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部 浴血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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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能完全掌握,有個屁用,你這門功夫真混帳!” 名昌世道:“哈,你要學的隻是布局殺敵,如何解局不是最重要之處,反而要從二十八大穴所組合出來的既有殺局中,突破規限,組成隻有自己才知道的解局方法,那才能殺敵于必死。

    ” 原來兩人急于突破提升,立即就争取時間互在對方身上布局,然後由自己自行解局。

     學一門新功夫,最重要的是多加試練,況且小白與老不死一面的決戰快要得出結果,決殺随時會展開,所有的一切都不容許兩人再松懈或怠慢。

     伍窮剛才隻不過将名昌世施展過的布局還施彼身,名昌世早掌握解局之法,瞬間便拆解“貪狠蝕日格”,反觀伍窮則還要揣摩一陣子,試驗幾次後才将劇痛消除。

     剛解局,兩人又再電指如飛,又去刺對方身上二十八大穴,布下殺局然後又解局,如是者反覆幾遍,伍窮的“鬥數格局”愈見純熟。

     兩人共為對方布下七十二種不同殺局,沒有一刻停下來,伍窮布局開始愈來愈快,拆名昌世的殺局就更快,直至最後大家都停了下來。

     伍窮與名昌世臉上一時仍帶著劇痛難耐的表情,但兩人也興奮若狂,同時笑道:“哈哈哈,這一殺局我終于無法拆解!” 噗噗噗連續二十八下響聲,兩人同時為對方拆解所布下的殺局,互相對拆下兩人都終于突破了,再無法自行破局。

     啪啪啪,名昌世在狂笑聲中拍了三下手掌,在開著門的密室外走進一名仆人,似乎是名昌世早作的安排。

     名昌世道:“單是一個人可以布出來的殺局始終變化有限,過往除了本王之外,也未有一人懂得‘鬥數格局’這門絕學,如今既然伍窮都學會了,本王想試驗一下兩種殺局同施一人身上能否更具殺力。

    ” 伍窮道:“好!” 霎時間指影翻飛,噗噗噗聲響不絕,兩個同樣獨臂的人,齊在這個可憐的仆人身上施展“鬥數格局”,殺局頓起異變。

     仆人全身扭曲痛苦嚎叫,四肢别曲倒跌在地,雙目被劇痛刺激得凸出爆裂。

     隻見伍窮與名昌世帶著好奇的目光盯視垂死的仆人,腦海不斷思量,無數的殺局如電閃翻飛腦海,良久兩人一起仰天狂笑。

     名昌世笑道:“哈哈哈,我們聯手所施展出來的殺局,竟然有不能拆解的異變,終算成功了!” 伍窮心裡竊笑,今日武功突飛猛進,下次再見小白時一定令他大感意外,甚至會出其不意将他殺敗,愈想愈歡喜。

     狂笑聲嘎然而止,名昌世忽然收斂起笑容搖頭歎息,說道:“唉,不行,始終是差了一點。

    ” 伍窮道:“既已不能解局,又差了些甚麼呢?” 名昌世道:“雖然我們聯手攻出的殺局有不能拆解的異變,一般高手入局後勢難即時反撲,但是這次對手是修為極高的老不死,隻要中局後還未即時爆散身體死去,也極有可能負隅頑抗,隻要他還能出手,我們都有可能死在他手上。

