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雄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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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她!” “但她深深的愛着你!” “看來隻好辜負她的這一番情意了!” “孩子,聽我說,如果上宮巧姑娘泉下有知,她不會贊同你這樣做!” 楊志宗苦笑了一下道:“我意已決,沒有人能阻止我的行動,别了,前輩!” 說完,艱難的移動着腳步,身形搖搖欲倒,木然如癡的向前緩緩走去。

     紅fo蒙面人激動的連隊1了數聲:“孩子!”但楊志宗連半點反應都沒有,仍自顧自的搖擺着走去,像一個喝醉了酒的人。

     紅巾蒙面人,身軀籁籁而抖,絕望的哺哺自語道:“可憐的孩子,不!決不!我不能讓他就這樣毀滅了生命,我要阻止他!“ “前輩,小女子或許可以效勞!” 紅巾蒙面人驚詫的轉頭一看,面前嬸嬸玉立着一個綜紗蒙面女于,以紅巾蒙面人修為之高,竟然連被人欺近到身邊都不曾察覺,可見他精神受創之深。

     “姑娘說什麼?” 綜紗蒙面女子,悄悄的在紅巾蒙面人耳邊說了幾句話,聽得紅巾蒙面人不住的點頭,聽完之後,激動不已的道:“姑娘,這孩子交給你了!” “請前輩放心,小女子相信這點事還辦得到!“繹紗蒙面女匆匆說完之後,疾步向楊志宗身後追去。

     且說楊志宗目被紅巾蒙面人道破了他的身世之後,頓時萬念懼灰,覺得人生對于他已沒有絲毫意義,除了死之外,無法消除他心靈上的巨創,連師門血仇,他也置諸腦後了,他悟到一切都是空虛的,失魂落魄的向前走去。

     突然- 一聲極其耳熟而且也是他日夜夢想着希望聽到的聲音,由身後傳來。

     “楊少俠,請留步!” 楊志宗像是剛從夢中醒過來似的,迷憫的掉頭一看,又轉頭繼續走路。

     微風動處,一條人影,由身後疾掠到他的前面,阻住去路,楊志宗不得不停下了腳步,他面前,俏生生的站着百靈會新任會長線紗蒙面少女。

     “會長何故攔阻在下?” 維紗蒙面女先發出一串銀鈴般的悅耳笑聲之後,聲如黃草嬌啼般的道:“少俠在故百靈會長的墓前曾對我有援手之德,特來緻謝!“楊志宗一聽繹紗蒙面女說話的聲音,似乎與前幾次稍有不同,活脫脫的就是“紅衣女上官巧”的聲音,但當他轉念到對方乃是“白沙官”的公主時,心中又冷了下去。

     “這個不必了!” “少俠現在準備上哪裡去?” “這倒不勞動問!” “但我身受大思,深感如果不略表謝忱,于心難安,所以特地尋來,請少俠到敝會盤桓些時,如何?” “盛情心領,在下沒有空!” “少俠何必拒人于千裡之外!” 楊志宗這時心如枯木死灰,哪有閑情來和她答話,微帶溫色道:“這一點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我不是存心對你援手,我是專 他本來要說出“玉面閻羅婆”,但一想到她竟是自己的母親時,心中一陣劇痛,到口邊的話,頓時刹住。

     綠紗蒙面女,故作不聞的又道:“但少俠出手援救乃是事實,難道不許我略表微忱?” 楊志宗不耐對方的歪纏,勃然作色道:“在下話已說明,請你上路吧!”說完,不理維紗蒙面女,舉步就走。

     “少俠,我另外還有事奉告!” “在下沒有閑工夫聽了!” “但這事對少俠的關系很大!” 楊志宗一聽,隻好又停下步子,道:“說吧!““可否請少俠到敝會,再為奉告?” “那就不必了!” “我就告訴少俠一個話題吧!” “你說!” “玉面閻羅婆潘七姑依我看可能不是少俠的令堂!” 這句話确實夠力量,使楊志宗心頭巨震,他奇怪線紗蒙面女何以會知道這件事,紅中蒙面人揭露這個秘密的時候,她并沒有在場?為什麼她會巴巴的為這件事趕來,不禁語音帶顫的道:’‘會長這話從何說起?” “詳情挨到敝會總壇之後再為奉告如何?” 楊志宗心裡換地升起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如果對方說不出正當的理由的話,這件事隻許自己和紅巾蒙面人知道,為了不使自己的名字在死後還蒙上辱垢,不惜殺死她以滅口,以免這件事傳出江湖,心念動處,面上候現殺機。

