下了決心,集結所有兵力,要與龍駝決一死戰,誓保阿米佩斯人最後一道防線。

    她的決定是明智的,隻有破釜沉舟的決心,或有可能反敗為勝。

    我決定與她和阿米佩斯王國共存亡。

     出乎我意料之外,思古在戰鳥升降坪上歡迎我,且立即登上一架戰鳥,飛離思古号。

     思古輕松的道:“由當日我載你往隆達美亞宮見女王到現在此刻,近三百萬年的光景似在刹那間消逝,而其間的變化是沒有人猜估得到的。

    ” 我對他從容的神态感到安慰,同時明白思古接到芙紀瑤的指示,她要立即見我。

    這個想法,令我的心燃燒起來。

     我道:“漠壁和秀麗成功了,也失敗了。

    ” 戰鳥在星空飛翔,不斷添速,我從未見過一個夜空,如生命星河的夜空般金光燦爛。

     思古苦笑道:“你對我是知無不言,不過女王下了嚴令,你所知的事,必須先向她彙報。

    ” 我改口問道:“龍駝最近有什麼動作?” 思古道:“他正在比鄰的河系集結大軍,雖然巢艦不斷飛至,但以現在的兵力計,仍差我們一大截。

    若集結的速率不變,沒有一百個宇宙年,龍駝仍沒法發動全面的進犯。

    ” 我淡淡道:“他在玩手段,乃惑敵之計,你千萬不要被他愚弄。

    ” 思古道:“女王與你看法相同。

    現時留在生命河系的貴族、普貴族和戰士,都是自願參與聖河的保衛戰,戰志昂揚,龍駝想赢這場仗并不容易。

    女王的決定是明智的,從天象城之戰到晶玉星河,全體撤到這裡來,做好最後決戰的準備。

    ” 我聽得疑窦叢生。

    現在阿米佩斯人的情況,非常類似我們銀河人當年的情況,奇連克侖故意放過聖土地球,待我們撤往聖土後再一舉殲滅。

    不過我想不通的是阿米佩斯人并不像當時的我們隻餘待宰的份兒,他們絕對有反擊的能力,龍駝憑什麼認為可打垮阿米佩斯人集結所有精英的主力部隊呢?縱勝,龍駝也隻能是慘勝。

     我暫時沒有絞腦汁的閑情,想不通的就擱誅腦後,即将見到芙紀瑤的喜悅蓋過一切,但有個話題卻不能不問,道:“有沒有絕色的消息?” 思古道:“很奇怪,自黑空消失後,絕色便象蒸發了般,不單沒有關于她行蹤的報告,近二百萬年來更沒有遇害者,難道她再不用倚仗吸取生命精華來維持生命嗎?” 我暗歎一口氣,直到此刻,與她的糾纏仍是沒完沒了,隻要一天沒法弄清楚她為何能擁有美阿娜的回憶,就沒法抹殺她是美阿娜的可能性,真教人頭痛。

     隆達美亞殿出現在前方。

     一如以往的,思古的戰鳥降落在最下層的白玉廣場,令我幾疑已重返三百萬個宇宙年前初抵隆達美亞宮的舊夢去。

     芙紀瑤動人心弦的聲音在這神秘的天地響起,她以一貫獨特的方式一字一句的安頓在空間裡,道:“思古大公請回去,伏禹到這裡來。

    ” 思古大公拍拍我的肩膀,徑自返回戰鳥,架鳥沖天而去。

    我看着戰鳥遠去,清楚曉得這是三百萬年後另一次的探訪,不但因地點不同,更因我與思古已建立起深厚的交情,取代了他以前的好朋友韋典拿的位置。

    我享受的逐一登階,壓抑不住的貪婪的搜索芙紀瑤的芳蹤。

    上方直地而起的隆達美亞殿嵌進了生命星河的璀璨夜空去,後方是個金色太陽般的生命汪洋。

    隆達美亞宮正在一萬八千光年外,環繞着生命汪洋飛行。

     倏忽間我找着了她。

    美麗的女王位于宮門外流水般瀉下的白玉石階之頂,她的心靈是開放的,與我緊密的連接在一起。

    我的思感象遇到擁有最強吸攝力的磁石,如崩堤的洪水般湧向她,細述勇闖浮遊世界的經曆,及有關對龍駝的看法,我讓她看到我因歌天自我毀滅而來的傷痛和失落,夢尊揭開宇宙的面紗顯露的真相時那種震駭和渺小的感覺。

    一切創傷、迷惘、彷徨、決定,毫無保留的向她呈現。

    更讓她感受我對她的愛火,在過去的一百七十萬個宇宙年,并沒有絲毫減退,她的心靈象一片一望無際長滿鮮花的綠野,縱然在愛火情風照拂下,仍是那麼平靜安詳,默默的接受着。

     我踏上第二層的平台,男女先祖像仍伫立在水池中,我大感無愧于他們,因為在過去的三百萬年裡,我一直為人類的未來奮戰不休。

    我越過廣場,朝主殿舉步,宛如在一個最深最甜的夢境裡不斷深進,其他的一切再無關痛癢,包括即将來臨的大戰。

     芙紀瑤出現在我的視野裡,她安然坐在殿堂前最高的一級石階上,目光投往一萬八千光年外的生命汪洋,深情專注,美态不可方物。

    我從未想象過她會有這般自由寫意的帶着濃厚生活氣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