    ” 要同時在敵人身上布兩種殺局,再快也需一點時間,以老不死的功力要殺兩人可能隻是驚鴻一瞥間的事,難怪名昌世有點失望。

     伍窮不置可否,始終他隻想獨力殺敗老不死,根本沒打算與名昌世聯手,今日提升已經令他十分滿意。

     名昌世道:“要再提升‘變局’的殺力,或許隻能由我們本身的殺意上下功夫,伍窮,你有興趣知道我武功突飛猛進的秘密吧?跟我來。

    ” 既是敵人修練武功的秘密,當中也極可能藏著敗殺敵人的玄機,伍窮當然極有興趣一睹。

     随著名昌世的帶領,伍窮來到了大軍駐紮營地以外的一處地力。

     此處一眼望去綠蔭蔽天,四周林木蔥茏,竟就是名昌世一幹人秘密商談軍情之處。

     走進了叢林最隐蔽處,名昌世讓伍窮步入一偌大天然洞穴,進入洞裡,映入伍窮眼簾的是一個霧氣蒸騰的大水池。

     水池在洞的正中央,池面上飄蕩的縷縷煙霞帶有濃烈甘味,輕輕吸入,伍窮頓覺精神暢旺,這幾日來練功所積聚的疲憊頓時消散逾半。

     伍窮閉目放松,深深吸入一口煙霞,舒暢感驟然增加,就像有幾個仙女為他按摩筋骨,樂趣無窮。

     名昌世道:“這個‘百味池’是我命藥狂藥口福建成,池水是山澗間天然溪水,晶瑩清純,透心舒肌,池底有地火熱燙,令池水微溫,再加上藥狂所挑選的百種活血藥物,‘百味池’就像是一個藥爐,人浸泡其中消除疲勞外,更可益壽延年。

    ” 伍窮笑道:“有天下五大高手其中之三助名昌世,果然得益匪淺,也難怪你一出手一次比一次更具殺力。

    ” 名昌世道:“愈多高手在自己身邊,才能時刻提醒自己不能怠懶,疏于練武,勤有助,戲無益,永遠是至理名言。

    ” 伍窮道:“所以你助伍窮提升,也是為了警惕自己其他人已愈迫愈前,随時有吞滅自己之勢,逼自己長期處于作戰狀态之下。

    ” 名昌世道:“雖然如此,人始終也需要休息培元,就像是一張弓的弦,如果長期拉滿很快便會失去彈力。

    ” 伍窮道:“哈哈,休息也是練功的一種,名昌世你真懂得享受。

    ” 伍窮再不搭話,一躍跳進池中,讓全身發膚吸收池水藥性,甚至将頭也浸入池水内,以藥力深深纾緩疲憊。

     名昌世此時也落到池中央,與伍窮雙雙浸泡于池水中,兩人皆是一副萬分陶醉和享受的表情,藥力透體而過,瞬間已消除剛才練功時的疲勞。

     褪去疲憊後的伍窮神采飛揚,張大口猛喝進池水,狂态畢呈的他仰天大叫,就在此時,忽覺一陣暈眩,劇痛狂襲腦袋。

     正自思疑池水有疑之際,又聽聞頭頂上隐約傳來刀劍交鳴之聲響,叮叮當當的響個不停。

     伍窮擡頭一望,頓時被眼前景象吓得目瞪口呆,體内血氣如怒濤翻江,心房急劇跳動,全身如被烈火焚燒。

     隻見頭頂上人影盤飛,三個上代江湖的絕世強者橫刀、名劍和笑三少分以刀、劍、腿互相激戰。

     橫刀使出“七步成詩”刀招,“死有葬身之地”撲斬名劍,名劍化魔入體,“一八八” 拒擋狂霸殺刃之餘也搶攻橫刀。

     笑三少也介入戰圈,“天下無敵”蓄勁一掌直打中名劍,可是隻是“魔随空而動”所殘留的虛影。

     名劍早已駕崩,笑三少已和愛妻初一退隐,橫刀更已年屆古稀,但眼前所見的橫刀卻是正當盛年,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池水中的藥能令人生出幻象? 激戰未完,伍窮正自迷惑之際,眼前景象又生異變,一大堆戰馬忽地策騎而來,成千上萬的戰兵個個手執大刀狂亂厮殺,一幕幕血流成河的情景震撼心靈。

     激戰、殺戮,不同的震怖景象交生跟前,未幾伍窮已不克自恃,忍不住狂吼嚎叫,聲波在洞内回響,竟能震潰眼前激戰景象。

     本來驚心動魄、激蕩心靈的大戰場面徐徐退去,再次呈現面前的竟是一幅場面浩瀚、活靈活現的山河浴血圖。

     伍窮勉強凝視一會兒,又覺氣血再次翻湧,剛才激動震撼的感覺又再來襲,怕幻覺再生,伍窮立即低下頭來浸在池中,惟自畫中透射的霸氣依然壓在頭頂上,脹痛暈眩。

     名昌世道:“你能夠直視這一幅︵劍鞘城中秋浴血圖︶而不吐血暈倒,已經是極為了得。

    ” 啊!原來這一幅懾人神的丹青,就是當初小白于“武國”皇宮内,與名劍一同畫的。

    劍鞘城中秋浴血圖︶。

     當年名劍建立“武國”時,最耿耿于懷的就是未能攻克“劍鞘城”,引為憾事,後來名劍年事已高,醉心寫畫之道,終始也未能繪出一幅最滿意的作品,經小白指點迷津後,一老一少兩人即席揮毫,投入畫意之中,終于繪出這一幅心血結晶。

