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力出力無錢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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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童子軍經他一說話，站着對他臉上注意了一下，笑道：&ldquo你是區老師，我叫蕭國桢，你認識我嗎？&rdquo區老太爺笑道：哦！你是南京自強中學附小的學生吧？他道：&ldquo是的，我們現在進中學了，今天學校裡同學舉行義賣獻金，區老師銷我們一點什麼？那些童子軍聽說這是蕭國桢的老師，有了辦法了，大家一擁而上，将老太爺包圍住。
&rdquo 老太爺點點頭道：&ldquo我一定買，一定買。
但是我買點什麼呢？&rdquo他說着向各位童子軍手上捧的義賣品打量着。
有的是将托盆托了化妝品，有的是将木托盆盛了文具，有的是一隻籃子裝橘柑。
心想自己身上雖有二百元法币，可憐，這是兒子省下來的川資，家庭數月來最大的一筆收入，至少要維持半月家用。
以十元錢小菜一天計算，就還不夠，哪有力量義買？然而這些天真的青年，根本就不容拒絕，何況人家還叫了一聲老師？折中辦法，出五元鈔票吧。
如此想着，他作了一件生平不大作的小器舉動，不敢将鈔票完全掏出來，隻是伸手到袋裡去摸索一陣，摸出一張鈔票來，偏偏摸出一看，不是五元的而是十元的。
因拿了鈔票笑道：&ldquo我拿五元錢賣個橘柑吧，但這橘柑我也不要，依然奉贈各位再去賣給别人。
&rdquo蕭國桢又行了個禮，笑道：&ldquo謝謝。
&rdquo同陣的童子軍又道：&ldquo這是十元鈔票呀！我們剛走第二家，隻賣了一塊五毛錢，找補不出來，怎麼辦呢？&rdquo一個最小的女童子軍，将一枝毛筆伸到老太爺面前，笑道：&ldquo請再買我一枝筆吧，區老師。
老師一定比我們學生還要熱心！&rdquo區老太爺笑道：&ldquo好，我接受你的要求，這十元鈔票你們拿去，毛筆我也不要，益發捐給你們了。
&rdquo于是童子軍接過那十元鈔票，齊齊的行了個童子軍禮，拿旗子的童子軍奮勇争先，帶了衆人轉過堂屋，蜂擁上樓去了。
區家人自去收拾飯後的桌椅，默然無人作聲，卻聽到樓上劉嫂子叫道：&ldquo作啥子？作啥子？先生太太都不在家！&rdquo接着樓上紛擾了一陣，才聽到西門德的聲音道：好啦，好啦！我出一塊錢就是了。
我倒不一定買什麼，你們就放下一個橘子吧！亞男聽了，有些不服氣，沉着臉道：&ldquo我們這位博士，成天在外面公開演講，勸人愛國，他出了一塊錢，還一定要吃人家一個橘子！&rdquo老太爺坐在旁邊椅子上抽旱煙袋，抽出煙袋嘴子來，微笑道：&ldquo這麼一來，你那出去募捐獻金的勇氣，應該也減低一點了吧？告訴你一點消息，你還要不平呢！他自己就表示過了，今天帶了一大批款子回來，比我們腰包裡就充足多了。
&rdquo正說着，那群童子軍擁下樓來，老太爺向亞男搖搖手，叫她不必再提。
偏是那群童子軍出門的時候，恰好一乘轎子歇在門口，正是西門太太回來了，除了她兩隻手都提了許多大小紙包而外，轎子上還有一隻新藤籃，滿滿的裝了一籃東西。
