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博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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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大四對以下八扇色樣,俱賀十副,八同賀八副,七同賀七副。

    凡遇七同以上大色樣,不論樁閒,到手即攤,聽取二扇。

    看沖中間成牌者,復許推班出色。

    至若六白,則賀十二副,七白賀十八副,八白賀廿四副,沖出一白即加賀六副,隔色不算。

    其七同八同沖出,一同加賀二副,隔他色亦不算。

    至於亡牌,但有白一方,即免亡二方,以上每方亦賞一副,總之以白為貴也。

     鋪法 三人至六人鋪,則立樁家,照出色開沖,白沖白,麼沖麼,二沖二,三四五六沖三四五六。

    沖出副數,即照出色白算,三點算,一閒家俱出。

    其六副以下色樣,樁家得之,則閒家俱賀,閒家得之,則樁家獨賀。

    若七副以上大色樣,不論樁閒俱賀。

    其或樁家亡牌,則閒家色大者奪沖,所沖副數,樁家獨出。

    若七人同鋪,則不能看沖,止賽色樣而已。

    此其大較耳,神而明之,則又存乎其人。

     打天九 骨牌之戲,乃骰子之變,故《宣和譜》以三牌為率。

    三牌,乃六面也。

    後人打天九之戲,見於明潘子恆《續葉子譜》,謂分華夷二隊,至今猶然。

    譜雲:「近叢睦好事家,變此牌為三十二葉,可執而行。

    」按此,則今人骨牌碰和之濫觴也。

    叢睦,乃杭州地名,當時多鉅富者。

    大凡遊戲之事,必自富貴人倡之,此與詩窮而工,可反觀也。

     骨髀中有剝皮賭 骨牌之牌九,如接龍,勝負頃刻,出入極鉅。

    嗜此戲者,北人為多。

    嘗有衣冠齊楚者,入此局中,一剎那間,赤膊而出,蓋大負矣,俗呼之為剝皮賭也。

     馬弔 馬弔始於明天啟時,尤西堂,李杲籽皆以為南都馬,阮之讖.後之麻雀,不知其何義耳. 《馬弔譜》作於李嗣鄴。

    有曰《葉譜》者,較李譜為詳,首有弁言,為乾隆癸醜中秋日鬥橋學人書於長水署齋,小品甚佳,讀之如見知心合坐、紅妝點籌之狀況也。

    序雲:「中郎瀟灑,曾選勝於手談;太史才華,每寄情於齒數。

    自來小道,亦足觀摩:何事適情,始稱遊藝。

    葉子戲者,其格昉於唐初,厥後易名馬弔。

    襲陳編而摘取,垂大名者四十人;通《易》象之神奇,演成類者六十卦。

    偶繙稗史,製自名姬。

    藉繡闥之錦心,翦紅割翠;助菊齋之逸興,角智爭新。

    羅列英雄,玩諸指掌;裁成花樣,錫予嘉名。

    方其肆筵既設,知立品之綦嚴;迨夫三耦既同,自有條之莫紊。

    秋山紅樹,聽落葉以無聲;春雨禪燈,散空花以安在?暑牕簾捲,羽扇忘揮,暖閣鉤藏,圍爐能設。

    是真韻士之良緣,懽場之一助也。

    顧小懲大勸,立法者具有爰書;而擇精語詳,折衷者要歸至當。

    庶懸正鵠,勿類忘筌。

    退菴主人網羅舊譜,採輯諸家,商及同心,都為一集。

    義蘊畢周而無憾,條理實備其大成。

    手示一編,幸解人之可索;光分四座,欲辨言而幾忘。

    僕本情多,自慚才短,類臨淵之獨羨,竊見獵而自怡。

    日登大疋之堂,奪標未得;喜附羣公之後,珥筆何辭?試為通變無方,知遊戲亦歸三昧;但令鞭心入芥,使薄技亦可旁通。

    爰列駢詞,登之簡首。

    」 康熙時,士大夫喜馬弔,其牌之橫縱幅,較紙牌為稍廣,繪畫雕印並同。

    凡四十頁為一具,一頁為一種。

    分四門,自相統轄,曰十萬貫,曰萬貫,曰索子,曰文錢萬貫。

    索子□文錢萬貫皆始於一,尊於九,各九頁。

    十萬貫自二十萬貫始,至九十萬貫、百萬貫,千萬貫,尊於萬。

    萬貫共十一頁,繪人形,與十萬貫同。

    文錢一門,最尊者空湯,次枝花,次一二以至於九,亦共十一頁。

    文錢中空湯亦繪人形,並舉《水滸傳》宋江諸人以實之。

    古雲馬掉腳,明代或訛腳為角,謂四門,如馬之有四足,失一則不可行,約言之曰馬掉,後又改掉為弔。