     名昌世道:“當年爹繪畫這幅丹青後不久便仙遊,留下這幅︵劍鞘城中秋浴血圖︶,某次有幸一睹,也像你剛才那樣被畫中意境迷惑心弦,久對之更有吐血欲暈之感,我方發覺爹将畢生大戰的感覺都融入畫中。

    ” 伍窮道:“難道這一幅晝也有助提升自身規限嗎?” 名昌世道:“對,每一次要出戰之前,本王必定先來感受畫中萬馬奔騰、山河浴血的大戰情景,每一次都成功刺激五官神經,讓本王處于若不勝誓不還的作戰狀态之下,自此之後,本王的武功便不自覺的有所進步,細心推敲之下,原來是被畫中之意所影響。

    ” 伍窮雙眉緊皺,似有不滿妒忌之意,因為他知道這幅︵劍鞘城中秋浴血圖︶,有一半是出自小白親筆。

     小白已與他決裂敵對,是伍窮必須要擊敗的敵人。

    隻有親手殺敗小白,他才可以證明自己的能力并不下于他。

     要以小白這幅繪畫的作品來幫助提升,等于在心裡默認小白比自己更為優勝,難怪伍窮臉色不悅。

     不過剛才自己的确也著了道兒,如今體内仍有點餘波蕩漾,戰意高昂的感覺,嘗試吐納一下,又比剛才更順暢,最重要的是充滿了戰意,一種不勝無歸的感覺更是強烈。

     名昌世道:“當本王明白這一幅畫能刺激殺性之後,便一直命人妥善保管,如今大戰當前,本王正值用才之時,正好讓你伍窮也見識一下,希望有助伍窮從精神上提升。

    ” 伍窮終于按捺不住擡頭看,但覺幻影又再湧現,一時沙場決殺,一時野林内連番追殺,再加上名劍大大小小的戰役,刺激得腦海有暴風雷雨吹襲。

     雖然腦袋劇痛,但為要證明自己可以戰勝小白,伍窮死命支持,目光絕不移開一步,與畫對抗。

     名昌世道:“伍窮,你要适可而止,否則會被畫中意境反過來撲噬控制,到時一切提升都隻是徒勞無功!” 旁人愈是暗示自己比小白遜色,伍窮愈不妥協,他要直視︵劍鞘城中秋浴血圖︶而不被幻覺操控。

     怎知伍窮愈要盯視,雙目愈見赤紅,手肘及全身的肌肉一下一下地跳動,他自己卻渾無所覺。

     忽然嘩啦一聲,伍窮拔身躍飛池外,一手抄起“敗刀”便向名昌世攻殺過去。

     名昌世知道伍窮已被畫中意境操控,走火入魔,即時躍起拒擋“敗刀”,誰知瘋狂的伍窮“敗刀”殺力暴增,名昌世的獨臂立時挂彩,被劃出幾道血痕。

     名昌世翻身後躍,意圖先避其鋒,誰知“敗刀”又挾著五包華彩追殺而至,竟然是橫刀的“死有葬身之地”。

     刀氣自頂直壓而下,裂開名昌世腳下岩土,翻江倒海一般将他包圍,名昌世但覺眼前的伍窮有橫刀一般的威勢,幸而名昌世臨危不亂,在刀招最淩厲一刀未劈至前搶先躍上,“鬥數格局”直襲伍窮。