她站在天井裡，昂着頭向樓上叫道：&ldquo劉嫂，快下來拿東西上去！&rdquo區老太太道：&ldquo讓我們亞英和你送上去就是了。
&rdquo那些童子軍聽這話音，知是樓上女主人，而且看到她這樣大批的買東西，定是有錢的人，于是将她又包圍着，請她義買一點東西。
西門太太道：&ldquo你們沒有上樓去義賣嗎？&rdquo童子軍道：&ldquo賣了一個橘子，收入一塊錢。
&rdquo西門太太道：&ldquo那就是了。
現在的市價，頂好的橘子，一塊錢可以買到一二十個，我這就盡了一點義務了，請各位再走他家！&rdquo那劉嫂被呼喊着下樓來了，在人叢中提着藤籃搶上了樓去。
西門太太也就跟了後面一塊兒走去。
當他們由堂屋裡經過的時候，一陣油雞香腸和水果的香味，襲入鼻端。
那個年長的童子軍呆望了她後影道：&ldquo大大小小的，這些紙包，怕不要值一二百元，替國家盡了幾角錢義務&hellip&hellip&rdquo區老太爺手捧了旱煙袋，向他們拱拱手，低聲道：&ldquo各位請吧！&rdquo 童子軍去遠了，那大奶奶才笑道：&ldquo一句區老師，叫去了我們一天的小菜錢。
&rdquo亞男道：這也沒得抱怨的，我們就歇一天不吃小菜，吃一天白飯，也沒關系。
前方将士打起猛烈的仗來，還不是幾日幾夜下不了火線，豈但是吃不到白飯？&ldquo大奶奶笑道：我不過自說一聲，并不抱怨。
我們大小姐真是熱心，可是人世上就是這樣平均支配，給了你一顆熱心，就不給你一個銅闆。
那給了幾千萬家産的人，就不在他心上放出一點熱氣。
&rdquo亞男笑道：&ldquo這真是文窮而後工，嫂嫂也會說幽默話了。
&rdquo大奶奶笑道：&ldquo我知道這件事，老太太就十分不高興，可是一說出來，全家都要把國家大題目壓着她，她就受不了。
&rdquo區老太太向他們笑道：&ldquo你們都愛國，隻有老太太是冷血動物。
&rdquo 正說着，西門太太下樓來了，微撅了嘴道：&ldquo這些小孩子瞎胡鬧，随便打發他們走了就是了。
國家用錢，要都等着他們這些小孩子出來設法，那還了得啰！老太爺，這東西送着你下酒。
&rdquo她手上端了一隻磁盤子，放在茶幾上。
老太爺看時，裡面是腌闆鴨與鹵雞，另外還有一條熏鲫魚。
老太爺坐着&ldquo呵喲&rdquo了一聲，站起來道：&ldquo留着博士吃吧！這一盤子菜，還了得！比起我們全家一天小菜所用還要多得多吧？&rdquo西門太太笑道：&ldquo管它呢，花吧，有錢留在手上，也不能在這流亡的時候蓋着高樓大廈。
&rdquo老太爺笑道：&ldquo菜是很好，不瞞你說，我還得花一元錢&hellip&hellip&rdquo正說着，西門德一手拿了茅台酒的瓦瓶子，一手拿了玻璃杯子，下樓來了，笑道：&ldquo老太爺，真茅台，喝一杯，喝一杯。
&rdquo說着，向杯子裡倒滿一杯送到茶幾上來。
區老太爺本來在心裡想着，無端的喝好酒吃好菜，生活程度這樣貴，未免&hellip&hellip他隻想到這裡，而玻璃杯子送來的茅台酒，已有一種強烈的香味，送入鼻端，這也隻好接着杯，索性送到鼻尖聞了一聞，笑道：&ldquo果然，是上好的茅台，現在是什麼價錢了？&rdquo西門德道：&ldquo棍子不怕貴，隻要口味對。
喝！不問價錢！我上樓喝去了。
&rdquo說着，他拿了酒瓶子走去。
西門太太笑道：&ldquo你看他，我說是上街去買點東西，他就嫌花錢。