    古有《打馬格局》、《打馬圖式》,至康熙時,已皆不傳。

     博時,四人入座,人各八頁,以大擊小而現出色樣,及餘八頁衝出色樣,出奇制勝,變化無窮。

    四門最尊者曰賞,次為肩,最小者為極。

    賞、肩、極上桌,皆可配成色樣。

    色樣有大小,名稱毋慮數十角。

    戲雖多,惟此最為韻事,入局者氣靜聲和,無容爭競,故其名曰無聲落葉。

    黎某謂思深於圍棋,旨幽於射覆,義取於藏鉤,樂匹於鬬草,緻恬於梟盧拋擲,非按譜深索,則不能悉其委曲,淺夫穉子廝養之卒,不足以與此也,故士大夫尚焉。

     張文端惡馬弔 桐城張文端公英惡博,尤惡馬弔,嘗鎸一石章曰「馬弔眾惡之門,習者非吾子孫」,所藏書卷圖畫悉印之。

     叉?雀 ?雀亦葉子之一,以之為博,曰叉?雀。

    凡一百三十六,曰筒,曰索,曰萬,曰東南西北,曰龍鳳白,亦作中發白。

    始於浙之寧波,其後不脛而走,遂徧南北。

    筒,《正韻》「徒弄切,音洞,簫無底也,通則洞。

    」蓋筒即洞也,象其形也。

    索,《爾雅》「大者謂之索,小者謂之繩。

    」索取其貫,所以貫其筒也。

    《書?牧誓》傳:「索,盡也。

    」《周禮?夏官》注「索,廋也。

    」《禮記》注「索,散也。

    」三者皆非本旨,故不加說。

    萬,《前漢書?律曆志》:「記於一,協於十,長於百,大於千,衍於萬。

    」萬者,記其數也。

    萬或作萬。

    《六書正譌》「或省作?,非。

    」則俗字之誤也。

    龍鳳白,唐李翺《五木經》:「厥二作雉。

    」註,烏也,即鳳之類也。

    《五白涇》又曰告白,曰白厥莢八,白之類也。

    中發,當是《中庸》「發而皆中節」之義。

    東南西北,《晉書》:「王獻之數歲,嘗觀門生摴蒱,曰:『南風不競。

    』門生曰:『此郎亦管中窺豹,時見一斑。

    』」當是東南西北之始。

    抑又思之,?雀,馬弔之音之轉也。

    吳人呼禽類如刁,去聲讀,不知何義,則?雀之為馬弔,已確而有徵矣。

    宋名儒楊大年著《馬弔經》,其書久佚,是馬弔固始於宋也。

    筒,陰象也;索,陽象也;萬,數之極也,蓋本飲食男女之意也。

    其後以楮易竹,遂稱葉子,繪梁山盜一百八人於上,時尚無中發白東南西北也。

    至國朝,淮揚鹽賈盛行此戲,陶文毅嘗禁絕之。

    鹺商乃改繪梁山盜宋江貌如陶文毅,並其女公子。

    粵寇起事,軍中用以賭酒,增入筒化、索化、萬化、天化、王化、東南西北化,蓋本偽封號也。

    行之未幾,流入寧波,不久而遂普及矣。

     光、宣間,?雀盛行,達乎諸侯大夫及士庶人,名之曰看竹,其意若曰何可一日無此君也。

    其窮泰極侈者,有五萬金一底者矣。

    【一底猶言一局。

    】會稽陶心雲觀察濬宣作長篇詠之,託恉鑑誡,迻錄如左:「罡風吹鳥名鵂鶹,無晝無夜號啾啾。

    飛向人間啄大屋,賓客歡笑妻孥愁。

    一啄再啄金屋破,啾啾唧唧號未休。

    初翔江之右,倏忽騰九州。

    問制何自始,易竹乃廢紙。

    非簺亦非蒱,無盧亦無雉。

    索長矩方規以圓,自一至九環無端。

    馬融《六簙賦》所遺,李翺《五木經》久刪。

    呼龍喝鳳揣梅竹,四座鳴對聲關關。

    鵂鶹來,歡顏開,蒲桃美酒夜光杯,屖筯饜飫鸞刀催。

    金璫翠鈿名姝陪,蕭筦哀音?今??集吅豗。

    賓極歡,主大醉,華燈四照開博臺。

    鵂鶹去,雞號曙,勝者忻忭負皇遽,面色如土不敢怒。

    脫下鷫鸘裘,低首長生庫。

    到門踟躕慚婦孺,誓絕安陽舊博侶。

    明朝見獵眉色舞,梟化為狼蝮為蠍。

    破人黃金吮人血,枯魚過河泣何及。

    自言我本不祥物,方將取汝子,弗僅毀汝室。

    吾聞東晉陵夷銅駝沒,大地五胡亂羌羯。

    士夫飲博供清譚,牧豬奴輩亡人國。

    桓桓我祖長沙公,取投簙簺江流中。

    天地鼎沸人消搖,千年時局將毋同。

    沈沈大夢真竹醉,白晝黃昏為易位。

    咨餘往射豈得已,【用韓句。

    】梟驚墮梁魂破碎。

    血其爪肉貫翎翅,焚滅鷇卵斷?類。

    君不見萬國人人習體操,彊身彊國五禽戲。

    」 又有以詩詠其事者雲:「?雀何難打,祇求實者虛。