     剛點下伍窮身上二十八個大穴,怎料伍窮真氣疾走,要自行沖破被封鎖的氣血,體外二十八點血花頓時飛濺。

     爆開穴道帶來驚人的反震力,惟錯亂了的伍窮完全不知剛才“鬥數格局”所帶來的痛楚,“敗刀”再攻。

     共一百八十八道刀光鋪天蓋地刺過來,竟然是名劍的“一八八”劍招,以刀使劍招,威勢絲毫不減。

     密麻麻刀網交織,左右前後都是刀,無路可逃。

     名昌世斷料不到癡狂中的伍窮如瘋獸一般,無可匹敵,一時間也不知要如何将其制服。

     蓦地,伍窮身後刮起罡風,有如惡龍張牙舞爪的劍勢來襲,伍窮回身出刀,不是迎擋,而是撲進劍網中直接斬殺對方。

     來人一見瘋癡的伍窮完全不理劍招傷體,忽地也收招走避,像是怕傷及伍窮,豈料伍窮隻知不斷追殺,仍然持刀殺上。

     名昌世揚聲道:“太子,看來要将其制服,還需要我們一起聯手。

    ” 突然出現的人竟然是太子。

     一個名昌世,加一個太子,要如何制服走火入魔的伍窮? 隻見太子将劍回鞘不用,卻攤開雙手對著揮刀掄舞的伍窮,同時間名昌世也搶步上前。

     太子出手了,不用刀也不用劍,竟然與名昌世一樣同時使出“鬥數格局”襲向伍窮。

     伍窮身上二十八大穴同時被點中,兩種不同的殺局混成一起,“變局”異生,伍窮終于感受到劇痛了。

     撕裂心脾的痛楚,還有翻湧的氣血,伍窮體内紊亂的真氣又強行沖開鎖住的大穴,這一次的爆炸沖力将伍窮震得彈飛,撞向岩壁後頹然倒地,已經全身虛脫,不能再動。

     回複神智的伍窮,作夢也想不到連太子也懂得使用名昌世的自創絕學“鬥數格局”。

     太子絕不可能自己學會這套絕學,除非名昌世在助伍窮提升之前,早就将“鬥數格局” 教給太子—— 第九章 最後的決戰 “八皇故山”上,小白與江川不死一戰勝負已分,小白外借的内力真元明顯敵不過江川不死二百年的修為。

     大力若要争取成為中土傀儡皇帝,必須要再有表現,為了表示他從今以後對“天皇帝國”效忠,刺殺真天人小白正是一個大好良機。

     就在他挺劍要刺殺倒地垂死的小白之際,一直沉默觀戰的萬壽聖君終于出手阻止。

     老不死笑道:“小白,我早說過你又愚又笨,拼死冒險被人利用作先鋒,隻為消耗我的内力真元,甚至受傷,那樣就會跟這個老家夥一樣,決殺才會較為公平一點。

    ” 原來萬壽聖君要小白代替迎戰老不死,隻是要借小白的力量對老不死造成一定程度的傷害,然後才由自己收拾殘局? 聖君根本沒想過小白可以殺敗老不死?為了穩操勝券,聖君罔顧小白有喪命的危險? 蓦地驚雷閃電橫空,晴朗的天氣瞬間鳥雲密布,強風大作,巨響過後,降下一場傾盆暴雨。

     倒地近乎半死的小白被萬壽聖君攙扶起來,身子一滑,便軟癱在聖君手臂内,連挺身直立也已無力的小白,幸好他還能說笑。

     小白道:“老變态,你明知聖君的目的還跟我先打一場,豈不是跟我一樣笨嗎?” 老不死道:“對啊,的确是有點笨的,但為了要與老家夥公平決戰分出高下,這一點笨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 萬壽聖君自上次在大海裡與老不死交手時受傷,所以這次才要求小白代其出戰。