     維紗蒙面女似乎已看出對方的神情不對,芳心不由一動,隻聽楊志宗又道:“會長根據什麼說這樣的話!“ “我說到敝會之後再行奉告!“ “在下馬上就想知道!” “如果我不說呢?” “恐怕由不得你!” 說着,面上殺機更熾,身形向前欺近數尺,兩眼緊盯在對方蒙面的綜紗之上,綠紗蒙面女似乎不為所動,毫不以為意的道:“少俠準備怎麼樣?” “嘿嘿2我會殺了你!” “我告訴你是一片好心,我不相信你會真的下手殺我?” “在下一向言出必行!” 維紗蒙面女一陣嬌笑之後道:“如此各走各路,這件事就算拉倒如何?” “辦不到,雙方話已出口,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你是非要殺我不可?” “這倒不一定,不過我要你現在回答我剛才的話,你何所據而雲然?” “我當然有根據!” “那你說吧!“ “我為了要表示謝忱,親自出來尋你,不想正碰上你和那位紅巾蒙面前輩……” “所以你在一旁偷聽了去?” “不是偷聽,隻是巧合!” “哼!那你方才又說‘玉面閻羅婆’可能不是我的母親,又根據什麼理由?” 維紗蒙面女不由一呆,答不上話來,她悄悄告訴紅巾蒙面人的話,并不是這句話,她隻是随口而發,現被對方一逼,登時傻了眼了,但現在她已無法改口,如果她說不出所以然來的話,無疑的楊志宗為了滅口,一定會對她下手。

     “你到底是說不說?” 楊志宗又向前了一步,俊面之上,殺機更濃,看樣子他就要出手,如果楊志宗真的出手的話,綠紗蒙面女決難逃一死。

     空氣之中,隐隐泛出殺機。

     綠紗蒙面女在紅巾蒙面人耳邊悄悄說的那幾句話,這時她還不想公開,忽地靈機一動,想出一個極好的計策來,也幸虧這一番話,給楊志宗注人了一絲希望,把他從絕望厭世的懸岩上拖了回來,也無巧不巧的揭開了一幕慘絕人裹的慘劇。

     楊志宗再逼近了一步,聲色懼厲的道:“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維紗蒙面女成竹在胸,輕聲一笑道:“好,我說,‘玉面閻婆潘七姑’絕對不是你的母親!” “為什麼?” “如果你冷靜的想一想,就可以推測到當‘紅巾蒙面人’前輩,數次阻止你向‘玉面閻羅婆潘七姑’下手之時,曾不止一次說你不能殺她,否則你會痛苦終身,這話非常明顯,但那女魔面上毫無反應,母子天性,任她毒勝豺狼,也不會有絲毫無動于衷的道理,所以我斷定她不是你的母親,這其中定有溪跷在内!” 楊志宗一聽,綠紗蒙面女的話極近情理,天下沒有骨肉相逢而不動心的人,同時在華山之時,“玉面閻羅婆”初見自己的面時,也是毫無反應。

     難道她已天性盡混? 楊志宗的心又告活躍起來,如果事實真是這樣的話,在他來說,不啻是奇迹。

     但當他又想到這隻不過是維紗蒙面女推測之詞,毫無事實根據,況且“玉面劍客範天華”和“紅巾蒙面人”先後的言行,不謀而合,這證明了事實已堪認定。

     于是,他的一顆心又回複原來的絕望、痛苦。

     維紗蒙面女心思斑玲剔透,似已微知其意,不經意的道:“少俠一再說要殺我,是否為了怕醜事外揚而要殺我?” 這一句話,直戳楊志宗的内心深處,他确是這個意思,不由俊面為之一變。

     綠紗蒙面女冷笑一聲之後,像自語般的又道:“江湖傳言,‘殘肢令主’殘忍酷毒,果然不錯!“ 楊志宗臉色又是一變,他的本性并非窮兇惡極之徒,他殺人隻是為了報仇。

     “楊志宗,你殺了我,雖然能掩住外人的耳目,但欺騙不了你自己的良心!” 楊志宗不由痛苦的哼一聲道:“你走吧!” “但我剛才所說的話,你還沒有答複?” “我要你離開我,趁我還沒有動手殺你之前!” “少俠請聽我最後一句話,你身負師門血仇,難道就此罷手了,如果你師仇索清,雖然你不能對‘玉面閻羅婆’下手,這是不得已的事,想令先師定會原諒你!“這一番話,使楊志宗躊躇了,他不能因自己的慘痛遭遇,而任令所有的血海仇人,道遙漏網,否則的話,将何以見恩師于地下。

