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回 監國攝政前後參照 賣官鬻爵上下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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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員,向來是用慣花慣,如何受得起苦況,遂妙想天開,大開納粟捐官,賣官鬻爵起來。

    這時京城内外各衙門,皆借着赈災為名,設立捐官局,攬此項買賣的機關,大約是銀号錢鋪,聞東西牌樓的四恒,是最大營業機關,非捐至道員不顧意經手的,小小辟職,是瞧不起的。

    自此以後,上下通行,肆無忌憚。

    久而久之,習以為常,弄得小人日進,君子百退。

    從前各省海關,當滿人不能做,每年要報效皇後脂粉費十萬元。

    庚子以後,各關稅都有外債抵押。

    北京崇文門一個最近收入亦抵了賠款。

    所以太後所用的脂粉費無着,這一宗賣官鬻爵得來的,就堂而皇之作為隆裕太後的脂粉費用。

    隆裕太後又派小德張做了内務總管,使他偵探攝政王的舉動,報給自己知道。

    小德張東西攪掇,權一柄一立時擴大,也俨然變成西太後的李蓮英第二。

    當時,除張子洞系漢人,其餘大小軍機各部尚書管理部務大臣,十之七八俱是滿人,并有人建議,編練禁衛軍,亦均用旗兵,仿當年入關時八旗勁旅辦法,并設立貴胄學堂,凡王公子弟,皆一律入學,除住堂兩餐,與書籍一操一衣由學堂供給外,并每月給予學生點心費十元。

    這樣闊學堂,誰不願意去讀書,并說凡考送入堂讀書的,将來畢業後,都按成績,給予高官顯爵,着實令人豔羨。

    無奈一些王公子弟,平時養尊處優,習慣非常嬌奢,真肯用心讀書,受學堂的規矩者實不多見。

    所以空耗費國家一筆巨帑。

    無非位置幾名閑員,到學堂裡當教習,敷衍敷衍一些公子哥兒,樂得掙幾百元大洋,倒是一件極痛快的事情,便是起初的人,替清室打算的很深遠,蓋因自康有為、梁啟超倡言變法,未能實行,便在海外,立了保皇一黨一。

    與保皇一黨一對峙的,便是革命一黨一,革命一黨一系主張推倒滿清政一府,樹立五族共和國家,名曰種族革命。

    保皇一黨一倒不然,仍以清室滿洲皇帝為主體,不過推現有的政權,改為立憲國家。

    由是兩一黨一主義不同,便以文字在報上互相攻擊。

    那滿族中有那一二優秀大員,看見海外報紙雜志,均有兩一黨一議論文字,似乎是革命一黨一占了優勝,對保皇一黨一表同情的人不多。

    每日仍連篇累牍,分争不休,遂在肚中暗暗尋思。

    姑無論兩一黨一議論,某論為是,某論為非,然皆不是滿洲人的福利,何況尚有外人暗中煽惑,幸喜皆在海外,國内人民,尚不能個個看見,趁此時機,滿洲人趕快自強,先練成數萬勁旅。

    再造就有用人材,将來一旦有事,以滿洲旗兵,出為鎮壓,再利用保皇一黨一,便可将革命一黨一撲滅淨盡。

    與思及此,當晚便約集同志數人,拟具說帖,秘密入宮,向攝政王面前呈遞,并述說現在國家之隐憂。

    攝政王閱完了條陳,再一聽大家所說的話,不禁駭然道:“嘔嘔,竟有這麼樣事,他們漢人的膽子,也未免忒大了。

    ” 幾位親貴禀道:“且莫謂漢人膽大,我們滿人,也實在太不要強了。

    目今後若按部就班,一步一步去作,并用以夷制夷之法,區區一黨一人,很容易消滅了他們,惟我王極力圖之。

    ” 攝政王連點頭稱道,是極是極所有條陳各事,你們就趕緊依次舉行就得了。

    之後,大家退将出來。

    第二天便下了一道上谕,派鐵良編練禁衛軍,派慶親王管理貴胄學堂事務,派蔭昌為貴胄學堂監督,其他事項,也都一舉辦。

    真就振作一精一神,極力圖強起來。

    豈料這些王公大員子弟,除了些家寒的,為圖吃掙飯那每月十元點心錢起見,尚還循規蹈矩讀書,其餘多一半,把學堂作了他們俱樂部,什麼笑話都有,倒把一個稍見新鮮的貴胄學堂,變成了紅樓夢賈氏家塾一樣。

    這個當兒,漢大臣張子洞鹿偉霖等一班名臣相繼逝世,專靠着一位優柔寡斷的攝政王如何能振作得起,所以弄得中國大局,已到危迫萬分。

    滿廷一班親貴還睡在葫蘆裡,夤緣奔兢,招權納賄之外,無非是呼雉戶,養鳥聽戲,如癡如聾,各省商會及外僑,鑒于時勢日非,紛紛推舉代表,聯合請願立憲,速開國會,以救危亡。

    清政一府一味延宕,不允,弄得一班人民失望。

    俱認滿清政一府,無意立憲,民心離散,這項消息,傳到革命機關裡,那孫文黃興雖屢次失敗,亦要乘機振作,當時有一位志士,決計回國幹那革命事來成功。

    正是:方笑處堂皆燕雀誰知大一陸起龍蛇欲知這位革命志士是誰,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