     隻是為了要令老不死受一點傷,拉近彼此間因一方受傷而造成的功力差距便犧牲了一百多位兄弟的内力真元,但總算不負所望,小白臨倒下前的最後一擊終于可令老不死吐血受傷。

     萬壽聖君道:“事實上在決戰之前,我也真的希望你能夠殺敗老家夥,可惜希望歸希望,怎麼說功力還是有差距,你能夠令他受傷已經很不錯了。

    ” 萬壽聖君保留實力不将全部真元盡輸入小白體内,小白終于明白了背後真正目的,他難免有點慚愧。

     當口莫問瞧見聖君若有所思,其實是擔心小白不但不能重創老不死,更會不幸敗死,這樣的話先前一番工夫便會白白浪費。

     小白道:“哈哈,你的目的我早就猜到了,如果我們都早點說出來的話,可能大家都不會拼著必死決心去完成責任,我已經不負所托了,剩下來的就要由聖君你自己收拾殘局。

    ” 小白說罷再也站立不穩,聖君右手扶著小白,另一手揚高運起“穹蒼訣”,引動天地萬物之氣掌握于自己手中,将降下的暴雨凝固成冰雹包住小白全身。

     有了冰雹作保護,萬物之氣在冰雹内為小白療傷培元,那樣萬壽聖君就可以專心決殺老不死。

     萬壽聖君道:“我曾經建立的江山還需要真天人好好管治,你絕不能就此倒下來,況且眼前欺師滅祖的臭小子,還需要你親手清理門戶,小白,你必須繼續堅持下去。

    ” 說罷,萬壽聖君轉頭厲目盯視著全身抖顫不停且手上持劍的大力,一股死亡的陰霾已經籠罩他的全身。

     恃著有老不死在旁撐腰,大力有恃無恐的喝叫:“他媽的老家夥,你自己都快要死了,小白不過是活多一陣,你的江山很快便屬于我大力所有,我才是中土的真天人,你要奉承的人是我呀!白癡!” 衣袍一動,“雨箭”向大力激射過去,勁足穿體殺人,幸好老不死雙手略一舞動,虛空中頓時形成一道氣牆将“雨箭”擋格開去。

     眼見有老不死保護自己,大力态度變得更嚣張跋扈,指著萬壽聖君喝道:“你奶奶的臭老而不死,朕乃真命天子,天命所歸之大福人,夠膽傷我萬金之軀,你死掉之後我必定要将你鞭屍以儆效尤!” 一把年紀的萬壽聖君,對輩份最為看重,尤其憎恨叛國反賊、欺師滅祖的小人,要不是為了讓小白親手清理門戶,他必定不理老不死阻撓,先将大力的頭顱當堂割下。

     老不死笑道:“老糊塗,小孩子的事還是由他們自己來解決好了,等了幾十年,我倆的恩恩怨怨終于可以一次清算,無謂再理閑事。

    ” 萬壽聖君道:“我們都已經太老了,不能再多等幾十年。

    ” 老不死道:“我可以等的,隻怕你沒有我這般長命。

    ” 萬壽聖君道:“最後的決戰。

    ” 老不死道:“必定有一個人要死。

    ” 萬壽聖君道:“神兵。

    ” 老不死道:“天煞。

    ” 萬壽聖君道:“赤龍。

    ” 老不死與萬壽聖君雙雙揚手,天地同時作出和應,凜冽的狂風與傾盆的暴雨吹打得在場所有人東歪西斜,令一旁盤坐誦經超渡亡靈的僧侶,及離遠觀戰的朱不三、莫問、公主等人都同時感到天搖地動。

     “赤龍”與“天煞”同時感應到召喚,從倒塌了的頹垣敗瓦中怒吼飛出,直落在聖君與老不死手上。

     老不死道:“今日之後,‘天煞’和‘赤龍’将難有機會再一比高下,讓我們盡量滿足他們吧!” “赤龍”在萬壽聖君手上,迸射出七包華彩,燦若旭日,炙熱火勁自劍刃透出,将雨水在一尺之外便蒸發作縷縷白煙。

     “天煞”卻愈趨沉磴,彌漫一陣幽幽的黑氣,不久江川不死全身幾乎已被黑氣圍繞,與死暗渾成一體。

     一光,一暗,在風雨中快絕掠逝。

     轟隆巨響,天空忽然落起金色的雨。

     “大日如來塔”被小白和江川不死完全震塌後,三丈高的金身大日如來佛像便暴露于風雨中。

     就在光與黑交錯掠過之後,大日如來佛像的腹部留下兩個洞。

     兩個人形的洞。

     “赤龍”和“天煞”尚未直接交手,隻是削裂和溶掉了鑄造大日如來佛的赤金之身。

     削裂的金粉飄散于風雨中,形成漫天金黃色的雨,場面煞是瑰麗。

     得享二百年日月精華的“赤龍”,今日棋逢敵手,無比興奮,衆人隻見眼前一道飛舞急旋的金光,“赤龍”彷佛十月懷胎,眨眼間便孕育出十二把新的金劍,整齊排列在萬壽聖君面前。