于今把東西買回來了，他也要吃要喝了。
隻要可以買得到，哪個又不願去買呢？&rdquo她說話時，兩個手指頭，夾了個鹵鴨翅膀，送到口裡去咀嚼。
又向老太爺道：&ldquo酒還多着呢，喝完了，再上樓來倒。
&rdquo說着，笑着去了。
亞男等她上樓去了以後，才瞪了一眼，低聲道：&ldquo他們這一頓吃，若是幫助那童子軍一把，這數目就大有可觀了！&rdquo區老太爺笑道：&ldquo你倒沒有忘記募捐征款這一類得意的傑作。
你既領了那一疊子捐冊來了，就該慢慢的去跑路了。
&rdquo老太太看到有酒有菜，已經取了一雙筷子，放在桌上，回轉頭來向老太爺笑道：&ldquo可以坐下來舒服一下子了。
他們公事也好，私事也好，你暫時&hellip&hellip&rdquo亞英站在一邊發呆得久了。
這時将兩隻手在衣襟上磨擦，望着老太爺道：&ldquo我有一句話想了好久，不好意思說出來，可是我終于要說出來了。
那二百元法币，我倒想向你老人家募捐若幹，再出門去想點辦法。
可是老三省下來作家用的錢，我又不好意思&hellip&hellip&rdquo老太爺正端玻璃杯子喝着一口茅台酒，他便放下了杯子，伸手在衣袋裡摸出那疊鈔票，分了兩張交給他道：&ldquo你盡管拿去用吧。
不下食，也釣不到魚。
&rdquo亞英接着錢，見亞男望着他，便笑道：&ldquo是十元，不是二十元。
&rdquo說着将鈔票一揚。
亞男紅了臉道：&ldquo二哥，不是過于多心嗎？我也并沒有說什麼，而況我雖沒有拿三哥的錢用，三哥拿回來的米，我吃了，三哥的錢買小菜，我又吃了，我又怎敢笑二哥用了他的錢呢？亞英道：好了，我一定&hellip&hellip&rdquo他在&ldquo一定&rdquo之下，也沒加着什麼斷語，揣起那十元鈔票徑自走了。
亞男見把哥哥氣走了，也沒有說什麼，到屋子裡去梳梳頭發，帶了捐薄出去募捐。
區老太爺倒是&ldquo萬事不如杯在手&rdquo，很自在的端了杯子抿酒。
他這大半杯茅台，快要幹了。
卻見西門德拿了酒瓶子，笑嘻嘻地走下樓，舉起瓶子道：&ldquo
&rdquo 老太爺點點頭道：&ldquo我一定買，一定買。
但是我買點什麼呢？&rdquo他說着向各位童子軍手上捧的義賣品打量着。
有的是将托盆托了化妝品，有的是将木托盆盛了文具，有的是一隻籃子裝橘柑。
心想自己身上雖有二百元法币，可憐，這是兒子省下來的川資，家庭數月來最大的一筆收入，至少要維持半月家用。
以十元錢小菜一天計算，就還不夠，哪有力量義買？然而這些天真的青年，根本就不容拒絕，何況人家還叫了一聲老師？折中辦法，出五元鈔票吧。
如此想着，他作了一件生平不大作的小器舉動，不敢将鈔票完全掏出來，隻是伸手到袋裡去摸索一陣，摸出一張鈔票來，偏偏摸出一看，不是五元的而是十元的。
因拿了鈔票笑道：&ldquo我拿五元錢賣個橘柑吧，但這橘柑我也不要，依然奉贈各位再去賣給别人。
&rdquo蕭國桢又行了個禮，笑道：&ldquo謝謝。
&rdquo同陣的童子軍又道：&ldquo這是十元鈔票呀！我們剛走第二家，隻賣了一塊五毛錢，找補不出來，怎麼辦呢？&rdquo一個最小的女童子軍，将一枝毛筆伸到老太爺面前，笑道：&ldquo請再買我一枝筆吧，區老師。
老師一定比我們學生還要熱心！&rdquo區老太爺笑道：&ldquo好，我接受你的要求，這十元鈔票你們拿去，毛筆我也不要，益發捐給你們了。
