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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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果辄得罪是其學不本實而其中空虛無有而然也今猶未獲一見君子而先辱以書待之厚意以空虛之質當甚厚之意竊懼既見而不若所待徒重媿爾且為政者之懲有罪也若不鞭膚刑肉以痛切其身則必擇惡地而斥之使其奔走顚踬窘苦左山右壑前虺虎而後蒺藜動不逢偶吉而辄奇兇其狀可為闵笑所以深困辱之者欲其知自悔而改為善也此亦為政者之仁也故修之得罪也與之一邑使載其老母寡妹浮五千五百裡之江湖冒大熱而履深險一有風波之危則叫号神明以乞須臾之命幸至其所則折身下首以事上官吏人連呼姓名喝出使拜起則趨而走設有大會則坐之壁下使與州校役人為等伍得一食未徹俎而先走出上官遇之喜怒诃诘嘗斂手栗股以伺顔色冀一語之溫和不可得所以困辱之如此者亦欲其能自悔咎而改為善也故修之來也惟困辱之是期今乃不然獨蒙加以厚禮而不以有罪困辱之使不窮厄而得其所為以無重悔如前訓可謂幸矣然懼其頑心而不知自改也夫士窮莫不欲人之闵巳然非有深仁厚義君子之闵矣則又懼且慙焉謹因弓手還敢布所懷不勝區區伏惟幸察 與張秀才一 前日辱以詩賦雜文啟事為贽披讀三四不能辄休足下家籍河中為郷進士精學勵行嘗已選於裡升於府而試於有司矣誠可謂彼邦之秀者欤然士之居也遊必有友學必有師其鄉必有先生長者府縣必有賢守長佐吏彼能為足下稱才而述美者宜不少矣今乃越數百裡犯風霜幹大國望官府下首於阍谒者以道姓名趨走拜伏於人之階庑間何其勤勞乎豈由心負其所有而思以發之邪将顧視其鄉之狹陋不足自廣而謂夫大國多賢士君子可以奮揚而光遠之耶則足下之來也其志豈近而求豈小耶得非磨光濯色計之熟蔔之吉而後勇決以來耶今市之門旦而啟商者趨焉賈者坐焉持寶而欲價者之焉齎金而求寶者亦之焉閑民無資攘臂以遊者亦之焉洛陽天下之大市也來而欲價者有矣坐而為之輕重者有矣予居其間其官位學行無動人也是非可否不足取信也其亦無資而攘臂以遊者也今足下之來試其價既就於可以輕重者矣而反以及予夫以無資者當求價之責雖知貪於所得而不知有以為價也故辱賜以來且慙且喜既不能塞所求以報厚意姑道此以為謝 與張秀才二 前日去後複取前所贶古今雜文十數篇反複讀之若大節賦樂古太古曲等篇言尤高而志極大尋足下之意豈非闵世病俗究古明道欲拔今以複之古而剪剝齊整凡今之紛殽駮冗者欤然後益知足下之好學甚有志者也然而述三皇太古之道舍近取遠務高言而鮮事實此少過也君子之於學也務為道為道必求知古知古明道而後履之以身施之於事而又見於文章而發之以信後世其道周公孔子孟子之徒常履而行之者是也其文章則六經所載至今而取信者是也其道易知而可法其言易明而可行及誕者言之乃以混蒙虛無為道洪荒廣略為古其道難法其言難行孔子之言道曰道不遠人中庸則曰率性之謂道又曰可離非道也春秋之為書也以成隐讓而不正之傳者曰春秋信道不信邪謂隐未能蹈道齊侯遷衛書城楚丘與其仁不與其專封傳者曰仁不勝道凡此所謂道者乃聖人之道也此履之於身施之于事而可得者也豈如誕者之言者耶堯禹之書皆曰若稽古傅說曰事不師古匪說攸聞仲尼曰吾好古敏以求之者凡此謂古者其事乃君臣上下禮樂刑法之事又豈如誕者之言者耶此君子之所學也夫所謂舍近而取遠雲者孔子曰生周之世去堯舜遠孰與今去堯舜遠也孔子删書斷自堯典而弗道其前其所謂學則曰祖述堯舜如孔子之聖且勤而弗道其前者豈不能耶蓋以其漸遠而難彰不可以信後世也今生於孔子之絶後而反欲求堯舜之已前世所謂務高言而鮮事實者也唐虞之道為百王首仲尼之歎曰蕩蕩乎謂高深闳大而不可名也及夫二典述之炳然使後世尊崇仰望不可及其嚴若天然則書之言豈不高耶然其事不過於親九族平百姓憂水患問臣下誰可任以女妻舜及祀山川見諸侯齊律度謹權衡使臣下誅放四罪而已孔子之後惟孟子最知道然其言不過于教人樹桑麻畜雞豚以為養生送死為王道之本夫二典之文豈不為文孟子之言道豈不為道而其事乃世人之甚易知而近者蓋切於事實而已今學者不探本之乃樂誕者之言思混沌於古初以無形為至道者無有高下遠近使賢者能之愚者可勉而至無過不及而一本乎大中故能亘萬世可行而不變也今以為不足為而務高遠之為勝以廣誕者無用之說是非學者之所盡心也宜少下其高而近其遠以及乎中則庶乎至矣凡仆之所論者皆陳言淺語如足下之多聞博學不宜為足下道之也然某之所以雲者本欲損足下高遠而俯就之則安敢務為奇言以自高邪幸足下少思焉 荅李诩一 人至辱書及性诠三篇曰以質其果是夫自信笃者無所待於人有質於人者自疑者也今吾子自謂夫子與孟荀揚韓複生不能奪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