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 王儲的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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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進入那個封閉的展室。

     問:會不會是維利警佐找機會調換了玩偶,并将那個真的藏在他的聖誕老人服裝下面帶出去藏在了什麼地方,或者把它轉手交給了科摩斯或科摩斯的同夥呢? 答:&hellip&hellip(維利警佐的答複,删節。

    &mdash&mdash編者) 證據:幾十個經過特訓的警察可以證明,奎因父子、波特小姐和邦德林律師也都可以證明,維利警佐從沒有在任何時間碰過那個玩偶。

     結論:維利警佐沒有也不可能偷走那個王儲的玩偶。

     事實三:所有負責看護玩偶的人都發誓他們在整個展覽期間都沒有過任何閃失;絕對沒有任何東西&mdash&mdash人或機械&mdash&mdash在玻璃牆裡面或外面碰過那個玩偶。

     問:人這種東西往往是脆弱的,那些發過誓的人有可能出錯嗎?他們的注意力可能由于疲勞、厭倦等等而走神嗎? 答:是的,但不是所有人都會同時由現這種情況。

    在兩次運送玩偶期間,埃勒裡的眼睛從來沒有離開過它而且可以确信沒有任何東西接近或者威脅過它。

     事實四:盡管有上述事實為前提,但就在一天結束時他們發現真的王儲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毫無價值的複制品。

     &ldquo這簡直是絕頂的難以想象的聰明。

    &rdquo埃勒裡最後說,&ldquo一流的錯覺。

    當然,是一個錯覺&mdash&mdash&rdquo &ldquo魔法。

    &rdquo警官呻吟道。

     &ldquo集體催眠術。

    &rdquo妮奇建議道。

     &ldquo障眼法。

    &rdquo警佐咆哮道。

     兩個小時後埃勒裡又開始說話了。

     &ldquo科摩斯之所以能夠用一個毫無價值的複制品來調換王儲的玩偶,&rdquo他喃喃低語道,&ldquo說明他事先已經仔細地研究過這個世界馳名的玩偶,也照過相&hellip&hellip他事先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可是調換是怎麼實現的呢?是怎麼?怎麼?&rdquo &ldquo這個你已經說過無數次了,&rdquo警佐說。

     &ldquo子夜的鐘聲響了,&rdquo妮奇歎息道,&ldquo但不是為了我們。

    &rdquo 就在他們猛然醒悟的時候,塞内加稱之為真理之父的時間,已經跨過了聖誕節的門檻。

    妮奇看上去有些受驚的樣子,當那首表現舊時光榮的頌歌清楚地從外面傳來,埃勒裡的眼裡發出了一道亮光,使他扭曲的面孔得到美化,他此時平靜地坐在那兒,大概是終于有了答案。

    他像一個天真的孩子昂起了高貴的頭,開心地笑了。

     &ldquo嘿,&rdquo維利警佐說,凝視着。

     &ldquo兒子,&rdquo奎因警官開始說,從他的搖椅裡半站起來。

    這時電話鈴響了。

     &ldquo真妙啊!&rdquo埃勒裡大喊道,&ldquo噢,太巧妙了!科摩斯怎麼調換的,啊?妮奇&mdash&mdash&rdquo &ldquo是找你的,&rdquo妮奇說,将電話聽筒遞給他,&ldquo對方說是&lsquo科摩斯&rsquo。