&rdquo于是童子軍接過那十元鈔票，齊齊的行了個童子軍禮，拿旗子的童子軍奮勇争先，帶了衆人轉過堂屋，蜂擁上樓去了。
區家人自去收拾飯後的桌椅，默然無人作聲，卻聽到樓上劉嫂子叫道：&ldquo作啥子？作啥子？先生太太都不在家！&rdquo接着樓上紛擾了一陣，才聽到西門德的聲音道：好啦，好啦！我出一塊錢就是了。
我倒不一定買什麼，你們就放下一個橘子吧！亞男聽了，有些不服氣，沉着臉道：&ldquo我們這位博士，成天在外面公開演講，勸人愛國，他出了一塊錢，還一定要吃人家一個橘子！&rdquo老太爺坐在旁邊椅子上抽旱煙袋，抽出煙袋嘴子來，微笑道：&ldquo這麼一來，你那出去募捐獻金的勇氣，應該也減低一點了吧？告訴你一點消息，你還要不平呢！他自己就表示過了，今天帶了一大批款子回來，比我們腰包裡就充足多了。
&rdquo正說着，那群童子軍擁下樓來，老太爺向亞男搖搖手，叫她不必再提。
偏是那群童子軍出門的時候，恰好一乘轎子歇在門口，正是西門太太回來了，除了她兩隻手都提了許多大小紙包而外，轎子上還有一隻新藤籃，滿滿的裝了一籃東西。
她站在天井裡，昂着頭向樓上叫道：&ldquo劉嫂，快下來拿東西上去！&rdquo區老太太道：&ldquo讓我們亞英和你送上去就是了。
&rdquo那些童子軍聽這話音，知是樓上女主人，而且看到她這樣大批的買東西，定是有錢的人，于是将她又包圍着，請她義買一點東西。
西門太太道：&ldquo你們沒有上樓去義賣嗎？&rdquo童子軍道：&ldquo賣了一個橘子，收入一塊錢。
&rdquo西門太太道：&ldquo那就是了。
現在的市價，頂好的橘子，一塊錢可以買到一二十個，我這就盡了一點義務了，請各位再走他家！&rdquo那劉嫂被呼喊着下樓來了，在人叢中提着藤籃搶上了樓去。
西門太太也就跟了後面一塊兒走去。
當他們由堂屋裡經過的時候，一陣油雞香腸和水果的香味，襲入鼻端。
那個年長的童子軍呆望了她後影道：&ldquo大大小小的，這些紙包，怕不要值一二百元，替國家盡了幾角錢義務&hellip&hellip&rdquo區老太爺手捧了旱煙袋，向他們拱拱手，低聲道：&ldquo各位請吧！&rdquo 童子軍去遠了，那大奶奶才笑道：&ldquo一句區老師，叫去了我們一天的小菜錢。
&rdquo亞男道：這也沒得抱怨的，我們就歇一天不吃小菜，吃一天白飯，也沒關系。
前方将士打起猛烈的仗來，還不是幾日幾夜下不了火線，豈但是吃不到白飯？&ldquo大奶奶笑道：我不過自說一聲，并不抱怨。
我們大小姐真是熱心，可是人世上就是這樣平均支配，給了你一顆熱心，就不給你一個銅闆。
那給了幾千萬家産的人，就不在他心上放出一點熱氣。
&rdquo亞男笑道：&ldquo這真是文窮而後工，嫂嫂也會說幽默話了。
&rdquo大奶奶笑道：&ldquo我知道這件事，老太太就十分不高興，可是一說出來，全家都要把國家大題目壓着她，她就受不了。
&rdquo區老太太向他們笑道：&ldquo你們都愛國，隻有老太太是冷血動物。
&rdquo 正說着，西門太太下樓來了，微撅了嘴道：&ldquo這些小孩子瞎胡鬧，随便打發他們走了就是了。
國家用錢，要都等着他們這些小孩子出來設法，那還了得啰！老太爺，這東西送着你下酒。
&rdquo她手上端了一隻磁盤子，放在茶幾上。
老太爺看時，裡面是腌闆鴨與鹵雞，另外還有一條熏鲫魚。
