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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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功’少說也有六成火候,看來毀在你手下的婦女,不說一百也有數十個把?” 春芳上前兩步,眉毛挑了起來,又道:“聽說練這門陰功的都不得好死,就算練成了遲早也會遭報,你居然在這廟裡幹這傷天害理的勾當,報應自然來得快!”春芳冷冷的瞪視着他。

     胖和尚的臉孔扭曲成怪形,像一個剛出籠的饅頭被捏了一把,全變了原形,隆起的肚子上露出一段刀柄。

    春芳這一刀戳得夠結實。

     冷一凡隐在窗外暗處,對發生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這門陰功有許多種名稱,但其理則一,就是以邪術吸取婦女元陰來修練,可以說惡毒到了極點。

     看樣子,春芳是處心積慮為江湖除害,他對她的評價起了極大的轉變。

    她是風塵中的奇女子麼? 胖和尚又待掙起身來,春芳飛出一指,胖大的身體又塞回座椅,他張口想叫,但已發不出聲音,隻在喉嚨間“咕”了一下。

     小和尚快步走來,手裡托着個大木盤,盤裡是酒菜和餐具。

     春芳迎到門邊,把木盤接到手中,微微一笑道:“把廟裡的人去招來,大師有話要對你們說!” 小和尚狐疑地朝房裡張了一眼,他看到的是胖和尚瞪眼坐在桌邊,瞧不出名堂,隻好轉身退去。

     春芳把酒菜杯筷擺好,然後拔出插在和尚肥肚上的匕旨,鮮血标起,落下,向桌底下流開。

     胖和尚兩眼就那麼睜着,眼珠子再也不動了。

     腳步聲傳來。

     春芳斜坐在桌邊。

     連小和尚一共來了五個,全都衣袍不整,滿臉睡态,看樣子他們是剛從床上被突然抓起來的。

     五個和尚擠在門邊,賊忒嘻嘻地全望着春芳。

     春芳悠閑地道:“你們都進來!” 五個和尚進入房裡。

     其中一個發覺情況不對,脫口道:“大師,怎麼回事?” 春芳道:“大師自認作孽太多,自求解脫以贖罪愆,他臨死丢下了話,要你們陪他一道走,現在正是時辰。

    ” 五個和尚呆了一呆,才意識到是怎麼回事,齊齊面上失色。

     其中一個小和尚發覺腳底下濕濕沾沾的,不由低頭一看,突地亡命似地狂叫一聲:“血” 膝頭一軟,癱了下去。

     另四個和尚紛紛伸出拳拳攻向春芳。

     但他們哪裡是春芳的對手? 雪亮的匕首翻騰,慘叫疊起,隻是眨眼工夫,四個和尚全追随胖和尚上了路,剩下個小和尚已吓成半死。

     春芳的匕首伸出又縮回,吐口氣道:“看你年紀不大,還不到造孽的年歲,今天饒了你,起來走吧!” 小和尚許久才回過魂來,連滾帶爬出了門。

     春芳擦淨了匕首,插回衣底。

     然後,若無其事的斟上兩杯酒,另拖了把椅子過來,向門外招呼道:“大爺,進來喝兩杯吧!” 端起酒杯聞了聞,又道:“這酒還不賴,老陳紹,滿香的。

    ” 那樣子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暗中的冷一凡着實吃了一驚,這娘們真的是不簡單,既然地已出聲招呼,隻好現身步了進去。

     春芳媚笑着,比了個“請!”的手勢。

     冷一凡坐下,同樣裝作若無其事。

     春芳先敬了杯酒,再斟上。

     “我知道大爺一定會來!” “為什麼。

    ” “因為大爺是武士。

    ” “武士與來不來有什麼關系?” “一個武士,不會作興我這可憐的女子被帶走,對不對?” “你并不可憐,短短半個時辰你已放倒了八個人。

    ” “大爺認為我該不該這麼做?” “當然該!” “我敬大爺!” 冷一凡舉起杯子,喝下。

     胖和尚還瞪眼坐在旁邊,地下躺倒了四個,在這種場面下喝酒的确不是滋味,在冷一凡而言是個新的經驗,他從沒有經曆過。

     “春芳,說老實活,你到底是什麼路數?” “串客棧賺錢的。

    ” “你不說也罷,我并不一定要知道。

    ”冷一凡的目光一閃:“你早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對不對?” “我隻知道你是住店的大爺。

    ” 冷一凡“嗯!”了一聲,不想再說下去。

     她既然不願吐實,問了也是多餘。

     外面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冷一凡心中方自一動,人影已經湧現門邊,是一群衣裙不整的女子。

     她們一個個面無血色,仿佛死囚牢裡放出來的女犯,有十幾人之多。

     原來那兩個擡轎的短裝漢子超前攔在門邊,其中一個說道:“救你們的就是這位姑娘!” 說着,平指向春芳指了指。

     一衆女人齊齊跪了下去,口裡吱吱喳喳,說些感恩的話,但都有氣無力,聲音細弱幾乎聽不精。

     春芳擡手道:“起來!起來!” 衆女子起身,身軀搖晃,似乎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

     春芳向冷一凡道:“這些可憐由全被這和尚吸盡了元陰,如果不是及時救出,大概也活不了多久。

    ” 冷一凡全身起了一陣寒栗,下意識地望了一邊的胖和尚的屍體一眼,心想:“這賊秃隻換了一刀便斃命,實在太便宜他了!” 另一名漢子先深望了冷一凡一眼,才開口道:“姑娘,這些賊秃積存的金銀還真不少,一個大木櫃裝得滿滿,該如何處置?” 春芳連想都不想地道:“讓她們盡量拿,拿了上路回家!” 那漢子應了一聲,向衆女子道:“走!” 喧嚷聲中,兩名漢子帶着衆女子離開。

     冷一凡凝望着春芳,她到底是俠女、妓女,還是有來路的詭女?照情形看,那兩名短裝漢子分明是她的手下,她的作風像妓女,行為像俠女,而所表現的又那樣詭異莫測,尤其手底下之辣不輸于女殺手巧姐兒。

     這可怕的女人究竟是什麼來路? “你為什麼這樣看我?”春芳又回複了騷媚之态。

     “你使人不解。

    ” “怎麼,對我有興趣了?” “唔!興趣很濃。

    ” 冷一凡時時警惕着不忘身份,照江湖秘客的交代,應無敵是個冷血的花花殺手,對銀子和女人最有興趣,但相當狡詐,心機深沉,武功高。

     “我們回客棧去!” “天已經亮了。

    ” “那我們暫時分手?” “嗯!這樣似乎比較好。

    ”冷一凡緩緩站起身來,不再打什麼招呼,自顧自的揚長出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