    你問我?為什麼不問他呢?&rdquo &ldquo科摩斯?&rdquo警官小聲說,抖了一下。

     &ldquo科摩斯?&rdquo警佐困惑地回應道。

     &ldquo科摩斯?&rdquo埃勒裡熱心地說,&ldquo你好啊。

    真棒!祝賀你了。

    &rdquo &ldquo啊,謝謝,&rdquo那個熟悉的深沉而空洞的聲音說,&ldquo我打電話是對昨天的事表示我的感謝,并祝你過一個最快樂的聖誕節。

    &rdquo &ldquo你一定過得非常快樂,我相信。

    &rdquo &ldquo我成功了,&rdquo科摩斯愉快地說。

     &ldquo可那些孤兒呢?&rdquo &ldquo我向他們緻以良好的祝願。

    但我不多耽擱你了,埃勒裡。

    去你家公寓門口看看蹭鞋墊,上面有一個小小的聖誕禮物,還有科摩斯的緻意。

    你能替我向奎因警官和邦德林律師問好嗎?&rdquo 埃勒裡挂了電話,微笑着。

     在門口的蹭鞋墊上他發現了真正的王儲玩偶,完好無損,但隻有一個不足挂齒的細節:那個金王冠上的鑽石沒有了。

     &ldquo這個案子其實很簡單,&rdquo埃勒裡一邊吃着牛肉三明治一邊說,&ldquo其實是一個大錯覺。

    一件貴重東西被放在誰都進不去的地方,外面由幾十個訓練有素的秘密警察守護着,他們的為人都十分可靠,個個具有鷹一樣敏銳的眼睛。

    所看護的東西從來沒有離開過他們的視線,可以保證沒有人或者任何别的東西碰過它。

    然而,就在整個危險期過去之後,那東西卻在衆目睽睽之下不翼而飛了&mdash&mdash被換成一個毫無價值的複制品。

    真妙,真是妙不可言。

    簡直難以想象。

    實際上,這裡面是有疑點的&mdash&mdash就像所有戲法一樣&mdash&mdash隻要找到竅門,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這就是不要在乎它的奇妙,隻注重事實&mdash&mdash這一點我自己開始也沒有做到。

    一旦找到突破口,所謂奇妙性也就一目了然了。

     &ldquo事實是什麼呢?&rdquo埃勒裡吃了一口蘿蔔泡菜繼續說,&ldquo事實是那個玩偶從被放在展台上到發現被盜竊這段時間,它沒有被碰過。

    所以它不可能是在這期間被偷走的。

    這樣的話,王儲就隻能是在這段時間以外被盜走的。

     &ldquo在這段時間之前嗎?不。

    東西是我親手放在玻璃圍牆裡面的,當時除了我再沒有别人碰過它,你們一定還記得,甚至連法伯中尉也沒有碰過。

    所以那個小王子就一定是在這段時間之後被偷走的。

    &rdquo 埃勒裡揮舞着半截泡菜:&ldquo在展覽結束到法伯中尉宣布鑽石假冒之前,&rdquo他鄭重詢問道,&ldquo除我之外,誰還碰過那個玩偶?隻有一個人。

    &rdquo 警官和警佐交換了一下迷惑的眼色,妮奇看上去很茫然。

     &ldquo啊,邦德林先生,&rdquo妮奇說,&ldquo不能把他算上。

    &rdquo &ldquo應該把他算上,妮奇,&rdquo埃勒裡說,伸手蘸了點芥末,&ldquo因為事實恰恰是邦德林在那個時候偷走了小王子。

    &rdquo &ldquo邦德林!&rdquo警官臉色發白。

     &ldquo我沒明白,&rdquo維利警佐抱怨道。

     &ldquo埃勒裡,你一定搞錯了,&rdquo妮奇說,&ldquo邦德林先生從平台上拿起那個玩偶的時候,東西已經被調換過了。

    他拿起的是那個毫無價值的複制品。

    &rdquo &ldquo這就是,&rdquo埃勒裡說着又拿起一個三明治,&ldquo他的錯覺的焦點的焦點。

    我們怎麼知道他拿起的是那個毫無價值的複制品呢?對呀,是他這麼說的。

    就這麼簡單,對嗎?他這麼說,我們就信了,把他沒有根據的話當成了真理。

    &rdquo &ldquo這就對了!&rdquo他父親咕哝道,&ldquo我們實際上過了幾分鐘後才檢查的那個玩偶。

    &rdquo &ldquo的确,&rdquo埃勒裡一邊嚼着飯一邊大聲說,&ldquo當時有過那麼一小會兒美妙的混亂,這一點邦德林事先就估計到了。

    就在我大聲叫那些小夥子們去追聖誕老人時,我的意思是說,維利警佐,警察們一時有些走神。

    你,爸爸,當時也氣昏了。

    妮奇看上去就像知道房頂要塌下來一般。

    當時有幾個便衣跑出去了,别的在原地亂轉。

    因此我就做出了一個令人興奮的解釋。

    這時,誰都沒有注視邦德林手裡的真玩偶,因為大家都認為那是一件複制品,而邦德林則有機會毫不慌張地将它裝進自己的一個大衣口袋,并從另一個口袋裡拿出了那個他一直裝在裡面的毫不值錢的複制品。

