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人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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躍上枝葉稠密的大樹,穿過浩翰的林海追蹤去了。

    他熟知大象踩出來的每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也明白殺死卡拉的兇手隻有沿着這些小路才能逃走。

    因此,他橫穿密林,要在半道截住這個黑人武士。

     他身邊挂着先父那把獵刀,雙肩盤着自己那根長繩。

    一個小時之後,便又看見了那條林間小路。

    他跳下來,細細查看路上的泥土。

     在一條小河泥土松軟的河岸上,他發現了一溜腳印。

    這種腳印在整個叢林裡,隻有他才能留下。

    不過這幾個比他的大多了。

    他的心激烈地跳動起來。

    難道他是在追蹤一個人——他的同類嗎? 過了一會兒,泰山又發現兩行方向相反的腳印。

    因此可見,他追蹤的這個家夥已經沿着小路又返了回來,他察看比較新的那行時,有一個腳印外沿塌陷下一小塊土。

    泰山斷定,這是剛留下來的腳印,他追捕的對象一定剛從這兒過去。

     泰山又一次攀上大樹,在那條小路之上無聲無息地、飛快地穿行。

     他剛走了一英裡遠,就看見那個黑人武士站在一塊不大的林中空地上,手裡拿着一張纖巧的弓,已經搭上一支要命的毒箭。

     空地對面站着霍塔——熊。

    它正低着腦袋,龇着獠牙,噴着白沫,準備進攻。

     泰山驚訝地望着下面站着的這個奇怪的動物。

    他的體型和自己那麼相像,可是那張臉和皮膚的顔色又跟自己完全不同。

    他的書裡有過黑人的畫像,可是那個死死闆闆印上去的小人兒和眼前這個身體健壯、充滿活力、皮膚墨黑的活人有多大的區别啊! 這個人站在那兒拉弓射箭的時候,泰山覺得與其說他像書上印的黑人,不如說他更像“看圖識字”裡那個“弓箭手”。

    他想起那句兒歌: 弓箭手開頭是個A 這可太妙了!這個發現把泰山高興得差點兒暴露了自己的藏身之地。

     這時,一場激戰就要在他的下面開始了。

    那隻肌肉發達的、黑色的手臂已經把弦上的箭拉向後面。

    霍塔也已經沖了過來,黑人放出毒箭。

    泰山看見那支箭像閃電一樣射中熊鬃毛倒豎的脖頸。

     那支箭剛剛離弦,庫隆加便又搭上一支。

    可是霍塔已經猛撲過來,黑人縱身一躍,擦着熊的腦袋跳了過去。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回身射箭,正中霍塔的脊背。

     庫隆加爬上旁邊一株大樹。

     霍塔轉過身又一次向它的敵人發起猛沖。

    可是隻跑出十來步遠,便蹒跚着,倒在地上,渾身抽搐着,不一會兒便死了。

     庫隆加這才從樹上爬下。

    他用身邊挂着的那把刀從熊身上割下幾大塊肉,在小路中間生起一堆火,把肉烤熟飽餐了一頓。

    剩下的就扔在那兒不要了。

     泰山興緻勃勃地觀察着。

    要殺死達個仇人的願望像一團火在他的胸膛裡猛烈地燃燒。

    但是想從這個黑人身上學到點什麼的願望更加強烈。

    他要跟着這個野蠻的家夥走一段,弄清楚地是從哪兒來的。

    然後等他放松警惕,把那張弓和要命的箭放到一旁時再結果他。

     庫隆加美餐之後,沿着那條路向左拐了個彎便消失了。

    泰山悄悄地從樹上跳下來,用獵刀從霍塔身上割下許多條肉,不過他不烤着吃。

     他以前見過火,不過那隻是在阿拉——雷電劈倒大樹的時候才見得着。

    可是現在,密林深處居然有人燃起金黃色的火焰,而且能讓它把木頭吞掉,隻留下一堆灰燼,這真讓泰山大吃一驚。

    還有,這個黑人居然把那麼香的肉放在火上烤着吃,也讓他大惑不解。

    他心裡想,也許阿拉是弓箭手的朋友,他們倆是在一塊兒吃肉呢! 不過,管他呢!泰山可不按他的那種蠢辦法把這麼好的肉糟蹋了。

    于是他狼吞虎咽吃了一大堆生肉,又把剩下的熊肉埋在小路旁邊,準備返回部落時,再帶回去。

     然後,格雷斯托克勳爵在光溜溜的大腳上擦了擦油膩膩的手指,又踏上追蹤木本加酋長的兒子庫隆加的小路。

    而此刻,在遙遠的倫敦,另外一個格雷斯托克勳爵——真正的格雷斯托克勳爵的父親的弟弟,因為排骨煮得不爛,又退給了夜總會的廚師。

    吃完美味佳肴之後,他在一個盛滿香湯的銀缽裡蘸了蘸手指尖,用一塊雪白的錦緞擦了擦。

     泰山跟了庫隆加整整一天,就像一個邪惡的精靈,在他頭頂上方的樹木間“翺翔”。

     他看見他又射了兩次箭,一次射一隻鬣狗,另一次射一隻猴子。

    兩次,被射中的動物幾乎都是立刻喪命。

    因為庫隆加的毒藥是剛制成的,毒性非常之大。

     泰山慢慢地蕩着樹枝和庫隆加保持适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