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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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手探臂之間,就可和對方相接。

     那素服少年,側臉望了陸、方一眼,傲然一笑,陡然欺身而上,右笛左掌,分向兩個白衣小婢攻去。

     他發動得快速已極,舉手之間,已到二婢身前。

     二婢再想舉手封架,已自不及,隻得雙雙躍起,半空中屈腿挫腰,一個倒翻身落在兩個綠衣女乘來船上,接着再次騰身躍起,退回那雙桅巨舟上。

     但聞那橫笛少年一聲長笑,身形淩空撥起了兩丈多高,頭下腳上“寒鴉歸巢”不用借腳,直向那雙桅巨舟上投去。

     腳還未落船上,銀笛已自出手,左掃右封,擋開了另兩白衣小婢的寶劍,搶落在甲闆上。

     這當兒,兩個剛退回巨舟的小婢,已自艙中取出兵刃,那是兩個奇形的軟兵刃,用發絲合以銀線,結成火香粗細的索繩,頂端帶着一個打造精巧的尖錘,形如鴨舌,上面都是鋒利細小的須刺,經過奇毒浸煉,隻要中人見血,七日内傷處潰瀾而死。

     凡是一種奇形的兵刃,大都是由施用人或其授業師長,自出心裁制成,其招術妙用,非親身對敵,難以體會出來。

     二婢一齊抖動玉腕,兩點耀眼寒芒,直對那素服少年攻去,雖是一左一右,但卻不先不後的一齊攻到。

     那兩個被素服少年迫退的小婢,也揮劍搶攻過來。

     兩支寶劍配合着那兩條軟索鴨舌般的怪兵刃,結成一片光幕,把那少年拒擋在甲闆邊,難再搶進一步。

     這時,那紅衣女仍然靜靜的站在甲闆上,氣定神閑,毫無驚慌之色,看四婢和素服少年相搏。

     兩個綠衣少女,臉色卻微現緊張,四目神凝,盯在四婢和那少年身上,一瞬不瞬。

     四婢兩支劍和兩條軟索鴨舌錘,似是久經習練,配合的天衣無縫,填空抵隙,無不恰到好處,鴨舌錘盤頂飛舞,專攻上盤,兩支劍卷雲飛雪,專攻中下兩路。

     那素服少年和四婢交拚了三十馀招,似已不耐,蓦然一聲長笑,銀笛突演絕學,一招“神龍三現”欺身直攻過去,但見銀光流動,兩個施劍的白衣小婢,被迫退了三四尺遠。

     隻聽那素服少年一聲斷喝“撒手”銀笛左打右掃,震飛了兩支寶劍,銀笛“野火燒天” 震腕一絞一奪,另一個小婢的軟索鴨舌錘,也被奪脫手,緊接着伏身一閃,讓過另一條鴨舌錘的點襲,左手一翻,握住了軟索,用力一帶,又奪過來。

     那紅衣女見他笛震手奪,瞬息間,四婢兵刃全都出手,暗暗吃了一驚,因為那銀笛并不是沉重的兵刃如無精深内功,很難把對手兵刃震飛,四婢武功,都是她親自傳授,本領如何,她心中自是比誰都明白,四婢武功,雖非爐火純青,但手法劍招奇詭迅快,一般的江湖武師,已不是敵手,尤以四婢聯手合擊,威力極大,即讓是江湖高手也不易破去她們嚴密的攻守配合。

     而那少年,卻以銀笛震飛了二婢寶劍,迅捷的手法,奪下兩婢軟索鴨舌錘。

     紅衣女已知當前的素服少年,是位身懷絕技的奇人,而且有意尋釁而來,立時喝退四婢,縱身一躍,直撲過來,兩足還未落甲闆,雙掌已自攻出,分取“期門”“将台”兩處要穴,手法迅速至極。

     那素服少年見紅衣女來勢奇猛,也不敢大意輕敵,閃身讓開雙掌,銀笛振腕點出,直奔“氣門”穴。

     紅衣柳腰猛挫,硬把向前疾沖的身子收住,玉腕一翻,反扣對方右腕脈門。

     素服少年倏然沉腕,銀笛突化“三星逐月”指顧間三笛先後點出。

     這三笛雖然是先後出手,但卻一齊攻到,直似三支銀笛,同時點到一般。

     紅衣女心頭一震,仰身躍退三步,問道:“你是什麽人的門下?” 素服少年仰臉望月,傲然笑道:“什麽人門下,奶管不着!”神态嚴峻,驕氣淩人。

     紅衣女冷笑道:“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那‘三星逐月’手法,也算不得獨步武林絕學,你認為我當真怕你嗎?” 說話間,探手從腰間取出一條奇形的軟兵刃。