     “吼!” 隐約聽見“赤龍”發出示威般的吼聲,“他”與萬壽聖君俨如一體,就像一尊屹立不倒的銅像。

     “赤龍”一劍分出十二把新劍,“天煞”又如何? 隻見江川不死身前也有十二枝“黑金”排成一行,“天煞”與“赤龍”再次不分軒轾,平分秋色。

     江川不死道:“當年我們一劍劈出十種殺勢,今日一劍引出十二劍,大家的功力都進步了,但‘赤龍’和“天煞’始終還是打成平手。

    ” 萬壽聖君道:“十種殺勢,造成百世罪孽。

    ” 江川不死道:“當年激戰,死傷萬千,血流成河的動人情景,每一夜都盤旋在我腦海中,回味無窮。

    ” 萬壽聖君道:“罪孽深重。

    ” 江川不死道:“既然是九五之尊,群臣皆蝼蟻,死不足惜。

    ” 老不死揮起“天煞”,帶動地上的十二把“黑金”劍搶撲聖君。

     劍浪襲來,“赤龍”橫掃拒擋,以一劍對十二劍。

     當! 應該是連綿不斷的十二聲清脆響聲,因為同一時間不分先後響起,變成隻有“當”一聲巨響。

     響聲過後,十二把“黑金”劍全部爆斷碎毀,烏黑沉毽的碎片散射墜落,鋪滿一地。

     萬壽聖君橫劍在胸說道:“現在是十三對一了,還是我的‘赤龍’比較優越。

    ” 突然地、駭然地、愕然地,萬壽聖君臉上露出一點失望的神色,因為江川不死臉上并沒有出現輸了一招後應有的失望。

     “黑金”劍的散落碎片同時震動“赤龍”所孕育出的十二把金劍,萬壽聖君才明白江川不死于剛才造劍的同時已碎裂自己的金劍。

     兩人的劍都同時碎毀,萬壽聖君與江川不死又立即縱身躍飛。

     再次穿越過金身大佛之後,“赤龍”與“天煞”拖著兩條長長的金線,如彩帶般分隔天空。

     萬壽聖君在大佛前面十丈之外。

     江川不死在大佛後面十丈之外。

     兩個人兩柄劍同時以大日如來佛作為比劍的目标。

     隻見“赤龍”藉炙熱火勁将溶掉了的純金,化成一把長逾十丈的軟劍,不斷揮斬大佛。

     “天煞”也不示弱,同樣的鞭劍在十丈之外與“赤龍”比拼。

     兩條金光彩帶在長空如惡龍盤舞,将原來莊嚴肅穆的大佛溶成一個巨大金黃色的圓球。

     叮叮當當、叮叮當當的雙劍交鳴聲響激蕩起的罡風,劃破方圓二十丈開外的一切,在場的所有高手都為之驚歎,兩人的決戰絕對是燦絕古今。

     崩一聲兩柄十丈鞭劍互被斬斷,立即又再從已經溶掉的金身大佛中抽出一劍,此刻的大佛狀如一個巨蛋,一條又一條的金龍從裡面破殼而出。

     兩把神兵愈戰愈酣,兩個老人家也愈戰愈精神暢旺,身受創傷也能迸發如此驚人的戰鬥力,難以想像十足功力時所造成的破壞。

     萬壽聖君手略微抖動,将“赤龍”長劍揪起,手肘旋卷,一手拍落“赤龍”劍柄,内力真元注入劍身之内。

     “赤龍”受感召,震吼聲中激發自被鑄成後最震撼的殺力。

     隻見“赤龍”的劍鋒陡起異狀,劍尖被充盈的内力爆開,加上長長的劍身,遠看直如一條金龍張牙舞爪般噬向老不死。

     “吼”! 龍吟虎嘯,“赤龍”誓要吞下“天煞”。

     老不死變招迅捷,一掌擊在“天煞”劍刃上,“修羅道”注入劍身之内,“天煞”劍鋒也爆開化作一爪扼住龍首。

     這一招又再不分高下。

     沖,再拼,直至其中一柄劍斷掉為止。

     要不是有萬壽聖君,以江川不死一招動辄殺萬人的蓋世武功,他就算不用軍隊也足可将所有人殺光。

     隻要萬壽聖君死掉,天下便惟老不死猶尊。

     殺紅了眼,見神殺紳,見佛殺佛。

     砰的一聲,“赤龍”與“天煞”又再破開已經溶成圓球的大日如來佛,萬壽聖君與老不死沖入了金球之内繼續劍決。

     “穹蒼訣”與“修羅道”在巨大金球之内逼出一點空間,兩人就在這狹窄的環境下比拼劍招。

     環境縮窄,比拼更形兇險,不斷要溶掉金球逼出空間才能擺動身體揮出劍招。

     交拼了千劍過外,兩人還是不分高下,霍地老不死從内一掌拍動金球,整個巨型的金黃色大球向前滾動。

     空間本已狹小,身體又被金球牽引不斷向前翻滾,更要互比劍招,每一劍都是奪命一劍。

     巨大的金球繼續向前滾動,自山上向下沖去。

     萬壽聖君駭然怒叫道:“混帳老家夥你真無恥,這是我們兩個人的決戰,想不到你又再次使用這卑鄙手段!” 江川不死道:“哈哈哈,單是殺掉你一個人實在太不暢快,我們的決戰豈容單調乏味,多些人來參與不是更好嗎?” 金球不斷滾落,壓出一條長長的坑紋,依其沖勢看去,必會直接滾落至山下的民居。

