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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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七城主客之民七十萬五千七百戶官吏在職者一千二百餘員廂禁軍馬義勇民兵四十七萬七千人騎歲支糧錢帛二千四百四十五萬而非常之用不與焉其間事目之節利害之源非詳求而審察之不能得其要前張昷之等急於舉職公家之利知無不為其興利除害便於事者極多而時有失於不審更改過繁而失於苛碎者故自繼職以來遵其所長戒其所短凡所關利害者慎之重之未敢輕議今半歲矣官吏之能否公私之弊病粗以得其十七八而又先求其事涉苛碎紛繁而下切患之有司自可改複不煩朝廷處分者先已次第行之矣乃暇及於其他然事系利害有司不敢自決而必上聞者其類甚多初則未敢以煩朝聽者不惟自疑於不審誠慮朝廷鑒昷之等前失不能信其說而從之今慎之久矣得之詳矣苟有所請實有望于見信而從之也凡河北之事其大者朝廷已委富公矣其外大要不過五六其不可為者一其可為者四五爾雖皆有司之事然朝廷主張之則能行不主張之則亦不能為也自古邦國财産之利必出山澤故傳曰山海天地之藏也自兩漢以來摘山煮海之利必歸公上今天下諸路山澤悉以?之無遺利矣獨河北一方兵民所聚最為重地而東負大海西有高山此财利之産天地之藏而主計之利皆不得取焉祖宗時哀闵河北之民歲為敵國所困盡以海鹽之利乞與疲民此國家恩德在民已深而不可奪者也西山之長數百裡其産金銀銅鐵丹砂之類無所不有至寶久伏于下而光氣苖礦往往溢發而出地官禁之不許取舍此惟有平地爾河北之地四方不及而沿邊廣信安肅順安雄霸之間盡為塘民不得耕者十八九澶衛德博通利濱棣大名之界東與南歲歲河災民不得耕者十五六今年大豐秋稅尚放一百萬石滄瀛深冀邢洺大名之界西與北鹹鹵大小鹽池民不得耕者十三四又有泊澱不毛監馬棚牧與夫貧乏之逃而荒棄者不可勝數大山大海之利既不可取而平地堪出财賦者又有限而不取其助者不過酒稅之入爾其入有數而用度無常也故雖研桑羊之心計舍山澤與平地不能為之及其用有不足則不過上幹朝廷乞銀絹而下殃疲民号為變轉爾此所謂不可為者也然若能擇官吏以辦職事裁僥幸以減浮費謹量材精器械以助武備因貴賤通漕轉而移有無如此之類苟能為之尚足以禆萬一而皆補弊病理須更改事目委曲非書可殚敢具其大綱列于别紙伏望特加省覽察其利害或其所說不至大乖戾望少信而從之以畢其所為若夫盡其為而卒無成焉則不待朝廷之責而自當劾去若幸而有以禆萬一則何幸如之伏惟聰明少賜裁擇
上範司谏
前月中得進奏吏報雲自陳州召至阙拜司谏即欲為一書以賀多事怱卒未能也司谏七品官爾於執事得之不為喜而獨區區欲一賀者誠以谏官者天下之得失一時之公議系焉今世之官自九卿百執事外至一郡縣吏非無貴官大職可以行其道也然縣越其封郡逾其境雖賢守長不得行以其有守也吏部之官不得理兵部鴻胪之卿不得理光祿以其有司也若天下之失得生民之利害社稷之大計惟所見聞而不系職司者獨宰相可行之谏官可言之爾故士學古懷道者仕於時不得為宰相必為谏官谏官雖卑與宰相等天子曰不可宰相曰可天子曰然宰相曰不然坐乎廟堂之上與天子相可否者宰相也天子曰是谏官曰非天子曰必行谏官曰必不可行立殿陛之前與天子争是非者谏官也宰相尊行其道谏官卑行其言言行道亦行也九卿百司郡縣之吏守一職者任一職之責宰相谏官繋天下之事亦任天下之責然宰相九卿而下失職者受責於有司谏官之失職也取譏于君子有司之法行乎一時君子之譏着之簡冊而昭明垂之百世而不泯甚可懼也夫七品之官任天下之責懼百世之譏豈不重耶非材且賢者不能為也近執事始被召于陳州洛之士大夫相與語曰我識範君知其材也其來不為禦史必為谏官及命下果然則又相與語曰我識範君知其賢也他日聞有立天子陛下直辭正色面争廷論者非他人必範君也拜命以來翹首企足竚乎有聞而卒未也竊惑之豈洛之士大夫能料於前而不能料於後耶将執事有待而為也昔韓退之作争臣論以譏陽城不能極谏卒以谏顯人皆謂城之不谏蓋有待而然退之不識其意而妄譏修獨以為不然當退之作論時城為谏議大夫已五年後又二年始庭論陸贽及沮裴延齡作相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