老太爺坐着&ldquo呵喲&rdquo了一聲，站起來道：&ldquo留着博士吃吧！這一盤子菜，還了得！比起我們全家一天小菜所用還要多得多吧？&rdquo西門太太笑道：&ldquo管它呢，花吧，有錢留在手上，也不能在這流亡的時候蓋着高樓大廈。
&rdquo老太爺笑道：&ldquo菜是很好，不瞞你說，我還得花一元錢&hellip&hellip&rdquo正說着，西門德一手拿了茅台酒的瓦瓶子，一手拿了玻璃杯子，下樓來了，笑道：&ldquo老太爺，真茅台，喝一杯，喝一杯。
&rdquo說着，向杯子裡倒滿一杯送到茶幾上來。
區老太爺本來在心裡想着，無端的喝好酒吃好菜，生活程度這樣貴，未免&hellip&hellip他隻想到這裡，而玻璃杯子送來的茅台酒，已有一種強烈的香味，送入鼻端，這也隻好接着杯，索性送到鼻尖聞了一聞，笑道：&ldquo果然，是上好的茅台，現在是什麼價錢了？&rdquo西門德道：&ldquo棍子不怕貴，隻要口味對。
喝！不問價錢！我上樓喝去了。
&rdquo說着，他拿了酒瓶子走去。
西門太太笑道：&ldquo你看他，我說是上街去買點東西，他就嫌花錢。
于今把東西買回來了，他也要吃要喝了。
隻要可以買得到，哪個又不願去買呢？&rdquo她說話時，兩個手指頭，夾了個鹵鴨翅膀，送到口裡去咀嚼。
又向老太爺道：&ldquo酒還多着呢，喝完了，再上樓來倒。
&rdquo說着，笑着去了。
亞男等她上樓去了以後，才瞪了一眼，低聲道：&ldquo他們這一頓吃，若是幫助那童子軍一把，這數目就大有可觀了！&rdquo區老太爺笑道：&ldquo你倒沒有忘記募捐征款這一類得意的傑作。
你既領了那一疊子捐冊來了，就該慢慢的去跑路了。
&rdquo老太太看到有酒有菜，已經取了一雙筷子，放在桌上，回轉頭來向老太爺笑道：&ldquo可以坐下來舒服一下子了。
他們公事也好，私事也好，你暫時&hellip&hellip&rdquo亞英站在一邊發呆得久了。
這時将兩隻手在衣襟上磨擦，望着老太爺道：&ldquo我有一句話想了好久，不好意思說出來，可是我終于要說出來了。
那二百元法币，我倒想向你老人家募捐若幹，再出門去想點辦法。
可是老三省下來作家用的錢，我又不好意思&hellip&hellip&rdquo老太爺正端玻璃杯子喝着一口茅台酒，他便放下了杯子，伸手在衣袋裡摸出那疊鈔票，分了兩張交給他道：&ldquo你盡管拿去用吧。
不下食，也釣不到魚。
&rdquo亞英接着錢，見亞男望着他，便笑道：&ldquo是十元，不是二十元。
&rdquo說着将鈔票一揚。
亞男紅了臉道：&ldquo二哥，不是過于多心嗎？我也并沒有說什麼，而況我雖沒有拿三哥的錢用，三哥拿回來的米，我吃了，三哥的錢買小菜，我又吃了，我又怎敢笑二哥用了他的錢呢？亞英道：好了，我一定&hellip&hellip&rdquo他在&ldquo一定&rdquo之下，也沒加着什麼斷語，揣起那十元鈔票徑自走了。
亞男見把哥哥氣走了，也沒有說什麼，到屋子裡去梳梳頭發，帶了捐薄出去募捐。
區老太爺倒是&ldquo萬事不如杯在手&rdquo，很自在的端了杯子抿酒。
他這大半杯茅台，快要幹了。
卻見西門德拿了酒瓶子，笑嘻嘻地走下樓，舉起瓶子道：&l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