    當我轉身面對他的時候,他手裡拿的就已經是那個複制品了。

    他的錯覺就完成了。

    &rdquo &ldquo我知道,&rdquo埃勒裡幹巴巴地說,&ldquo這種事都有被識破的時候。

    這便是魔術師嚴守秘密的原因。

    法國那位把自己的妻子從桌頂上變沒了的魔術師,一旦那個讓他妻子掉下去的圈套門被人識破,也會經曆同樣的難堪。

    一個好的詭計,就像是一個好女人,留在黑暗中最好。

    警佐,再來一個三明治。

    &rdquo &ldquo你看上去就像在吃聖誕早餐,&rdquo警佐說着伸出了手,然後他又停了下來說,&ldquo那邦德林,&rdquo搖了搖頭。

     &ldquo既然我們現在知道是邦德林就好辦了,&rdquo警官說,他已經有點恢複過來了,&ldquo鑽石一定能找回來。

    他還沒時間處理呢。

    我隻需要給市中心一陣嗡嗡聲&mdash&mdash&rdquo &ldquo等等,爸爸,&rdquo埃勒裡說。

     &ldquo等什麼?&rdquo &ldquo你打算放狗去咬誰?&rdquo &ldquo什麼?&rdquo &ldquo你準備給總部打電話怎麼說?要去抓誰?&rdquo 警官感到有點頭疼:&ldquo哎呀&mdash&mdash,你不是說邦德林嗎?&rdquo &ldquo也許用他的化名更好些。

    &rdquo &ldquo化名?&rdquo妮奇說,&ldquo他有化名嗎?&rdquo &ldquo什麼化名,兒子?&rdquo &ldquo科摩斯。

    &rdquo &ldquo科摩斯!&rdquo &ldquo科摩斯?&rdquo &ldquo科摩斯。

    &rdquo &ldquo噢,這不可能,&rdquo妮奇說着站起身給自己倒了一點咖啡,&ldquo邦德林整天都和我們在一起,他怎麼可能是科摩斯呢?&mdash&mdash科摩斯不是到處在扮演不同的角色嗎?&hellip&hellip在銀行前面給我寫條字的聖誕老人,綁架那個小孩的老頭,搶奪拉弗蒂太太錢包的大胡子胖男人。

    &rdquo &ldquo對呀,&rdquo警佐說,&ldquo怎麼?&rdquo &ldquo這些錯覺一時很難抹掉,&rdquo埃勒裡說,&ldquo幾分鐘以前科摩斯不是還給我打電話就這件事嘲弄我嗎?科摩斯不是說他已經将那個偷走的小王子&mdash&mdash但鑽石沒了&mdash&mdash放在了我家門口的贈腳墊上了嗎?所以科摩斯就是邦德林。

    &rdquo &ldquo我告訴過你們科摩斯沒有很好的理由絕不會做任何事,&rdquo埃勒裡說,&ldquo為什麼&lsquo科摩斯&rsquo告訴&lsquo邦德林&rsquo他要偷走王儲的玩偶呢?邦德林告訴我們這件事,是要我們相信他和科摩斯是兩個不同的人。

    他是要我們盯着科摩斯而忽視邦德林。

    在實施這一行動的戰略戰術上,邦德林在一天之内給我們提供了三個&lsquo科摩斯&rsquo出現&mdash&mdash顯然,那都是他的同夥。

     &ldquo是的,&rdquo埃勒裡說,&ldquo我想,爸爸,你會發現你花五年時間試圖抓獲的那個大竊賊原來竟是一名令人尊敬的不動産律師,喜歡在夜裡穿上輕便鞋打着黑燈籠滿足他的偷盜怪癖。

    現在他将不得不為此去做囚犯,換來一個号碼和一扇有格子的門。

    對,對了,這事發生在這樣的時候是最恰當不過了,有一句美國的老諺語說,魔鬼用律師的舌頭做他的聖誕節餡餅。

    妮奇,再遞給我一個三明治。

    &rdquo &mdash&mdash(完)&mdash&md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