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巧笑現芳蹤仙孤玉面 長虹寒敵膽獅子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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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個五十來歲的和尚進來,在兩人身後,還跟着一個二十三四的英俊青年。

    那清瘦老者,正是少林寺護法,以劈空掌名聞江湖的祝三立,他和師弟少林監院一瓢大師,兒子祝世傑,才走上石階,排教三長老和拏雲手萬松齡等一起都迎了出去。

     大家見禮之後,祝三立望着萬松齡笑道:“兄弟因聽說萬兄在此作客,才專程趕來相見。

    ” 萬松齡心頭一愣,他巴巴的從宜都趕來,不知又有什麼事故?忙道:“祝兄專程前來,找尋兄弟,定有重要之事見告。

    ” 祝三立道:“兄弟正有一事,想請教萬兄,雲裡神龍田兄,近十年來江湖上甚少見面,不知他當年威震江湖的“神龍令”,傳給了誰?萬兄諒必知道?” 萬松齡驚奇的道:“難道神龍令出了什麼亂子嗎?” 祝三立點頭道:“萬兄所料不錯,事情發生在數月以前,兄弟因事派舍侄世明前往燕京,不料在黃河渡口的孟津,就被人殺害。

    他去時騎了兄弟的赤龍駒,也沒了下落。

    就在屍身上發現了一支神龍令,兄弟據報之後,心想神龍令乃是田兄信物,也許失落宵小之手。

    看情形,那人殺了舍侄,故意留下神龍令,好使兄弟懷疑和貴派有關。

    後來傳聞萬兄在此作客,想來你也許可以知道一點端倪,這才巴巴的趕來。

    ” 嶽天敏坐在萬松齡下首,這時一聽兩人談到神龍令,連忙向祝三立拱手說道:“祝老英雄所說神龍令,數年前系由三師兄雲裡神龍交給在下,當時原要在下上九華山去拜谒二師兄涵真子,作為見面時的信物。

    不料在蕪湖客店之中,被人盜去,目前尚未找到。

    ”他可不好意思說出神龍令乃是被霍成蛟所盜。

     祝立三一聽這位十七八歲的少年,還是昆侖四老的師弟。

    啊啊!江湖上盛傳大鬧太行山,和枯木和尚硬對三掌的,莫非就是他? 萬松齡笑道:“祝兄,我替你介紹,這是敝師叔的唯一傳人嶽師弟嶽天敏。

    ” 祝立三方要笑話,突然大門外傳來一陣粗暴的吆喝之聲,中間似乎還夾雜着一個嬌滴滴的女人聲音。

    一連串又甜又嗲的笑聲,好似一串銀鈴,越來越近!總舵主喪門旛闵長慶,一個箭步竄出大廳,方要出去問問清楚。

    蓦的香風拂面,心中飄飄然有些沉醉。

    睜眼一瞧,不知何時,自己面前俏生生的站着一個美人兒。

    吹彈得破的粉臉上,隐泛桃花,眉眼盈盈,似笑還嗔! “呦,闵舵主,敢情不認識我啦!瞧你發愣的看你幹麼?小妹因有點急事,連通報都來不及,闖了進來,你不見怪吧!” 闵長慶被她一聲“小妹”叫出了魂! “嗯!啊!阮香主,那一陣香風,把你吹了來,快!快請………”他話未說完,她早已一陣風似的閃進了大廳。

    秋波那一轉,櫻唇中“噫”了一聲。

     “尹師姐,你也在這裡?” 尹稚英坐在嶽天敏的下首,被她一聲“尹師姐”,叫得粉臉通紅。

    花蝴蝶似的人影,早已到了眼前。

    擡頭看清來人,卻是自己教中副教主萬妙仙姑門下的玉面仙狐阮嬌娆。

    連忙站起身來,叫了聲“阮師妹!” 她聲才出口,她好像見到了親人。

     蓦的一手握住了尹稚英玉臂,另一隻粉嫩嬌紅的纖掌,翹着春蔥般指尖兒,按在她起伏不停的酥胸上。

    輕笑嬌喘的道:“方才………方才被一個小冤家,追得我好緊………” 尹稚英恐她口沒遮欄,使了個眼色道:“阮師妹,快坐下憩息再說。

    ” 阮嬌娆螓苜微回,對着闵舵主淺淺一笑。

    才要挨着尹稚英坐下,陡的,她眼睛發了直。

     芳心蔔蔔亂跳。

    和尹師姐并肩兒坐着的這個美少年,真美! 玉面仙狐阮嬌娆,是玄陰教五台分壇的紅人。

    武功高,交遊廣,春意盎然:媚态橫生! 隻要你夠得上“潘、驢、鄧、小、閑”這五字譜兒,就有資格一親芳澤。

    江湖上年輕小夥子,見了她誰不垂涎三尺,俯首稱臣?難不成天下就沒有比她更美的小娘們?不!比玉面仙狐美的可有,像她這般媚的還真罕見!她有一種獨門功夫——“内功”,包叫你蝕骨銷魂,死而後已。