     幾十年前江川不死侵犯中土遇上萬壽聖君的阻撓,在那一次決戰中老不死就曾殺掉過萬無辜百姓才肯收手撤回“天皇帝國”。

     既然殺不了萬壽聖君,便殺掉他的子民來洩忿。

     巨大金球滾動發出的隆然巨響立即吸引了山下百姓的注意,倉皇間人們驚叫走避,可是人走得快,金球滾動的速度更快。

     無法躲避的人都被金球壓死,屍骸貼在炙熱的金球表面迅即被燒焦,金球再一壓下,屍體歪曲變形。

     在裡面的萬壽聖君,目睹著一張張殘留驚懼恐慌的臉孔貼在金球外面,他感到無比憤怒。

     相反老不死卻狂态畢呈,興奮若狂的笑道:“萬壽聖君你看到了吧?他們為甚麼會死得那樣無辜?” 萬壽聖君道:“變态家夥!” 老不死笑道:“是你間接害死了自己的子民,要不是你當年從中阻撓的話,如今他們都早已經被‘天皇帝國’所統治,過著安定富足的生活。

    ” 萬壽聖君道:“白癡!難道要我将中土雙手奉獻給你,還要尊你為皇俯首跪拜嗎?” 老不死道:“我不但是你們的皇,更是改造中土的神!” 不斷滾動的金球,轉眼間毀掉鎮上百間房舍,死掉上千人才嘎然停下,老不死以“天煞”割開金球躍身而出,萬壽聖君猜到他又要大開殺戒,挺起“赤龍”搶前阻止。

     奇怪的事來了,鎮上驚魂甫定的百姓瞧見老不死從金球内飛躍而出,竟然紛紛向老不死跪拜—— 第十章 再見了敵人 “八皇故山”上,小白與江川不死一戰勝負已分,小白外借的内力真元明顯敵不過江川不死二百年的修為。

     大力若要争取成為中土傀儡皇帝,必須要再有表現,為了表示他從今以後對“天皇帝國”效忠,刺殺真天人小白正是一個大好良機。

     就在他挺劍要刺殺倒地垂死的小白之際,一直沉默觀戰的萬壽聖君終于出手阻止。

     老不死笑道:“小白,我早說過你又愚又笨,拼死冒險被人利用作先鋒,隻為消耗我的内力真元,甚至受傷,那樣就會跟這個老家夥一樣,決殺才會較為公平一點。

    ” 原來萬壽聖君要小白代替迎戰老不死,隻是要借小白的力量對老不死造成一定程度的傷害,然後才由自己收拾殘局? 聖君根本沒想過小白可以殺敗老不死?為了穩操勝券,聖君罔顧小白有喪命的危險? 蓦地驚雷閃電橫空,晴朗的天氣瞬間鳥雲密布,強風大作,巨響過後,降下一場傾盆暴雨。

     倒地近乎半死的小白被萬壽聖君攙扶起來,身子一滑,便軟癱在聖君手臂内,連挺身直立也已無力的小白,幸好他還能說笑。

     小白道:“老變态,你明知聖君的目的還跟我先打一場,豈不是跟我一樣笨嗎?” 老不死道:“對啊,的确是有點笨的,但為了要與老家夥公平決戰分出高下,這一點笨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 萬壽聖君自上次在大海裡與老不死交手時受傷,所以這次才要求小白代其出戰。