     原來她見那少年用出“三星逐月”的笛招後,已知遇上勁敵,哪還敢大意,因那“三星逐月”是武術中一種極高的手法,名雖一招,其實是三招合一出手,變化奇奧,虛實難測,以最快速的手法,在瞬息間三合為一,同時攻出,但看這一招,就知那少年是名師門下弟子,是以,她不敢再存半點輕敵之念,從腰中抖出“金蛇鞭”。

     這兵刃隻不過有大指粗細,三尺長短,用金線合以發絲制成,尖端形如蛇頭,黃光閃閃,看上去活像條金色小蛇。

     那少年見她陡然從身上抖出一條小蛇,雖懷一身絕學,也不禁心頭一跳,定神細看,才發覺那是一條蛇形的軟兵刃,冷笑一聲,說道:“原來‘九陰蛇母’的門下,連兵刃也是蛇形,好啊!我傅玉琪今天倒要見識見識奶那蛇鞭上,有什麽驚人的招術?” 他這已自報姓名,卻震動了漁舟上的“聖手醫隐”和“金翅大鵬”兩人立時把漁舟急劃過來,待離那雙桅巨船丈馀左右,雙雙躍上巨舟甲闆。

     這時那紅衣少女,已和傅玉琪動上了手,銀笛蛇鞭,盤旋飛舞,隻見光影翻滾,打得異常激烈。

     兩人都有着一身不同尋常的武學,出手雖猛,變招更快,蛇鞭銀笛,雖然快似電閃雷奔,但卻聽不到兵刃交觸之聲。

     陸天霖手橫太極鐵牌,方雲飛握着十三節亮銀軟鞭,注定兩人,蓄勢待發,隻要那少年一遇險招,立時出手搶救。

     哪知他們看了一陣,逐漸被兩人攻拒間的神妙變化,吸引住心神。

     紅衣女和傅玉琪對拆三十招後,隻覺對方笛招愈打愈奇,攻勢愈來愈猛,心中暗暗吃驚,“金蛇鞭”急施一招“浪卷流沙”逼開銀笛,供勢躍退,厲聲問道:“你是不是‘瞎仙鐵笛’羅乙真那老叫化的門下?” 傅玉琪冷冷答道:“不錯,奶如果自知不敵,快獻出靈蛇寶,……” 紅衣女突然放下臉,笑道:“靈蛇寶現在我兩位師妹身上,隻怕你無能取得!” 傅玉琪不自覺轉臉向那兩個綠衣少女望去,紅衣女卻突然提腕打出三隻蛇頭白羽箭,品字形一齊襲到。

     這一下距離既近,發難又出意外,傅玉琪警覺到時,已自不及閃避,眼看就要傷在那紅衣女暗器之下,突然斜刺飛過來三點寒芒,電射打到,手法奇準,正好擊中了紅衣女施放的三隻蛇頭白羽箭,但聞幾聲金鐵交響,六件暗器在傅玉琪身前尺許處互撞,一齊跌落在甲闆上面。

     陸天霖、方雲飛見那紅衣女趁傅玉琪分神旁顧之際,陡然施放暗器,不禁大吃一驚,待要救援,已自不及,正驚愕間,忽見三點寒星飛來,撞落那紅衣少女暗器,才放下心中一塊石頭,但兩人已驚出了一身冷汗。

     定定神,轉臉望去,隻見一隻小舟,泊在巨船丈馀之處,一個身軀魁梧的大漢,挺立船頭,看衣着身材,頗似替傅玉琪搖橹之人。

     那紅衣女見暗器偷襲無效,不禁大怒,柳眉一揚,一抖“金蛇鞭”“玉女投梭”疾點前心。

     傅玉琪橫笛架開蛇鞭,左掌突然橫擊過去,掌風虎虎,勁道極猛。

     他因奉了師父令谕,來劫取靈蛇寶,剛才和那紅衣女拆解了三十馀招,已知對方武功極高,似不在自己之下,這等纏鬥下去,不知要打多久才能分出勝敗,那靈蛇寶和自己恩師未來的關系極大,勢必要得到手中,他本是初履江湖,毫無閱曆,聽那紅衣少女說,靈蛇寶在她兩位師妹身上,就轉臉向兩人望去,隻見二女身材,面貌相同,又穿的同樣衣服,心中暗自忖道:這兩個少女身材、衣着,一般模樣,不知靈蛇寶在哪個身上存放。

     正自忖間,紅衣女卻藉機施放暗器偷襲,他因一心在想那靈蛇寶,分了心神,幾乎被暗器打中。

     是故,再和紅衣女動手,心中又急又怒,笛掌齊施,連環逼攻。

     紅衣少女見他掃出掌勢威猛,分明含蘊着極厲害的内家真力,不敢硬接,閃身向後躍避。

     傅玉琪長笑一聲,振腕追襲,銀笛左掃右打,瞬息間又攻出三招。

     他存心速戰,出手盡是師門絕學,招招變化難測,三笛急攻,已把那紅衣女迫到甲闆邊緣,收笛笑道:“