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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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倍的報複。

    不過現在,利·利除了拉着缰繩在前面逃跑,他已經不是領袖了。

    在營地時,他總是寸步不離,跟米·沙、灰海獺、或者克魯·庫的身邊。

    他不敢離開人,因為,所有的小狗都将牙齒對準着他,曾經屬于白牙的迫害現在降到了他的身上。

     如果利·利被推翻,白牙很可能成為小狗的領袖。

    但他過于孤僻,不敢作領袖。

    他總是打拉車的同伴,要麼就不加理睬。

    他走過來時,他們就讓開,即使其中最勇敢的狗,也從來不敢搶吃他的東西。

    服從強者,壓迫弱者,白牙太熟悉這一規律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吃完自己那份食物,接着一聲怒吼,一亮牙齒,就将别的狗的糧食搶過來吃。

    而那隻還沒有吃完的狗,就隻好自認倒黴,去哭訴自己的苦命。

     同時,時隔不久,總有這條或那條狗奮起抗争,接着又總是很快被鎮壓下去。

    白牙一直受這這樣的訓練。

    他愛惜并常常為了維護自己鶴立雞群的孤立勢态而戰鬥,每次戰鬥都非常短促,對方尚未明白怎麼回事,早已被殺得頭破血流,幾乎不及交鋒就敗下陣去。

    他的動作太快了。

     正如人制定的關于雪橇的嚴格紀律一樣,白牙也維持着與同伴們的一條紀律。

    他不許他們自由行動,強迫他們永遠尊敬他,讓他保持孤立狀态,在他走到他們中時給她讓路,時時刻刻承認他的統治權。

    如果他們膽敢有諸如硬腿、翻嘴、聳毛此類的神态,他就迅速而殘酷的撲上去,用無情教訓他們的錯誤。

    至于他們之間相互如何,則與他無關,随意去做好了他是一位可怕的暴君,他的統治像鋼鐵般堅硬。

    他竭盡全力壓迫弱者,但他非常尊敬強者。

    狼仔時代,他和母親相依為命,孤苦伶仃,在兇惡的:“荒原“上,為了保全性命而奮鬥的無情的經曆,深深的影響了他。

    他也學會了,當比自己較強、優越的力量從一旁經過時,他走得非常之輕。

     一個月、又一個月過去了。

    灰海獺的旅行仍然進行着。

     由于長時間勤勤懇懇的拉着雪橇走路,白牙的體力增長了,精神好象也更充沛了。

    漸漸的,他對自己的生活于其中的世界,認識得更加透徹了,他的結論既凄慘又實際。

    在他的心目中,世界到處充斥着兇惡野蠻,沒有溫暖,沒有撫愛、親切,也沒有精神的幸福和甜蜜。

     他對灰海獺毫無感情。

    是的,他是人,但是最野蠻地人。

    白牙樂意承認他的統治權,那是以優越的智慧和野蠻的暴力為基礎的。

    在白牙的本性中,有種因素使這種統治成為他的需要,否則,他也會從“荒原”上返回來獻身投誠。

    然而,他天性深處中的另一些素質,還從未被觸動過。

    灰海獺一句和善的話語,手的愛撫,也許可能會觸動心靈的深處。

    但灰海獺既不說話也不撫摸,他沒有這樣地習慣。

    他的首要的職責就是野蠻,用野蠻來維護統治,用木棒實施公正,用痛苦來處罰越軌,而作為獎賞的,也隻是打而不是和善。

     因此,白牙根本不知道,人類的手可能帶給他某種幸福,他不喜歡人的手,懷疑它們。

    的确,它們扔給他肉,但更為經常的,卻是傷害。

    對于手,最好敬而遠之。

    它們投擲石塊,用棍棒抽打。

    在接觸他時,狡詐的扭捏或絞傷他。

    在陌生的村莊裡,他碰見過小孩子,知道他們的手又多麼殘酷。

    一次,一個步子蹒跚的小孩子,不能忍受他們,當他們帶着不吉利的手走近時,他就爬起來。

     他從灰海獺那裡得到的規律是:咬人是十惡不赦的罪過。

    他開始修正它,是在大努湖的一個村子裡反抗人手作惡的時候。

    和一切村莊裡的一切狗一樣,白牙在這個村子裡尋找食物。

    一個小孩正用一把斧頭劈開冰凍的麋肉,肉的碎片飛落雪裡。

    潛行尋食的白牙正走到這裡,便停下來吃這些碎片。

    他看到小孩兒放下斧子,拿起一根粗棍,就跳走,正好躲開棍子落下的一擊。

    小孩追他,但他對這個村子很陌生,當逃到兩座帳篷之間時,發現一堵高高的土牆擋住了去路。

     無路可逃,僅有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