    逢和須要算,死聽不為輸。

    三項家家大,【中發白。

    】雙風對對符。

    自摸清一色,喜煞牧豬奴。

    今日贏錢局,排排對子招。

    三元兼四喜,滿貫遇全麼。

    花自槓頭發,【槓後開花者,開槓後自摸和成也。

    】月從海底撈。

    【僅餘一張牌自摸自成者,謂之海底撈月。

    】散場須遠避,竹槓怕人敲。

    素有盤龍癖,得閒打八圈。

    上家六合佔,本位自輸錢。

    勒子看人倒,【三百符謂之倒勒,又謂之勒子。

    】病張攤我拈。

    【三項大張難於打出者,謂之病張。

    】不如加兩點,或可有莊連。

    又唱竹林戲,謳歌逸興賒。

    【泰州打牌者,率有唱牌之癖,如西風則曰西瓜玻瓈泡,北風則曰北關橋下水滔滔之類。

    】四圈輸八弔,一客累三家。

    包子連連喫,【謂冒險打出大牌,人竟和下,則打之者包全擡。

    】頭兒屢屢拿。

    不愁輸得苦,明日早來些。

    【俗雲,不怕輸得苦,單怕缺了賭。

    」】 孝欽後好雀戲 孝欽後嘗召集諸王福晉,格格博,打麻雀也.慶王兩女恆入侍.每發牌,切有宮人立於身後作勢,則孝欽輒有中發白諸對,侍賭者輒出以足成之.既成,必出席慶賀,輸若幹,亦必叩頭來孝欽賞收.至累負博進,無可得償,則跪求司道美缺,所獲乃十倍於所負矣。

    牌以上等象牙製之,闊一寸,長二寸,雕鏤精細,見者疑為鬼斧神工也。

     孝欽後製擲骰圖 《擲骰圖》,名八仙過海,乃各省地圖,有呂仙、張仙、李仙、韓仙等,皆男仙也,女仙惟何仙一人。

    擲時,有牙籌八根,直徑一寸半,厚不過一寸四分之一,上刻八仙名,八人各執一籌。

    若僅四人,則每人執二根。

    中置一碗,以點之大小定高下,分省得三十六點者最大,本仙即往遊浙之西湖,麼二三最小,擲得者出局。

    何人遊畢各省先回大內者,即贏家也。

    孝欽後特製之以為宮中之玩具。

     王治馨與客作雀戲 宣統時,王治馨充奉天巡警局總辦,局員中有彭某等三人,恃寵驕蹇,同人側目。

    一日,王自局歸,有二客造王寓,欲作雀戲,而少一人,俗所謂三缺一者是也。

    乃命左右以電話招之曰:「叫大渾蛋。

    若已他出,二渾蛋、三渾蛋皆可。

    」二客大愕,詢何人。

    王曰:「吾局多渾蛋,恉嗜博,此乃渾蛋之尤者,故以大二三別之耳。

    」 番攤 博具有以制錢代骰及骨牌、紙牌者,曰番攤。

    先用數百錢磨擦光潔,置席間,隨意抓錢若幹,以銅盅覆之,分麼二三四四門,令眾人出資猜之。

    注齊,去覆,以細竹枝扒錢使開,四文一次,扒賸一文,即以決中否,定輸贏。

    中者,孤注償三倍,黏則倍償,串角、大面,各如數償之,謂之抓番攤,即古之攤錢也。

    較諸銅寶、搖攤,則公平無弊矣。

     廣州有番攤館 廣州有番攤館,以兵守門,門外懸鎂精燈,或電燈,並張紙燈,大書「海防經費」等字,粵人所謂奉旨開賭者是也。

    尤大者,則嚴防盜劫,時時戒備。

    博者入門,先以現金或紙幣交館中執事人,易其籌碼,始得至博案前,審視下注。

    博案之後,有圍牆極厚,中開一孔,方廣不及二尺,博者納現金,執事人即持現金送入方孔,而於方孔中發遞牙籌,如現金之數,博者即以牙籌為現金。

    博而勝,仍以原籌自方孔易現金,雖盈千累萬,無不咄嗟立辦。

    故極大之博場,一日之勝負雖多至數萬數十萬,而無絲毫現金可以取攜,即有盜賊奪門而入,亦不能破此極厚之金庫,以掠現金也。

     門外無商標,僅一木牌,長約一尺,牌上書「內進銀牌」四字。

    其勝負極鉅者,則書為「內進金牌」。

    蓋所謂金牌者,每注必以銀幣五元十元為起點,銀牌則以一元為本位,一元以內,用小銀幣,不得以銅幣下注也。

    其最下者,則標明「內進銅牌」,為下等社會中人賭博之處,銅幣、制錢皆可下注,不論多寡也。

    此外尚有所謂「牛牌」者,即一錢不名之人,亦可入局,勝則攫貲而去,不勝則以衣履為質,再不勝則以人為質,如終不勝,則博者即無自由之權,而受拘禁,勒令貽書家族親友,備資往贖。

    視其離家道裡之遠近,限以日期。

    如過期,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