     維紗蒙面女銀鈴般的聲音,又再響起:”‘但我仍堅持我的看法,‘玉面閻羅婆’決不是少俠的令堂!‘’ 楊志宗苦苦思索之下,忽地想起自己身上從小佩挂的那塊“塊”,照恩師說,還應該有另外一塊“鳳塊”,維紗蒙面女的話,未始不無道理,如果“玉面閻羅婆”拿不出另一塊“風塊”,甚或根本就不認識這塊“塊”的話,真相即可大自c也許,事情一開頭就錯了,自己根本就不是她的兒子,與“玉面劍客範天華”也根本沒有關聯,一切隻是一種錯誤的巧合! 是呀!我為什麼不早想到這一點,一味往牛角尖裡鑽。

     對,我必須再次找到“玉面閻羅婆”或是範天華,弄個水落石出。

     于是,楊志宗的心,又一次活躍起來,毅然決定,繼續索仇的行動。

     綠紗蒙面女從楊志宗的神情上,業已看出他的心意轉變,又遭:“少俠,如果你不嫌唐突,我想再問你一句話!“ “請講吧!” “我也在同一時間湊巧聽見你親口說的,你有一個紅顔知己葬身南海?” 楊志宗神情一路,痛苦的點了點頭。

     “你說你要為她殉情?” “不錯!” “但還有另外一個姓尉遲的女孩子在深深的愛着你?” “萍水相逢,時合時離,這是一種很平常的事,談不上愛字!” “不見得吧?” 楊志宗不耐煩的道:“會長說的已經夠多了,這是在下自己的事,毋勞挂齒,再見!” 說完,身形一起,快逾閃電飄鳳,翩然逝去。

     繹紗蒙面女子,倏地除下面紗,露出一付芙蓉嬌靥,望着楊志宗逝去的方向,安慰的笑了一笑,又複黯然的歎了一口氣,挂上面紗,轉身縱離。

     楊志宗又恢複了往日的幹雲豪氣,一路疾馳,向華山奔去,他希望先找到“玉面劍客範天華”,以身上的“殘’為憑,解開心上這一個結。

     數天之後,楊志宗又重臨華山。

     但他搜遍了每一個角落,毫無蛛絲馬迹可尋,他上次為了代武林雙奇屆一異傳人之約,隻照“北瘋半悟和尚”的吩咐,徑奔望月坪,至于一異師徒隐居何處,他根本不知道,諾大的華山,要尋一個存心避世的人,何異于大海撈針。

     但他仍不斷的搜尋,因為這關系着他的身世,“玉面劍客範天華”可能是他的父親,也可能不是,他目前就是急于要證實這一點,可是他心中卻在盼望一個否定的答案,如果“玉面閻羅婆潘七姑”真是他母親的話,這未免太殘酷了。

     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他失望了,他不但找不到他所要找的人,甚至連半點可疑的線索都不曾發現。

     這一天,曉霧未開,千山萬壑但仍在沉睡之中,楊志宗懷着滿腹的失望,動身離開華山,當他重經望月坪之際,隻見蒙蒙霧氣之中,似乎立着一個人影,不由心中一動。

     寒露侵衣,宿霧未散,竟然有人出現在望月坪中,甯非怪事c于是一 楊志宗激奇的向那人影欺去,近身一看,不由驚咦出戶。

     就在楊志宗發出驚“咦”的同時,那人影倏地回身,劈出一掌。

     “塗姑姑,是我!“ 原來那癡立望月坪中的人影,竟是“天山龍女塗慧芳”! 這一聲叫喚,使“天山龍女”收掌不疊,激奇的道:“孩子,是你,你怎麼會在華山?” “我找一個人!” “誰?” 楊志宗一怔之後,随口道:“我找一個朋友,但他失約了!”他日裡說着,心中卻感到十二萬分的内疚,他本不願欺騙“天山龍女”,但又不能說出實情。

     “孩子,你真的是‘殘肢令主’?” “是的,請塗始姑原諒,我一直都瞞着您,塗姑姑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孤身在此4’“天山龍女”面上掠過一絲幽怨之色,輕輕的歎了一聲,良久才幽幽的道:“我似乎對華山有特殊的愛好,每隔一段時間,我總要上來一次!“楊志宗“嗯”了一聲,心裡忖道:“塗姑姑必定是為了不忘情于‘玉面劍客範天華’,才會在露冷風寒之中癡立此間,唉!多情自古空留恨!我曾答應過她要為她尋到範天華,人尋到了,但對方又要自己為他守秘,我該怎麼處理呢?大丈夫一言九鼎,我既不能洩露範天華的行藏,又無法食言欺騙塗姑姑?” 楊志宗心念百轉,幾立委決不下。

     “孩子,你好像有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