     隻是為了要令老不死受一點傷,拉近彼此間因一方受傷而造成的功力差距便犧牲了一百多位兄弟的内力真元,但總算不負所望,小白臨倒下前的最後一擊終于可令老不死吐血受傷。

     萬壽聖君道:“事實上在決戰之前,我也真的希望你能夠殺敗老家夥,可惜希望歸希望,怎麼說功力還是有差距,你能夠令他受傷已經很不錯了。

    ” 萬壽聖君保留實力不将全部真元盡輸入小白體内,小白終于明白了背後真正目的,他難免有點慚愧。

     當口莫問瞧見聖君若有所思,其實是擔心小白不但不能重創老不死,更會不幸敗死,這樣的話先前一番工夫便會白白浪費。

     小白道:“哈哈,你的目的我早就猜到了,如果我們都早點說出來的話,可能大家都不會拼著必死決心去完成責任,我已經不負所托了,剩下來的就要由聖君你自己收拾殘局。

    ” 小白說罷再也站立不穩,聖君右手扶著小白,另一手揚高運起“穹蒼訣”,引動天地萬物之氣掌握于自己手中,将降下的暴雨凝固成冰雹包住小白全身。

     有了冰雹作保護,萬物之氣在冰雹内為小白療傷培元,那樣萬壽聖君就可以專心決殺老不死。

     萬壽聖君道:“我曾經建立的江山還需要真天人好好管治,你絕不能就此倒下來,況且眼前欺師滅祖的臭小子,還需要你親手清理門戶,小白,你必須繼續堅持下去。

    ” 說罷,萬壽聖君轉頭厲目盯視著全身抖顫不停且手上持劍的大力,一股死亡的陰霾已經籠罩他的全身。

     恃著有老不死在旁撐腰,大力有恃無恐的喝叫:“他媽的老家夥,你自己都快要死了,小白不過是活多一陣,你的江山很快便屬于我大力所有,我才是中土的真天人,你要奉承的人是我呀!白癡!” 衣袍一動,“雨箭”向大力激射過去,勁足穿體殺人,幸好老不死雙手略一舞動,虛空中頓時形成一道氣牆将“雨箭”擋格開去。

     眼見有老不死保護自己,大力态度變得更嚣張跋扈,指著萬壽聖君喝道:“你奶奶的臭老而不死,朕乃真命天子,天命所歸之大福人,夠膽傷我萬金之軀,你死掉之後我必定要将你鞭屍以儆效尤!” 一把年紀的萬壽聖君,對輩份最為看重,尤其憎恨叛國反賊、欺師滅祖的小人,要不是為了讓小白親手清理門戶,他必定不理老不死阻撓,先将大力的頭顱當堂割下。

     老不死笑道:“老糊塗,小孩子的事還是由他們自己來解決好了,等了幾十年,我倆的恩恩怨怨終于可以一次清算,無謂再理閑事。

    ” 萬壽聖君道:“我們都已經太老了,不能再多等幾十年。

    ” 老不死道:“我可以等的,隻怕你沒有我這般長命。

    ” 萬壽聖君道:“最後的決戰。

    ” 老不死道:“必定有一個人要死。

    ” 萬壽聖君道:“神兵。

    ” 老不死道:“天煞。

    ” 萬壽聖君道:“赤龍。

    ” 老不死與萬壽聖君雙雙揚手,天地同時作出和應,凜冽的狂風與傾盆的暴雨吹打得在場所有人東歪西斜,令一旁盤坐誦經超渡亡靈的僧侶,及離遠觀戰的朱不三、莫問、公主等人都同時感到天搖地動。

     “赤龍”與“天煞”同時感應到召喚,從倒塌了的頹垣敗瓦中怒吼飛出,直落在聖君與老不死手上。

     老不死道:“今日之後,‘天煞’和‘赤龍’将難有機會再一比高下,讓我們盡量滿足他們吧!” “赤龍”在萬壽聖君手上,迸射出七包華彩,燦若旭日,炙熱火勁自劍刃透出,将雨水在一尺之外便蒸發作縷縷白煙。

     “天煞”卻愈趨沉磴,彌漫一陣幽幽的黑氣,不久江川不死全身幾乎已被黑氣圍繞,與死暗渾成一體。

     一光,一暗,在風雨中快絕掠逝。

     轟隆巨響,天空忽然落起金色的雨。

     “大日如來塔”被小白和江川不死完全震塌後,三丈高的金身大日如來佛像便暴露于風雨中。

     就在光與黑交錯掠過之後,大日如來佛像的腹部留下兩個洞。

     兩個人形的洞。

     “赤龍”和“天煞”尚未直接交手,隻是削裂和溶掉了鑄造大日如來佛的赤金之身。

     削裂的金粉飄散于風雨中,形成漫天金黃色的雨,場面煞是瑰麗。

     得享二百年日月精華的“赤龍”,今日棋逢敵手,無比興奮,衆人隻見眼前一道飛舞急旋的金光,“赤龍”彷佛十月懷胎,眨眼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