    所以大家背着她就叫“騷狐狸”,這個不雅的外号,在江湖上不胫而走,可比她師傅萬妙姑還響亮得多!五台山分壇,她是外交專家,時常來往川、湘、雲、貴,江湖上稍有頭面的,那個不識?這時,人才坐定,那心可定不下來了。

    水汪汪的眼睛,一瞟,一瞟,盡往嶽天敏臉上轉。

    突然!大門口又起了吆喝之聲。

    一團白影,疾若流星,倏的飛将進來,身法之快,簡直無法形容。

    眨眼之際,廳前多了一人,他一身白衣,原來是個十七八歲的俊美少年,手中握着一支精瑩發光的白玉洞箫。

     一眼瞧到玉面仙孤阮嬌娆。

    “你不把馬兒還我,還想逃上天去!”身形一晃,追将過來。

     喪門旛闵長慶見狀,向橫跨出一步,雙掌一封,口中喝道:“朋友!這是什麼地方?容你撒野!” 他滿以為這下定可把白衣少年攔住,那知自己才一閃出,人家早已擦身而過。

    這下可把威震長江上下流的排教總舵主驚得不知所雲。

    憑自己身手,明明在面前的人,竟會阻攔不住。

     闵長慶一張黑臉,登時漲得變成了豬肝。

     “尹師姐,你快替我擋一擋,這小冤家真兇!”玉面仙狐想是吃過了白衣少年的苦頭,嬌怯怯的扭着腰肢,躲到了尹稚英身後,好像在捉迷藏!一面莺聲呖呖的道:“小冤家!馬兒有什麼希罕的?你要,我送給你就是。

    幹麼?兇霸霸的,誰還和你動真刀真槍來着!” 脆得發磁的聲音,真嗲!尹稚英手握劍柄,回身護着阮嬌娆,和白衣少年對了面。

     心中不由一陣驚喜,脫口叫道:“琪姐姐,是你!” “英弟!啊!敏哥哥,你……噫!爸爸,你也在這裡?” 白衣少年身形一晃,蓦的投入了拏雲手萬松齡的懷中。

    他正是萬松齡的女兒萬小琪。

    她無意中碰上爸爸,又碰上了敏哥哥,幾個月來的焦急不安,立時一掃而空。

    心頭這份喜悅,真是無法形容。

    喜上了眉梢,笑上了櫻桃!兩個酒渦,一雙秀目,兀自在敏哥哥俊臉上轉個不停!“敏哥哥,你傷好啦!真是謝天謝地。

    ” 嶽天敏訝異的道:“琪妹,你也知道了,是誰告訴你的?” 萬小琪長長的睫毛,貶了兩貶,側着頭笑道:“說起來話可長呢?慢慢的再告訴你。

     嗄!你中了枯木秃驢的黑眚附骨掌,是褚老莊主說的,我就是為找你來的呀!” 這兩人幾個月不見啦!誰都有滿腹的話要說,可是一時又說不清。

     拏雲手萬松齡一聽兩人對話,心中甚感驚奇!噫!他們原來早已認識啦!這倒好,自己叫他師弟的人,自己的女兒卻叫他哥哥,這筆賬,怎麼算法?可是拏雲手畢竟是老江湖,兩人的神态口吻,一入眼簾,早已心中了然。

    也好,讓他們小兒女去各交各的罷!本來嘛,一對璧人。

    他看看英俊的師弟,又瞧瞧嬌憨的女兒,老臉上綻出一絲笑意。

     “哦!英弟弟,這次真虧了你,這許多路,照料着敏哥哥,往返跋涉!”萬小琪走近尹稚英身邊,臉上露出十分感激的神情。

     玉面仙狐阮嬌娆這時碎步輕盈,又嬌嗔,又嬌笑,柔聲柔氣的道:“你這位姐姐,自己扮着臭男人,追得小妹上氣接不住下氣。

    可是你呀!你不瞧瞧尹師姐,到底是男是女?真還虧你英弟弟英弟弟叫得這麼響?” 尹稚英臉上一熱,白了玉面仙狐一眼,急道:“阮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